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说还休
在他的俘获下，两个半月过去……
打印机旁，打印着一会儿会议要用的资料。
打杂，打下手，很轻松，样样拿得起放得下，似是回到了大学时在律所实习的时候。
这算是回炉吗？
林子谦笑了笑，算吧？
毕竟感情都可以回炉，一个助理的工作又算得了什么？
这次是董事会的内部会议，他自然是不用参加的。
之所以在这儿干活，是被抽调帮忙。
按照要求，摆放好桌签、与会的资料、瓶装水、本子和笔。
时间刚刚好，欧成集团的部分领导走进来就座。
是时候退出去了，林子谦拿着剩下的材料准备从侧门出去。
这时，他迎面撞见了一副熟悉的面孔。
“沈董好。”林子谦淡定自若的打招呼。
“是你。”沈毅山表情很自然，语气平缓，似乎早已知晓一般。
“沈董，里面请。”林子谦礼貌地让开路，并没有接茬。
沈毅山也没有纠缠，径直走了进去，仿佛一切没有发生。
回到工位，林子谦松了口气。
这是第三次见到沈秋雨的父亲，上次还是在商务酒会。
不过，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第一次见面。
与孟颖的绯闻在全校闹的沸沸扬扬，沈秋雨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出事的前一晚，她受邀去了S市的音乐会进行小提琴演奏。
待她回来时，才从别的同学口中得知了林子谦劈腿孟颖的消息。
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
她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不可信，一定是谣言。
在寝室中，沈秋雨给林子谦打电话，对方的手机关机状态。
她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替林子谦想着各种理由解释关机的原因。
终于，在临近傍晚时分，等来了林子谦。
飞奔至楼下，那些扰乱心绪的声音，再也压制不住，她此刻需要一个解释。
对视片刻，林子谦将一个礼盒递给沈秋雨。
“丫头，生日快乐。”林子谦微笑道。
生日快乐？对啊，今天是她的生日，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情景，这样一种糟糕的心情。
“你跟孟颖在一起了？”沈秋雨直言问道。
听到她这样问，林子谦愣在原地，眼神中透着一丝受伤。
“没想到，连你也不信我。”林子谦有些失望。
“林子谦，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释。”沈秋雨强忍情绪。
“抱歉，我没法解释。若连你都不信我，那么解释再多，也毫无意义。”林子谦有些生气道，在一起这么久，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他心寒了。
此刻，沈秋雨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
她眼中岑着泪水，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林子谦，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这么糟蹋我的感情。”
“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像个小丑一样。”
林子谦欲言又止，上前想要抱住沈秋雨，却被无情地推开。
“林子谦，我不想再看到你，请你离开。”
说完，沈秋雨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宿舍楼，身影逐渐消失。
林子谦眼睁睁看着沈秋雨跑回了宿舍，却没有任何办法。
或许，她需要冷静一下，想到这里，他做了一个让自己后悔了六年的决定。
抬头看着她宿舍的窗子，停留片刻，抱着礼盒离开。
谁曾想，当晚，沈秋雨什么东西也没有拿，便离开了学校。
当第二天，林子谦找到了她的室友辛悦时，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
林子谦翻出了记事本中的地址。
那是沈秋雨特地写在上面的，幻想着有一天她可以带着自己的男朋友骄傲地站在父亲面前。
这是一张废纸，却被他好好地保存下来，没想到有一天竟派上了用场。
打车来到废纸上面的地址，是在一处地段不菲的别墅区内。
接待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亲沈毅山。
“你是林子谦。”客厅内，沈毅山坐在沙发上仰视着站在不远处的年轻人。
“伯父您好，请问秋雨在吗？”林子谦礼貌问道。
“她在，昨晚失魂落魄的回来，回到房间，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过。”沈毅山语气没什么起伏，简短的一句话却已表达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抱歉伯父，是我不对，让她伤心了。”林子谦能想到的是道歉，无论这件事如何，都是他的问题，秋雨是无辜的。
