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可怜兮兮地挤眼，拙劣的演技和夸张的表情让从没见过这场面的薛照月大脑短路了。
薛照月“啊”了一下：“你好，我叫薛照月。我们来自悬浮塔净化队，接到检测局报告来的，请问怎么称呼？”
陆七装模作样擦了擦眼睛：“陆六。”
系统：【？6。】
“对了，这位是我们队长。”薛照月转动陆七，把烫手的山芋转了个面翻给齐寂，独自去扛地上的36。
脸一转，陆七和齐寂搭上照面。
“这位……”
男人从头到尾打理得整洁精致，黑色风衣衬得他身材修长。
他噙着一抹浅笑，深邃的目光闪过不可察的戏谑。
“齐寂。”
陆七乐呵呵一笑：“齐队长好啊，感谢二位出手相救，这要是没什么事儿……”她悠了悠手，一句“那我就回家了”还没说完，一双手铐精准拷在她手上。
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慢悠悠收回。
陆七笑脸一滞，明知故问：“这是？”
齐寂拿出那张面对广大群众的温和笑容：“误入36号领域，你需要跟我们走个程序。”
陆七干巴巴道：“非走不可？”
齐寂：“非走不可。”
薛照月已经扛好36号，问：“什么时候出发？”
齐寂看向陆七，薛照月顺着看陆七。
两个人目光询问陆七“可以走了吗？”
陆七自知逃不过去，回厨房把锅端了出来。
薛照月不明所以：“这是……”
陆七理直气壮：“我饿的不行，询问前连顿饭都不让吃了吗？”
齐寂：“当然可以吃。”
陆七把双手一伸，示意齐寂开锁。
-
悬浮列车上乘客频频侧目。
薛照月坐得笔直，在内网对盛朝开走公车的行为进行抨击。
旁边的陆七正埋头干饭。
再旁边的队长面容平静地翻阅悬浮列车指南。
系统嫌弃地说：【你这样太失礼了！】
埋头吃菜的陆七：手绑着呢。
系统摇摇头。
“姐姐也要换新脸吗？”旁边一个脑袋上包裹纱布的女孩好奇心满满，不顾妈妈的阻拦探头过来询问。
陆七不知道问谁没理。
队长沉迷看书不理。
薛照月尴尬笑笑：“不是的。”她无助地看向左方，两个人都没反应，只能迎硬着头皮解释，“这位姐姐她在吃饭。”
陆七听到有人提到自己，茫然抬头，找到问话的女孩，冲她友好一笑，然后冷着脸把锅往齐寂那边一挪。
自觉的队长若无其人地拿出筷子，把边上的鸡蛋给她戳了下去。
陆七抱着锅准备继续埋头，一只手拽住了柄部。
“……”，陆七想了想没吃饱的肚子，不情愿道，“谢谢。”
那只手这才松开。
齐寂：“不客气。”
陆七：“……”
这个行为从发车开始已经是第三次了。
薛照月生平第一次觉得悬浮列车速度这么慢，她无视走道对面女孩的疑惑的眼神，目视前方。
五分钟后，她把注射了污染阻断剂的36从对面座位拿下横在两个三人座上，独自去了对面三人座。
36号睡得很香，为了避免他醒来减少污染阻断时间，薛照月给他打了两针昏昏欲睡。
列车缓缓进站。
被谴责的盛朝这次提前在站口来接几人。
他接过薛照月背上的36号，目光略过陆七油光满面的脸和女生幽怨的表情，发出响亮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七：他好吵。
系统憋不住笑出声：【但你真的很好笑。】
陆七绷着脸：“好笑吗？”
盛朝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女生，身上脏兮兮的，肩上挂着丑陋的袋子，因为手被拷上只能用胳膊夹着锅的样子，笑的更大声了。
陆七扭头看齐寂。
齐队长一言不发，仍是淡淡的微笑，眼睛轻轻颤了两下。
陆七扭头看薛照月。
薛照月忍得身体颤抖。
陆七看回盛朝：“五百悬浮币。”
盛朝：“哈哈哈什么悬浮币？”
陆七随口胡编：“你的嘲笑让我受到心理创伤，五百精神损失费。”
盛朝财大气粗：“才五百？你账户多少，我给你转一千，笑两次。”
陆七：“……我要现金。”
