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目乙骨忧太］陪伴无声17
帐中，咒灵环绕，少年少女站在一起，分别做好的进攻的姿势。
「不要离开我身边。」「五条悟」嘱咐道。
「好的。」
「也不需要你出手，看着就好。」
这次少女没有同意，「可是，我也是咒术师啊。」
「很快就会结束的。」少年解释，「没有你出手的机会。」
那些虾兵蟹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撕、撕碎你——」一只受了伤的咒灵费力地爬起来，想要在少年的后方偷袭他。
六眼感觉到了。
那就来啊。
来靠近我，看看究竟是谁碾碎谁。
但是，意外出现了。
在咒灵发起进攻时，少女突然扑了过来。
鲜血从腹部渗出。
「xx！」「五条悟」秒杀了那只咒灵，然后立即跪在地上查看她的伤口。
好多血，得快点止血。
怎么办，他不会反转术式。
他抱起少女，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高专。
「悟，你怎么一副急匆匆的样子……」还没睡醒的家入硝子揉着眼睛道。
「硝子，快救她！」五条悟喊道。
看到眼前鲜血淋漓的景象，家入硝子瞬间清醒过来。
治疗的过程中，「五条悟」一直在旁边握着少女的手。
「不是说了，不要出手吗。」他低声责怪，「我怎么可能需要你救，笨蛋。」
他垂下脑袋，把那只手贴在了额头前，靠着那点体温获得慰藉。
「别出事啊，拜托。」
……
少女醒来后，看着四周空荡荡的病房，迷茫地躺在床上。
过了一会，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正被人握着。
而握着她手的「五条悟」，正用布着些血丝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悟君？」少女被这样认真地看着，感到些许不自然。
不过她马上想起什么，又微笑着道：「是悟君救了我吗？太好了，我们都没事呢。」
「笨蛋。」
「咦？」少女愣住了。
「你是一个从开学时就喜欢凑近我，被甩开了也会跟上来，总是会对我傻笑，还总是费尽心思送我东西的笨蛋。」
「唔……」这显然听起来不是什么好的评价。少女不知他为什么突然说这番话，顿时有些委屈又无措。
「还是一个，明知道自己很弱，还妄想保护‘最强’的笨蛋。」
少女终于有些忍不住了，道：「我知道我很自不量力……」
「但是我很害怕，失去你这样的笨蛋。」
少女听出了话语里的某种情感，有些不敢置信，「悟君……」
「五条悟」起身，少年人还未长开、但已足够宽阔的肩膀覆盖住少女的身形，一双手臂紧紧抱住她。
「跟我在一起吧，xx。」
「以后，我会一直保护你。」
如果这是一场由不自量力的你开启的恋爱游戏，
那么恭喜你，你彻底赢了。
你把我驯服了。
「……这就是恋爱啊。」
站在床边的五条悟看着亲密相拥的二人，不禁感叹了一句。
……
但是约定，被打破了。
十年后，他的恋人死了。
她为了保护一个臭名昭著的诅咒师，死在了一名特级咒灵手里。
其实他是不相信的。
她最爱的是他，她怎么可能会为了其他人而抛下他。
可无论事实如何，她都已经死了。
他没能，保护好她。
是他打破了约定。
当所有人都来劝他的时候，他表现得和往常无差，甚至还能够安慰学生：「世事无常，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只能替她好好活着。」
可是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他把她的尸体抱回了自己的房间。动作很轻，就仿佛她只是睡着了，而他不忍心吵醒她一样。
他把她的尸体保存妥当，永远不会变形腐烂，永远美好如初。
没有人知道，「五条悟」养了一只安静的人偶。她由死去的人制造，她被他永远地放在角落里保护着。
「我回来了。」新一任的五条家主又来到了人偶面前。
「今天也在家里好好地等我啊，真乖。」
「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东西。什么？没味口？那就先放在这里，以后再吃吧。」
「谢谢我？喜欢我？」男人笑了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擅长说甜言蜜语。真是个小坏蛋。」
他跪坐在地，对着白无垢打扮的人偶献上一吻。
「我也，最喜欢你了。」
……
闹钟响起。
五条悟睁开双眼。
他下了床，走到阳台前将窗帘拉开。在清晨阳光的沐浴下，手脚渐渐从冰冷中恢复过来。
一场奇怪的梦。
