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亲王去世后一个月,陈滟霓回了陈国,盛云初也终于走出兰汀苑,只是性情变化了许多。

    一晚,魏明帝没有睡意,便召盛云初入宫。

    二人谈论起军国大事,魏明帝表达了对漠北局势的担忧,是否出兵举棋未定。

    “盛云初”抑住伤痛,诚然开口:“若有机会,儿臣此刻便想亲手了结余念安,丧父之仇虽想报,却不能置边疆百姓于不顾。如今余家反意昭然若揭,此在明处,大魏随时有出兵的理由。余家不可惧,怕的是漠北百万之众也与大魏离心离德。儿臣两年前曾派人去漠北盘查过,当时民风尚且清明,而今时过境迁,须等石大人调查回来再定夺,皇伯父觉得呢?”

    “果然,唯有霓凰能得朕心”,魏明帝望着她,眼里多了一丝疑虑,从前的盛云初讲话习惯留白三分,而今却和盘托出,到底是经历多了,也开始变了。

    一连几日,盛云初都住在安庆宫,随时等待魏明帝的召见。

    这一晚,魏明帝又召见了盛云初,告诉她石砚书明察暗访的结果。

    盛云初并不意外,这个结果无非是对出兵的一个支撑罢了,朝廷与漠北余家终有一战,现下只是军权下给谁能安君心,谁来领兵打战两个问题罢了。

    魏明帝心细如尘,心如明镜,对眼前的对弈之人有了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盛云初下棋时的动作和神态他再清楚不过,那种不经意间的皱眉和凝视,眼前之人并不具有。于是试探道:“霓凰啊,你下棋惯爱剑走偏锋,出其不意。这几日,反倒是顺从了不少,莫非............故意让着朕?”

    盛云初顺着魏明帝的话,回道:“皇伯父如今是儿臣在长京最亲最近之人,儿臣只想让皇伯父凡事顺心些。”

    魏明帝拿着手中棋子,迟迟未下,哪怕盛云初镇定自若,他到底她眼底看出了一丝慌乱。

    “你是何人?”魏明帝落子,语气却很轻松。

    盛云初心中一紧,举子半空,顿了一下,落子。笑问:“儿臣是霓凰郡主盛云初,皇伯父为何这么问?”

    魏明帝仿若无事地继续下棋,神色不变,只是帝王威严不容置疑,“你是霓凰郡主,却不是盛云初。”

    盛云初心中一颤,拿着棋子的手动了一下,默默地将白子放回去,她知道自己已不够资格同魏明帝下棋。

    月无疆轻叹一口气,跪在地上,“民女月无疆拜见陛下。”

    原来你是就是风花雪月的月侍卫,难怪将霓凰假扮得毫无破绽,若非这几日将你留在宫中,朕也未必能发现端倪。

    魏明帝对于她的坦诚倒是很意外,“你不狡辩?”

    月无疆自嘲,“帝王面前,民女这些小把戏哪里上得台面。陛下心细于发,机智无比,民女不敢卖弄。”

    魏明帝起身,“你倒是坦然。她在哪里?”

    月无疆再拜:“回陛下,民女不知。郡主安排,民女只管听命行事。”

    魏明帝:“你从何时假扮她?”

    月无疆不假思索:“崇亲王遇刺之后。”

    魏明帝执子思虑了一阵,放下棋子,严肃道:“下去吧。当好你的霓凰郡主。”

    “遵命”,月无疆跪拜后离开长明殿。

    雪姑娘及时扶着面色煞白的月无疆,此时月无疆早已腿软。

    “陛下识破了。快走,回王府”,月无疆轻松叮嘱。

    雪姑娘心中大亥,忙扶着月无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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