盛朝不可思议，说：“现在谁出门拿现金？”一边现场从账户里调出两袋子悬浮币放进陆七锅里。
陆七满意地点头。
很快锅里又多了一袋，陆七看向薛照月。
憋了半天的薛照月：“哈哈哈，抱歉，哈哈哈哈哈。”
接着又是一袋。
齐寂眼角多了几分真切笑意，先一步上车，“先去管理局。”
“好嘞。”
天降两千，陆七表示这一趟没白跑。
系统无情泼冷水：
【房租还差一千五。】
【刘婶今天收租。】
陆七：……
陆七拉起个脸。
-
净化管理局。
陆七被关进了观察室，走两步就能看到一个监控。
她坐在床上，终于有时间细捋秉海市的经过。
污染、异形、畸变。
根据系统所言，36号曾经是个哨兵，因为污染发生畸变，目前是SS级别的畸变哨兵。
被黑泥覆盖的秉海市是他和他哥哥制造出来的领域。
这个净化队……
陆七回忆薛照月的介绍，继续分析：净化队隶属悬浮塔，他们身上颜色接近的制服和武器，似乎是专门针对36号这种异形制作的。所以净化队应该是专门处理36类型的组织。
身为黑户，陆七明白自己身份特殊，她不信任这个组织，接下来的询问也不打算实话实说。
如果不是悬浮币耗尽，她不会选择乖乖听话来到这里。
三包悬浮币被她栓在腰带上塞进口袋，陆七抱着它们，紧绷过后的疲惫感潮水般袭来，她渐渐合上眼，又强行睁开。
系统发现商机：【一瓶亢奋药剂20悬浮币，怎么样，考虑来一瓶？】
陆七顿时清醒。
系统：【……】
陆七盯着面前的摄像头，问：我一拳头砸上去他们是不是就会来找我？
系统：【是，但这个东西价值一万悬浮币。】
陆七移开视线。
大约等了半小时，观察室的门终于开了。
接她的是个齐刘海的女生，一张圆圆的脸，说话也温声细语的：“陆小姐，您通过了观察，我来带您去询问室。”
陆七点头跟在女生身后。
系统：【你残次向导的身份要隐瞒。】
陆七来回看着经过的区域，没有告诉系统她本就不想说实话，回：我不。
迎面走来的几个人穿着统一的白色制服，胸前铭牌上写有不同的编号。
其中一位敏锐发现了陆七的目光，与陆七对视了下，高傲地扬起头走开。
系统：【我没开玩笑，这也是老板的意思。】
陆七完全不怕：你说老板说就老板说，我说老板没说还老板没说呢。
眼看快进门了，系统狠下心：【五百。】
陆七生怕它反悔：成交。
系统：【……】
-
“砰——”地一声，镁光灯从头顶照下，陆七坐在束缚椅上，手和脚都被装置铐着。
询问员一男一女，女生正是领陆七过来的那位。
陆七扫了扫手腕和镣铐，沉静地抬起眼皮：“询问？还是讯问？”
从走进这里后，她便像换了个人一样，气场强大又冷漠。
女询问员面露歉意：“虽然您通过了阿尔法的监测观察，但仍然不排除有畸变的可能，请您谅解。”
系统哼哼道：【对！就这样！凶起来，让我觉得物有所值。】
陆七颔首，长腿一伸，膝盖撞上桌子，发出一声巨响。
眉间露出几分烦躁：“说吧，问什么？”
女生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但还能沟通，女询问员和搭档对视一眼。
询问员：“姓名。”
陆七：“陆六。”
询问员：“我们希望您如实回答问题。”
陆七抖了抖链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怎么？没查到我信息？”她神情从容淡定，仿佛早有预料。
“不是每一个人都配成为悬浮塔公民，”女生冷笑，身体前倾，说道，“诞生下来被抛弃，没钱买户籍的穷鬼陆六，来自蓝清市垃圾场，可以了吗？”
垃圾场里到处都是没有户籍的“黑户”，陆七并不担心这话会被抓住疑点。
果然，询问员看她的眼神带上了点同情，继续问：“您为什么会出现在36领域？”
陆七：“自驾游路过。”
询问员：“自驾游？”
陆七：“对，不出意外我车子还在那边，你们可以去查。”
询问员看着阿尔法的报告，犹豫了下：“报告分析你体内没有精神力，作为普通人，你是怎么做到对抗36号并且幸存下来的？”
这个问题听起来傲慢又不适。
