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噔。
一片嘈杂中，高跟鞋的声音坚定，铿锵，节奏感格外强。像极了电影里，性感妖娆的女杀手，走向猎物的声音。
她站到迟佑山面前，抬手将装午餐的手提袋推到他面前。后者没动作，她手腕一拐，强行塞进了周特助怀里。
“迟总，您刚才的行为，对一个等了您这么久的人，真的很不礼貌！以及！”
她抓起男人垂在腿边的手，将还带着余温的冰箱贴，狠狠拍进他掌心。
“这是今日份的喜欢，再！见！”
言罢，中指一推墨镜，高甩马尾，潇洒离去。
留下一群人扣地的扣地，卧槽的卧槽，懵逼的懵逼，脸红的脸红。
唯一脸红的，提着午餐，一脸冷酷的回到办公室。
“她等了多久？”
周特助：“快一周了。”
“去，把这一周大厅的监控调上来，这个疯女人。”
*
翌日，八点。
盛妆准时到达经纪公司，和盛娱乐。
经纪人杜由没露面，让小助理代为传话，先晾了她两个小时，这才端着茶杯进来。
“哎哟哟，看看我们的大明星，现在活动自己接，团队自己带，咱要见一面都得请三请了。”
杜由说话一贯热衷阴阳怪气，颠倒是非。
自打两年前她开始走下坡路，公司就将她的资源瓜分给了其他人。本次电影节红毯的造型团队，还是盛妆自己花钱请的。
“你有事说事。”
“急什么，唠唠嗑嘛。”
杜由敞着日渐肥短的四肢，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打量她。
“以前没发现啊大明星，怎么你也爱看人下菜了。这贴到人家公司都做造型，捯饬得人模人样的，到我这儿来就这么邋遢。”
邋遢？盛妆冷笑。
她今天上半身宽松短袖，下半身直筒牛仔裤，胸前还别了个青蛙头胸针，和人字拖上的图案做呼应，是很常见的穿搭，和邋遢有什么关系？
利用外貌穿着进行打击，摧毁对方自信，再进行控制，摆布，这可是杜由的专长了。
但盛妆不是刚进圈的新人，她进和盛比杜由还早，算是将和盛送上三大娱乐巨头的功臣之一。
而且这些年针对外貌的攻击，她听过太多了，已完全免疫。
反正你说你的，我美我的。你总有说累的时候，但老娘的美可没尽头。
杜由：“你这邋遢样要是被迟总看到，他还能看上你吗？”
盛妆微微眯眼，陷入幻想。
缓慢张开五指，轻轻按到杜由“小人”的后脑上，chua——狠狠攥住他仅剩的几根头发！
杜由：“上年纪了还是要收拾的，迟总那个地位的人，什么没见过没玩过，要拿下他可要好好花心思。”
24周岁生日还没过的盛妆：……
掏出镶满碎钻的搓衣板，将杜由“小人”的脸，使劲按！上！去！
杜由：“豪门太太可不好当啊，尤其你这种没娘家人撑腰的，那进去就是一脚踏进火坑，想出来都难。我劝你与其高攀迟家，还不如清醒点找个差不多的，其实当王总的小情没什么不好。他可是出了名的大方，不会亏待你的。”
王总就是之前缠着盛妆的煤老板，一个有老婆有儿女的中年男。
盛妆：手下用上狠劲儿，按牢杜由“小人”的脸，在长长的搓衣板上搓啊搓，搓啊搓，搓啊搓——
“哈哈哈哈哈哈哈！”盛妆突然爆发出一阵朗笑，杜由：“……”
这豪情万丈的笑声，激起了他的强烈不满，他脸色一变，偏头冲小助理发火。
盛妆停止了对杜由“小人”的虐待，静静看着这个把自己太当回事的家伙，心里没来由一阵悲凉。
要是桃姐还在，哪里轮到这种拿鸡毛当令箭的角色，在这里呼来喝去。
当年和盛管理层出现分歧，一批实干型元老纷纷离职，进来的全是杜由这种货色，一天净搞一些歪门邪道的事，真想揍人啊。
幸好八年的合约快要到期。
“把那剧本给她看。”
“谢谢。”盛装看到封皮上的《卿卿传》三个字，眉头轻拧，“这部戏我不是已经推了？”
“你是推了，但公司没有。这个项目是三年前就定下的，公司前期投入太多，现在不可能说停就停的。”
“所以呢？公司那么多演员，比我合适的，能接住影帝戏的，多的是。”
“但她们都没你……”杜由扫过她胸，意味不明地笑着，“身材好嘛，所以还得你上。”
“你看你，都已经沉寂两年了，这次红毯还是一个小品牌邀你走的，不是靠作品自己上去的，是不是挺丢脸？”
