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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诡异至极,总之就是,当我在看到获得了所谓的新生之后的第二个人之前,凯厄斯和我几乎扭打在了一起。

    我紧紧抓着他的手狂躁地央求他杀死我,凯厄斯则用仅剩一只自由的手死死圈住我的双肩,咆哮着叫我冷静下来。我们像两颗意外碰撞的行星在宇宙里辗转,所到之处一切摆件物品应声落地,死物们的□□连成一片,我不知道自己的身躯居然这么坚硬,就连把一面白墙撞出大洞也毫发无损,甚至没有疼痛。

    “哦·····哦····我亲爱的弟弟,很高兴看到你们一见面就如此亲昵,但也不必要太激动了,你瞧,你的破坏力简直和她一样强大。”

    正当我和凯厄斯扭打的难舍难分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丝绒般顺滑的声音打断了这场闹剧。那声音后还尾随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糟糕,忘了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就算求死也不能把别人的东西弄得一团糟,而且万一没死成,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扫了眼一室狼藉,我更加坚定了必死的决心。

    门口站着的人有一头黑发,同样是漆黑到深红的眼睛,苍白冷硬的皮肤,鲜红的嘴唇一开一合正对凯厄斯说话,漆黑庄重的法袍在他身上披开,垂落到地,他身后跟随的一群人也差不多同样的打扮,只不过高矮胖瘦和法袍颜色深浅各不相同,但此时此刻,他们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倒是如出一辙,这种表情真是糟蹋了他们的脸。

    等等,这个黑发男看上去好像是这伙人的首领,他叫凯厄斯什么来着,我亲爱的弟弟?

    普利奥宫里惨无人道的画面倒流回大脑,磨牙吮血的场景历历在目。他们都是凶手,会吸血吃人的凶手!我和一屋子凶手呆在一起!

    那么·····这是不是说明我可以死的更快了。想到这里,我几乎迫不及待地要走上前,恳请为首的黑发男人惩罚他不听话的手下,顺便杀了我。

    我不可自制地向前,凯厄斯警觉地抓住我,但他没成功,我的力气居然比他还大,真是不可思议。黑发男看着我朝他走来,他亲切地摆出微笑朝我伸出一只手。

    这就对了,杀人老手就该这么从容得体,我放心地将手交进他的掌心,凯厄斯的眼神几乎是在喷火,可令人失望的是那只手只握住我的手短短一瞬,就立刻松开了,我不满地瞪大眼,死死望着他。

    “哦····凯伦···你可能弄错了···”不知怎么的他似乎在极力憋笑,“凯厄斯不是我的手下,亲爱的,他是我的弟弟,我们是对彼此最忠诚的伙伴····忘了向你介绍···我是阿罗。”

    嗯,我知道了,你们是有礼貌的罪犯,而且就算瞎子也能明白你们是个团伙,可问题在于什么时候杀了我。

    “不不不,凯伦,你不会死的。”阿罗用他那丝绒般的语调无情宣判着我的命运。“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是永远也不会死,当然了,在沃尔图里····凯厄斯是不会让这种意外发生的,对不对?”

    我简直迷惑透顶,永远也不会死?阿罗和凯厄斯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人,瞧瞧他们在说些什么啊。

    似乎是察觉了我的疑惑,阿罗从善如流地绕过我身边,走进身后那片狼藉,在废墟里找到一把幸存的椅子坐下来,即使是这种环境他也和坐在黄金雕刻的王座上一样气度不凡,剩下的人立刻尾随站在他身后,凯厄斯却站在我身边没有动,于是场面变成了尴尬地两两对立。

    “看来你没有和凯伦解释清楚,凯厄斯,她看起来对我们以及自己的状况一无所知。”

    “她根本就没给我解释的机会!”

    凯厄斯暴躁地向阿罗吼出这句话,他简直不可理喻,这间屋子里所有人都在安抚他,他却像个疯子一样不管不顾,等等,这场景怎么那么熟悉,哦,他简直和我发疯的母亲安娜如出一辙。

    “好吧···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阿罗摊了摊手。

    “凯伦,我们是血族,而你,现在是我们的一员,而且是期盼已久的新成员。”

    血族?这个词听起来就像是某个精神病院的疯子跑出来说自己没病,我从没在现实世界里听过这么诡异的词,但想也知道,现实世界里也不会有人都死到地狱被火烧了又重新回来。

    “就是人类所说的吸血鬼。”凯厄斯极不耐烦地补充,他厌恶“人类”这个词。

    好吧,阿罗说他们····呃···我们是吸血鬼····吸血鬼?!