陆七一早想好了应对：“你们那个阿尔法靠谱吗？判断普通人与否的标准是什么？”她说话的语气嚣张至极。
男询问员被她的反问一噎，顿时有种被冒犯了的气愤，耳麦里传来指示，他强行压下怒火。
“陆六，你只需要回答。”
女询问员拍拍他，回答：“阿尔法系统是悬浮塔最新开发的检测系统，一般来说不会出错，报告显示您的确是个普通人。”
她的话滴水不漏，陆七无法得到任何有用信息。
陆七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系统：【500！我花了500的！】
陆七：急什么，需要你帮个忙。
系统：【没钱不干。】
陆七：多少？
系统：【500。】
……
时间一点点流逝，女生却没有一丝要开口的意思。
两位询问员渐渐生出急躁。
男询问员：“你到底说……”
“喵～”
一只黑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轻轻一跃，略过两人跳到女生膝上。
那是一只只有一只耳朵和一只眼睛的猫，没有尾巴，形状奇怪又滑稽。
女生没什么表情地把手搭在黑猫背上。
询问员心里不约而同有了猜测。
这应该就是女生的精神体。
那阿尔法判断出错了？
-
询问室发生的一切被玻璃外的几人尽收眼底。
薛照月蹙眉：“陆六刚刚不是这样的。”押送她的时候，薛照月记得她看起来很开朗。
林萧：“为了让被审讯人坦诚，摧毁他们心理防线，审讯室里有情绪诱导剂。”
林萧抬了抬眼镜：“能从36号安然无恙出来，还能和其中一位打个来回，哨兵的可能性更大。”
薛照月：“我在她身上感知不到哨兵气息，但可以肯定在与36战斗期间，她使用了精神力。”
盛朝姗姗来迟，头发丝往下滴水：“去守卫那问过了，监控录像全部损毁，唯一见过她和36精神体战斗的只有那的守卫，据他所说，陆六的速度太快，他不确定陆六是否释放过精神体。”
盛朝左右看了看，“老狐狸呢？”他余光一扫，在玻璃内看见了齐寂。
盛朝：“他进去干啥？”
林萧：“说是询问员心理素质不行，亲自上了。”
盛朝抽了条毛巾，往椅子上一歪，“你说她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怎么会想着去36领域？”
薛照月想了想陆七对询问员说的话，说：“也许，她并不知道领域。”
盛朝笑了下：“怎么可能，悬浮塔的公报都挂了37年，谁还不知道？”
薛照月摇摇头，表情认真：“如果真如她所言，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没有id系统，只能在垃圾场生活的话，她不清楚异形和领域也有可能。”
“不是每一个人都赶得上科技的脚步。”她说。
盛朝一愣，继而一笑：“你说得对。”
-
一张A4纸和钢笔推了过来。
陆七与不久前才见过的一张脸对视，挑了挑眉。
两名询问员在齐寂进来时已经自觉退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陆七拿起A4纸，上面的问题她不久前才回答过，她看了两眼随手搁置在一边。
系统的爪子隔着裤子用力踩陆七膝盖：【你丫的二百五！抠门！五百都不舍得！呜呜呜我的第一次变形！】
它英勇迷人的智能系统，第一次暴露在现实世界竟然是一只丑不拉几的残疾猫！
陆七：嘘，安静，戏还没演完呢。
齐寂注视陆七：“回答我两个问题，然后你就可以离开。”
陆七：“问。”
齐寂：“第一，你是哨兵还是向导，亦或是普通人？”
“第二，你的异能。”他瞥了眼一只耳朵一只眼睛的黑猫，继续道，“把答案写在背面后，你随时可以离开。”
陆七干脆填完答案，抬了抬手，示意齐寂开锁。
这个动作在林萧家她对他做过一次，齐寂笑笑，按下解锁按钮。
“再见。”
陆七险些一个踉跄，她可不想再见，不过还是稳住脚步，“再见。”
女生走后，薛照月三人进入审讯室。