明明一开始是旁观者，可是到最后，他切实地感受到了梦中人扭曲苦涩的爱恋，所有的悲喜都在那一瞬间注入了心中。仿佛他成为了「他」。
但那真的是他吗？
他会因为爱人的死去，变成那样疯狂的模样吗？
五条悟很想否认。
但是脑子里浮现出了他曾对乙骨说过的那句话：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
在绵长温存了一夜后，你被黑发男人揽在怀里，彼此呼吸交融。
消耗了一番体力，加上还未褪去的酒劲，你只觉困意上涌，眼皮昏沉。
但夏油杰却一边把玩你的发丝，一边用沙哑温柔的声音问你：「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
「喝了那多酒，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吧。」
「嗯、嗯……」你有点口齿不清地回答，「讨厌、五条悟……」
「是悟啊。他干了什么？」
你却不回答了。
夏油杰一看，原来是睡着了。
他失笑地摸了摸你的脑袋，帮你把被子往上盖了一些。
他从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莫名地，就出现在了静谧漆黑的小巷子里。
脑子里还残留着不属于他的记忆。可记忆中的主角，却又和他有着同样的外貌和声音。
他知道现在的你还是个少女。你救下了第一个「他」，然后是第二个「失忆」的「他」。接着是第三个「他」，与你发生了争执后，你自己离开了出租屋。
而第三个「他」在做好饭菜后，也离开这里，并顺手收服了一个飞行坐骑，准备就这么回到盘星教。
然后他掌控了这具身体的意识。
他是第四个「他」。
可他甚至来不及去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在知道你的住址后，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见到你。
他当然知道你恨他，也记得你的剑刃贯穿他胸口的感觉。你亲手杀死了他，可他仍旧停留在死时情感满溢的状态。而现下唯一的解药便是你。
他不知道自己的意识会何时离开这具身体。此时就连他的大义都变得遥远了，只想抓紧时间回到那个出租屋。
可当他跳进窗户后，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止步于见面。
他无法控制地触摸你，抱紧你，在那个夜晚拥有你。就像一场绮丽美妙的梦境。
他的头开始痛。
他的记忆又开始混乱。
他知道，他要离开这具身体了，他的出现只是昙花一现。
也许，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他」都只是意外，这具身体只属于第一个「他」。等第一个「他」醒来后，他们大概都不会再出现了。
他不禁有些嫉妒「他」。
感受到自己正在消失，他最后亲了亲你的脸。
他不知道他为何至此，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何会运转出这样的奇迹。
但他没有机会去弄明白这些了。
他只希望今夜过后，你能记得他短暂地出现过。
……
你似乎睡了很久，才堪堪睁开眼睛。
屋子是亮堂堂的。但为什么你的脑袋好像躺在一片阴影里呢。
你微微偏过头，只见黑发男人正用一只手撑着脸，像尊大佛一样倚在床的另一边看你。便是他的上半身为你遮住了阳光，让你长睡不醒。
「……夏油杰？」你有点懵，「你怎么又回来了？」
就在你说出这句话时，昨夜零碎的记忆片段涌入到脑海里。
「放松，我会让你舒服的。」
「咬得好紧，是喜欢这样吗？」
「嘘，别拒绝，我知道你还想要。」
……
你拉开被子，看到自己果真赤身裸体，并且满身吻痕。
随后，你想起身旁还有个夏油杰，赶紧又把被子放下。
「你、我——？」你由于太过震惊而一时失语，只能用手比划。
「我，和你——」夏油杰配合着你做出了一个充满性暗示的手势。
「怎么会这样？」你有点抓狂，「你为什么和我？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我也不知道。」夏油杰面上的无辜不似作假，「我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上一秒我还在小巷子里收服咒灵，下一秒我就和你一起躺在床上了。」
「但只有一件事我很确信，那就是昨晚我们确实做了那种事。」
他低头，在你身上闻了闻，然后笑了起来，「——你的身上，都是我的气味。」
你因这情人般的话语而面容抽搐了两下。
「我说那个，明明我之前才骂了你自恋，你应该暂时很讨厌我才是，为什么会……」
说到一半，你的话语戛然而止。