“小雨的母亲在她6岁的时候因病过世，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她是我一手带大的心肝宝贝。尽管不像一般家庭那样幸福，但小雨一直都是活泼开朗的孩子，没让我操过什么心。昨晚，她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见过她这么伤心，丢了魂一样，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但我知道，这孩子从来不会与人计较什么，除非是发生什么大事。她的室友辛悦不放心她，跟我说了一下事情起因。”沈毅山忍着情绪，冷静道。
“伯父，其实…”林子谦欲解释。
“林子谦，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很清楚一个男人的心思。仗着自己年轻，图新鲜，便可以朝三暮四。可是，你不该招惹小雨。作为父亲，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伤成这样，疼在心上。”沈毅山打断了他的话，右手重重地拍在沙发扶手上，微颤。
“伯父，请您让我见一下秋雨，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林子谦慌了。
“你回去吧，现在不是我不让你见她，是她不愿见你，我尊重小雨的想法，这也是我此刻的想法。趁我还有一丝理智，请你离开我家。”沈毅山站起身来，一副难以抗拒的姿态，林子谦知道他今天是见不到沈秋雨了。
回到宿舍，林子谦一直在给沈秋雨打电话，对方关机，电子邮箱中的已发送堆满了写给沈秋雨的邮件，每一封都伴着自动回复，他也锲而不舍。
这个状态持续了三天，他鼓起勇气再次来到沈秋雨家中。
接待他的是家中的保姆，这才知道沈秋雨已在第二天跟父亲沈毅山飞了澳洲。
一个星期后，沈毅山的助理过来给沈秋雨办理了休学手续，又让人搬走了她宿舍中东西。
那日下午，林子谦站在她宿舍楼下，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说来也怪，本来晴好的天气，却突然转阴，下起雨来。
他仰起头，淋着雨，脸上挂着的是什么？
是雨还是泪，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Alice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办公桌，林子谦回过神来。
“林律师，不是，林助理，沈总叫你。”一旁的助理Alice说道。
林子谦这才注意到，办公室内的沈秋雨正在盯着他。
调整了一下情绪，林子谦敲门进了她的办公室。
“沈总，有什么事要吩咐吗？”林子谦微笑道。
“你在座位上开小差，被我抓到了。”沈秋雨饶有兴致道。
“抱歉沈总，我下次注意。”林子谦轻松道。
“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入神？”沈秋雨问道。
“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林子谦淡淡回答。
“介意分享一下吗？也好让我乐一乐。”沈秋雨犀利道。
“没什么，就是之前去你家的事情，想必沈董已经跟你说过了。”林子谦坦然道。
沈秋雨笑容僵在脸上，没想到林子谦想的是这件事。
可是有什么好想的？糟透了，确实是不堪的回忆。
翌日，高旭哲因为项目的事情，拿着文件过来欧成集团办事，事后过去办公室找沈秋雨。
“高律师，沈总不在，去开会了。”林子谦看见了高旭哲，官方的口吻说道。
“你怎么在这儿？”高旭哲有点惊讶。
“我现在是她的助理。”林子谦并不避忌，大方承认道。
“她提的要求？你竟真的答应了她荒诞的想法？真是不可思议。”高旭哲震惊道。
“这也没什么，她喜欢就好。”林子谦无所谓道。
“好吧，真佩服你的勇气。有个事情，要跟她汇报来着。既然这样，回头我再联系她。”高旭哲微笑道，准备转身离开，却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来。
“林律师，你现在有时间吗？一块去楼下喝杯咖啡？”高旭哲上前说道。
“可以。”林子谦答应道，跟一旁的Alice支应了一声，便跟高旭哲离开。
楼下的咖啡厅内，两人不约而同的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一个点了美式，一个点了热巧克力。
“林律师喜欢甜食？”见他点了热巧克力，不免有些惊讶。
“丫头喜欢，习惯了，其实，原来我喜欢喝拿铁，但她说咖啡有一股中药味，味道太苦，就算是加了伴侣，也难以掩藏它的本性，喝它跟自虐没两样。巧克力就不一样了，甜甜的，让人身心愉悦。”林子谦想起了两个人第一次去咖啡馆约会的场景，对咖啡的独到见解，让他记忆深刻。
“像是她说的话，总有她的歪理。不过，你竟顺从了。”高旭哲笑道。
“爱一个人，就是爱她的全部，尊重她的喜好，留意她的习惯。久而久之，就被同化。在没遇到她之前，我对这些的理解，仅停留在字面上。”林子谦微笑道。
“你和秋雨，真的很像。跟我聊天的时候，她总是下意识的提起你，说着你曾经说过的话，做着你曾经做过的事。我认识她差不多六年了，虽然之前并不认识你，但你无时无刻不存在我们中间。认识她六年，也就认识了你六年。不瞒你说，我一直都很想取代你在她心里的位置，却发现，我根本找不到她的心门，那里是被封死的，打消了我一切想要攻入的想法。”高旭哲苦涩道。
“谢谢你这六年来对她的照顾，她变化虽然很大，但还是小孩子脾气，你受了她不少折磨吧？”林子谦浅笑道。