林萧：“她的回答是什么？”
齐寂翻开纸，空白背面上字迹洒脱飘逸。
哨兵，隐藏精神力。
薛照月思忖片刻：“异能不对，陈谦作出的汇报里提到陆六速度很快，我倾向她是双系异能哨兵。”
“她的精神力很特别，我无法用哨兵都具有的气息捕捉她的位置。”
在向导感知里，精神力自身会携带独特的气味，气息可以很快分辨出哨兵、向导和普通人。
悬浮塔异能手册里记载了大量异能，隐藏精神力的自然也有，但没有能完全掩盖气息的异能。
盛朝：“我很好奇她为什么会选择去林萧家。”
作为净化管理局的科研人员，林萧的住宅经过他特殊改造，确实是秉海市能抵御污染的地方。
林萧：“她认识我弟弟。”
林萧简要地把林淼淼的话转述了一遍，说：“这样看，陆六的地址没撒谎。”
薛照月不赞同他隐瞒，皱了皱眉：“救援中你并没有和我们说这件事。”
林萧镜片泛过一片冷光，他不信任弟弟口中救了他的好人。
“她很不简单，”林萧说，“破坏监控显然是为了隐瞒36号里发生过的什么。”
“她有同伙。”林萧笃定道。
薛照月：“如果我们晚一步，她有可能会死。”
林萧：“……”
眼看气氛不对，盛朝立刻看向老狐狸，却见齐寂捏着那张纸，脸上看不出情绪。
盛朝给了他一拐：“你是队长，你劝劝。”
齐寂似才回神般，轻笑了下，将纸撕掉：“一个36出来的幸存者，不放心派人盯几天，动那么大火气干什么？”
“行了，”他拍拍手，焦黑的纸屑落尽垃圾桶，“21号领域这几天不安分，阿尔法让我们过去看看，走吧。”
薛照月“啊”了一下：“你好，我叫薛照月。我们来自悬浮塔净化队，接到检测局报告来的，请问怎么称呼？”
陆七装模作样擦了擦眼睛：“陆六。”
系统：【？6。】
“对了，这位是我们队长。”薛照月转动陆七，把烫手的山芋转了个面翻给齐寂，独自去扛地上的36。
脸一转，陆七和齐寂搭上照面。
“这位……”
男人从头到尾打理得整洁精致，黑色风衣衬得他身材修长。
他噙着一抹浅笑，深邃的目光闪过不可察的戏谑。
“齐寂。”
陆七乐呵呵一笑：“齐队长好啊，感谢二位出手相救，这要是没什么事儿……”她悠了悠手，一句“那我就回家了”还没说完，一双手铐精准拷在她手上。
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慢悠悠收回。
陆七笑脸一滞，明知故问：“这是？”
齐寂拿出那张面对广大群众的温和笑容：“误入36号领域，你需要跟我们走个程序。”
陆七干巴巴道：“非走不可？”
齐寂：“非走不可。”
薛照月已经扛好36号，问：“什么时候出发？”
齐寂看向陆七，薛照月顺着看陆七。
两个人目光询问陆七“可以走了吗？”
陆七自知逃不过去，回厨房把锅端了出来。
薛照月不明所以：“这是……”
陆七理直气壮：“我饿的不行，询问前连顿饭都不让吃了吗？”
齐寂：“当然可以吃。”
陆七把双手一伸，示意齐寂开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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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浮列车上乘客频频侧目。
薛照月坐得笔直，在内网对盛朝开走公车的行为进行抨击。
旁边的陆七正埋头干饭。
再旁边的队长面容平静地翻阅悬浮列车指南。
系统嫌弃地说：【你这样太失礼了！】
埋头吃菜的陆七：手绑着呢。
系统摇摇头。
“姐姐也要换新脸吗？”旁边一个脑袋上包裹纱布的女孩好奇心满满，不顾妈妈的阻拦探头过来询问。
陆七不知道问谁没理。
队长沉迷看书不理。
薛照月尴尬笑笑：“不是的。”她无助地看向左方，两个人都没反应，只能迎硬着头皮解释，“这位姐姐她在吃饭。”
陆七听到有人提到自己，茫然抬头，找到问话的女孩，冲她友好一笑，然后冷着脸把锅往齐寂那边一挪。