盛妆暗暗吸了口气，压下怒火。
“我不急。我很明确，当务之急是系统的学习表演，等我演技进步了，多的是好戏给我拍。而且我已经在山森学堂上基础班的课了，还在准备吴导新戏《人间常青》的试镜，我一定会争取的。”
“吴导？”杜由笑呵了声，“大明星啊，你不要再异想天开了，你都快三十了，在普通人里可能市场还行，但在娱乐圈，一个出道八年还没代表作的话题女星，已经相当于一个黄脸婆了。”
“还想系统学习什么表演，赶紧赚几年块钱，迟家高攀不上，就随便跟个人享受去吧。你自己算算，你花期还有几年？”
盛妆默默攥紧了剧本，老娘怎么就三十了！！
这个臭男人！对着水嫩嫩的新人们说不够成熟，对着自己又来这么一通，就算是根屎棍子，与蛆为伍蛆都得吐！
“不用算，我肯定不会接这个本子。”
这剧本盛装已经看过了，打着新式聊斋的名义，拍的实际上是风月片。说白了，就是要让她脱，让她露，且还是和剧情线没关，纯当噱头的大尺度露。
不管是巅峰还是低谷期，她对自己的职业规划里，都没有这一步。
“别这么早下定论，给你一周好好想想。如果非要推呢，高总说了，违约金五千万。还有啊大明星，你想你连老东家的项目都敢推，以后谁还敢找你合作？你的影后路，不能就断在这儿吧。”
这明晃晃的威胁！盛妆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而瑞莱这边，也有人正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周特助第四次报告完当日行程没得到回应后，忍不住抬头看向自家BOSS。
在窗户边站了快二十分钟了，这是看什么呢？
楼下也没奇异风景线，连人都没几个，这眼神，是在找什么？
他正纳闷，迟佑山又回到座位上，打开了监控视频。
昨天加今天已经看了不下二十遍了，到底在看什么啊！
周特助忍不住上前，“BOSS，这……还有什么问题吗？”
迟佑山眉头微蹙，由衷疑惑：“现在市场的女装，已经美到这种程度了？”
周特助：……
原来如此，站在窗边那么久竟是在等人。
“美不美其实还得看人穿，BOSS，这都十二点半了，盛小姐今天应该不来了。”
“她来不来关你工作什么事？”
周特助：“……”
工作时间站在这儿思索现在市场的女装美到什么程度的人他不是我呀！！！！
“行，走吧。”迟佑山合上电脑，拿外套，“老沉不住气，急什么。”
“是是。”等会儿堵车了，看谁急。
为避免堵车，司机绕了另外一条路。
“和盛娱乐，这不是盛小姐公司嘛。”红灯亮起，周特助指着不远处，“诶，那不是盛小姐吗？”
迟佑山偏头看出去。
和盛娱乐门口，一戴墨镜的女人，正抬着头，冲楼上某一层比中指。
……
比完还不解气，又提脚踢门口的石墩子，明显忘了脚上穿的是凉拖。
“嗷嗷嗷嗷嗷！”盛妆抱脚狂跳，疼得龇牙咧嘴。
车里的人见状给出评价：“笨死了。”
是挺笨哈，把您都给笨乐了。
迟佑山压下嘴角，“还看？不赶紧下去拎上来，在公司丢人也就算了，还要在这种地方继续丢人吗？”
两分钟后。
周特助伴S多年，从没坐过气氛如此怪异的车。
车后座的两位，一个偏头向左，一个偏头看右，一个望天一个看地。看似中间隔着太平洋，实则怒气激起的千层浪，已经快将整个车厢淹没。
终于，左边气呼呼的那位忍不下去了。
“周特助，请问如果把椅背砸坏了，需要赔吗？”
“这……”周特助瞄向迟佑山，“这椅背质量还是很不错的。”
“那提前说好，如果真的破了，我可不赔。”
话音未落，提拳照着副驾驶椅背一顿狂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个臭杜由，个王八蛋，竟然敢威胁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不是合同还没到期，要不是法治社会，看老娘怎么锤爆你！
“呼——呼——呼——”
两分钟后，盛妆喘着粗气停下了。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把盛小姐气成这样。”