“其实还好，她在我面前，始终保持冷静、理智的状态。不然，我是有机会的。可惜啊，只有朋友的位置空着，就算升级，也只是多个‘好’字。林律师，我很羡慕你，可以完全拥有沈秋雨。这样一个独特的女孩，除了她，我没有见过第二个。”高旭哲感慨道。
“遇见她，我很幸运。”林子谦眼带笑意。
“林律师，听我的，抓紧她。我看得出，你也是用情至深，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误会。别再把她弄丢了，以后再想找，就真的找不到了。”高旭哲衷心建议道。
“谢谢，我会的。”林子谦欣然答应。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历史重演了。
隔了一日，沈秋雨接到了父亲沈毅山的电话。
傍晚，沈毅山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桌好菜，等她回来。
沈秋雨进了门，来到了客厅，见父亲正在打电话，将包包放在了沙发上。
沈毅山见到了女儿，满脸慈祥，简单说了两句便结束了电话。
“多久没回来了，快把爸爸忘了吧。”沈毅山佯装生气道。
“哪有，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最爱我的老爸啊，只是最近忙了些。”沈秋雨上前抱住沈毅山的胳膊，亲昵道。
“忙着跟林子谦周旋吧。”沈毅山一语道破。
“您见到他了。”沈秋雨松开了他的胳膊，倒是没什么惊讶，毕竟同在一个欧成集团，他见到林子谦是早晚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不瞎也不聋，从他入职欧成开始，我就知道了，好歹我是这家公司的掌舵人，人都在我眼皮子底下了。”沈毅山无奈道。
“一个小小的部门助理而已，犯不上让我们沈董事长上心。”沈秋雨吐了吐舌头，心虚道。
“不过，他能降下身段给你做助理，倒是有些让我意外。”沈毅山道。
“那是他愿意的。”沈秋雨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看来他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沈毅山微蹙眉头，这小子又带着什么目的。
“把他放在眼前，你心里很安乐？”餐桌前，沈毅山给她盛着米饭道。
“任我差遣，很爽。”沈秋雨很直白道。
“他已婚了，你知道吗？”沈毅山想起上次酒会的时候，孟文海跟自己介绍着这位乘龙快婿。
“他离婚了，您知道吗？”沈秋雨微笑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沈毅山有些诧异。
“就在他入职欧成的三天前。爸，这个排骨还是您做的好吃。”沈秋雨不慌不忙的夹着桌上的菜。
“所以，他离婚的事情与你有关。”沈毅山放下了筷子，严肃的看着沈秋雨问道。
“是，与我有着直接关系。”沈秋雨沉下心来，放下了碗筷坦白道。
“没想到，我的女儿还有做小三的潜质。”沈毅山微怒。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仅此而已。”沈秋雨认真地说道。
“如果林子谦是未婚，你想开了，重新与他交往，我不反对，因为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做父亲的可以支持你的决定。但是，林子谦已经结婚了，他跟你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你这么做是拆散了别人的家庭，还懂得礼义廉耻吗？”沈毅山驳斥道。
“我没有考虑那么多，我也不想考虑。孟颖当初抢了我的男朋友，我只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而已。”沈秋雨嘴硬道。
沈毅山挥起手来，清脆的声响，结结实实地在她白嫩的面庞上留下了清晰可见的红色印迹。
在动手后，沈毅山就后悔了。
沈秋雨默默地接受了，没有吭声，眼眶里含着泪，倔强的不肯落下。
“小雨，打疼了吧。”沈毅山为自己的冲动内疚自责，上前查看她脸上的伤势。
“对不起爸，让您伤心了。”沈秋雨知道，伤在她脸上，疼在父亲的心里。
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挨父亲的打，还是为了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男人。
“爸爸也是气急了，小雨，可你这次错的实在是太离谱了。”沈毅山说完，赶紧去冰箱里拿冰袋出来，小心翼翼地冷敷在她的脸上。
“爸，我结婚了。”沈秋雨平静地说道。
沈毅山冰敷的手，顿了一下，接连的爆炸性消息，让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沈秋雨，大脑翁的一下。
“你再说一遍，你怎么了。”沈毅山声音略微颤抖道。
“我跟林子谦领了结婚证，就在他离婚的第二天。”沈秋雨硬着头皮，详细的解释了一遍。既然已经这样了，索性全盘托出。
沈毅山身子有些僵硬，慢慢退后脚步，一个不稳，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他抬头望着这个让自己有些陌生的女儿，那个乖巧懂事，活泼开朗的女儿哪里去了？
“对不起，爸。”沈秋雨知道这些消息对父亲来说过于残忍，可事到如今也不是她能瞒得住的。
“告诉我，你的理由，让他们离婚，我可以理解是你为了报复他们的行径。那么你和林子谦结婚呢？是为了什么？报复自己吗？”沈毅山心痛道。
