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城南片区地下自由搏击馆内。
时律戴着黑色头盔站在护围中央，身后大屏上激烈的虚拟搏击全息画面引得台下人一阵欢呼。
拳击馆虽狭小，可内部安装得有实时转换器和动态捕捉器，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参赛者把自己的光脑与馆内设施相连接，启动全息影像，届时大屏幕上会实时直播。
虽说虚拟搏击不会伤及肉身，可连接器内剧烈的脉冲会导致脑神经受损，当场死亡率高，所以在帝国内明令禁止。然而一些为追求刺激的人常常光顾这里，因而市场经久不衰，还隐约有飞升的趋势。
地下搏击场门票费也不低，每一周的常胜将军可以获得五百金币外加一管随机营养剂。这就是时律来这里的原因。
三年前，被林溪又一次赶出家的时律偶然间进到城南片区，又偶然间进了这家搏击馆，之后他便成了常客。两年前，他只赢过三场比赛，而如今他已然成为常胜将军。这期间也有不少人来挑战，可最终还是败在他手下。
随着名声鹊起却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慕名而来，或为跟他一决高下或为一睹真容。
台下的观众再次爆发出惊呼声。
台上时律的虚拟影像扣住对手的双手，双腕一翻将对方手腕向下一折，同时出脚格挡对方不干净的脚上功夫。
他已经习以为常，这种搏击馆里要是招式干净按照外面的规矩来才叫人意外呢。
对方的虚拟影像显然愤怒之极，双膝倏地下坠跪在地上，上半身翻转，反客为主捉住时律的手腕，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身子像蛇一样灵活地挂在时律身上。
时律顺势往后重重倒下去，手肘抵挡住对方绞在自己脖颈上的双脚。
全息画面实时播报，画面中的时律像是被蟒蛇缠住一般，整个人动弹不得，一旁心率监视器上的线条忽上忽下，台下的人又爆出一阵喝彩。
他们从不关心生死，只关心比赛有没有爆点。
与此同时，林溪还在挨家找卖营养剂的商铺，她已经顺着黄沙遍地的街道从街头走到结尾，越靠近街尾，商铺便少得可怜。
“老板，有营养剂卖吗？”
这是她今晚问的第三十次，要是再没闻到就得打道回府了，毕竟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何况城南片区的治安是出了名的差。
玻璃橱窗内原本躺在太师椅上，长满络腮胡的男人闻言，倏地一下坐起身，摇着手中扇子，上下打量了几眼林溪。
看她这穿着打扮，应该是个不差钱的主儿。
男人眼珠转了转，双手撑在玻璃台面上，扣着指甲，漫不经心开口：“要哪一款？”
闻言，林溪眼神亮起来，天不绝我！
“能改变机体功能的。”她飞快说。
“仓库没货了，要等下个星期，不过建议先缴定金，那玩意儿需求量大，到时候来货我通知你。”男人眯起眼，从身后柜子里掏出本子，嘴巴咬开笔帽，准备留一个联系方式。
光脑中的电子版记录册不安全，随时都有被查封的可能，所以选择最原始的记录方法。不仅方便携带，而且容易销毁。
林溪心中有些犹豫，营养剂销售点必须由帝国批准，而且改变机能的营养剂更是禁销品，万一他的店被查封，那自己的钱可就打水漂了。
许是看出林溪的担忧，男人补充道：“放心，我开店十多年了，绝对诚信可靠，再说，”他话锋一转，“那玩意儿可不好找，这一片只有我有渠道。”
“定金多少？”林溪果断开口，赌一把吧，她从男人手中拿过纸笔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两万金币。取货当天再补交金币六万八。”
“多少？”林溪目瞪口呆，你怎么不去打劫。
“这是要担风险的，再说，外面的店里能比我便宜多少，都一个价。”男人面不改色地说。
所有的营养剂中属改变机体功能的最贵，林溪是知道的，但她不知道居然比外面的贵出三万多，一支的价格就要花费她积蓄的三分之一。
可除了城南片区营养剂面向所有人销售之外，其余地方均有规定营养剂只能向成年人销售。林溪抱头，苦恼不已。
“你再考虑考虑吧，但我得提醒你每一批进来恶毒营养剂是有数量限制的，错过了这次，你可得等下次咯。”男人拉长尾音继续道：“下次是两个月之后。”
不就是钱嘛，买！要是不赶快克服恐高，到时候连小命都不保。
林溪打开手腕处的光脑，点击支付页面，男人光脑一扫就显示交易成功。
“您的账户支出两万金币，账户余额二十五万金币。”
“货到第一时间通知我。”林溪挽了挽袖子，男人不经意间看到她手腕处的文身一角，脸色突变，额头瞬间冒冷汗，头如捣蒜，保证绝不耽搁一分钟。