“没事，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出门踩了狗屎。”
宣泄后，她整个人卸了力。嗓子略哑，神情怔然，双眼直勾勾的没什么神采，眼底是红的，手关节也是红的。
迟佑山从她手上移开视线。这种时候竟然不大肆渲染发生了什么，借机卖卖惨，寻求庇佑，挺让他意外。
“没事多喝点清火的茶。”
盛妆闻言唰地抬头，瞪他。
“是我没事干非要生气的吗？我还怕生气多了伤肝呢，但该喝茶的是我吗？难道不是你——不是那些没事干惹我生气的人吗？！”
哎哟这火药味，周特助连忙转过头，鹌鹑似的缩起来，偷瞄某人冷下来的脸，真想问一句，现在市场上的女装还美吗？
“生气有什么用，遇事就冷静下来，先解决事。”
“当下就能解决，我还用得着生气吗？！你——”盛妆气结，哗地转过身，双手气哼哼环胸，拿后脑勺对着某人。
但没过几秒，她又转了过来。
“迟总，我们性格不同，应对事情的方式不一样，就算我再喜欢您，也不代表您在我生气时，说什么冷静下来先解决事情这种狗屁胡话我就不会难过！”
“就像昨天，我可以等你一周，但那不默认我就可以忍受您的不礼貌。发生糟糕的事，生气是正常的反应。不是所有人都有您的肚量和睿智，望您周知。所以请您以后不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要求我，更不要在别人情绪激动时一脸死水的说风凉话，谢！谢！”
啧啧啧啧，这话说的，既表达了自己的委屈，又拍了对方马屁，且肯定会达到开口的目的——你不是我，所以不要教我做事。
简直有效沟通的范本，周特助赶紧默默记下来。再看后视镜，果然，某人虽然一脸“你在教我做事”的高贵，但前一刻还微皱的眉头，已经松开了。
而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迟总悄悄伸手，把滚到手边的青蛙胸针，握进了掌心。
一片嘈杂中，高跟鞋的声音坚定，铿锵，节奏感格外强。像极了电影里，性感妖娆的女杀手，走向猎物的声音。
她站到迟佑山面前，抬手将装午餐的手提袋推到他面前。后者没动作，她手腕一拐，强行塞进了周特助怀里。
“迟总，您刚才的行为，对一个等了您这么久的人，真的很不礼貌！以及！”
她抓起男人垂在腿边的手，将还带着余温的冰箱贴，狠狠拍进他掌心。
“这是今日份的喜欢，再！见！”
言罢，中指一推墨镜，高甩马尾，潇洒离去。
留下一群人扣地的扣地，卧槽的卧槽，懵逼的懵逼，脸红的脸红。
唯一脸红的，提着午餐，一脸冷酷的回到办公室。
“她等了多久？”
周特助：“快一周了。”
“去，把这一周大厅的监控调上来，这个疯女人。”
*
翌日，八点。
盛妆准时到达经纪公司，和盛娱乐。
经纪人杜由没露面，让小助理代为传话，先晾了她两个小时，这才端着茶杯进来。
“哎哟哟，看看我们的大明星，现在活动自己接，团队自己带，咱要见一面都得请三请了。”
杜由说话一贯热衷阴阳怪气，颠倒是非。
自打两年前她开始走下坡路，公司就将她的资源瓜分给了其他人。本次电影节红毯的造型团队，还是盛妆自己花钱请的。
“你有事说事。”
“急什么，唠唠嗑嘛。”
杜由敞着日渐肥短的四肢，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打量她。
“以前没发现啊大明星，怎么你也爱看人下菜了。这贴到人家公司都做造型，捯饬得人模人样的，到我这儿来就这么邋遢。”
邋遢？盛妆冷笑。
她今天上半身宽松短袖，下半身直筒牛仔裤，胸前还别了个青蛙头胸针，和人字拖上的图案做呼应，是很常见的穿搭，和邋遢有什么关系？
利用外貌穿着进行打击，摧毁对方自信，再进行控制，摆布，这可是杜由的专长了。
但盛妆不是刚进圈的新人，她进和盛比杜由还早，算是将和盛送上三大娱乐巨头的功臣之一。
而且这些年针对外貌的攻击，她听过太多了，已完全免疫。
反正你说你的，我美我的。你总有说累的时候，但老娘的美可没尽头。
