办公室内，男子声泪俱下，叙述了一个被老婆红杏出墙的故事。他称林老师已经两天没有回家，更是把家里的钱都转到了自己卡上。
林老师整整头发，没有辩解，而是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告知了警察。她在话里没有提及苏世，简单带过成了几名男同学见义勇为，上前阻止了犯罪。
听到她的说辞，男子躁动不已，拼命反驳着林老师。他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周围，目眦欲裂地骂着：“一个婊子能教出什么好学生，我只是想让自己的老婆回家，能有什么错，啊？我有什么错？”
林老师沉沉闭了闭眼，像是鼓足勇气般，解开了衬衫上的袖扣。
“那我就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有什么错。除了意图杀害我的学生之外，你还故意伤害，这些，我都有证据。”
袖管随之掀起，露出白净手臂上的片片青紫，它们像是花朵般在皮肤上绽开，透着妖异的浓。林老师强忍着泪，伸手探上领口。
“我不回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经常向我施暴。如果这些都还不够当作证据的话，我身上还有。”
“行了，不用了。”年轻警员按住林老师的手，眉头深深蹙起。他从腰间掏出手铐，朝着身旁的同事示意：“走吧，带回局里。家暴且对学生故意伤害，够喝一壶的了。”
男子不断挣扎，仍在不依不饶地嘶吼着：“我没有，我没有伤害学生，是她的学生先来打我。要看证据的话我也有，我身上全是他们打出来的伤，不能因为他们年纪小就纵容吧。”
“我的学生只是为了救下这个女孩，请警官不要相信他的话。”林老师将目光转向男子，眼神逐渐冰冷。
“另外，我想实名举报我的丈夫，疑似吸食违禁品。”
“你胡说！”男子的瞳孔突然放大。他的眼里凶光尽露，像是要把面前的妻子撕碎。
两名警员急急将他制住，一脸严肃地看向林老师说：“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这是很严重的问题。”
“有！”林老师的声音突然高亢。“公文包里的吸管，算不算证据？莫名的暴力和癫狂算不算证据？”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寻求安慰般地握紧安静的手。
“我是在不久前发现的。每天回来后，他的精神不是暴躁就是兴奋。一到夜里，他就会用暴力的手段强迫我...只要不顺着他的意，就会遭到激烈的怒骂和毒打。等到夜深，又是整夜整夜地不睡觉，只是拿着手机玩消消乐的游戏，一玩就是一整夜。”
她将眼眸抬起，直视着两名警员说：“我不确定这些算不算证据，但你们完全可以对他进行检测，我相信检测结果一定会给出真相的。”
“我相信林老师的话，她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老师。”教导主任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赶来，后背湿濡一片。他同两位警员一一握手，额上汗涔涔的。
“我是这个学校的教导主任，我姓孙。今天恰巧去外面开会，谁知道就出了这么个事。你们是这个辖区派出所的吧，请你们一定要好好调查，闯入学校伤害学生和老师，这是社会上的重大问题。”
“是是，学校的安全一直是排在首位的，我们一定会好好处理。”两名警员郑重说道。
“只是按照流程，还是希望当事的老师和学生跟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
“我可以和你们去做笔录，但是，能让我的学生先去检查一下吗？我怕刚才伤到了他们。”林老师有些着急。
警员回头看了看她，紧跟着点了点头。
“你们先去处理伤口吧，你自己的头也伤到了。”他用手指在额间点了点，又再继续说道：“等到都检查完了再来补笔录就行。”
“好，谢谢。”
男子被他们押解着走下教学楼，还没穿过操场，就听他又暴躁地嘶号起来：“刚才我也被打了，为什么你们不追究那个学生的责任，你们应该把他也抓起来，凭什么只抓我。我要向媒体曝光，五中学生打人！”
“那你说啊！是谁打你了，你有证据吗就在这胡说！”教导主任愤愤不平地开口，用手打了个响指。
两名警员同样敛眉，神色凝重地应道：“他的身上的确受到过一定程度的殴打，按理说，还是需要那名学生配合，来局里做个笔录。”
“是我干的。”苏世直接站了出来。
“是我干的。”“是我！”无数个声音紧跟着响起，将他拥向身后。
“我打了他两拳。”
“我踢了他三脚。”
“还有我，还有我，我给了他两巴掌。”
“你们要抓人的话可以抓我。”
