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秦华也没有对陈小蓬怎么样,因为正此时,宫里忽然来了宫人传,皇上宣三皇子进宫,陈小蓬这才逃过一劫,傅燕儿此时也不敢再闹耽搁秦华进宫之事。

    秦华皱皱眉,父皇可是让他安心在府上养伤,忽然宣他,也不知所为何事。先不管其他,且去看看再说,便仍吩咐冉风好生送傅燕儿回府,再欢来冉和和陶四通捡要紧地安排一番,这才进宫去。

    陈小蓬见秦华在进宫之前不忘命人帮自己解决客栈之事,不无感动,心中暗暗记下秦华的好,只等他日能回报一二。

    不多时,秦华便进得宫来。

    在皇帝的御书房里,还有那位权倾朝野唯有慎王能与之相抗衡的傅丞相,也是傅燕儿的父亲。看样子,皇帝和傅丞相聊得正高兴。

    秦华刚到御书房门外,开门的小太监抬眼朝秦华使了个眼色,秦华点点头,他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傅丞相也在,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三皇子到。”

    “哦,来了。华儿,过来让父皇看看你的伤好些了没?” 皇帝见秦华风光霁月地走进来,果然是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也怪不得了。

    秦华紧着几步走到皇帝面前行礼,“儿臣叩见父皇。”然后起身又向傅丞相行礼,“傅丞相。”

    “回禀父皇,儿臣已经大好了,不信儿臣还可以打拳给父皇看。”

    “好,好,这样你母妃也可以放心了。”皇上抚着胡须深感安慰,“华儿可知朕为何宣你来。”

    “请父皇明示。”

    皇帝见秦华一副茫然的样子,疑惑地看了看傅丞相,略一思索,还是问道:“近日以来,傅小姐是否每日都到你府上,一呆就是半日,可有此事?”

    听到皇帝说的是傅燕儿一事,却不是自己先前猜测关于翻案一事,秦华是真的震惊了,豁然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皇帝见秦华没有回答,不由又问了句:“是也不是?”

    秦华顿感头大,这事恐怕在京城里的人稍一打听便可知道,何况父皇既然提起必定是确凿,只好老实回答,“是。”

    皇帝闻言看了傅丞相一眼,傅丞相赶紧恭敬地低下头。

    “你可知,普天之下婚姻大事均有父母做主,更何况你乃朕的儿子,是皇子?”

    皇帝语调威严,秦华从中听出一丝怒火。

    “儿臣知道。”

    “哼,知道?我看你是不知道?那些话都传到朕的耳朵里了。”皇帝盯着秦华,接着道,“好在丞相是通情达理的人,况且丞相也言明傅燕儿也是对你有意,一个月后,你就和傅燕儿成亲吧,也当朕成全一对有情人。”

    傅丞相闻言怕秦华说出反对之言,急忙跪下谢恩,“老臣替我家小女多谢主隆恩。”

    “丞相起来吧。”

    “父皇,我不……”秦华急忙要拒绝,皇帝撇来一眼淡淡的神色,截断秦华接下来的话。秦华无言,却不甘心,不明白为什么父皇忽然就赐婚了。太子妃也是丞相之女,现在丞相家还要出一个皇子妃,父皇这又不需要制衡了?秦华脑海飞快思索着如何才能拒绝此事,大内总管太监汪顺喜从殿外飞奔进来。

    “陛下,八百里边关急报啊!”

    八百里边关急报面前,皇帝也顾不得自己儿子的婚姻大事,连命传信兵进来。

    “殿下,外族来犯,我边境防御已破,将军殉国。安州,危矣!”连续奔袭两天两夜,早已精疲力竭的信兵说完这句话后,便晕倒在地。汪顺喜连忙招手让小太监扶信兵去休息。

    闻此噩耗的皇帝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体一震险些摔倒在龙椅上,稳了稳心神缓缓坐下,才道,“这些年突厥人虽常年骚扰边关百姓,可从未真正的大肆进攻,为何这次会忽然来犯?”

    “陛下,当务之急,是增援边关,守住安州。否则突厥据安州以为据点,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以做军用,那突厥早晚会一路东来,直抵京城啊!”傅丞相道。

    皇帝闻言稍加思索可不正是如此,忙叫汪顺喜宣百官进宫商议。

    皇帝看着众臣,众臣你推我搡,纷纷低下了头。太子、二皇子也彼此对视一眼,复又撇开,唯秦华站得坦然。

    “什么叫国库空虚,军饷一时无法筹措,每年那般多的税收,钱呢?什么叫各处兵马都无富余可以调遣,每年都新增兵丁,兵呢?往日你们的高见甚多,朝会上总是吵吵闹闹高谈阔论,为何今日这般沉默?户部,究竟可以筹措多少军饷;兵部,何处兵将可调?一个一个都哑巴了吗?啊?”

    君王盛怒,文武百官无有敢立着,六部尚书更是额角流汗背心湿透,全都战战兢兢俯首贴地,“臣等有罪!”

    皇帝气得鼻孔生烟,真想把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统统都治罪,可现在外族来犯,还得需要这些在朝堂上经营了多年的大臣们去筹来军饷,还要从矮个子里拔出将军来。

    难啊!