    剧烈的情感立刻冲击了我的大脑,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惊讶还是惊恐,吸血鬼是什么意思?就是五十分一次的盗版制品影院里循环播放的那种以血液为生,长着比象鼻子还长的獠牙,每天在血液中疯狂高歌的不知名生物吗?可那不只是电影,一种虚幻到家的艺术?现实世界····佛罗伦萨····沃尔泰拉有吸血鬼?而我也成了一个吸血鬼?

    我觉得自己需要点冷静时间,但阿罗并不这么想,他把所有事情一股脑告诉我。

    “是的,凯伦,吸血鬼。不过我们更愿意称自己为血族。血族成员以吸血为生,人血或者····动物血。”阿罗不自然地大声清了清嗓子。

    “当然,还是人血要好一点,我们拥有人类无法企及的力量,外貌,感官,当然随着你年龄的增长还有知识。并且你所拥有的一切在被转化那一刻就会永远凝固不再改变,嗯,还有年龄,我们是不死的。大多数情况下是不死的,除了极个别情况,那些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阿罗,你别停下,我很想知道如何才能杀死一个吸血鬼。

    “你现在是刚被转变的新生儿,是血族成长过程中最危险的阶段,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以及对血液的渴望,不过不用担心,凯厄斯会好好照顾你的。这里是沃尔图里,血族里的皇族,两千年前我们建立起家族,制定律法,直到现在,所有分散在世界各地的血族成员都必须遵守我们的规则。”

    “沃尔图里有三位长老,啊,就是我,凯厄斯,还有马库斯。”一个满脸疲惫倦容的棕发男人用倦怠地眼神扫了我一眼,好像是在打招呼。

    “还有九位固定卫士。简和亚历克是姐弟,哦,我最珍爱的掌上明珠,德米特里,血族里最优秀的追踪者,菲利克斯,力大无比的勇士,即使你是新生儿也不得不畏惧他,我亲爱的。这边还有,海蒂,她可是个蛊惑人心的好手,切尔西,他会在必要时候保证所有成员都将沃尔图里视为高于生命的存在。勒娜特,阿芙顿,科林和圣地亚哥,你以后有无穷无尽的时间认识他们。”

    每一个被点到名字的卫士都立刻收敛了脸上的所有表情,像个阿罗手中的遥控玩偶一般朝我短促而有力的点头,他们看上去每个人都有种特异功能。

    简,身材娇小,看上去绝对没成年,呼之欲出的稚嫩和深刻入骨的残忍杂糅在这张精致冰冷的巴掌脸上。

    亚历克,长相简直和他姐姐如出一辙,他的个子已经抽条,但只可惜青春鲜活的气息还没来得及在那介于青涩和成熟的身体上更进一步,就永远被扼灭了。

    德米特里是个英俊的青年,应该二十多岁左右吧,谁知道他究竟多大呢,他似乎是个很健谈好动的人,即使保持和其他卫士一样的僵直姿态,眼珠也止不住四处乱转,真害怕他下一刻就跳起来吹个口哨。

    菲利克斯是个大块头,即使不是所谓的新生儿我也不会去招惹这种人

    海蒂还穿着那身导游服,人畜无害地朝我弯起一个温柔的浅笑,我抖了抖。

    “我们还有一个前台招待员,吉安娜。不过我可不推荐你现在去见她,那对你们彼此来说暂时都不是一个良好的选择。不过不用担心,凯伦,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凯厄斯····他会安排好一切的。”

    不,我可不觉得那个精神状况和我的母亲一样随时摇摇欲坠的人···吸血鬼能安排任何事,事实上,现在凯厄斯看起来就处在爆发的边缘,苍白修长的两手紧握成拳,几乎把自己掐碎,似乎只要敢否认阿罗说的任何一句话或者抵抗他的安排,我就将不得好死,啊,那我倒是挺愿意的。

    “你们·····你们都是吸血鬼···而且···而且有特异功能···”我说出来醒来后第一句完整的话。

    “是我们,亲爱的凯伦,我为听到你这样生疏的说法感到无与伦比的伤心,不过我理解这对你来说的确会有些难以接受,但很快你就会发现这样的生活里有无穷尽的乐趣在等着你····凯厄斯会很愿意和你一起的。”

    能不能不要每句话都把我和那个摇摇欲坠的高度疑似精神病患者牵扯在一起?