昨晚听到的那一句句「我喜欢你」又浮现在耳边。
对了，你怀疑过，昨晚的是二周目的夏油杰。
那么现在这个，又是哪个夏油杰？
「你骂了我？」眼前的夏油杰疑惑道，「我怎么不记得？」
好的，可以排除既不是二周目的，也不是一周目的。
「猴子。」你忽地说道。
夏油杰厌恶皱眉，「……提它们做什么。」
好的，这应该是本周目的杰。
四个杰换来换去，总感觉像人格分裂一样……
不过意外地，你也听到了之前几个杰不同的想法。
「没想到你会那么在意我送的手链……」你看着夏油杰的脸，不禁嘟囔了起来。在看见夏油杰不解地挑眉后，你又赶紧闭上嘴，只在心里想着：
——也没想到，你居然会亲口说出‘喜欢’这个词。
但是你已经不可能心动了。
夏油杰像个吃饱的野兽，懒懒地躺在床上。你看向闹钟，居然已经到中午了，便干脆用手机请假。
你下意识地想找五条悟，但旋即又想起昨天不愉快的回忆，抿了抿唇，最终选择将信息发给夜蛾正道。
对不起，我知道作为一个咒术师这很不敬业，但这两天实在发生太多事了。
「那个，我要穿衣服。」你提醒道。
夏油杰细长的眼睛默默看着你，就在你以为他要装作没听到时，他才翻了个身背对着你。
好吧，总比直勾勾看着好。
你换上衣服，把冰箱里昨夜「夏油杰」做好的菜取了出来，准备热一热就当午饭。
饭菜端上桌后，夏油杰也坐了过来，你懒得说什么，算是接受了他再蹭一顿饭。
夏油杰扫视一遍桌上的饭菜，夹起一筷尝了下，而后眼睛眯起，「果然不是你做的。无论从是外观、还是从味道来看。」
「就不能是我突然改变了风格吗？」你随口搪塞。
夏油杰放下碗筷，不知怎的说起了一个完全无关的事情：「你知道吗，有一种咒灵，能够附着在人类身上，侵入他们的大脑，读取他们的记忆，然后取代他们生活。」
你停下进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是吗？」
「不过，这些咒灵因为威胁太大，早就被消灭干净了。但到了如今，仍有些许咒灵会模仿这种行为，但最多只能侵占一段时间。」
你算是听出来了。
他在怀疑，自己昨晚被咒灵俯身了。
你也没打算说出真相，毕竟游戏里的npc怎么会理解。于是你顺着他的话笑道：「这么说来，昨晚是咒灵把我们搅合在一起了。」
「你为什么觉得只是昨晚？」夏油杰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隔着一张桌子，他俯身拉近了和你的距离，「你是真的只觉得昨晚不对劲，还是想误导我忽略更多的痕迹？」
你诧异道，「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做出来的饭菜是什么样子、什么味道，我可是清楚得很。」
所以……呢？
你不明白他到底想强调什么，只好笑着答：「额……确实，我差点忘了，昨天是‘你’替我下厨的。」
夏油杰一只手捏住你的下巴，让你再也笑不出来，只能被强迫着直视他的面容。
他盯着你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管我失去了多久意识，也不管这段时间和你相处的是谁。你想掩护他、还是喜欢他都无所谓，但我不允许你透过我这张脸看别人——我就是我。」
啊。
你微微睁大眼睛。
一下子就被发现了呢。
你确实被换来换去的杰弄得有些混乱了，不经意间就用十分凝重复杂的神情望着他。而发现自己意识被「侵占」了一段时间的教主杰，自然不会喜欢这种如同被当作「替身」的感觉。
你只好解释：「我确实发现你被替换了一段时间，但是我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多余的感情，也不会试图在你身上寻找他的身影。我只是单纯觉得很神奇，你能懂吧？」
「而且——」你又微笑着补充道，「我对教主您的长相无感，无论皮囊下是什么样的灵魂，我都很难心动啦。」
你看见夏油杰的眼皮跳了跳。半晌，他又坐回了椅子上，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吗，那很好。」
虽然最后一句话有些许伤到夏油杰的自尊心，但这点不满不足以让他报复你，也打消了他前端日子对你生起的那点好感。
吃完饭后，他说了句「以后报答你」，便毫无留恋地骑着大鸟离开了。仿佛之前躺在同一张床上的画面只是错觉。
好了，结束了。
你看着夏油杰远去的背影，终于感到安心。
你终于凭借自己的机制和耐心，在发生重大bug的情况下完成了任务。
……
一张信封悄然出现在出租屋的书桌上。
「恭喜玩家完成任务第二阶段，目前任务进度为2/3。
任务第三阶段发布：
请达成任意结局，结束本周目。
——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积极配合。」