“我想拿回失去的东西。”沈秋雨低着头，声音渐小。
“糊涂啊，小雨。”沈毅山现在只能用痛心疾首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也是太由着这孩子的性子了，没想到竟成了这样。
“他能轻易与孟颖离婚，未来有一天，也能这样对你。”沈毅山无奈道。
“也没轻易，我也是花了好多心思的。”沈秋雨嘟着嘴。
“捷锋医药投资的事情，是你负责的。”沈毅山突然想起了孟文海。
“是。”沈秋雨没有否认。
“这就难怪了。”沈毅山平复了一下，孟文海能轻易放得了自己的得意女婿？
除非有更大的利益。不过，这笔买卖，算来算去，都是亏本的。
“你花了这么多心思，就为了一个林子谦，你觉得值得吗？”沈毅山心平气和地问了一句，既然已经于事无补了，至少女儿的心思他得清楚。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我只知道，我想这么做，算是不留遗憾吧。”沈秋雨苦笑道。
“你大了，爸爸没有权利干涉你的选择。事已至此，也不想再训斥你什么，就算是苦果，你也得咽下去，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沈毅山叹了口气道。
“对不起，爸爸。”沈秋雨为自己的任性而道歉。
“你并没有对不起我，扪心自问，对得起你自己就够了。”沈毅山有些心累，更多的是替女儿不值，一个二婚且劈过腿的男人，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沈秋雨没有留宿家中，还是选择驱车回到公寓。
林子谦坐在客厅处理着刘弘凯甩过来的一些项目上的事情，见沈秋雨进门。
他走了过去，却看到沈秋雨脸上的红肿，蹙起眉头，马上跑到卫生间，浸湿了毛巾，拿了过来，接过了她的包，给她冷敷。
“怎么弄的？”林子谦心疼问道。
“任性的后果。”沈秋雨自嘲道。
林子谦当即反应过来，是沈毅山打的，也清楚是什么原因。
看着沈秋雨受伤的表情，将她揽在怀中。
下一秒，一股暖流打湿了他的衬衫。
沈秋雨抽泣着，声音渐大，这哭声似是在诉说着委屈。
翌日，沈秋雨请了假，没有来办公室。
脸上挂着伤，她实在是没有勇气走出家门。
林子谦做好了早饭，留了字条，便去了欧成集团。
来至前台，林子谦请前台同事联系到了沈毅山的特级助理李霄云。
结束了一个电话会，沈毅山将助理叫进来。
“一会儿有什么安排。”沈毅山询问了自己的日程表。
“一小时后，与天祥集团的董事长杨涛然共进午餐，地址已经发给了您的司机小郭。”李霄云汇报道。
“知道了。”沈毅山随口答应道。
“沈董，刚刚医药投资部的助理林子谦通过前台打电话过来，想约您见面。”李霄云道。
她知道林子谦，最近公司最热闹的新闻人物，与沈毅山的女儿沈秋雨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不见。”沈毅山回绝道。
“好的。”李霄云离开了办公室，回到了不远处的工位。
刚刚落座，林子谦便走了过来。
“您好李特助，我是林子谦。”林子谦自报家门。
“沈董刚刚回绝了您的见面请求。”李霄云如实转告。
“谢谢您帮忙转达，不过我既然来了，是一定要见到他的。”林子谦转身朝着沈毅山办公室走去，李霄云紧忙起身过去阻拦。
这时，沈毅山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看着两个人的动作，蹙着眉头。
“进来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沈毅山冷言道。
见状，李霄云也不再拦着，让开了路给林子谦。
进了办公室，林子谦将办公室大门闭紧。
“你竟然还敢来见我？”沈毅山坐在了沙发上，抬头看着林子谦，俨然一副初次见面时的景象。
“您是我岳父，不管您认不认，已经是既定事实，过来拜访是应该的，只是来的有些晚，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请您见谅。”林子谦淡定道。
“你拐走了我的女儿，这笔账我还没有跟你算呢，你倒是急着来认岳父，你就这么自信我会接受你？年轻人，你太狂了。”沈毅山打量着他，挖苦道。
“我不是自信，相反，想跟您说声对不起。当然，这三个字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不过，却是我发自内心的。我知道，您对我的印象很糟糕，若非您的个人素质，怕是此刻，您已经对我动手了。”林子谦沉稳说道。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可惜，林子谦，你在我这儿，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不会承认你，小雨瞎了眼，我还没瞎。趁我没发作之前，请你出去。”沈毅山冷淡道。
“您既然让我进来了，便是给了我一个机会，何不让我说完再走？”林子谦沉着冷静道。
“小雨都被你骗了，怎么，还想骗骗我吗？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沈毅山嘲讽道。
“六年前，在秋雨生日的前两个月，我的研究生导师孟教授的一个项目有了成果，他给了团建经费奖励辛苦近三个月的学生们。正巧他的女儿孟颖听闻此事，想要一同加入。师兄们不好意思拒绝，只能让她参加，并答应孟教授照顾她。我本来要陪秋雨一起过去Z市音乐厅演出，不想参加这次团建。秋雨觉得我应该与同学们搞好关系，让我去参加团建。”林子谦叙述道。