    “我也有·····特异功能吗?”我有些不确定的问出了这句话,阿罗看上去实在是太全知全能了。

    “当然····”阿罗看上去很高兴我这么问,一种呼之欲出的期待像烟花一样在他深红的眼球里绽开,这时的他就像一条嘶嘶吐信的毒蛇,在和猎物虚与委蛇了半天后终于展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迫不及待要将眼前的东西拆吃入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亲爱的凯伦····我们大家都很期待····”

    期待?期待什么?期待我也和你的卫士们一样展示自己的特异功能?可从没有人告诉我要如何使用它,特异功能这个玩意总不能和电器一样,有固定配套的遥控器或者按钮,只要正确拨动就会放出影象或者冒出泡泡,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场面一度安静到尴尬,托吸血鬼极致听力的福气,我听到了德米特里几乎微不可闻的笑意,他果然活泼过头。然而站在我身边的凯厄斯显然也听到了,他微微一侧身拦在我前面:“德米特里。”

    短黑发的英俊青年僵硬而慢吞吞地挪出了卫队后单独站在一边,像个上课被罚站的小孩。

    “过来。”凯厄斯老师显然不会容忍学生畏畏缩缩还站的离自己那么远。

    德米特里走了过来,他没有表情,但那双灵活过分的眼睛传递出一个准确无误的消息——他现在宁愿去死也不想过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害怕凯厄斯。呃···吸血鬼也会害怕疯子吗···好吧···果然人类···吸血鬼的悲欢也是相通的。

    我颇为了然怜悯地朝他眨眨眼睛,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却起了相反的大作用,凯厄斯立刻转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用更加充满恶意的眼神瞪着德米特里,那样子活像德米特里抢了他什么东西,可明明人家只是在按照他的命令行事,吸血鬼牌神经病真是难以理解。

    等德米特里终于站到凯厄斯跟前,时间也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凯厄斯的怒气已经在明显过于漫长的等待中,化为了一种如有实质的暴烈,情绪的味道几乎能在空气中捕获。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脾气,这和我的父亲休伦有的一拼。

    “咔嚓。”

    德米特里站定的那一刻凯厄斯毫不犹豫出手掐住了他的肩膀,德米特里紧紧闭着眼睛,凯厄斯的力道之大让如玻璃般的皮肤碎裂声响彻云霄,深灰色的法袍也一瞬间由整洁变为褴褛,可那只手臂没有掉下来,德米特里也没有痛呼出声。

    虽然我知道吸血鬼拥有比人类更刚硬的身躯,但刚刚那一幕怎么看都实在不合常理。德米特里和他身后沃尔图里众人的反应也证明了我的猜想。

    德米特里在等待了半晌后似乎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疼痛,于是偷偷掀开眼皮往下看,看到自己碎成渣的衣服和手臂一脸了然,但得到肯定的答案却没能让疑惑从他英俊的脸孔上消散,恰恰相反他看上去更加不解了。

    其他人的反应则更明显一些,我清楚看见了阿罗身后一众卫士的表情由怜悯变为震惊,就连面部表情最贫乏的简中心瞳孔都扩大了几分,那是情绪波动的体现,而阿罗则是所有人里表现最明显的,他直接站了起来,双手轻拍击出悦耳的掌声,一步步朝我走来。

    “well····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凯伦·····从没有人能抵挡凯厄斯的攻击····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阿罗几乎是在用意大利歌剧式的咏叹调说话,狂热的欣喜充斥着深红的眼眸,那使他看起来在算计什么阴狠的筹谋。目光将我从头扫到尾,又从善如流地转向凯厄斯,凯厄斯的眼刀阻断了目光的延续:“你想说什么,阿罗。”

    “能抵挡毁灭的能力····让身边的人和物坚固程度加倍···且遭受攻击不会感到痛苦···超乎寻常的忍耐···拥有了你···凯伦···拥有了你,沃尔图里将战无不胜!你是最坚硬的盾牌!妙不可言!简直是妙不可言!”

    嗯,我也这么觉得,如果不是这妙不可言的忍耐力,我可能都活不到被变成吸血鬼站在这里。

    阿罗继续抚掌赞叹着,好像一碟价值连城的宝石摆在他身旁,他再次亲切地握住了我的手。

    “真抱歉看到这么悲惨的遭遇,我亲爱的凯伦。”阿罗的声音里带着真实的惋惜,我愣了一下,悲惨的遭遇?他是在说我吗,看来就是的,这间大厅里每一个人……吸血鬼都高贵优雅到看起来都和悲惨二字永远搭不上边,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目光转向我们交握的手,这是····读心术?

    “是的,读心术,凯伦,我的能力。”阿罗优雅地抽走了自己的手顺便肯定了我的猜测,这简直让人无地自容,通过接触发生作用的读心术?那刚刚我那么主动将手交给他,岂不是将自己十九年悲哀短暂人生里的秘密双手奉上而不自知?