“抓我抓我。”
一张张稚嫩的面孔筑起人墙，透着不服输的气势。熊熊燃烧的少年之魂灼热滚烫，释放着让人不可轻视的力量。
两名警员眉头轻挑，回眸看向身旁的男子：“所以到底是谁？我劝你想好再说。主动伤害和正当防卫是有区别的，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我们不介意加你一条诽谤的罪名。”
男子低垂着头，有些丧气地咽下口中的话。
上课铃响后，教导主任悄悄跟上苏世，将他单独带了出来。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他的语气略带责怪，更多的却是担心。“跟我去仓库拿件多出来的校服，一会儿让体育老师带你们去医院检查检查。”
“我没事。”苏世低低说道。
教导主任回看他一眼，隐隐觉得好笑。
“平时就从不见你穿校服，今天乖乖穿上，结果还被人给撕烂了。”
苏世抿了抿唇，没有开口说话。
他随主任回到办公室，那里只有几名没有任课的老师，还有一动不动坐在角落里的安静。安静正拿着杯子小口喝水,表情凝滞无神，像只没有灵魂的娃娃。
苏世心头莫名揪紧，走近她的身旁缓缓坐下。
小姑娘听到动静，这才偏了偏头，恍惚地将手上的杯子递了过去。
“你要喝水吗？”
“嗯？”
苏世一脸迷茫，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接过了杯子。他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喉结上下起伏。
安静这才突然回神，伸手就要抢过。
“对，对不起啊，这是我喝过的，我给你倒杯新的。”
“没关系。”苏世用手抹了抹嘴，耳根染上胭色。
他们随着老师去了医院，一番检查过后，苏世只是擦破点皮，稍稍包扎之后也就没事了。体育老师带着林老师去做伤情鉴定，自然而然的，陪着安静检查的任务，也就落到了苏世头上。
他们并排着坐在诊疗室外，彼此都没说话。
“今天谢谢你。”过了许久，安静这才好不容易憋出一句。
苏世呆呆看着鞋面，机械般地开口：“不客气。”
空气再度凝固，正想着还能说些什么时，苏世有些突然地问道：“你...今天被我吓到了吗？”
“吓到？为什么？”安静有些不解。
不待苏世回答，她又紧跟着说道：“你是为了救我，我又为什么要怕。虽说早就听过你打架很厉害，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呵呵。”苏世自嘲般地笑笑，又再低下了头。
“所以，你是真的经常在校外打架吗？”安静好奇地睁大双眼。
苏世摇了摇头，神色局促地开口否认：“没有。来这学校后的唯一一次，应该就是之前替肖璐解围吧。”
“肖璐？”安静有些意外。
“嗯。就是你曾经遇到过的那三个。在那之前，他们还曾在校门口纠缠过肖璐，大概也就是那次，被学校里的同学看到了。”
“哦，所以你们一早就认识了。”安静小声应着，心里莫名有些烦乱。她将眼睛闭上，佯装假寐地不再理他。
等到做完检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几人又再去了一趟派出所，分别做了笔录。
此时距离放学已经没剩多少时间，即便受了些伤，林老师还是决定开车将他们送回家。二人推拒不过，只能顺从地坐到车上。
林老师在路边买了两份水果，伸手递给安静。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主要责任都在于我。你们还是学生，因为我而受到的牵连，于情于理都该去你们家里道个歉。”
“没关系的老师，我没受伤。”安静脱口抢道，“我们还是去苏世家里看看吧，今天多亏了他。”
苏世的脸倏然涨红，有些意外地结巴道：“不，不用，我也没事。”
“行了，都别推辞了。那就先去苏世家吧。毕竟我不是你们班的班主任，也没和你的父母打过交道，就当是家访了。”林老师边说边踩动油门，朝着苏世所指的方向开去。
那是一条与安静回家时截然相反的路，她的心头有些触动，用余光瞥了瞥身旁的人。
目的地很快到达，苏世居住的小区与柯楠相隔不远，和学校大概有着三站路的距离。他的脸上神色凝重，似乎带着莫名的抗拒。
“柿子，回来啦。”车刚停好，就听身后有人高声喊道。
苏世转身，接过老人手上的袋子说：“嗯，阿婆，你怎么下来了。”
“我出去买菜啊，这两位是？”老人约莫六十来岁，脸上笑盈盈的，显得很有精神。她用目光打量着林老师和安静，用肘推了推苏世。
“这是我的老师和同学。”苏世低下头去。
话音刚落，就见阿婆反手一抽，揪起苏世就打。
“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啊？老师都追到家里来了。你个小兔崽子，书也不好好念，是不是我打不动你了。”