他娓娓道来，尘封了六年的事情，今日该有个结果了。
打印机旁，打印着一会儿会议要用的资料。
打杂，打下手，很轻松，样样拿得起放得下，似是回到了大学时在律所实习的时候。
这算是回炉吗？
林子谦笑了笑，算吧？
毕竟感情都可以回炉，一个助理的工作又算得了什么？
这次是董事会的内部会议，他自然是不用参加的。
之所以在这儿干活，是被抽调帮忙。
按照要求，摆放好桌签、与会的资料、瓶装水、本子和笔。
时间刚刚好，欧成集团的部分领导走进来就座。
是时候退出去了，林子谦拿着剩下的材料准备从侧门出去。
这时，他迎面撞见了一副熟悉的面孔。
“沈董好。”林子谦淡定自若的打招呼。
“是你。”沈毅山表情很自然，语气平缓，似乎早已知晓一般。
“沈董，里面请。”林子谦礼貌地让开路，并没有接茬。
沈毅山也没有纠缠，径直走了进去，仿佛一切没有发生。
回到工位，林子谦松了口气。
这是第三次见到沈秋雨的父亲，上次还是在商务酒会。
不过，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第一次见面。
与孟颖的绯闻在全校闹的沸沸扬扬，沈秋雨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出事的前一晚，她受邀去了S市的音乐会进行小提琴演奏。
待她回来时，才从别的同学口中得知了林子谦劈腿孟颖的消息。
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
她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不可信，一定是谣言。
在寝室中，沈秋雨给林子谦打电话，对方的手机关机状态。
她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替林子谦想着各种理由解释关机的原因。
终于，在临近傍晚时分，等来了林子谦。
飞奔至楼下，那些扰乱心绪的声音，再也压制不住，她此刻需要一个解释。
对视片刻，林子谦将一个礼盒递给沈秋雨。
“丫头，生日快乐。”林子谦微笑道。
生日快乐？对啊，今天是她的生日，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情景，这样一种糟糕的心情。
“你跟孟颖在一起了？”沈秋雨直言问道。
听到她这样问，林子谦愣在原地，眼神中透着一丝受伤。
“没想到，连你也不信我。”林子谦有些失望。
“林子谦，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释。”沈秋雨强忍情绪。
“抱歉，我没法解释。若连你都不信我，那么解释再多，也毫无意义。”林子谦有些生气道，在一起这么久，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他心寒了。
此刻，沈秋雨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
她眼中岑着泪水，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林子谦，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这么糟蹋我的感情。”
“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像个小丑一样。”
林子谦欲言又止，上前想要抱住沈秋雨，却被无情地推开。
“林子谦，我不想再看到你，请你离开。”
说完，沈秋雨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宿舍楼，身影逐渐消失。
林子谦眼睁睁看着沈秋雨跑回了宿舍，却没有任何办法。
或许，她需要冷静一下，想到这里，他做了一个让自己后悔了六年的决定。
抬头看着她宿舍的窗子，停留片刻，抱着礼盒离开。
谁曾想，当晚，沈秋雨什么东西也没有拿，便离开了学校。
当第二天，林子谦找到了她的室友辛悦时，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
林子谦翻出了记事本中的地址。
那是沈秋雨特地写在上面的，幻想着有一天她可以带着自己的男朋友骄傲地站在父亲面前。
这是一张废纸，却被他好好地保存下来，没想到有一天竟派上了用场。
打车来到废纸上面的地址，是在一处地段不菲的别墅区内。
接待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亲沈毅山。
“你是林子谦。”客厅内，沈毅山坐在沙发上仰视着站在不远处的年轻人。
“伯父您好，请问秋雨在吗？”林子谦礼貌问道。
“她在，昨晚失魂落魄的回来，回到房间，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过。”沈毅山语气没什么起伏，简短的一句话却已表达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抱歉伯父，是我不对，让她伤心了。”林子谦能想到的是道歉，无论这件事如何，都是他的问题，秋雨是无辜的。
“小雨的母亲在她6岁的时候因病过世，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她是我一手带大的心肝宝贝。尽管不像一般家庭那样幸福，但小雨一直都是活泼开朗的孩子，没让我操过什么心。昨晚，她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见过她这么伤心，丢了魂一样，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但我知道，这孩子从来不会与人计较什么，除非是发生什么大事。她的室友辛悦不放心她，跟我说了一下事情起因。”沈毅山忍着情绪，冷静道。
