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风渐渐消停,夏璃在几日里习惯了夏辰黎的生活,生活很平凡,但很温馨,对比与自己一直处于黑暗的生活没有可比性,她看到父老乡亲互相帮助的画面,比起听到欢声笑语,眼睛看的别有一番风味。

    烟雾从烟囱里冒了出去,夏辰璃切手中的猪肉,厨房内只有她和陈荣在忙活:腊月节讲究团圆,所以爹爹的弟弟会过来一起吃饭,爹爹去门口等待他弟弟去了。

    “黎儿,把那边的菜拿过来。”陈荣翻炒着锅里的菜,夏辰黎将白菜递给陈荣,陈荣接到后直接倒进大锅里,用锅铲炒一炒。

    不多久,厨房外传来许多人的谈话声。

    一道中年大叔的声音响起:“你们来啦!快,进屋暖和暖和。”

    女子灵动的嗓音:“三叔三婶好。”

    ……

    陈荣放下锅铲,将手上的污渍擦在围裙上,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让夏辰黎去见见亲戚:“二弟他们来啦,你快去跟你三叔打招呼。”

    夏辰黎洗着手里的菜,想着等等进去,所有人盯着她的场景,别提多尴尬,慌张拒绝:“我社恐,我拒绝,我还是在这帮忙吧。”

    记忆里的确有三叔的身影,原身她爹的家里只剩下他与他的弟弟,他们是来自于其他城池的难民,其余的人,有的饿死,有的病死,有的冻死,两人来到了这村庄遇到好心人救助,在这里安家乐业,弟弟想去其他地方打拼,除了节日,一般都在外地。

    陈荣有些生气:“什么是社恐?怎么能不见你三叔呢,快去快去。”

    夏辰黎后退一步:“娘,我真社恐……社恐就是我见到人就害羞。”

    陈荣将柴火杜里的火灭掉:“害羞啥,你三婶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夏辰黎内心想到:这熟悉的话语,怎么让我想起我小时候过年认亲戚时听到的话呢。这跟陌生人对我说,小时候还抱过我,记得我是谁一个道理吧。

    在陈荣三番四次的教育下,夏辰黎小心翼翼的来到客厅门口,门口就留着一条小缝透风,她从门缝看过去,客厅里面坐着五个人,客厅本就很小,这样显得客厅更加拥挤。

    中年男人为客人倒着茶:“地方小,你们凑合凑合。”

    中年男人就是原身的爹爹,叫做夏字强,他的弟弟叫夏成灰,弟弟的名字真的不得不吐槽一下,咋还有人名字叫吓成灰的,吓……呸,夏成灰的夫人叫刘季晨,他们有个五岁的女儿叫夏落落。

    苳禾注意到站在门口偷看的少女:“阿黎,你傻站在门外干嘛,进来,外面这么冷。”

    一屋子的人都齐刷刷的往少女方向看去,少女见这么多视线都盯着自己,社恐的感觉油然而生:苳禾你可真是我的亲发小啊,这么多人怎么都看我,继续聊天啊。

    夏辰黎慌张进入到屋内,一边进屋一边露出职业假笑打招呼,屋内已经没有能坐的地方了,她便站在苳禾的旁边。

    苳禾放低声音:“你刚刚怎么站在门外啊。”

    夏辰黎小声嘟嚷:“我遇到许久不见的人,我社恐。”

    苳禾耻笑一声:真是一点都没变。

    坐在一旁的小女孩甜甜的喊了一声:“姐姐好。”

    夏辰黎回应道:“妹妹好。”

    刘季晨打趣道:“黎儿真是越大越害羞啦。”

    夏辰黎赶忙说没有等词汇反驳,内心早已经无奈的摇头:老一辈都这么爱说这些词的吗,我也不想害羞啊,不对,我也没害羞啊,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聊天而已。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众人吃饱喝足,陈荣和刘季晨收拾碗筷,夏志强和夏成灰还在喝酒叙旧,在寂静的院子里,只剩下夏落落在雪地里堆着雪人,她哼着歌:

    “雪呀,落呀,覆盖~世界吖……”