自觉的队长若无其人地拿出筷子，把边上的鸡蛋给她戳了下去。
陆七抱着锅准备继续埋头，一只手拽住了柄部。
“……”，陆七想了想没吃饱的肚子，不情愿道，“谢谢。”
那只手这才松开。
齐寂：“不客气。”
陆七：“……”
这个行为从发车开始已经是第三次了。
薛照月生平第一次觉得悬浮列车速度这么慢，她无视走道对面女孩的疑惑的眼神，目视前方。
五分钟后，她把注射了污染阻断剂的36从对面座位拿下横在两个三人座上，独自去了对面三人座。
36号睡得很香，为了避免他醒来减少污染阻断时间，薛照月给他打了两针昏昏欲睡。
列车缓缓进站。
被谴责的盛朝这次提前在站口来接几人。
他接过薛照月背上的36号，目光略过陆七油光满面的脸和女生幽怨的表情，发出响亮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七：他好吵。
系统憋不住笑出声：【但你真的很好笑。】
陆七绷着脸：“好笑吗？”
盛朝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女生，身上脏兮兮的，肩上挂着丑陋的袋子，因为手被拷上只能用胳膊夹着锅的样子，笑的更大声了。
陆七扭头看齐寂。
齐队长一言不发，仍是淡淡的微笑，眼睛轻轻颤了两下。
陆七扭头看薛照月。
薛照月忍得身体颤抖。
陆七看回盛朝：“五百悬浮币。”
盛朝：“哈哈哈什么悬浮币？”
陆七随口胡编：“你的嘲笑让我受到心理创伤，五百精神损失费。”
盛朝财大气粗：“才五百？你账户多少，我给你转一千，笑两次。”
陆七：“……我要现金。”
盛朝不可思议，说：“现在谁出门拿现金？”一边现场从账户里调出两袋子悬浮币放进陆七锅里。
陆七满意地点头。
很快锅里又多了一袋，陆七看向薛照月。
憋了半天的薛照月：“哈哈哈，抱歉，哈哈哈哈哈。”
接着又是一袋。
齐寂眼角多了几分真切笑意，先一步上车，“先去管理局。”
“好嘞。”
天降两千，陆七表示这一趟没白跑。
系统无情泼冷水：
【房租还差一千五。】
【刘婶今天收租。】
陆七：……
陆七拉起个脸。
-
净化管理局。
陆七被关进了观察室，走两步就能看到一个监控。
她坐在床上，终于有时间细捋秉海市的经过。
污染、异形、畸变。
根据系统所言，36号曾经是个哨兵，因为污染发生畸变，目前是SS级别的畸变哨兵。
被黑泥覆盖的秉海市是他和他哥哥制造出来的领域。
这个净化队……
陆七回忆薛照月的介绍，继续分析：净化队隶属悬浮塔，他们身上颜色接近的制服和武器，似乎是专门针对36号这种异形制作的。所以净化队应该是专门处理36类型的组织。
身为黑户，陆七明白自己身份特殊，她不信任这个组织，接下来的询问也不打算实话实说。
如果不是悬浮币耗尽，她不会选择乖乖听话来到这里。
三包悬浮币被她栓在腰带上塞进口袋，陆七抱着它们，紧绷过后的疲惫感潮水般袭来，她渐渐合上眼，又强行睁开。
系统发现商机：【一瓶亢奋药剂20悬浮币，怎么样，考虑来一瓶？】
陆七顿时清醒。
系统：【……】
陆七盯着面前的摄像头，问：我一拳头砸上去他们是不是就会来找我？
系统：【是，但这个东西价值一万悬浮币。】
陆七移开视线。
大约等了半小时，观察室的门终于开了。
接她的是个齐刘海的女生，一张圆圆的脸，说话也温声细语的：“陆小姐，您通过了观察，我来带您去询问室。”
陆七点头跟在女生身后。
系统：【你残次向导的身份要隐瞒。】
陆七来回看着经过的区域，没有告诉系统她本就不想说实话，回：我不。
迎面走来的几个人穿着统一的白色制服，胸前铭牌上写有不同的编号。
其中一位敏锐发现了陆七的目光，与陆七对视了下，高傲地扬起头走开。
系统：【我没开玩笑，这也是老板的意思。】
陆七完全不怕：你说老板说就老板说，我说老板没说还老板没说呢。
眼看快进门了，系统狠下心：【五百。】