杜由：“你这邋遢样要是被迟总看到，他还能看上你吗？”
盛妆微微眯眼，陷入幻想。
缓慢张开五指，轻轻按到杜由“小人”的后脑上，chua——狠狠攥住他仅剩的几根头发！
杜由：“上年纪了还是要收拾的，迟总那个地位的人，什么没见过没玩过，要拿下他可要好好花心思。”
24周岁生日还没过的盛妆：……
掏出镶满碎钻的搓衣板，将杜由“小人”的脸，使劲按！上！去！
杜由：“豪门太太可不好当啊，尤其你这种没娘家人撑腰的，那进去就是一脚踏进火坑，想出来都难。我劝你与其高攀迟家，还不如清醒点找个差不多的，其实当王总的小情没什么不好。他可是出了名的大方，不会亏待你的。”
王总就是之前缠着盛妆的煤老板，一个有老婆有儿女的中年男。
盛妆：手下用上狠劲儿，按牢杜由“小人”的脸，在长长的搓衣板上搓啊搓，搓啊搓，搓啊搓——
“哈哈哈哈哈哈哈！”盛妆突然爆发出一阵朗笑，杜由：“……”
这豪情万丈的笑声，激起了他的强烈不满，他脸色一变，偏头冲小助理发火。
盛妆停止了对杜由“小人”的虐待，静静看着这个把自己太当回事的家伙，心里没来由一阵悲凉。
要是桃姐还在，哪里轮到这种拿鸡毛当令箭的角色，在这里呼来喝去。
当年和盛管理层出现分歧，一批实干型元老纷纷离职，进来的全是杜由这种货色，一天净搞一些歪门邪道的事，真想揍人啊。
幸好八年的合约快要到期。
“把那剧本给她看。”
“谢谢。”盛装看到封皮上的《卿卿传》三个字，眉头轻拧，“这部戏我不是已经推了？”
“你是推了，但公司没有。这个项目是三年前就定下的，公司前期投入太多，现在不可能说停就停的。”
“所以呢？公司那么多演员，比我合适的，能接住影帝戏的，多的是。”
“但她们都没你……”杜由扫过她胸，意味不明地笑着，“身材好嘛，所以还得你上。”
“你看你，都已经沉寂两年了，这次红毯还是一个小品牌邀你走的，不是靠作品自己上去的，是不是挺丢脸？”
盛妆暗暗吸了口气，压下怒火。
“我不急。我很明确，当务之急是系统的学习表演，等我演技进步了，多的是好戏给我拍。而且我已经在山森学堂上基础班的课了，还在准备吴导新戏《人间常青》的试镜，我一定会争取的。”
“吴导？”杜由笑呵了声，“大明星啊，你不要再异想天开了，你都快三十了，在普通人里可能市场还行，但在娱乐圈，一个出道八年还没代表作的话题女星，已经相当于一个黄脸婆了。”
“还想系统学习什么表演，赶紧赚几年块钱，迟家高攀不上，就随便跟个人享受去吧。你自己算算，你花期还有几年？”
盛妆默默攥紧了剧本，老娘怎么就三十了！！
这个臭男人！对着水嫩嫩的新人们说不够成熟，对着自己又来这么一通，就算是根屎棍子，与蛆为伍蛆都得吐！
“不用算，我肯定不会接这个本子。”
这剧本盛装已经看过了，打着新式聊斋的名义，拍的实际上是风月片。说白了，就是要让她脱，让她露，且还是和剧情线没关，纯当噱头的大尺度露。
不管是巅峰还是低谷期，她对自己的职业规划里，都没有这一步。
“别这么早下定论，给你一周好好想想。如果非要推呢，高总说了，违约金五千万。还有啊大明星，你想你连老东家的项目都敢推，以后谁还敢找你合作？你的影后路，不能就断在这儿吧。”
这明晃晃的威胁！盛妆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而瑞莱这边，也有人正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周特助第四次报告完当日行程没得到回应后，忍不住抬头看向自家BOSS。
在窗户边站了快二十分钟了，这是看什么呢？
楼下也没奇异风景线，连人都没几个，这眼神，是在找什么？
他正纳闷，迟佑山又回到座位上，打开了监控视频。
昨天加今天已经看了不下二十遍了，到底在看什么啊！
周特助忍不住上前，“BOSS，这……还有什么问题吗？”
迟佑山眉头微蹙，由衷疑惑：“现在市场的女装，已经美到这种程度了？”
周特助：……
原来如此，站在窗边那么久竟是在等人。