似是很满意对方的表情，林溪神情高傲，颔首过后便转身返回。
哪里的人都一样，柿子捡软的捏。
林溪双手兜住后脑勺，惬意朝前走，还好来之前作足准备，不然没准儿被坑。她手腕处的文身是一支被荆棘缠绕的玫瑰，这个图案是城南片区最大帮会玫瑰酉的标识。这个帮会经济实力雄厚、火力猛，其领导人麦克维尔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传闻和帝国某位上将是生死之交。
城南片区流传着一句话：城南乱不乱，玫瑰酉说了算。
如果能加入玫瑰酉那就再好不过了，原书中这个组织的武装力量可是能与帝国分庭抗礼的，到时候抱上这个组织的大腿，就不怕时律黑化后来报复自己了！
林溪边走边吐槽时律和系统，没有注意身后有人鬼鬼祟祟跟着。
穿过一片老式弄堂时，原本就昏暗的灯光骤然熄灭。林溪感到有些不对劲儿，顿住脚步，准备往后撤走，后腰却被人什么东西蓦然一刺，浑身乏力发软，眼前的景象也模糊起来。
——
“树！”
搏击馆内现场气氛异常紧张，随着时律的心率在瞬间成为一条横向直线，缠绕在他身上的人松懈的刹那，他猛地睁开双眼双手抱住那人的后脑勺，直接把人甩开。
现场再次爆出喝彩声：“树！树！”
刚才的一击耗尽时律仅存的力气，必须速战速决。
他见对方从地上爬起，偏头啐了口血沫，眼神充满杀意，拳头失控般直冲自己而来。
时律闪躲不及硬生生接下这一拳，熟悉的腥甜味涌上口腔，他双臂微抬猛地向下肘击，待对方反应过来后已经来不及了，这一招只是障眼法，他真正的目的是锁喉。
脆弱的脖颈就在他双手之间，时律毫不犹豫一扭，咔擦，对方应声倒下。
全息屏幕上的画面停在这一刻，时律睁开眼睛，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而与他打比赛的人则因为脑神经受损迟迟没有醒来，大概率是醒不来了。
但馆内的人对此不感兴趣，他们只知道常胜将军树又一次卫冕冠军，每当这个时候空中总会闪过一条金色弧线，金币叮叮当当散落在时律脚边，按照规定，他能拿到百分之五的奖赏。
躺在地上的男人被馆内侍者抬走，时律摘下头盔戴好面罩，站起身来，长腿迈过护围。在一旁等候已久的老板对这棵摇钱树十分恭敬，双手递上增强型营养液，笑道：“阿树，下周玫瑰酉人来踢馆，咱们搏击馆的就靠你了。”
时律面无表情接过营养液，刚要转身离开便感到肩上一沉。搏击馆老板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阿树，别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说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带着赞许的目光拍了拍时律的肩头，末了，还多送一瓶增强营养剂给时律。
对他而言，时律就是聚宝盆，只有把对方牢牢攥在手里才安心，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时律为别人打工的。
时律弯腰捡起地上的背包，朝老板专门为他设计的通道走去，这条通道连接外面的街区，但每一次到达地点都是随机的，这是确保他不会被别人认出来，从而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通道内的时律从背包里掏出一卷绷带缠绕在手上，挡住满手的伤痕，他现在还得依靠搏击馆的老板。从上学期开始，他学费的三分之一就是自己掏的钱，为了早日还清敖家花费在他身上的钱，他开始兼职有时一周打几份工。
而现在，他要去另一家面馆打工。
通道内没有灯光，时律只能靠光脑照明，快要接近出口的时候，他隐约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
“没力气了吧？”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爆炸头的男人猥琐笑着，露出一口黄牙，把林溪摁在弄堂的墙边，手还不老实地划过林溪的脸。
耗尽力气的林溪想要开口求救，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视线越来越模糊，男人猥琐的脸愈渐靠近，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酒味味儿。
难不成就要折在这里？
林溪晃了晃脑袋，不甘和愤怒超过害怕与恐惧，好不容易迈过第一个坎，好不容易搞到营养液。
“嘭——”
林溪感到脑袋被人重重敲了一下，随后便倒了下去。
地面居然还挺软。