    而夏辰黎和苳禾离开了家中,赶往不远处的城镇去看烟花会。

    城镇的路途大约要走上二十分钟,坐车的话只需要十多分钟,因为过节,车夫都回家过节去了。

    夏辰黎才后知后觉,记里没有烟花会的影子,路途很陡峭,对于苳禾而言,可能要多花时间。

    苳禾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腿:“看来要多花点时间了。”

    夏辰璃推着苳禾的轮椅:“没事,当散步嘛,我们应该能赶上烟花会的,再说烟花是子时前放的。”

    苳禾看着回头看着夏辰黎:“你这样推我这么久,手会不会酸啊。”

    夏辰黎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感觉这句话无比的熟悉,但就是有些想不起来,好像听过很多次一样,下意识的说道:“不会,推你一辈子都行。”

    苳禾听到这种回应,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神,打趣道:'“那你可要推一辈子哦,失言的都是小狗。”

    ……

    夏辰黎沉默没说话,苳禾心里清楚的知道,为什么夏辰黎不愿回应的理由,也没有强迫让她回答这个问题,许久,夏辰黎回应了个好字。

    苳禾心里一颤:明明是玩笑话,你还真的会永远答应我,可是,到最后,都独留我一人。

    越往远处走,城镇的灯火就越来越清晰。

    两人花了二十多分钟到达了城镇——清泉镇。

    夏辰黎进入集市,集市热闹的很,灯火通明,人山人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时不时都能听见别人讨论集市哪里好玩:

    “这次中央多了个祈愿树,感觉好灵的样子。”

    “我许愿了,我希望我以后财源滚滚。”

    ……

    苳禾看着这景象眼神都充满了星光:“终于到啦,这里可真热闹啊。”

    夏辰黎看着热闹的街道有些恍惚,她也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来人多的地方了:“这镇子真的好热闹啊。”

    夏辰黎看到街道通红的色彩,眼眶都有了些湿润,她想到自己现实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的世界感觉到了悲凉。

    曾经有想过一走了之,但是她身边还有一人一直陪伴着她,还有父母还在找方法治好她的眼睛,明明只需要找到合适的眼角膜她就能重返光明,可是医生说她眼睛很奇怪,明明出生时就是无法看见的,但是父母却说她是后来突然看不见的,眼角膜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

    夏璃当时不懂这些,突然间看不见还挺慌张的,哭的无法自理,她很怕黑,但得到确是母亲的谩骂,便不再挣扎与看得见和看不见,后面发现是真的看不见,连忙找到她的父亲,两人带到医院查看,结果出来后,两人争吵,引来不少陌生人的围观,她静静地坐在医院的靠凳上,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

    女人尖锐的声音吵着夏璃耳朵疼:“你说什么办,你就不能上点心啊,女儿都成瞎子了。”

    男人却听上去比较平静:“这不是你没看好吗?”

    ……

    夏辰黎回过神时,头上冒着冷汗,手都有点抖,虽然一直推着苳禾走,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苳禾也感知到她的情绪波动,可夏辰黎什么都没说,她也没询问,而是让夏辰黎带她到别处逛逛。

    两人走一家店便停留的看一看,卖胭脂水粉的店里,苳禾想在夏辰黎脸上试试,看看效果,可夏辰黎直接被吓的退了八百米。

    苳禾无语道:“不试就不试嘛,这么害怕。”

    夏辰黎两只做出交叉的动作:“这种东西,我害怕,画在脸上非常不舒服,达咩!”

    苳禾掏钱卖了一盒胭脂:“想试试的,到时候给阿姨试试看好了。”

    两人继续逛街,路过面具店,夏辰黎对这些东西很新奇,便买了两个面具,苳禾选择了个雪白色的狐狸面具,夏辰黎选择了个橘色的狐狸面具。

    夏辰黎看着手中的狐狸面具,并带上:“这就是面具,真的好可爱。”

    夏辰黎带着面具在苳禾面前乱晃,苳禾也跟着带上了面具:“嗯,的确,很可爱。”

    继续往前逛着,苳禾听到熟悉的声音,眼前一亮,苳禾指着一个方向:“是冰糖葫芦,阿黎,你的最爱。”

    夏辰黎便带着她往卖糖人那边走去,卖糖的人喊着:“卖冰糖葫芦咯,卖冰糖葫芦咯……”

    夏辰黎指这两串冰糖葫芦时,苳禾拉住了她:“我不爱吃,你买你那份就好了。”

    卖糖人将一串冰糖葫芦递给了夏辰黎,夏辰黎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一手推着苳禾。

    夏辰黎询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吃?”