陆七生怕它反悔：成交。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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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声，镁光灯从头顶照下，陆七坐在束缚椅上，手和脚都被装置铐着。
询问员一男一女，女生正是领陆七过来的那位。
陆七扫了扫手腕和镣铐，沉静地抬起眼皮：“询问？还是讯问？”
从走进这里后，她便像换了个人一样，气场强大又冷漠。
女询问员面露歉意：“虽然您通过了阿尔法的监测观察，但仍然不排除有畸变的可能，请您谅解。”
系统哼哼道：【对！就这样！凶起来，让我觉得物有所值。】
陆七颔首，长腿一伸，膝盖撞上桌子，发出一声巨响。
眉间露出几分烦躁：“说吧，问什么？”
女生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但还能沟通，女询问员和搭档对视一眼。
询问员：“姓名。”
陆七：“陆六。”
询问员：“我们希望您如实回答问题。”
陆七抖了抖链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怎么？没查到我信息？”她神情从容淡定，仿佛早有预料。
“不是每一个人都配成为悬浮塔公民，”女生冷笑，身体前倾，说道，“诞生下来被抛弃，没钱买户籍的穷鬼陆六，来自蓝清市垃圾场，可以了吗？”
垃圾场里到处都是没有户籍的“黑户”，陆七并不担心这话会被抓住疑点。
果然，询问员看她的眼神带上了点同情，继续问：“您为什么会出现在36领域？”
陆七：“自驾游路过。”
询问员：“自驾游？”
陆七：“对，不出意外我车子还在那边，你们可以去查。”
询问员看着阿尔法的报告，犹豫了下：“报告分析你体内没有精神力，作为普通人，你是怎么做到对抗36号并且幸存下来的？”
这个问题听起来傲慢又不适。
陆七一早想好了应对：“你们那个阿尔法靠谱吗？判断普通人与否的标准是什么？”她说话的语气嚣张至极。
男询问员被她的反问一噎，顿时有种被冒犯了的气愤，耳麦里传来指示，他强行压下怒火。
“陆六，你只需要回答。”
女询问员拍拍他，回答：“阿尔法系统是悬浮塔最新开发的检测系统，一般来说不会出错，报告显示您的确是个普通人。”
她的话滴水不漏，陆七无法得到任何有用信息。
陆七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系统：【500！我花了500的！】
陆七：急什么，需要你帮个忙。
系统：【没钱不干。】
陆七：多少？
系统：【500。】
……
时间一点点流逝，女生却没有一丝要开口的意思。
两位询问员渐渐生出急躁。
男询问员：“你到底说……”
“喵～”
一只黑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轻轻一跃，略过两人跳到女生膝上。
那是一只只有一只耳朵和一只眼睛的猫，没有尾巴，形状奇怪又滑稽。
女生没什么表情地把手搭在黑猫背上。
询问员心里不约而同有了猜测。
这应该就是女生的精神体。
那阿尔法判断出错了？
-
询问室发生的一切被玻璃外的几人尽收眼底。
薛照月蹙眉：“陆六刚刚不是这样的。”押送她的时候，薛照月记得她看起来很开朗。
林萧：“为了让被审讯人坦诚，摧毁他们心理防线，审讯室里有情绪诱导剂。”
林萧抬了抬眼镜：“能从36号安然无恙出来，还能和其中一位打个来回，哨兵的可能性更大。”
薛照月：“我在她身上感知不到哨兵气息，但可以肯定在与36战斗期间，她使用了精神力。”
盛朝姗姗来迟，头发丝往下滴水：“去守卫那问过了，监控录像全部损毁，唯一见过她和36精神体战斗的只有那的守卫，据他所说，陆六的速度太快，他不确定陆六是否释放过精神体。”