“伯父，其实…”林子谦欲解释。
“林子谦，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很清楚一个男人的心思。仗着自己年轻，图新鲜，便可以朝三暮四。可是，你不该招惹小雨。作为父亲，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伤成这样，疼在心上。”沈毅山打断了他的话，右手重重地拍在沙发扶手上，微颤。
“伯父，请您让我见一下秋雨，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林子谦慌了。
“你回去吧，现在不是我不让你见她，是她不愿见你，我尊重小雨的想法，这也是我此刻的想法。趁我还有一丝理智，请你离开我家。”沈毅山站起身来，一副难以抗拒的姿态，林子谦知道他今天是见不到沈秋雨了。
回到宿舍，林子谦一直在给沈秋雨打电话，对方关机，电子邮箱中的已发送堆满了写给沈秋雨的邮件，每一封都伴着自动回复，他也锲而不舍。
这个状态持续了三天，他鼓起勇气再次来到沈秋雨家中。
接待他的是家中的保姆，这才知道沈秋雨已在第二天跟父亲沈毅山飞了澳洲。
一个星期后，沈毅山的助理过来给沈秋雨办理了休学手续，又让人搬走了她宿舍中东西。
那日下午，林子谦站在她宿舍楼下，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说来也怪，本来晴好的天气，却突然转阴，下起雨来。
他仰起头，淋着雨，脸上挂着的是什么？
是雨还是泪，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Alice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办公桌，林子谦回过神来。
“林律师，不是，林助理，沈总叫你。”一旁的助理Alice说道。
林子谦这才注意到，办公室内的沈秋雨正在盯着他。
调整了一下情绪，林子谦敲门进了她的办公室。
“沈总，有什么事要吩咐吗？”林子谦微笑道。
“你在座位上开小差，被我抓到了。”沈秋雨饶有兴致道。
“抱歉沈总，我下次注意。”林子谦轻松道。
“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入神？”沈秋雨问道。
“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林子谦淡淡回答。
“介意分享一下吗？也好让我乐一乐。”沈秋雨犀利道。
“没什么，就是之前去你家的事情，想必沈董已经跟你说过了。”林子谦坦然道。
沈秋雨笑容僵在脸上，没想到林子谦想的是这件事。
可是有什么好想的？糟透了，确实是不堪的回忆。
翌日，高旭哲因为项目的事情，拿着文件过来欧成集团办事，事后过去办公室找沈秋雨。
“高律师，沈总不在，去开会了。”林子谦看见了高旭哲，官方的口吻说道。
“你怎么在这儿？”高旭哲有点惊讶。
“我现在是她的助理。”林子谦并不避忌，大方承认道。
“她提的要求？你竟真的答应了她荒诞的想法？真是不可思议。”高旭哲震惊道。
“这也没什么，她喜欢就好。”林子谦无所谓道。
“好吧，真佩服你的勇气。有个事情，要跟她汇报来着。既然这样，回头我再联系她。”高旭哲微笑道，准备转身离开，却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来。
“林律师，你现在有时间吗？一块去楼下喝杯咖啡？”高旭哲上前说道。
“可以。”林子谦答应道，跟一旁的Alice支应了一声，便跟高旭哲离开。
楼下的咖啡厅内，两人不约而同的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一个点了美式，一个点了热巧克力。
“林律师喜欢甜食？”见他点了热巧克力，不免有些惊讶。
“丫头喜欢，习惯了，其实，原来我喜欢喝拿铁，但她说咖啡有一股中药味，味道太苦，就算是加了伴侣，也难以掩藏它的本性，喝它跟自虐没两样。巧克力就不一样了，甜甜的，让人身心愉悦。”林子谦想起了两个人第一次去咖啡馆约会的场景，对咖啡的独到见解，让他记忆深刻。
“像是她说的话，总有她的歪理。不过，你竟顺从了。”高旭哲笑道。
“爱一个人，就是爱她的全部，尊重她的喜好，留意她的习惯。久而久之，就被同化。在没遇到她之前，我对这些的理解，仅停留在字面上。”林子谦微笑道。
“你和秋雨，真的很像。跟我聊天的时候，她总是下意识的提起你，说着你曾经说过的话，做着你曾经做过的事。我认识她差不多六年了，虽然之前并不认识你，但你无时无刻不存在我们中间。认识她六年，也就认识了你六年。不瞒你说，我一直都很想取代你在她心里的位置，却发现，我根本找不到她的心门，那里是被封死的，打消了我一切想要攻入的想法。”高旭哲苦涩道。
“谢谢你这六年来对她的照顾，她变化虽然很大，但还是小孩子脾气，你受了她不少折磨吧？”林子谦浅笑道。
“其实还好，她在我面前，始终保持冷静、理智的状态。不然，我是有机会的。可惜啊，只有朋友的位置空着，就算升级，也只是多个‘好’字。林律师，我很羡慕你，可以完全拥有沈秋雨。这样一个独特的女孩，除了她，我没有见过第二个。”高旭哲感慨道。
