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海,筱苑。

    “秋蝶姐姐,你怎么眼睛红了?”

    小桃红望着秋蝶不明所以。

    秋蝶忙转身整理妆容,“小姐起来了?”

    “已经梳洗好了。”

    秋蝶道:“好,你下去吧。”

    离鸢从门外走进来,踌躇了一阵还是决定将崇亲王去世的消息告诉盛云初。

    秋蝶拦着她,“预产期将近,让她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再说。”

    “可是。”

    秋蝶拦着,“若是郡主知晓崇亲王去世的消息,一时接受不了,动了胎气伤及孩子怎么办?”

    这时,屋内传来哐当一声。

    “坏了。”二人相看一眼,赶忙进屋。

    盛云初扶着腰身撑着柱子,双眼噙泪,一脸煞白。

    “小姐”,二人忙扶着她。

    “父王当真离世了?”盛云初惊魂未定,真真地看着离鸢,好怕听到真话。

    “半月前,崇亲王遇刺,几日前………离世了。”离鸢不敢看盛云初的眼睛。

    盛云初听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小姐”,这一晕,把两人吓得手忙脚乱,心惊肉怕。

    离鸢忙将盛云初抱到床上,探脉后给她输送内力。“快去准备,郡主怕是要生了。”

    秋蝶听后立即出去,吩咐小桃红:“快,烧水,两大锅。”

    小桃红愣了一下,立即往厨房跑,她从未见秋蝶如此慌张过,想必是小姐要生了,她一刻也不敢耽误。

    秋蝶先是将生产需要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又在床铺上铺了厚厚一层油纸,随后将参片放入盛云初口中,最后给她闻了茉莉香风油。

    香风油具有提神醒脑的功效,在茉莉香的刺激下,盛云初醒来,逐渐恢复血色。随之而来的是就是腹中绞痛。

    “啊”,盛云初轻哼出声,痛感层层袭来,忽停忽痛。

    “郡主,你怕是要生了。眼下,您和孩子要紧,属下会陪着你,也请您相信属下的医术。”说罢,离鸢将盛云初的亵裤脱掉,然后将她的双腿支撑起来。

    “啊”,盛云初的尖叫声响彻筱苑,听得小桃红阵阵哆嗦。

    “郡主,开了两指了。要开十指才能生,过程会很痛苦,您一定要忍住。”为防止盛云初过早地将力气用完,离鸢始终不敢松手,给她持续输送内力。

    “小姐,深呼吸,吐气,吸气,吐气。痛就吐气”,秋蝶一边鼓励一边示范,还不停给她擦着汗。

    “啊”,盛云初心中悲伤还在扩大,生产的痛苦又折磨着她。

    “郡主,郡主。眼下最重要的是平安生下孩子,郡主,你听到了吗?”离鸢心急如焚,唤着不太清醒的盛云初。

    盛云初睁开眼睛,虽然满是泪水,却能看到她的坚定。

    经过三个时辰的折腾,盛云初终于平安生产孩子。

    “哇”,一声哭啼让四人紧绷的心弦彻底放松下来。

    “是个公子”,离鸢将孩子报给秋蝶的同时,向盛云初报喜。

    秋蝶将孩子清洗后包裹好给盛云初看,“小姐,小公子白白胖胖的,可好看了。”

    盛云初看了一眼就昏了过去。

    “小姐。”秋蝶大喊。

    “没事。郡主只是力气耗尽,晕过去了。”

    ……………………………………

    长京,芳主殿。

    一股莫名的痛感在花无光腹中窜动,疼得他险些摔倒地上。

    “芳主”,花无光下属看到后,忙扶他起来。

    “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会痛得站不起来?”

    一阵诧异后,花无光忍住腹痛示意下属出去,而自己踉跄着去了练功房。

    痛得死去活来的花无光终于明白,盛云初如今在生产,切肤之痛才会如此感同身受。

    …………………………………………

    两日后,盛云初醒来,摸着平坦的肚子,惊呼:“孩子,我的孩子呢?”

    “郡主,你醒了”,离鸢问声走过来。这时,秋蝶也抱着孩子走过来,“小姐,孩子在呢。”

    盛云初忙接过孩子,“我的孩子,娘亲在呢,在呢。”

    秋蝶也跟着泪如雨下。

    “我昏迷多久了?”盛云初忽地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昏迷了。

    “两日。”

    “那孩子岂不是饿了两日了?”她心疼至极,忙拉开衣裳,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半点奶水。

    “小姐,小公子这两日饮的羊奶,虽说没有母乳营养,也能饱腹。”秋蝶解释着。

    “我父王………”盛云初想起了自己提前生产的原因,“出殡了吗?”

    离鸢点头。“陛下亲自主持的葬礼,国葬。崇王妃也赶回长京来送别王爷的。”

    盛云初痛不欲生,抱着孩子的手几乎没有力气。

    秋蝶将孩子接过来,劝道:“当务之急是您尽快恢复身体,您好了,小公子才能好。”

    盛云初点头。“我父王因何而死?”

    离鸢将得知的明王生辰宴上的刺杀消息一字不漏地复述给她。

    听完后,盛云初当即明白是储位之争导致了崇亲王之死。

    崇王府走了一人,添了一人。

    房间里,盛云初睡在孩子旁边,静静流泪。“父王,这是流西,您的外孙子。”

    亲人已逝不可沉迷,盛云初只给自己两日的颓废悲伤,为了孩子,她快速振作起来。因她知道,她若一日不平复心情,奶水一日不来。

    她将对父亲的思念、愧疚压在心底,对幕后凶手的恨意压在心底,此后,她全身心投入了孩子的养育之中。

    一晃,半年过去了。

    时间冲淡了盛云初心中的伤痛,孩子的笑声也抚慰了盛云初愧疚的心。

    一日,离鸢面色异常的走过来。

    “郡主。”

    盛云初看着她的异常,心中有些慌乱,“可是,长京又出了什么事?”

    “长京传来消息,明帝陛下病危。”

    “哐当”,盛云初手中的碗掉在地上,叶流西被吓到哇地一声哭起来。

    “哦,不怕不怕啊”,秋蝶忙将孩子抱起来,哐着。

    “病危?”盛云初扶着婴儿床,险些没坐稳。“病危,皇伯父。快,回长京。”她丝毫不怀疑离鸢的消息。此刻,她是慌乱的,害怕的。她怕魏明帝去世,害怕甚至赶不上见他最后一面。

    当日,盛云初一行人便踏上了回京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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