    皇帝将目光投向儿子们,目光从太子脸上又滑到二皇子脸上,明面上瞧着是忧国忧民的模样,可总也掩饰不住一丝其他意味。皇帝失望地摇摇头,终于看到秦华,发现自己的三儿子不但不似其他人一样躲避自己的目光,反而迎视自己,这才略感安慰。

    “老大,老二,你们少时也见识过你祖父征战沙场统一五国,也有所历练。此次突厥来犯,你们可有何对策吗?”

    “父皇,儿臣以为,此时突厥突然来犯,可谓外忧,国库空虚、朝中无人可用可谓内患,在此内忧外患之际,儿臣定当为父皇排忧解难。”太子秦城恳切道。

    二皇子秦邦翻个白眼,还是太子最狡猾,说得好听,实际什么也没说。又看向旁边站得笔直的秦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道:“父皇,儿臣也想替父皇排忧解难,愿意上阵杀敌,肝脑涂地为国尽忠。但此次前去安危难料,儿臣这便让母妃帮我退婚,也不至耽搁孙小姐幸福。若儿臣有个三长两短,还望父皇母妃保重。”

    二皇子说得情真意切,似乎马上就要披甲上阵战死沙场一般,其他大臣都明白二皇子这是在演苦肉计,太子更是咬紧牙关才忍住怒气,皇帝却一时感动还认为自己错怪了二皇子秦邦,亲手扶他起来,“胡说,你和礼部尚书之女早已有婚约,三媒六聘已过岂有现在退婚的道理。至于你的请战嘛……”

    “父皇,儿臣有话说。”站得笔直的秦华双膝跪下,坚定地看着皇帝道:“大哥监国事务繁忙,二哥婚期将近,均无法抽身。但儿臣孑然一身,无甚牵挂,愿父皇准许儿臣前往边境,守我山河,护我百姓!”

    皇帝看向秦华,自己的儿子,他自然是最了解的,“可朕才赐婚于你和傅燕儿。”

    群臣听闻丞相家又将出一个皇子妃,纷纷看向傅丞相,心中均暗骂一声老狐狸,居然还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三皇子。若真让他如愿,此后有两个皇子女婿的丞相谁还敢不看他脸色行事。

    “父皇,家国不宁,何以成家?儿臣恳请父皇,准许儿臣将外族击退,还百姓以安宁后,再成家立室。”

    “这……”皇帝犹豫,他希望有人去击退来犯的外族,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一个一个地上阵去杀敌,且秦华与傅燕儿的亲事是自己当着丞相的面许下的,也不好反悔。

    “三皇子大义!”

    “三皇子文韬武略,必定战无不胜。”

    ……

    不待皇帝作出决断,朝臣们或为着自己的利益、或真的看好三皇子,竟然许多人出声附议。

    而后,太子也站到中间,对皇帝道:“父皇,儿臣以为三弟谋略过人,武艺超群,实是最佳人选。”

    “父皇,三弟的才华是父皇亲口赞赏过得,儿臣也认为三弟不错。”三皇子也道。

    在某些方面,二皇子秦邦和太子秦城是有一致担忧的,那便是秦华背后有镇守蜀中的外公,他们却没有手握重兵的势力,若能在此次让秦华在战场上死去,是最好也不过。

    听见一片的附议之声,就连自己的大儿子、二儿子也都同意让秦华上战场,同样是自己的儿子,为何在这种时候只有秦华真情实意地愿意请战,为何所有人都同意三皇子上战场,而不是太子和二皇子,皇帝陷入了沉思。

    看着太子和二皇子极力赞成,秦华毫不惊讶。就像陈小蓬所说,“他们并未将殿下你当成家人”。

    若用投票来形容,那么秦华此时请战可谓全票通过!

    皇帝也不好违背众意,最终下旨,命三皇子挂帅,封镇西大将军,领三万兵士前往西北安州抗击突厥,三日后启程。

    秦华接过圣旨,脚步一转便来到宁妃宫殿拜别。

    宁妃听闻秦华三日后即将前往西北安州抗敌,眼前一阵阵发晕。“你父皇怎可如此狠心!朝中那么多人,为何偏偏要让你去。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啊。”

    “母妃,您别难过,儿子一定会毫发无损地回来的。”秦华只好安慰宁妃。

    好在宁妃本就出身自武将世家,难过之后,便到自己的书房,将那些积压在最下边的兵法谋略的书籍全翻出来,交于秦华,“这全是你外公多年来的领兵心得,还有这些是娘平日闲暇时批注的兵书,若阵前每个像样的人出谋划策,不妨多看看这些东西。”

    “母妃,您为何有这些?”秦华拿着批注得满满的兵书,震撼了。

    “华儿,宫中,也不逊于一个战场!”宁妃拍拍秦华,眼中流露出罕见的疲惫。

    秦华到此时才真正明白,为何母亲总是能够胸有成竹,每次面对贵妃的等人的刁难都能够从容脱身,原来这些,也是战争!所以,母亲熟读兵法,巧妙化解各方刁难、甚至父皇偶尔的试探,这才能宫中安稳这许多年。

    “华儿,娘不管别人怎么想,你是娘的儿子,你要去战场那便去,但娘只有一个要求,活着!”

    “娘!”秦华被宁妃眼中的不舍和悲伤刺痛,忍不住跪在宁妃面前,不住地磕头,“儿子一定会回来的。”

    宁妃扶起秦华抱头痛哭,悲伤难以自抑。自进宫后再不得见父母,只有秦华是他的依靠,她真不敢想秦华若真有个三长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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