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它是什么时候醒的!?

    姜宁心跳如羯鼓,冷汗沿着额发滑到唇畔,幸好她还没有完全用两条腿走路,否则就要露馅了!

    她紧宓地咽了咽唾液,大脑飞速转动,想要寻找一个搪塞的理由。狼是夜行动物,这时候本不该出去捕食,但妻子怀孕待产,总该多补补吧!

    如此,这个理由还算说得过去。姜宁假装镇定自若,朝母狼“呦、呦”叫了两声,以示短暂的告别,然后边走边回头,展露不舍的样子。

    母狼竟理解了她的意思,眼睛里露出期待欣喜的光,柔声嗥叫,终于转过身消失在黑暗的石洞里。

    姜宁又在原地待了片刻,确定它绝不会再出来后,登时撒丫子就跑。

    她一路连滚带爬,被石子绊倒数次,脸上沾满了泥泞,随便找了条小溪将脸洗干净,顺便把一身狼皮脱下来,用枯枝落叶埋在树下,等下回再接着用。

    一通折腾下来,回到姜家村已经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了。

    姜宁饿得肚子咕咕叫,进院就冲到小厨房找吃的。姜大正在灶台前翻炒土豆,瞧她狼狈至极的模样,乜她一眼,冷声问:“宁妮子,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啊?”姜宁心里一惊,抓起刚出锅的黄馍馍,边啃边笑:“爹,我一直在房里睡觉呀?怎么了?”

    姜大弯腰去拉风箱,“我半夜听见云葵叫,还以为是狼进了院,敲你房门没人应声。”

    姜宁回想起来,昨晚她出门时套着狼皮,云葵没认出来才狂叫,倒是把父亲吵醒了。

    “我睡觉雷打不动,什么都没听见。”姜宁只好装傻。

    姜大看出闺女心里有鬼,她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再多问,转而道:“刘员外今晨派人过来传信儿,说是九皇子这两日就到,该准备兽夹套索了。”

    姜宁微微颦眉,“爹,我们真的要对山里的动物们赶尽杀绝?”

    姜大沉默片刻,将炝土豆丝盛出来摆到桌上,兀自拣了条长凳面对姜宁坐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皇上年岁大了,九皇子有意和其他皇子们夺位,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建猎场只是个拉朝廷命官的手段,但他既说要杀,我们照做就是。”

    “野生动物的栖息地怎容他说破坏就破坏?”姜宁咬着筷子头,顿时没了食欲,“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怎么配继承皇位,统治天下?”

    “宁妮子!”姜大“啪”地一声撂了筷子,呵斥道:“之前就告诉过你,不要乱议皇亲贵戚!咱家已经成了刘员外的眼中钉,等九皇子到了他定会添油加醋的挑拨。我答应过你娘,一定护你周全,你就不要再给爹惹是生非了!”

    姜宁看着两鬓双白的父亲满脸怒容,心里滋味也不大好受,瓮声说了一句:“我吃饱了。”随后离开了院子。

    她走在村里的羊肠小道上,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脑海里浮现出原主的记忆。原主娘亲去得早,是姜父勤勤恳恳地打猎种田才将她养育成人,姜父虽是猎户,但仍有怜悯心,从不在初春时进山,以防误杀了怀孕的雌性。他祖祖辈辈在山里生活,头脑却灵光,常是看破不说破,与人留有余地......

    姜宁越想越懊悔,理应不该和他起争执,就在她准备回家道歉时,蓦然看到不远处地山坡后面,出现了那匹红母狼的身影!

    它怎么会来人类的村庄?!难不成是一路跟过来的?

    姜宁汗毛直竖,但很快发现,母狼并无意闯入村庄,甚至根本没有看到自己,只是在附近巡视,似乎在寻找丈夫。

    对了,还没给它带食物呢!姜宁想起来了,怀孕时的母狼一般甚少在白天出来,那样太冒险了,除非是饿极了。

    现在它的肚子装有几条小生命,对营养的需求肯定很高,昨晚的兔子估摸早就被消化了。

    姜宁立刻调头奔回院,恰好父亲出门安置兽夹去了,她紧着拿了两只烧鸡,顺着晌午的路线找到藏好的狼皮,三两下裹严实,匆匆去找红母狼。

    姜宁绕过山丘,躲在一颗树下瞧见了那匹母狼焦急的背影,立刻轻声叫唤。母狼耳廓一抖,迅速超她赶来。

    母狼看到了她拿来的烧鸡,不急着吃,反而贴近她,好生感激亲昵了一会儿后,才叼起烧鸡,踏上返程的路。

    姜宁手脚并用跟在它身后爬行,经过昨天的练习,她的四肢的协调能力大有提高,轻易就能攀上岩石。

    一人一狼回到石洞里,母狼早饿的饥肠辘辘,大口开始撕扯烧鸡。姜宁刻意离它远些,见烧鸡上还吊着个铁钩,不由隐隐担心会因此暴露。好在母狼饿的发昏,根本没注意到这鸡肉烤得外焦里嫩,还挂着人类的铁钩。

    两只鸡很快就只剩下骨架,母狼慢慢躺下,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姜宁有点担心,难道是因为父亲烤鸡的时候盐放多了,让它肚子疼?她悄悄爬过去看,见母狼身下流出一滩血,才反应过来,它即将临盆!