    苳禾做出被酸到的样子:“我不喜欢吃,这玩意好酸。”

    夏辰黎说道“你和我一个故人真像,简直一模一样,她也不爱吃酸的。”

    ……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了镇子的中央,镇子的中央有棵茂盛的大树,树上挂满了一张张牌子,树下还有很多人在挂着牌子。

    苳禾看了看:“好像是许愿牌。”

    夏辰黎走到发放牌的地方:“我们也许个愿吧。”

    小生一看有新客人:“你好,你们要写许愿牌的话,一人五十文钱。”

    夏辰黎掏出钱付给小生,小生接过钱后,将两个牌子递给两人,两人在木牌上写着。

    夏辰黎想了想,写了个重获两个字,抬头看苳禾已经将写好的牌子递给了小生:“我们实属不方便,还请小生帮忙挂在一起。”

    夏辰黎也将自己的牌子递给了小生后,好奇苳禾写什么:“你写了什么?”

    苳禾一口否决了:“不告诉你。”

    好奇心的作祟,让夏辰黎心痒痒:“告诉我嘛,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的。”

    苳禾态度坚决:“绝对不行,许愿怎么能告诉别人。”

    无论夏辰黎怎么讨好,苳禾依旧不告诉,苳禾看着小生将两个牌子挂上后,不耐烦的催促夏辰黎带她去其他地方。

    夏辰黎哀嚎道:“你还真不告诉我啊。”

    苳禾撇过头:“就~不。”

    ……

    两人来到一个客栈歇息,定了个房间,店长看着一个女子双腿不方便,好心的给她俩选择一个可以看到烟花的房间休息。

    夏辰黎叫了一些糕点,走太久,她都饿了,两人将面具脱下,放在了桌面上。

    苳禾透过窗户望着热闹的集市:“店长说,这里的窗户可以看到的时候的烟花呢。”

    夏辰黎死气沉沉的趴在桌上:“店长这人怪好的,看我们不方便,阿禾,你就告诉我嘛~”

    苳禾抿了口茶,夏辰黎见她一点都不愿告诉的样子,只好放弃。

    夏辰黎一秒后精神抖擞起来,看着外面期待着烟花绽放,她观察着下面的集市,发现很多巡逻的侍卫:“这里秩序可真好啊,这么多侍卫,这不是城镇嘛?怎么这么多侍卫?”

    苳禾放下茶杯:“可能是对这次节日吧,很重视。”

    夏辰黎看了看,就不在管下面的侍卫,一直盯着远方的风景:这里也太美了吧,看来回到现实后,要带着她一起去才行。

    夏辰黎眸里倒映着热闹的街道,不知看了多久,糕点陆续都上起了,夏辰璃津津有味的吃着糕点。

    夜空中,一束光亮冲上云霄,瞬间在天空上嘭的一声,在黑夜里绽放美丽的花朵。

    转瞬即逝,后面陆续跟着一个个光束,冲破云霄,为黑夜添上了各色各样的色彩,艳丽而别致。

    夏辰黎高兴的喊到:“是烟花!”

    夏璃头一次见满城的烟花,曾经只在电视剧里听到过,没见过:真漂亮,真的如她所说,好美。

    夏辰黎看着烟花,浑然不知坐在她对立的少女,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直到她看向少女时,少女惊慌失措的扭头看着窗户外的烟花。

    夏辰黎看着满天五彩缤纷的烟花,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大声对苳禾说:“听说看满城烟花的话许愿,会很灵哦。”

    我希望我的“眼睛”……

    夏辰黎睁开双眼与苳禾的双眸碰撞。

    会过的很好。

    天空上,一道道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绚烂的色彩。

    苳禾先是愣了片刻,温柔的注视着少女。

    夏辰黎注视着苳禾,苳禾仿佛说了什么,烟花声太大,给淹没苳禾的声音。

    夏辰黎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苳禾只是摇摇头,笑嘻嘻的回应道:“没说啥。”

    之后苳禾学着刚刚夏辰黎的模样,也许了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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