“遇见她，我很幸运。”林子谦眼带笑意。
“林律师，听我的，抓紧她。我看得出，你也是用情至深，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误会。别再把她弄丢了，以后再想找，就真的找不到了。”高旭哲衷心建议道。
“谢谢，我会的。”林子谦欣然答应。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历史重演了。
隔了一日，沈秋雨接到了父亲沈毅山的电话。
傍晚，沈毅山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桌好菜，等她回来。
沈秋雨进了门，来到了客厅，见父亲正在打电话，将包包放在了沙发上。
沈毅山见到了女儿，满脸慈祥，简单说了两句便结束了电话。
“多久没回来了，快把爸爸忘了吧。”沈毅山佯装生气道。
“哪有，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最爱我的老爸啊，只是最近忙了些。”沈秋雨上前抱住沈毅山的胳膊，亲昵道。
“忙着跟林子谦周旋吧。”沈毅山一语道破。
“您见到他了。”沈秋雨松开了他的胳膊，倒是没什么惊讶，毕竟同在一个欧成集团，他见到林子谦是早晚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不瞎也不聋，从他入职欧成开始，我就知道了，好歹我是这家公司的掌舵人，人都在我眼皮子底下了。”沈毅山无奈道。
“一个小小的部门助理而已，犯不上让我们沈董事长上心。”沈秋雨吐了吐舌头，心虚道。
“不过，他能降下身段给你做助理，倒是有些让我意外。”沈毅山道。
“那是他愿意的。”沈秋雨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看来他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沈毅山微蹙眉头，这小子又带着什么目的。
“把他放在眼前，你心里很安乐？”餐桌前，沈毅山给她盛着米饭道。
“任我差遣，很爽。”沈秋雨很直白道。
“他已婚了，你知道吗？”沈毅山想起上次酒会的时候，孟文海跟自己介绍着这位乘龙快婿。
“他离婚了，您知道吗？”沈秋雨微笑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沈毅山有些诧异。
“就在他入职欧成的三天前。爸，这个排骨还是您做的好吃。”沈秋雨不慌不忙的夹着桌上的菜。
“所以，他离婚的事情与你有关。”沈毅山放下了筷子，严肃的看着沈秋雨问道。
“是，与我有着直接关系。”沈秋雨沉下心来，放下了碗筷坦白道。
“没想到，我的女儿还有做小三的潜质。”沈毅山微怒。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仅此而已。”沈秋雨认真地说道。
“如果林子谦是未婚，你想开了，重新与他交往，我不反对，因为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做父亲的可以支持你的决定。但是，林子谦已经结婚了，他跟你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你这么做是拆散了别人的家庭，还懂得礼义廉耻吗？”沈毅山驳斥道。
“我没有考虑那么多，我也不想考虑。孟颖当初抢了我的男朋友，我只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而已。”沈秋雨嘴硬道。
沈毅山挥起手来，清脆的声响，结结实实地在她白嫩的面庞上留下了清晰可见的红色印迹。
在动手后，沈毅山就后悔了。
沈秋雨默默地接受了，没有吭声，眼眶里含着泪，倔强的不肯落下。
“小雨，打疼了吧。”沈毅山为自己的冲动内疚自责，上前查看她脸上的伤势。
“对不起爸，让您伤心了。”沈秋雨知道，伤在她脸上，疼在父亲的心里。
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挨父亲的打，还是为了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男人。
“爸爸也是气急了，小雨，可你这次错的实在是太离谱了。”沈毅山说完，赶紧去冰箱里拿冰袋出来，小心翼翼地冷敷在她的脸上。
“爸，我结婚了。”沈秋雨平静地说道。
沈毅山冰敷的手，顿了一下，接连的爆炸性消息，让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沈秋雨，大脑翁的一下。
“你再说一遍，你怎么了。”沈毅山声音略微颤抖道。
“我跟林子谦领了结婚证，就在他离婚的第二天。”沈秋雨硬着头皮，详细的解释了一遍。既然已经这样了，索性全盘托出。
沈毅山身子有些僵硬，慢慢退后脚步，一个不稳，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他抬头望着这个让自己有些陌生的女儿，那个乖巧懂事，活泼开朗的女儿哪里去了？
“对不起，爸。”沈秋雨知道这些消息对父亲来说过于残忍，可事到如今也不是她能瞒得住的。
“告诉我，你的理由，让他们离婚，我可以理解是你为了报复他们的行径。那么你和林子谦结婚呢？是为了什么？报复自己吗？”沈毅山心痛道。
“我想拿回失去的东西。”沈秋雨低着头，声音渐小。