「不要离开我身边。」「五条悟」嘱咐道。
「好的。」
「也不需要你出手，看着就好。」
这次少女没有同意，「可是，我也是咒术师啊。」
「很快就会结束的。」少年解释，「没有你出手的机会。」
那些虾兵蟹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撕、撕碎你——」一只受了伤的咒灵费力地爬起来，想要在少年的后方偷袭他。
六眼感觉到了。
那就来啊。
来靠近我，看看究竟是谁碾碎谁。
但是，意外出现了。
在咒灵发起进攻时，少女突然扑了过来。
鲜血从腹部渗出。
「xx！」「五条悟」秒杀了那只咒灵，然后立即跪在地上查看她的伤口。
好多血，得快点止血。
怎么办，他不会反转术式。
他抱起少女，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高专。
「悟，你怎么一副急匆匆的样子……」还没睡醒的家入硝子揉着眼睛道。
「硝子，快救她！」五条悟喊道。
看到眼前鲜血淋漓的景象，家入硝子瞬间清醒过来。
治疗的过程中，「五条悟」一直在旁边握着少女的手。
「不是说了，不要出手吗。」他低声责怪，「我怎么可能需要你救，笨蛋。」
他垂下脑袋，把那只手贴在了额头前，靠着那点体温获得慰藉。
「别出事啊，拜托。」
……
少女醒来后，看着四周空荡荡的病房，迷茫地躺在床上。
过了一会，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正被人握着。
而握着她手的「五条悟」，正用布着些血丝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悟君？」少女被这样认真地看着，感到些许不自然。
不过她马上想起什么，又微笑着道：「是悟君救了我吗？太好了，我们都没事呢。」
「笨蛋。」
「咦？」少女愣住了。
「你是一个从开学时就喜欢凑近我，被甩开了也会跟上来，总是会对我傻笑，还总是费尽心思送我东西的笨蛋。」
「唔……」这显然听起来不是什么好的评价。少女不知他为什么突然说这番话，顿时有些委屈又无措。
「还是一个，明知道自己很弱，还妄想保护‘最强’的笨蛋。」
少女终于有些忍不住了，道：「我知道我很自不量力……」
「但是我很害怕，失去你这样的笨蛋。」
少女听出了话语里的某种情感，有些不敢置信，「悟君……」
「五条悟」起身，少年人还未长开、但已足够宽阔的肩膀覆盖住少女的身形，一双手臂紧紧抱住她。
「跟我在一起吧，xx。」
「以后，我会一直保护你。」
如果这是一场由不自量力的你开启的恋爱游戏，
那么恭喜你，你彻底赢了。
你把我驯服了。
「……这就是恋爱啊。」
站在床边的五条悟看着亲密相拥的二人，不禁感叹了一句。
……
但是约定，被打破了。
十年后，他的恋人死了。
她为了保护一个臭名昭著的诅咒师，死在了一名特级咒灵手里。
其实他是不相信的。
她最爱的是他，她怎么可能会为了其他人而抛下他。
可无论事实如何，她都已经死了。
他没能，保护好她。
是他打破了约定。
当所有人都来劝他的时候，他表现得和往常无差，甚至还能够安慰学生：「世事无常，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只能替她好好活着。」
可是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他把她的尸体抱回了自己的房间。动作很轻，就仿佛她只是睡着了，而他不忍心吵醒她一样。
他把她的尸体保存妥当，永远不会变形腐烂，永远美好如初。
没有人知道，「五条悟」养了一只安静的人偶。她由死去的人制造，她被他永远地放在角落里保护着。
「我回来了。」新一任的五条家主又来到了人偶面前。
「今天也在家里好好地等我啊，真乖。」
「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东西。什么？没味口？那就先放在这里，以后再吃吧。」
「谢谢我？喜欢我？」男人笑了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擅长说甜言蜜语。真是个小坏蛋。」
他跪坐在地，对着白无垢打扮的人偶献上一吻。
「我也，最喜欢你了。」
……
闹钟响起。
五条悟睁开双眼。
他下了床，走到阳台前将窗帘拉开。在清晨阳光的沐浴下，手脚渐渐从冰冷中恢复过来。
一场奇怪的梦。
明明一开始是旁观者，可是到最后，他切实地感受到了梦中人扭曲苦涩的爱恋，所有的悲喜都在那一瞬间注入了心中。仿佛他成为了「他」。
但那真的是他吗？
他会因为爱人的死去，变成那样疯狂的模样吗？
五条悟很想否认。