    母狼痛苦的哀鸣,腹部明显在收缩。在自然界,雌性生产时是最脆弱的时候,姜宁不敢乱动,生怕惹怒它。

    母狼疼得在地上打滚,屋漏偏逢连夜雨,洞外闪过一道紫电,紧接着袭来震耳欲聋的雷鸣,和它的呜咽声混杂在一起。

    下雨天风力不减,风顺着洞口呼啸着进来,卷带着腥冷的雨点。母狼奄奄一息的躺在那,似乎挣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姜宁有些担心,照这样下去,不光是小狼崽生不出来,连母狼都会因难产而死。她咬紧下唇,打横趴在风口处,任由豆大的雨点打在自己这身狼皮上,为母狼遮风避雨。

    “啾——”母狼虚弱却满意地哼哼,看着丈夫尽心尽力,于是扭身安心生产。

    外面的雨愈发大了,风雨交织,石洞里传出诡异的呼啸声。姜宁坚持守在母狼前面,全身的皮毛都被雨水浇的湿亮,可母狼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就在她做了最坏的打算时,忽然感觉有毛茸茸的东西探了过来,她低头一看,竟然是小狼崽!还是两只,一红一黑!

    姜宁差点惊呼出声,幸亏及时抿住了嘴。母狼晾出肚皮,一边任由可爱的孩子们吸吮它的乳汁,一边舔舐它们的皮毛,将污血清理干净。

    “唷......”母狼察觉到姜宁在注视着它,召唤孩子的“父亲”上前来。

    姜宁警惕地靠近,母狼低头在她的“前腿”上蹭蹭,对她刚才的行为表示感谢。

    在自然界,爱情和家庭的观念并没有人类那么深厚,通常雌性生产结束,雄性大多都会选择抛妻弃子,独自离去。

    然而,狼并不是冷酷无情的种群,相比于其他动物,它们拥有较高的智商,天生具备责任感,所以小狼崽刚出生,姜宁还需继续演戏,不能就这样抛下它们回去。何况九皇子就要来了,这个石洞的位置虽然在山林深处,但是显眼,很容易被人发现,她必须带着红狼母子撤到更加安全的地方。

    “呜呜——”姜宁用爪子轻碰母狼,示意它自己先出去巡逻。

    母狼默许了她的意愿,姜宁随即撤出石洞,准备绕着山转转,寻找合适的栖息处。

    雨势渐歇,天空放晴。姜宁脱下一身湿狼皮,放在一块岩石上晾晒,继而走下坡路,往山沟里探索。

    她一路往下走,偶尔能在林子里看到旁村猎户放置的捕兽夹,冰冷的铁器用枯草做掩护,这些在她眼里轻易就能躲避的陷阱,野生动物却很难发现。只要猎物碰到开关,捕兽夹就会立刻死死地咬住,限制它们的活动,最终因肢体残缺外加体力不支被捕获。

    姜宁不忍细想,捡起一根粗木棍敲击铁夹,铁夹顿时狠狠合上,她甩手将木棍扔远。

    大约又前行了数百米,一座不起眼的岩洞静静伫立在一棵老松树下。这岩洞洞口窄而低,洞身虽浅,但容纳母狼和两只幼崽不成问题。

    就在姜宁决定就将此处作为红狼母子一家的新居时,余光忽然瞥到旁边的黄花丛里的动静!

    她谨慎地挪步过去,只见花丛里躺着一名身穿霁色缎衫,眉目俊朗的男子,似乎睡着了。

    “公子?”姜宁不敢轻举乱动,试探道:“公子醒醒!”

    “咳......”男子墨睫微微颤抖,丹唇翕合两下,再无反应。

    姜宁四处张望,这里僻静无人,唯有麻雀叽喳,若把他就这样留在这,不等天黑就会被豺狼野兽吃了,索性先把他先拖回家,傍晚再回来教母狼迁居。

    于是将他扶起来,搀住他的腰,将他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单薄的肩膀上借力,抄近道缓步往村子的方向走。

    此时,云葵在院里睡得正酣畅,耳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黑溜溜的眼睛一睁,见小主人连拖带拽的将一名陌生男子拉进家里,吠叫不停。

    姜宁累的半死,咬牙切齿道:“云葵……别捣乱,快帮我把他弄进屋去……”

    云葵很通人性,立刻领会她的意思,轻轻咬住男子的靴袜,配合姜宁让男子顺利的跨过门槛。

    姜宁把他卸在床榻上,抽出酸麻的手,刚准备倒碗茶解渴,却见手心沾满血水!

    “公子!?你没事吧?”姜宁意识到这男人受了伤,赶快检查他的腰部,只见一道触目惊心的箭伤,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云葵,快把金疮药拿来!”

    “汪汪!”云葵摇晃着尾巴跑出去,姜宁此刻也顾不得男女之防,自言自语说了一声:“得罪了!”随后用力扯开他的缎衫。

    男子看似清瘦,实则虎背螳腰,身上的线条流畅,姜宁不得不暗暗惊叹,这男人长得的确不赖。

    此刻,云葵叼着一瓶金疮药回来,姜宁没闲情再欣赏,还是救人要紧,便将药粉倒在手心,细细从指缝里捻出,照着他的伤口撒。

    “嘶......”男子疼的倒吸气,眉梢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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