“糊涂啊，小雨。”沈毅山现在只能用痛心疾首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也是太由着这孩子的性子了，没想到竟成了这样。
“他能轻易与孟颖离婚，未来有一天，也能这样对你。”沈毅山无奈道。
“也没轻易，我也是花了好多心思的。”沈秋雨嘟着嘴。
“捷锋医药投资的事情，是你负责的。”沈毅山突然想起了孟文海。
“是。”沈秋雨没有否认。
“这就难怪了。”沈毅山平复了一下，孟文海能轻易放得了自己的得意女婿？
除非有更大的利益。不过，这笔买卖，算来算去，都是亏本的。
“你花了这么多心思，就为了一个林子谦，你觉得值得吗？”沈毅山心平气和地问了一句，既然已经于事无补了，至少女儿的心思他得清楚。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我只知道，我想这么做，算是不留遗憾吧。”沈秋雨苦笑道。
“你大了，爸爸没有权利干涉你的选择。事已至此，也不想再训斥你什么，就算是苦果，你也得咽下去，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沈毅山叹了口气道。
“对不起，爸爸。”沈秋雨为自己的任性而道歉。
“你并没有对不起我，扪心自问，对得起你自己就够了。”沈毅山有些心累，更多的是替女儿不值，一个二婚且劈过腿的男人，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沈秋雨没有留宿家中，还是选择驱车回到公寓。
林子谦坐在客厅处理着刘弘凯甩过来的一些项目上的事情，见沈秋雨进门。
他走了过去，却看到沈秋雨脸上的红肿，蹙起眉头，马上跑到卫生间，浸湿了毛巾，拿了过来，接过了她的包，给她冷敷。
“怎么弄的？”林子谦心疼问道。
“任性的后果。”沈秋雨自嘲道。
林子谦当即反应过来，是沈毅山打的，也清楚是什么原因。
看着沈秋雨受伤的表情，将她揽在怀中。
下一秒，一股暖流打湿了他的衬衫。
沈秋雨抽泣着，声音渐大，这哭声似是在诉说着委屈。
翌日，沈秋雨请了假，没有来办公室。
脸上挂着伤，她实在是没有勇气走出家门。
林子谦做好了早饭，留了字条，便去了欧成集团。
来至前台，林子谦请前台同事联系到了沈毅山的特级助理李霄云。
结束了一个电话会，沈毅山将助理叫进来。
“一会儿有什么安排。”沈毅山询问了自己的日程表。
“一小时后，与天祥集团的董事长杨涛然共进午餐，地址已经发给了您的司机小郭。”李霄云汇报道。
“知道了。”沈毅山随口答应道。
“沈董，刚刚医药投资部的助理林子谦通过前台打电话过来，想约您见面。”李霄云道。
她知道林子谦，最近公司最热闹的新闻人物，与沈毅山的女儿沈秋雨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不见。”沈毅山回绝道。
“好的。”李霄云离开了办公室，回到了不远处的工位。
刚刚落座，林子谦便走了过来。
“您好李特助，我是林子谦。”林子谦自报家门。
“沈董刚刚回绝了您的见面请求。”李霄云如实转告。
“谢谢您帮忙转达，不过我既然来了，是一定要见到他的。”林子谦转身朝着沈毅山办公室走去，李霄云紧忙起身过去阻拦。
这时，沈毅山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看着两个人的动作，蹙着眉头。
“进来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沈毅山冷言道。
见状，李霄云也不再拦着，让开了路给林子谦。
进了办公室，林子谦将办公室大门闭紧。
“你竟然还敢来见我？”沈毅山坐在了沙发上，抬头看着林子谦，俨然一副初次见面时的景象。
“您是我岳父，不管您认不认，已经是既定事实，过来拜访是应该的，只是来的有些晚，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请您见谅。”林子谦淡定道。
“你拐走了我的女儿，这笔账我还没有跟你算呢，你倒是急着来认岳父，你就这么自信我会接受你？年轻人，你太狂了。”沈毅山打量着他，挖苦道。
“我不是自信，相反，想跟您说声对不起。当然，这三个字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不过，却是我发自内心的。我知道，您对我的印象很糟糕，若非您的个人素质，怕是此刻，您已经对我动手了。”林子谦沉稳说道。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可惜，林子谦，你在我这儿，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不会承认你，小雨瞎了眼，我还没瞎。趁我没发作之前，请你出去。”沈毅山冷淡道。
“您既然让我进来了，便是给了我一个机会，何不让我说完再走？”林子谦沉着冷静道。
“小雨都被你骗了，怎么，还想骗骗我吗？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沈毅山嘲讽道。
“六年前，在秋雨生日的前两个月，我的研究生导师孟教授的一个项目有了成果，他给了团建经费奖励辛苦近三个月的学生们。正巧他的女儿孟颖听闻此事，想要一同加入。师兄们不好意思拒绝，只能让她参加，并答应孟教授照顾她。我本来要陪秋雨一起过去Z市音乐厅演出，不想参加这次团建。秋雨觉得我应该与同学们搞好关系，让我去参加团建。”林子谦叙述道。
他娓娓道来，尘封了六年的事情，今日该有个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