但是脑子里浮现出了他曾对乙骨说过的那句话：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
在绵长温存了一夜后，你被黑发男人揽在怀里，彼此呼吸交融。
消耗了一番体力，加上还未褪去的酒劲，你只觉困意上涌，眼皮昏沉。
但夏油杰却一边把玩你的发丝，一边用沙哑温柔的声音问你：「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
「喝了那多酒，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吧。」
「嗯、嗯……」你有点口齿不清地回答，「讨厌、五条悟……」
「是悟啊。他干了什么？」
你却不回答了。
夏油杰一看，原来是睡着了。
他失笑地摸了摸你的脑袋，帮你把被子往上盖了一些。
他从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莫名地，就出现在了静谧漆黑的小巷子里。
脑子里还残留着不属于他的记忆。可记忆中的主角，却又和他有着同样的外貌和声音。
他知道现在的你还是个少女。你救下了第一个「他」，然后是第二个「失忆」的「他」。接着是第三个「他」，与你发生了争执后，你自己离开了出租屋。
而第三个「他」在做好饭菜后，也离开这里，并顺手收服了一个飞行坐骑，准备就这么回到盘星教。
然后他掌控了这具身体的意识。
他是第四个「他」。
可他甚至来不及去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在知道你的住址后，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见到你。
他当然知道你恨他，也记得你的剑刃贯穿他胸口的感觉。你亲手杀死了他，可他仍旧停留在死时情感满溢的状态。而现下唯一的解药便是你。
他不知道自己的意识会何时离开这具身体。此时就连他的大义都变得遥远了，只想抓紧时间回到那个出租屋。
可当他跳进窗户后，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止步于见面。
他无法控制地触摸你，抱紧你，在那个夜晚拥有你。就像一场绮丽美妙的梦境。
他的头开始痛。
他的记忆又开始混乱。
他知道，他要离开这具身体了，他的出现只是昙花一现。
也许，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他」都只是意外，这具身体只属于第一个「他」。等第一个「他」醒来后，他们大概都不会再出现了。
他不禁有些嫉妒「他」。
感受到自己正在消失，他最后亲了亲你的脸。
他不知道他为何至此，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何会运转出这样的奇迹。
但他没有机会去弄明白这些了。
他只希望今夜过后，你能记得他短暂地出现过。
……
你似乎睡了很久，才堪堪睁开眼睛。
屋子是亮堂堂的。但为什么你的脑袋好像躺在一片阴影里呢。
你微微偏过头，只见黑发男人正用一只手撑着脸，像尊大佛一样倚在床的另一边看你。便是他的上半身为你遮住了阳光，让你长睡不醒。
「……夏油杰？」你有点懵，「你怎么又回来了？」
就在你说出这句话时，昨夜零碎的记忆片段涌入到脑海里。
「放松，我会让你舒服的。」
「咬得好紧，是喜欢这样吗？」
「嘘，别拒绝，我知道你还想要。」
……
你拉开被子，看到自己果真赤身裸体，并且满身吻痕。
随后，你想起身旁还有个夏油杰，赶紧又把被子放下。
「你、我——？」你由于太过震惊而一时失语，只能用手比划。
「我，和你——」夏油杰配合着你做出了一个充满性暗示的手势。
「怎么会这样？」你有点抓狂，「你为什么和我？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我也不知道。」夏油杰面上的无辜不似作假，「我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上一秒我还在小巷子里收服咒灵，下一秒我就和你一起躺在床上了。」
「但只有一件事我很确信，那就是昨晚我们确实做了那种事。」
他低头，在你身上闻了闻，然后笑了起来，「——你的身上，都是我的气味。」
你因这情人般的话语而面容抽搐了两下。
「我说那个，明明我之前才骂了你自恋，你应该暂时很讨厌我才是，为什么会……」
说到一半，你的话语戛然而止。
昨晚听到的那一句句「我喜欢你」又浮现在耳边。
对了，你怀疑过，昨晚的是二周目的夏油杰。
那么现在这个，又是哪个夏油杰？