    还没等震惊从大脑里消退,阿罗的另一句话就如一阵惊雷在房间里炸响。

    “她和你简直天生一对,凯厄斯。”

    这句话就没那么对头了吧。

    我瞪大眼睛,阿罗慈爱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背,似乎在回味刚刚看到的东西,这让我一阵恶寒。“最锋利的剑,最坚硬的盾,沃尔图里·····”他叹惋而震撼地摇了摇头,垂下眼睑,像是对这个世界自负的自嘲。

    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过去十九年里休伦和安娜的轮番折磨也没能让我坚强的神经受到过如此惊吓。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吸血鬼?为什么变成了吸血鬼还被自动加入了一个名为“沃尔图里”的疑似□□组织?为什么被编入这个组织还被自动确认了所有权?更重要的是在场十几个吸血鬼里就没人觉得这一切离谱到家吗?为什么他们都一脸理应如此的样子?

    过多的问题挤占了大脑本就不多的思考空间,导致我根本无法思索接下来碰触嘴唇的话是否合理。“呃···阿罗···我想说的是其实加不加入沃尔图里,拥有什么能力都无所谓,悲惨过去什么也无所谓···事实上如果你看到了那些···我是指我的过去,就应该明白我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死亡。”

    我平静地说,休伦和安娜带来的伤害一遍遍在心里轮回旋转,直到把我原本丰盛的生命汲取吸干,成为一根枯草,我从没想过来自父母的痛苦会是如此深刻,以至于死过一次都难以消解。

    那些压抑的怨愤与不满,迷惘与不安,此刻犹如一汪被意外打通的泉水,蓬勃喷涌,一点一滴泼洒着死亡将会带来的解脱和自由。从前因为安娜的要求,我不能求死,但现在呢?

    我离死亡仅仅一步之遥,只要死去,我就不再抱有那些被要求的责任,不必承担本不该属于我的痛苦,我会快乐会自由,责任不再是我的枷锁,再也没有什么能困缚捆绑我的生命,再也没有人能侮辱轻视我的价值,那才是真正的永恒自由。

    这个简单的词犹如一把燎原烈火,将站在我身边的凯厄斯点燃了,我只觉得一阵风滑过,下一刻自己就被掐住脖子狠狠抵在房间仅剩的一面墙上,凯厄斯死死盯着我,眼神在喷火,掐着我的手不住颤抖,殷红的嘴唇也哆嗦地可怕,尖牙紧紧咬着舌尖,毒液在口腔泛滥,他在尽力控制自己的力气,以确保不会弄死我。

    哦,我忘了吸血鬼很难死,那他就是不想弄伤我?可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他一个陌生人,难道也要剥夺我死的权利吗?

    巨大的愤怒填满心脏,我不假思索地开始顽抗,曲起膝盖狠狠向前踢去,骨头爆裂的声音炸响,我没像凯厄斯那样控制自己的力气,事实上也控制不了,狂怒将我淹没了。

    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要因为你的自私剥夺我逃避现实的权利?就因为你爱我也爱休伦,而你知道我是你亲生的所以永远也不会真正恨你,所以就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吗?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开始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周围弥漫起一阵虚无缥缈的大雾,将凯厄斯英俊锋利的脸逐渐模糊,和记忆里安娜发疯的样子重合在一起,连同他暴力的动作,休伦的脸也无可避免被添加了进来。

    他剥夺我选择的权利又用暴力对待我,就因为一种不知缘由的自私和占有欲,他这种行为和安娜与休伦有什么区别?他就是安娜与休伦的结合!而即使死了一次再活我也无法逃过,这是嵌入轮回的梦魇!我永远也无法逃脱!

    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了,我笃信自己用上了拳打脚踢,而凯厄斯显然没想到手中温顺无害的羊羔也会反抗,他对我没有一点防备,肯定受伤惨重,但我才不在乎他到底怎么想,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会如安娜与休伦一样剥削我生命的魔鬼,会如酸液一样侵蚀腐烂我灵魂的魔鬼!

    黑色的雾气出其不意地包围过来,雾气里仿佛有触手,阻止我的动作,手脚立刻失去所有力量僵硬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落地的前一刻有什么东西接住了我的头,紧接着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身体一轻,我落入一个钢铁般的怀抱里,这真难受,我想推开抱我的人,却无法逃脱黑雾的控制。

    “把她交给菲利克斯吧,你们需要先各自冷静一下。”一个如丝绒的声音响起,是阿罗。

    “简。”另一个声音短促到大脑来不及分辨到底是谁,僵直的身体被转移了所有权,黑雾更加浓重了,我终于在黑雾的控制下完全失去了意识,落入沉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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