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初怀着愧疚之意来到崇王府的兰汀苑,他原打算带着盛云初去踏雪赏梅,去看初冬最美的那一抹靓影。

    “你怎得过来了?”

    盛云初披着雪白的袄子,快步冲到他怀里。

    不过两日未见,她便如此思念。

    叶景初用手顺着怀中人的头发,眼里满是愧疚。

    “想你了,过来看看…………”

    盛云初贴在他心间的脸瞬间热了起来,每每听他讲再简单的情话都会心动。

    “恐怕我要食言了………不能带你去踏雪寻梅了。”

    盛云初侧耳听着,他的声音轻柔中满是愧疚。

    “因为漠北柔然之故?”

    叶景初望着眼前的天之骄女,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实在太聪明。

    这回换盛云初抱着他,柔声道:“花期还长,不能共赏花开,那就看最后一朵花落,平安归来。”

    “好。”

    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

    ……………………………………………………

    叶景初离京后,盛云初几乎不再露面,除了时不时去光明殿的偏殿长明殿给魏明帝请个安,几乎都宅在玉凌阁。

    徐知意隔天就来看她,她也不觉得闷,两人聊着聊着总是会聊到叶景初身上。

    “他何时到漠北?路上可还顺利?”

    盛云初脸上满是相思意,茶饭不思,哪有之前清冷孤傲的性情。

    徐知意看在眼里,心想这样的感情自己是不愿意有的,在一起甜蜜,离别后万般相思,差距过大,若是一朝新人笑,旧人哭得再厉害也听不到又该如何。

    她原本打算说说家中安排的亲事,瞧着她毫无状态的样子,也闭口不提了。

    盛云初低迷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没过几日便习惯了。

    盛长勃也瞧着自己女儿的变化,真是女大不由爹啊,情根扎的太深了。

    一晚,盛长勃来兰汀苑,两父女秉烛夜话。

    “你皇伯父的身体近来不是很好,你在殿前尤加注意。”

    魏明帝自入冬后身体就会日渐冰冷,这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

    她点头,“女儿有分寸。”

    盛云初自小频繁进出长明殿,对魏明帝的性情喜好了如指掌,哪怕看一眼他的眼神微色就能大致猜出他的真实想法。

    “坊间关于皇储的风声也浓烈起来,朝堂上可还安稳?”

    盛云初一双慧眼看着父亲。

    盛长勃下了最后一颗子,和棋。

    他坐到茶桌前,她也跟着过来。

    “二皇子的风头太胜了,未必是好事。”

    他颇有些无奈,都是看着长大的侄子些,随便哪一个都不愿成为追逐权力的牺牲品。

    “皇家的无奈,只有身在其境的人才懂得”,盛云初无奈一笑,虽然她对谁做储君并不在意,可宫里的血雨腥风并不是她所乐见的。

    “皇兄也听到了风声,想借着这场病休看看谁才是合适的继承人,同时把某些跳蚤给摘了。”

    盛云初蓦然抬头,心道:难道这其中推波助澜的人竟是皇伯父?

    “那小子可有和你说漠北和凉州的情况?”

    盛云初没料想父亲会这么问,“他信中不提及军务。”

    “父王,你属意哪位皇子?”

    盛云初为防止再被追问,立即转移了话题。

    “大皇子谦厚,根基不够,二皇子是个不错的,就是不懂收敛锋芒,都差强人意啊”,盛长勃摇头,若是皇子们有自己女儿一半的优秀,恐怕早已是储君了。

    “你怎么看?”

    盛云初给父亲斟了一杯茶,慢慢道:“关于皇储一事,崇王府还是置身事外的好,将来无论谁继承皇位,没有父王的拥戴,皇位哪里坐得稳。你对大哥也提个醒,切勿成为出头的那只鸟,崇王府只做皇帝的亲信。”

    “话虽如此,为父就想知道初儿是怎么想的?”

    盛云初点头,“父王可还记得您当初随手插的那枝柳枝吗?十年过去了,已成为风和苑的一颗大树。”

    盛长勃不解她为何提起这个。

    “大皇子品行端正,然缺了杀伐决断的气度,二皇子心思敏捷,未免戾气重了些,三皇子聪慧心善,身体过于单薄,唯有六皇子,最年小,也最安全,与其想着谁会成为储君,倒不如想着谁活的最长久。无心插柳往往成荫,六弟的生辰快到了,父王的那块剑穗恰好与他的君子剑相配。”

    是啊,与其想着谁更合适,不如想着谁活的更久。

    十年的时间足够长成大树了,浇灌之恩换来守护之报。

    议论完皇储之事,两父女讨论起朝堂的变动,盛云初抽丝剥茧,逐个审视,不时提出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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