「你骂了我？」眼前的夏油杰疑惑道，「我怎么不记得？」
好的，可以排除既不是二周目的，也不是一周目的。
「猴子。」你忽地说道。
夏油杰厌恶皱眉，「……提它们做什么。」
好的，这应该是本周目的杰。
四个杰换来换去，总感觉像人格分裂一样……
不过意外地，你也听到了之前几个杰不同的想法。
「没想到你会那么在意我送的手链……」你看着夏油杰的脸，不禁嘟囔了起来。在看见夏油杰不解地挑眉后，你又赶紧闭上嘴，只在心里想着：
——也没想到，你居然会亲口说出‘喜欢’这个词。
但是你已经不可能心动了。
夏油杰像个吃饱的野兽，懒懒地躺在床上。你看向闹钟，居然已经到中午了，便干脆用手机请假。
你下意识地想找五条悟，但旋即又想起昨天不愉快的回忆，抿了抿唇，最终选择将信息发给夜蛾正道。
对不起，我知道作为一个咒术师这很不敬业，但这两天实在发生太多事了。
「那个，我要穿衣服。」你提醒道。
夏油杰细长的眼睛默默看着你，就在你以为他要装作没听到时，他才翻了个身背对着你。
好吧，总比直勾勾看着好。
你换上衣服，把冰箱里昨夜「夏油杰」做好的菜取了出来，准备热一热就当午饭。
饭菜端上桌后，夏油杰也坐了过来，你懒得说什么，算是接受了他再蹭一顿饭。
夏油杰扫视一遍桌上的饭菜，夹起一筷尝了下，而后眼睛眯起，「果然不是你做的。无论从是外观、还是从味道来看。」
「就不能是我突然改变了风格吗？」你随口搪塞。
夏油杰放下碗筷，不知怎的说起了一个完全无关的事情：「你知道吗，有一种咒灵，能够附着在人类身上，侵入他们的大脑，读取他们的记忆，然后取代他们生活。」
你停下进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是吗？」
「不过，这些咒灵因为威胁太大，早就被消灭干净了。但到了如今，仍有些许咒灵会模仿这种行为，但最多只能侵占一段时间。」
你算是听出来了。
他在怀疑，自己昨晚被咒灵俯身了。
你也没打算说出真相，毕竟游戏里的npc怎么会理解。于是你顺着他的话笑道：「这么说来，昨晚是咒灵把我们搅合在一起了。」
「你为什么觉得只是昨晚？」夏油杰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隔着一张桌子，他俯身拉近了和你的距离，「你是真的只觉得昨晚不对劲，还是想误导我忽略更多的痕迹？」
你诧异道，「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做出来的饭菜是什么样子、什么味道，我可是清楚得很。」
所以……呢？
你不明白他到底想强调什么，只好笑着答：「额……确实，我差点忘了，昨天是‘你’替我下厨的。」
夏油杰一只手捏住你的下巴，让你再也笑不出来，只能被强迫着直视他的面容。
他盯着你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管我失去了多久意识，也不管这段时间和你相处的是谁。你想掩护他、还是喜欢他都无所谓，但我不允许你透过我这张脸看别人——我就是我。」
啊。
你微微睁大眼睛。
一下子就被发现了呢。
你确实被换来换去的杰弄得有些混乱了，不经意间就用十分凝重复杂的神情望着他。而发现自己意识被「侵占」了一段时间的教主杰，自然不会喜欢这种如同被当作「替身」的感觉。
你只好解释：「我确实发现你被替换了一段时间，但是我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多余的感情，也不会试图在你身上寻找他的身影。我只是单纯觉得很神奇，你能懂吧？」
「而且——」你又微笑着补充道，「我对教主您的长相无感，无论皮囊下是什么样的灵魂，我都很难心动啦。」
你看见夏油杰的眼皮跳了跳。半晌，他又坐回了椅子上，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吗，那很好。」
虽然最后一句话有些许伤到夏油杰的自尊心，但这点不满不足以让他报复你，也打消了他前端日子对你生起的那点好感。
吃完饭后，他说了句「以后报答你」，便毫无留恋地骑着大鸟离开了。仿佛之前躺在同一张床上的画面只是错觉。
好了，结束了。
你看着夏油杰远去的背影，终于感到安心。
你终于凭借自己的机制和耐心，在发生重大bug的情况下完成了任务。
……
一张信封悄然出现在出租屋的书桌上。
「恭喜玩家完成任务第二阶段，目前任务进度为2/3。
任务第三阶段发布：
请达成任意结局，结束本周目。
——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积极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