林老师整整头发，没有辩解，而是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告知了警察。她在话里没有提及苏世，简单带过成了几名男同学见义勇为，上前阻止了犯罪。
听到她的说辞，男子躁动不已，拼命反驳着林老师。他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周围，目眦欲裂地骂着：“一个婊子能教出什么好学生，我只是想让自己的老婆回家，能有什么错，啊？我有什么错？”
林老师沉沉闭了闭眼，像是鼓足勇气般，解开了衬衫上的袖扣。
“那我就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有什么错。除了意图杀害我的学生之外，你还故意伤害，这些，我都有证据。”
袖管随之掀起，露出白净手臂上的片片青紫，它们像是花朵般在皮肤上绽开，透着妖异的浓。林老师强忍着泪，伸手探上领口。
“我不回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经常向我施暴。如果这些都还不够当作证据的话，我身上还有。”
“行了，不用了。”年轻警员按住林老师的手，眉头深深蹙起。他从腰间掏出手铐，朝着身旁的同事示意：“走吧，带回局里。家暴且对学生故意伤害，够喝一壶的了。”
男子不断挣扎，仍在不依不饶地嘶吼着：“我没有，我没有伤害学生，是她的学生先来打我。要看证据的话我也有，我身上全是他们打出来的伤，不能因为他们年纪小就纵容吧。”
“我的学生只是为了救下这个女孩，请警官不要相信他的话。”林老师将目光转向男子，眼神逐渐冰冷。
“另外，我想实名举报我的丈夫，疑似吸食违禁品。”
“你胡说！”男子的瞳孔突然放大。他的眼里凶光尽露，像是要把面前的妻子撕碎。
两名警员急急将他制住，一脸严肃地看向林老师说：“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这是很严重的问题。”
“有！”林老师的声音突然高亢。“公文包里的吸管，算不算证据？莫名的暴力和癫狂算不算证据？”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寻求安慰般地握紧安静的手。
“我是在不久前发现的。每天回来后，他的精神不是暴躁就是兴奋。一到夜里，他就会用暴力的手段强迫我...只要不顺着他的意，就会遭到激烈的怒骂和毒打。等到夜深，又是整夜整夜地不睡觉，只是拿着手机玩消消乐的游戏，一玩就是一整夜。”
她将眼眸抬起，直视着两名警员说：“我不确定这些算不算证据，但你们完全可以对他进行检测，我相信检测结果一定会给出真相的。”
“我相信林老师的话，她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老师。”教导主任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赶来，后背湿濡一片。他同两位警员一一握手，额上汗涔涔的。
“我是这个学校的教导主任，我姓孙。今天恰巧去外面开会，谁知道就出了这么个事。你们是这个辖区派出所的吧，请你们一定要好好调查，闯入学校伤害学生和老师，这是社会上的重大问题。”
“是是，学校的安全一直是排在首位的，我们一定会好好处理。”两名警员郑重说道。
“只是按照流程，还是希望当事的老师和学生跟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
“我可以和你们去做笔录，但是，能让我的学生先去检查一下吗？我怕刚才伤到了他们。”林老师有些着急。
警员回头看了看她，紧跟着点了点头。
“你们先去处理伤口吧，你自己的头也伤到了。”他用手指在额间点了点，又再继续说道：“等到都检查完了再来补笔录就行。”
“好，谢谢。”
男子被他们押解着走下教学楼，还没穿过操场，就听他又暴躁地嘶号起来：“刚才我也被打了，为什么你们不追究那个学生的责任，你们应该把他也抓起来，凭什么只抓我。我要向媒体曝光，五中学生打人！”
“那你说啊！是谁打你了，你有证据吗就在这胡说！”教导主任愤愤不平地开口，用手打了个响指。
两名警员同样敛眉，神色凝重地应道：“他的身上的确受到过一定程度的殴打，按理说，还是需要那名学生配合，来局里做个笔录。”
“是我干的。”苏世直接站了出来。
“是我干的。”“是我！”无数个声音紧跟着响起，将他拥向身后。
“我打了他两拳。”
“我踢了他三脚。”
“还有我，还有我，我给了他两巴掌。”
“你们要抓人的话可以抓我。”
“抓我抓我。”
一张张稚嫩的面孔筑起人墙，透着不服输的气势。熊熊燃烧的少年之魂灼热滚烫，释放着让人不可轻视的力量。
