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老板就是自信,林教授,可还记得自己年岁?”

    柳茵扶额,身子舒爽了也有力气逗闷。

    指尖卷着发梢,懒散讥讽:“我放着明星帅哥不喜欢,会受老男人引诱?”

    她见识多了,开始在意他的年纪了。

    林醉感觉心上中了一刀,还好这几年社交场面愈发纯熟,能撑得住。

    他不显失落,慢条斯理帮她掖着被角,“可你刚才没跟他走,跟我这个老男人回了家。”

    坦白讲,人的审美是很难改变的。

    好看的人被时光赦免,他这样气度卓然的人,尤为被优待,浅褐色的瞳孔仍清亮温柔,定定看人时,透着一丝禁欲克制之感。

    越是隐藏,越是谨慎,越让人觉得他心底的张力更盛。

    兜兜转转,人仍无法控制的,是被生理欲求所驱动。

    柳茵喉咙发紧,不自在的目光瞥向别处,轻飘飘解释:“他人太直,我不喜欢,但年轻有年轻的好处,鲜嫩有活力,看着就心情好。”

    林醉嘴角一僵,表情肉眼可见的沉寂下来。

    柳茵在心里暗暗舒爽,难得见到这惊奇场面,好想拍照留念。

    其实像苏皓安这样的年轻男孩,圈子里各种粉丝宠着,被惯坏了。

    总觉得自己的喜欢珍贵无比,说出来就想听个响,太容易夹缠不清。

    也许他有几分真心,但代价太大,想想应付其周围的议论就头疼,柳茵现在的性格懒得很多,不想沾惹是非,没把刚才的告白当回事。

    她出言挤兑林醉,也就是图个乐子。

    林醉从来一副君子仁也柔的表情,她看厌烦了。

    就想瞧瞧这人流露出一丝真的情绪来,丝毫不管不顾结果如何。

    林醉知她说谎,虽和三年前写在脸上相比隐藏多了。

    那下意识不自然的眼神躲避,还是暴露一切。他垂下眼眸,收敛住情绪,轻轻把她身下的靠枕往下一拉。

    柳茵被迫凑近过来,微微皱起眉头:“恼羞成怒了?”

    视线在空中交汇,近在咫尺,倒映出彼此的脸。

    细枝末节的微表情,也清晰可见。

    林醉撑着双臂附身,低低的开口:“想看看你有没有撒谎。”

    柳茵被逼往后靠在床背上,手紧扣着被子,忽然闪过一丝玩乐的念头。

    “我这骗人的功夫可都是跟你学的。”

    她拉过他的脖颈,鼻尖抵住,丝毫不避讳:“要看,凑近些看。”

    “茵茵......”他艰涩的开口。

    “嗯?”嘴唇碰在一起,温热柔软。

    像是一时昏了头,或者是熟悉的场景,让人记忆错乱。

    柳茵当下呆呆愣住,不知怎么发展到这一步,她想抽离出来推开,身心却无法合一,甚至微微启唇回应。

    似乎一瞬间回到了热恋的状态,他紧扣住她的后脑勺回应,深入唇舌试探。

    “唔。”柳茵感觉到他的急切,手抵在他滚烫的胸膛上。

    这些吻太熟悉,包括焦灼的喘息声,像在梦里轮回过......都说久别重逢难自抑,大抵如此。

    林醉在急促喘息中询问,“三年,你有过一丝想念我吗?”

    柳茵诚实道:“有,只想念过你的身体。”

    林醉心满意足的笑,顶起她的下巴,用胡茬蹭了蹭她的脖子,低语:“茵茵,承认吧,只有我最适合你。”

    柳茵皱眉,抓紧他后背的衣服,用力到指甲发白。

    他比三年前更挺拔坚毅,抱起来很舒服,随时像云一样融化在大地上。

    房内没有开灯,头脑却很清醒,看着对方沉沦,他们的影子交叠,紧贴着身体,交换呼吸,时而缠绵时而又凶狠的啃咬对方。

    直到汗流浃背,皮肤快粘在一起,空气越来越潮热。

    “嘶——”她故意吃痛一声,揉了揉肚子。

    林醉抬头,人从激情里退却,低头已是满床凌乱。

    “我还在生理期。”柳茵缩回小腿进被子里,狡黠地眨了下眼。

    那意思很明了,只能看,不能碰。就是故意撩拨起他,在云端一把将人推下,享受他的颓败,以戏谑的姿态。

    “我记得。”林醉掌心掩着被子,没动她身上的薄衫。

    坐在床边,把自己的衬衫扣子一颗颗系好,抚平衣摆起身,一扫方才的失控和放荡,低头瞧见她装睡,伸手摩挲一下脸上漫起可疑红晕。

    林醉淡笑,朝她俯身揉了揉头发,嗓音低醇诱人:“别担心,我出去睡。”