“美不美其实还得看人穿，BOSS，这都十二点半了，盛小姐今天应该不来了。”
“她来不来关你工作什么事？”
周特助：“……”
工作时间站在这儿思索现在市场的女装美到什么程度的人他不是我呀！！！！
“行，走吧。”迟佑山合上电脑，拿外套，“老沉不住气，急什么。”
“是是。”等会儿堵车了，看谁急。
为避免堵车，司机绕了另外一条路。
“和盛娱乐，这不是盛小姐公司嘛。”红灯亮起，周特助指着不远处，“诶，那不是盛小姐吗？”
迟佑山偏头看出去。
和盛娱乐门口，一戴墨镜的女人，正抬着头，冲楼上某一层比中指。
……
比完还不解气，又提脚踢门口的石墩子，明显忘了脚上穿的是凉拖。
“嗷嗷嗷嗷嗷！”盛妆抱脚狂跳，疼得龇牙咧嘴。
车里的人见状给出评价：“笨死了。”
是挺笨哈，把您都给笨乐了。
迟佑山压下嘴角，“还看？不赶紧下去拎上来，在公司丢人也就算了，还要在这种地方继续丢人吗？”
两分钟后。
周特助伴S多年，从没坐过气氛如此怪异的车。
车后座的两位，一个偏头向左，一个偏头看右，一个望天一个看地。看似中间隔着太平洋，实则怒气激起的千层浪，已经快将整个车厢淹没。
终于，左边气呼呼的那位忍不下去了。
“周特助，请问如果把椅背砸坏了，需要赔吗？”
“这……”周特助瞄向迟佑山，“这椅背质量还是很不错的。”
“那提前说好，如果真的破了，我可不赔。”
话音未落，提拳照着副驾驶椅背一顿狂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个臭杜由，个王八蛋，竟然敢威胁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不是合同还没到期，要不是法治社会，看老娘怎么锤爆你！
“呼——呼——呼——”
两分钟后，盛妆喘着粗气停下了。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把盛小姐气成这样。”
“没事，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出门踩了狗屎。”
宣泄后，她整个人卸了力。嗓子略哑，神情怔然，双眼直勾勾的没什么神采，眼底是红的，手关节也是红的。
迟佑山从她手上移开视线。这种时候竟然不大肆渲染发生了什么，借机卖卖惨，寻求庇佑，挺让他意外。
“没事多喝点清火的茶。”
盛妆闻言唰地抬头，瞪他。
“是我没事干非要生气的吗？我还怕生气多了伤肝呢，但该喝茶的是我吗？难道不是你——不是那些没事干惹我生气的人吗？！”
哎哟这火药味，周特助连忙转过头，鹌鹑似的缩起来，偷瞄某人冷下来的脸，真想问一句，现在市场上的女装还美吗？
“生气有什么用，遇事就冷静下来，先解决事。”
“当下就能解决，我还用得着生气吗？！你——”盛妆气结，哗地转过身，双手气哼哼环胸，拿后脑勺对着某人。
但没过几秒，她又转了过来。
“迟总，我们性格不同，应对事情的方式不一样，就算我再喜欢您，也不代表您在我生气时，说什么冷静下来先解决事情这种狗屁胡话我就不会难过！”
“就像昨天，我可以等你一周，但那不默认我就可以忍受您的不礼貌。发生糟糕的事，生气是正常的反应。不是所有人都有您的肚量和睿智，望您周知。所以请您以后不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要求我，更不要在别人情绪激动时一脸死水的说风凉话，谢！谢！”
啧啧啧啧，这话说的，既表达了自己的委屈，又拍了对方马屁，且肯定会达到开口的目的——你不是我，所以不要教我做事。
简直有效沟通的范本，周特助赶紧默默记下来。再看后视镜，果然，某人虽然一脸“你在教我做事”的高贵，但前一刻还微皱的眉头，已经松开了。
而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迟总悄悄伸手，把滚到手边的青蛙胸针，握进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