她想，旋即整个人陷入昏迷状态。
时律戴着黑色头盔站在护围中央，身后大屏上激烈的虚拟搏击全息画面引得台下人一阵欢呼。
拳击馆虽狭小，可内部安装得有实时转换器和动态捕捉器，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参赛者把自己的光脑与馆内设施相连接，启动全息影像，届时大屏幕上会实时直播。
虽说虚拟搏击不会伤及肉身，可连接器内剧烈的脉冲会导致脑神经受损，当场死亡率高，所以在帝国内明令禁止。然而一些为追求刺激的人常常光顾这里，因而市场经久不衰，还隐约有飞升的趋势。
地下搏击场门票费也不低，每一周的常胜将军可以获得五百金币外加一管随机营养剂。这就是时律来这里的原因。
三年前，被林溪又一次赶出家的时律偶然间进到城南片区，又偶然间进了这家搏击馆，之后他便成了常客。两年前，他只赢过三场比赛，而如今他已然成为常胜将军。这期间也有不少人来挑战，可最终还是败在他手下。
随着名声鹊起却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慕名而来，或为跟他一决高下或为一睹真容。
台下的观众再次爆发出惊呼声。
台上时律的虚拟影像扣住对手的双手，双腕一翻将对方手腕向下一折，同时出脚格挡对方不干净的脚上功夫。
他已经习以为常，这种搏击馆里要是招式干净按照外面的规矩来才叫人意外呢。
对方的虚拟影像显然愤怒之极，双膝倏地下坠跪在地上，上半身翻转，反客为主捉住时律的手腕，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身子像蛇一样灵活地挂在时律身上。
时律顺势往后重重倒下去，手肘抵挡住对方绞在自己脖颈上的双脚。
全息画面实时播报，画面中的时律像是被蟒蛇缠住一般，整个人动弹不得，一旁心率监视器上的线条忽上忽下，台下的人又爆出一阵喝彩。
他们从不关心生死，只关心比赛有没有爆点。
与此同时，林溪还在挨家找卖营养剂的商铺，她已经顺着黄沙遍地的街道从街头走到结尾，越靠近街尾，商铺便少得可怜。
“老板，有营养剂卖吗？”
这是她今晚问的第三十次，要是再没闻到就得打道回府了，毕竟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何况城南片区的治安是出了名的差。
玻璃橱窗内原本躺在太师椅上，长满络腮胡的男人闻言，倏地一下坐起身，摇着手中扇子，上下打量了几眼林溪。
看她这穿着打扮，应该是个不差钱的主儿。
男人眼珠转了转，双手撑在玻璃台面上，扣着指甲，漫不经心开口：“要哪一款？”
闻言，林溪眼神亮起来，天不绝我！
“能改变机体功能的。”她飞快说。
“仓库没货了，要等下个星期，不过建议先缴定金，那玩意儿需求量大，到时候来货我通知你。”男人眯起眼，从身后柜子里掏出本子，嘴巴咬开笔帽，准备留一个联系方式。
光脑中的电子版记录册不安全，随时都有被查封的可能，所以选择最原始的记录方法。不仅方便携带，而且容易销毁。
林溪心中有些犹豫，营养剂销售点必须由帝国批准，而且改变机能的营养剂更是禁销品，万一他的店被查封，那自己的钱可就打水漂了。
许是看出林溪的担忧，男人补充道：“放心，我开店十多年了，绝对诚信可靠，再说，”他话锋一转，“那玩意儿可不好找，这一片只有我有渠道。”
“定金多少？”林溪果断开口，赌一把吧，她从男人手中拿过纸笔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两万金币。取货当天再补交金币六万八。”
“多少？”林溪目瞪口呆，你怎么不去打劫。
“这是要担风险的，再说，外面的店里能比我便宜多少，都一个价。”男人面不改色地说。
所有的营养剂中属改变机体功能的最贵，林溪是知道的，但她不知道居然比外面的贵出三万多，一支的价格就要花费她积蓄的三分之一。
可除了城南片区营养剂面向所有人销售之外，其余地方均有规定营养剂只能向成年人销售。林溪抱头，苦恼不已。
“你再考虑考虑吧，但我得提醒你每一批进来恶毒营养剂是有数量限制的，错过了这次，你可得等下次咯。”男人拉长尾音继续道：“下次是两个月之后。”
不就是钱嘛，买！要是不赶快克服恐高，到时候连小命都不保。
林溪打开手腕处的光脑，点击支付页面，男人光脑一扫就显示交易成功。
“您的账户支出两万金币，账户余额二十五万金币。”
“货到第一时间通知我。”林溪挽了挽袖子，男人不经意间看到她手腕处的文身一角，脸色突变，额头瞬间冒冷汗，头如捣蒜，保证绝不耽搁一分钟。
似是很满意对方的表情，林溪神情高傲，颔首过后便转身返回。
哪里的人都一样，柿子捡软的捏。