两名警员眉头轻挑，回眸看向身旁的男子：“所以到底是谁？我劝你想好再说。主动伤害和正当防卫是有区别的，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我们不介意加你一条诽谤的罪名。”
男子低垂着头，有些丧气地咽下口中的话。
上课铃响后，教导主任悄悄跟上苏世，将他单独带了出来。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他的语气略带责怪，更多的却是担心。“跟我去仓库拿件多出来的校服，一会儿让体育老师带你们去医院检查检查。”
“我没事。”苏世低低说道。
教导主任回看他一眼，隐隐觉得好笑。
“平时就从不见你穿校服，今天乖乖穿上，结果还被人给撕烂了。”
苏世抿了抿唇，没有开口说话。
他随主任回到办公室，那里只有几名没有任课的老师，还有一动不动坐在角落里的安静。安静正拿着杯子小口喝水,表情凝滞无神，像只没有灵魂的娃娃。
苏世心头莫名揪紧，走近她的身旁缓缓坐下。
小姑娘听到动静，这才偏了偏头，恍惚地将手上的杯子递了过去。
“你要喝水吗？”
“嗯？”
苏世一脸迷茫，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接过了杯子。他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喉结上下起伏。
安静这才突然回神，伸手就要抢过。
“对，对不起啊，这是我喝过的，我给你倒杯新的。”
“没关系。”苏世用手抹了抹嘴，耳根染上胭色。
他们随着老师去了医院，一番检查过后，苏世只是擦破点皮，稍稍包扎之后也就没事了。体育老师带着林老师去做伤情鉴定，自然而然的，陪着安静检查的任务，也就落到了苏世头上。
他们并排着坐在诊疗室外，彼此都没说话。
“今天谢谢你。”过了许久，安静这才好不容易憋出一句。
苏世呆呆看着鞋面，机械般地开口：“不客气。”
空气再度凝固，正想着还能说些什么时，苏世有些突然地问道：“你...今天被我吓到了吗？”
“吓到？为什么？”安静有些不解。
不待苏世回答，她又紧跟着说道：“你是为了救我，我又为什么要怕。虽说早就听过你打架很厉害，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呵呵。”苏世自嘲般地笑笑，又再低下了头。
“所以，你是真的经常在校外打架吗？”安静好奇地睁大双眼。
苏世摇了摇头，神色局促地开口否认：“没有。来这学校后的唯一一次，应该就是之前替肖璐解围吧。”
“肖璐？”安静有些意外。
“嗯。就是你曾经遇到过的那三个。在那之前，他们还曾在校门口纠缠过肖璐，大概也就是那次，被学校里的同学看到了。”
“哦，所以你们一早就认识了。”安静小声应着，心里莫名有些烦乱。她将眼睛闭上，佯装假寐地不再理他。
等到做完检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几人又再去了一趟派出所，分别做了笔录。
此时距离放学已经没剩多少时间，即便受了些伤，林老师还是决定开车将他们送回家。二人推拒不过，只能顺从地坐到车上。
林老师在路边买了两份水果，伸手递给安静。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主要责任都在于我。你们还是学生，因为我而受到的牵连，于情于理都该去你们家里道个歉。”
“没关系的老师，我没受伤。”安静脱口抢道，“我们还是去苏世家里看看吧，今天多亏了他。”
苏世的脸倏然涨红，有些意外地结巴道：“不，不用，我也没事。”
“行了，都别推辞了。那就先去苏世家吧。毕竟我不是你们班的班主任，也没和你的父母打过交道，就当是家访了。”林老师边说边踩动油门，朝着苏世所指的方向开去。
那是一条与安静回家时截然相反的路，她的心头有些触动，用余光瞥了瞥身旁的人。
目的地很快到达，苏世居住的小区与柯楠相隔不远，和学校大概有着三站路的距离。他的脸上神色凝重，似乎带着莫名的抗拒。
“柿子，回来啦。”车刚停好，就听身后有人高声喊道。
苏世转身，接过老人手上的袋子说：“嗯，阿婆，你怎么下来了。”
“我出去买菜啊，这两位是？”老人约莫六十来岁，脸上笑盈盈的，显得很有精神。她用目光打量着林老师和安静，用肘推了推苏世。
“这是我的老师和同学。”苏世低下头去。
话音刚落，就见阿婆反手一抽，揪起苏世就打。
“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啊？老师都追到家里来了。你个小兔崽子，书也不好好念，是不是我打不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