盛朝左右看了看，“老狐狸呢？”他余光一扫，在玻璃内看见了齐寂。
盛朝：“他进去干啥？”
林萧：“说是询问员心理素质不行，亲自上了。”
盛朝抽了条毛巾，往椅子上一歪，“你说她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怎么会想着去36领域？”
薛照月想了想陆七对询问员说的话，说：“也许，她并不知道领域。”
盛朝笑了下：“怎么可能，悬浮塔的公报都挂了37年，谁还不知道？”
薛照月摇摇头，表情认真：“如果真如她所言，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没有id系统，只能在垃圾场生活的话，她不清楚异形和领域也有可能。”
“不是每一个人都赶得上科技的脚步。”她说。
盛朝一愣，继而一笑：“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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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A4纸和钢笔推了过来。
陆七与不久前才见过的一张脸对视，挑了挑眉。
两名询问员在齐寂进来时已经自觉退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陆七拿起A4纸，上面的问题她不久前才回答过，她看了两眼随手搁置在一边。
系统的爪子隔着裤子用力踩陆七膝盖：【你丫的二百五！抠门！五百都不舍得！呜呜呜我的第一次变形！】
它英勇迷人的智能系统，第一次暴露在现实世界竟然是一只丑不拉几的残疾猫！
陆七：嘘，安静，戏还没演完呢。
齐寂注视陆七：“回答我两个问题，然后你就可以离开。”
陆七：“问。”
齐寂：“第一，你是哨兵还是向导，亦或是普通人？”
“第二，你的异能。”他瞥了眼一只耳朵一只眼睛的黑猫，继续道，“把答案写在背面后，你随时可以离开。”
陆七干脆填完答案，抬了抬手，示意齐寂开锁。
这个动作在林萧家她对他做过一次，齐寂笑笑，按下解锁按钮。
“再见。”
陆七险些一个踉跄，她可不想再见，不过还是稳住脚步，“再见。”
女生走后，薛照月三人进入审讯室。
林萧：“她的回答是什么？”
齐寂翻开纸，空白背面上字迹洒脱飘逸。
哨兵，隐藏精神力。
薛照月思忖片刻：“异能不对，陈谦作出的汇报里提到陆六速度很快，我倾向她是双系异能哨兵。”
“她的精神力很特别，我无法用哨兵都具有的气息捕捉她的位置。”
在向导感知里，精神力自身会携带独特的气味，气息可以很快分辨出哨兵、向导和普通人。
悬浮塔异能手册里记载了大量异能，隐藏精神力的自然也有，但没有能完全掩盖气息的异能。
盛朝：“我很好奇她为什么会选择去林萧家。”
作为净化管理局的科研人员，林萧的住宅经过他特殊改造，确实是秉海市能抵御污染的地方。
林萧：“她认识我弟弟。”
林萧简要地把林淼淼的话转述了一遍，说：“这样看，陆六的地址没撒谎。”
薛照月不赞同他隐瞒，皱了皱眉：“救援中你并没有和我们说这件事。”
林萧镜片泛过一片冷光，他不信任弟弟口中救了他的好人。
“她很不简单，”林萧说，“破坏监控显然是为了隐瞒36号里发生过的什么。”
“她有同伙。”林萧笃定道。
薛照月：“如果我们晚一步，她有可能会死。”
林萧：“……”
眼看气氛不对，盛朝立刻看向老狐狸，却见齐寂捏着那张纸，脸上看不出情绪。
盛朝给了他一拐：“你是队长，你劝劝。”
齐寂似才回神般，轻笑了下，将纸撕掉：“一个36出来的幸存者，不放心派人盯几天，动那么大火气干什么？”
“行了，”他拍拍手，焦黑的纸屑落尽垃圾桶，“21号领域这几天不安分，阿尔法让我们过去看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