林溪双手兜住后脑勺，惬意朝前走，还好来之前作足准备，不然没准儿被坑。她手腕处的文身是一支被荆棘缠绕的玫瑰，这个图案是城南片区最大帮会玫瑰酉的标识。这个帮会经济实力雄厚、火力猛，其领导人麦克维尔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传闻和帝国某位上将是生死之交。
城南片区流传着一句话：城南乱不乱，玫瑰酉说了算。
如果能加入玫瑰酉那就再好不过了，原书中这个组织的武装力量可是能与帝国分庭抗礼的，到时候抱上这个组织的大腿，就不怕时律黑化后来报复自己了！
林溪边走边吐槽时律和系统，没有注意身后有人鬼鬼祟祟跟着。
穿过一片老式弄堂时，原本就昏暗的灯光骤然熄灭。林溪感到有些不对劲儿，顿住脚步，准备往后撤走，后腰却被人什么东西蓦然一刺，浑身乏力发软，眼前的景象也模糊起来。
——
“树！”
搏击馆内现场气氛异常紧张，随着时律的心率在瞬间成为一条横向直线，缠绕在他身上的人松懈的刹那，他猛地睁开双眼双手抱住那人的后脑勺，直接把人甩开。
现场再次爆出喝彩声：“树！树！”
刚才的一击耗尽时律仅存的力气，必须速战速决。
他见对方从地上爬起，偏头啐了口血沫，眼神充满杀意，拳头失控般直冲自己而来。
时律闪躲不及硬生生接下这一拳，熟悉的腥甜味涌上口腔，他双臂微抬猛地向下肘击，待对方反应过来后已经来不及了，这一招只是障眼法，他真正的目的是锁喉。
脆弱的脖颈就在他双手之间，时律毫不犹豫一扭，咔擦，对方应声倒下。
全息屏幕上的画面停在这一刻，时律睁开眼睛，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而与他打比赛的人则因为脑神经受损迟迟没有醒来，大概率是醒不来了。
但馆内的人对此不感兴趣，他们只知道常胜将军树又一次卫冕冠军，每当这个时候空中总会闪过一条金色弧线，金币叮叮当当散落在时律脚边，按照规定，他能拿到百分之五的奖赏。
躺在地上的男人被馆内侍者抬走，时律摘下头盔戴好面罩，站起身来，长腿迈过护围。在一旁等候已久的老板对这棵摇钱树十分恭敬，双手递上增强型营养液，笑道：“阿树，下周玫瑰酉人来踢馆，咱们搏击馆的就靠你了。”
时律面无表情接过营养液，刚要转身离开便感到肩上一沉。搏击馆老板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阿树，别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说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带着赞许的目光拍了拍时律的肩头，末了，还多送一瓶增强营养剂给时律。
对他而言，时律就是聚宝盆，只有把对方牢牢攥在手里才安心，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时律为别人打工的。
时律弯腰捡起地上的背包，朝老板专门为他设计的通道走去，这条通道连接外面的街区，但每一次到达地点都是随机的，这是确保他不会被别人认出来，从而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通道内的时律从背包里掏出一卷绷带缠绕在手上，挡住满手的伤痕，他现在还得依靠搏击馆的老板。从上学期开始，他学费的三分之一就是自己掏的钱，为了早日还清敖家花费在他身上的钱，他开始兼职有时一周打几份工。
而现在，他要去另一家面馆打工。
通道内没有灯光，时律只能靠光脑照明，快要接近出口的时候，他隐约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
“没力气了吧？”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爆炸头的男人猥琐笑着，露出一口黄牙，把林溪摁在弄堂的墙边，手还不老实地划过林溪的脸。
耗尽力气的林溪想要开口求救，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视线越来越模糊，男人猥琐的脸愈渐靠近，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酒味味儿。
难不成就要折在这里？
林溪晃了晃脑袋，不甘和愤怒超过害怕与恐惧，好不容易迈过第一个坎，好不容易搞到营养液。
“嘭——”
林溪感到脑袋被人重重敲了一下，随后便倒了下去。
地面居然还挺软。
她想，旋即整个人陷入昏迷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