    他说完真的走了,抱了被子迈步去客厅。

    赤脚踩在地上,轻掩上门,从背影分辨不出此刻的情绪。

    他这收放自如的姿态,让柳茵着恼。

    那股刚兴起的报复心思,被四两拨千斤破掉,真是烦闷。

    她仰头看着天花板的纹样发呆,心口还未平息,一下又一下跳着。

    大概今天是有点喝昏头了,差点重蹈覆辙。

    她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小惩大戒,才勉强睡去。

    落地灯闪闪烁烁跳跃,落在反光的木地板上,如暖阳。

    林醉躺在沙发上,摘下眼镜,轻揉了揉眉骨,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那束光,好久,没有这样照亮过他的眼眸了。

    能再有一次,已是心满意足。

    平京那晚下起初雪,夹杂着冰雹,砸在窗户上硬邦邦直响。

    林醉庆幸没有送她回家,这样的天气,要是孤零零困在风雪夜里,难免会觉得孤单。

    现在一门之隔,知道有人在另一侧守着她,心里仍有一份慰藉。

    林醉浅眠,一墙之隔没怎么睡着,知道她不喜嘈杂恐怕会吵到。

    披着衣服去阳台关窗,合上玻璃门,房内果然静寂了不少,卧室也不见亮灯,想必她也已经熟睡过去。

    台前的君子兰,潇潇而立,养得有些颓败。

    最近出差的缘故,没能细心饲养,已经有些干枯的枝叶即将凋零。

    他随手拿起旁边的剪刀,开始修剪,也不为别的,今晚情绪起伏一团乱麻,手上有点事情做才得些平静。

    半夜,柳茵酒气未散被难受醒,身上捂了一层汗。

    想着去洗澡,脚踩在地板上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家。

    客厅亮着夜灯,这大半夜,他大概已经睡熟了吧。

    她扶墙出去,想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一下。

    隐约记得沙发在中间,旁边是书架,另一间卧室挨着阳台。

    只要绕开桌面,就能摸到卫生间的门。

    她悄无声息的走过去,迈下台阶,松了口气。

    要推门时踩到地毯被吓了跳,转身撞见玻璃门,一下栽倒在沙发上。

    感受到温热的皮肤触碰。

    林醉闷哼一声,在深夜里格外清晰。

    大抵是哪里被磕到,他声音都变得黯哑起来:“来灭口的?”

    她慌忙一起身,仔细去看。

    才发现刚才正正当当,砸在他腰下要紧处。

    “我,我去开下灯!”

    “不用。”林醉腰上使不得劲,也不好伸手去捂,只是仰着脖子吸气:“劳驾……扶下我坐起来……”

    柳茵隐约触碰到他掌心薄汗,想见祸闯大了。

    笨手笨脚去托他的背,胳膊搭在肩上,费劲将他扶起来,靠着沙发背。

    她蹲在地上,仰头看他,有些小心的问:“还能动吗?”

    “你问哪里。”林醉好笑道,有气无力应道。

    柳茵:“……”

    他揉了揉眉心,摸到桌上的冰水喝了一口。

    起伏的胸腔平息几分,才从容开口,忽然低低地笑了:“第二次了。”

    柳茵不解:“什么第二次?”

    林醉仰头靠着,屈指摩挲了下下巴,似故意逗她。

    “上次撞到的是这里,这样冒失,我有几条命够你折腾?”

    柳茵想起来,确有一次在卫生间,他帮她吹头发的时候,被她撞到他嘴角流血,他那时就说过:下次撞记得提前说。

    以为是玩笑话,没想到一语成谶。

    他们还有这样的孽缘,多年之后直奔着命门来的,力道更重了几分。

    她脸上有些挂不住,随口:“我又不跟你过,折腾不着你。”

    说完起身去开灯,背影有些倔强,还在尽力弥补:“现在还来得及,我们去医院,别落下个好歹来,我可赔不起。”

    林醉跟上前,在她摸索开关时,按亮了璧灯。

    室内倏然一片明亮,彼此的面容清晰起来,一时都愣住。

    他先开口缓解,“我没事,哪就那么脆弱了。”

    又低头看见她拿着衣服,心下明了:“你要洗澡?”

    “嗯。”柳茵老实回答,这会也顾不上遮掩。

    “我去帮你放水,先坐会。”他推门进了卫生间。

    此时此刻,柳茵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却装出一副看不清的模样,

    外面风雪交加不停,室内水声淅沥。

    像是隔绝了灾难的孤岛,只有他们两个人幸存,眼前一切都格外的宁静舒服。

    柳茵坐在沙发上,环顾室内,这里一切和三年前一样。

    她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莫名想起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林醉的背影清晰极了,低头忙碌着,创业三年,他身份已经跃升,比起当年不知矜贵了多少倍。

    也会这样拿着抹布,擦干净台阶的水,谨防她一脚踩不稳滑倒。

    “你喜欢的洗漱用品,都原样备了新的,先用着吧。”

    他拧干水擦手,递给她白底绿花的浴巾,香香的,摸起来干燥柔软。

    柳茵木木的点头,在门前与他错身而过,嗅到淡淡的植物香气。

    手掌撑着冰冷沁水的墙面,她忽然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鬼使神差地说了句:“老男人,还挺宜家的。”

    林醉顿住,刚好回头,微微颔首就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眸光里闪过一丝得色,伸臂揽住她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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