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况也是令真上帝视角的梅塔特无语。他已经不再去祈祷台,而是呆在水晶之巅看着弟弟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如今他也只能借以一脉相承的感应进行观察。

    一旁的米卡尔盯着燃烧的光明内核——命运钥匙的凹槽开始出现融化的迹象。

    “你就不担心钥匙全融了,阿斯兰还没有到神阶吗?”梅塔特叹了口气看着面无表情的米卡尔。

    “这件事不是交由擅长这类任务的你去做,你如期完不成?”米卡尔声音平静得毫无波澜,和他内心一样。

    “也不是完全不能催化……”梅塔特思考了一下。只是那么做,自己又要背负对弟弟的歉疚了。

    “让你在这里,不是给你更多时间去做这件事,而是让你能专心做好该做的事。”米卡尔声音似乎有点冰冷。他说完就离开了,不愿再留在这给梅塔特机会和自己说三道四。

    ——阿斯兰的表现在他们看来过于青涩了,或者失去了那段成长锻炼的记忆对他来说负面影响超出预期。

    可不是如此,黑晶会一直无法交到选定者手上,她无法仅依靠星辰之心完成自己的蜕变,也就无法补全阿斯兰登神之阶的最后一段。

    倘若最坏的结果是钥匙全融了,光明和黑暗的死斗便在所难免。他和路西法只能存在一个,但光明与黑暗的宿命依然会轮转到其他天使或者堕天使身上。

    就让烈火来革新未来吧。

    安赫尔拿过女孩的课本,把例题写在草稿纸上让她先解一遍。

    果然不出他所料,雨漫只是笔记记得仔细,却没有真正理解题的解法。仅凭她蜻蜓点水般的印象作答,只能解到一半就做不下去了。

    他耐着性子给她重新演示了一遍,这类微分题在他眼里跟小学生的加减法似的,只是种逻辑语言。

    反正无论是哪道题,他都要求她先做,做不出来也要让她自己憋好一会儿。

    然后他再进行解题演示,演示完再让她照着做一遍。

    虽然一个下午只把数学做完了,可有人在旁边这么细心地教,学起来容易了不少。

    雨漫感激地看着他:“真的谢谢你,起码我能把数学作业全做出来了。”

    “就今天的而已,你一周哪几天有数学?”看着她高兴,他心情也被感染了,笑意不自觉地蔓延到脸上。

    “两天。不过数学是门大课,每次都三节连堂呢,讲超级多内容。以前高中每天都有数学,每天只讲一小节……是真的很好呐……”雨漫一边怀念过去,一边收拾书本:“对了,我们回宿舍一下,明天早课的教科书还在那里。”

    “不先去吃饭吗?”作为人是真的容易饿,到点准时的想吃东西。

    “我一会儿带你去中心城吃东西吧。”她想尽量避开去同学多的地方……

    安赫尔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要跑出去,不过也行吧,他也不喜欢食堂那么多人。

    回到了宿舍之后,雨漫垫着脚从书架上抽出来专业书,把它塞进手提包里,转回身来发现这个瘦弱的男人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

    “你有喜欢的人吗?”安赫尔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他不打算再藏着自己心里的疑猜,他想知道在她心里他是处在什么位置。

    “嗯……”她声音开始颤抖,眼泪也紧跟着从眼眶里逃跑——她不能去想阿斯兰,一旦想起他来,她的心就会碎成一片片。

    “怎么哭了……?”即使这个话题让她情绪失落,他已经下了决心要弄明白她的想法:“是那个恶魔吗?你为了他如此难过?”

    “安赫尔……你不怕恶魔吗?”女孩声音带着哭腔又沙哑了起来,她避开话题。

    “恶魔现在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物种了,而且我本来就活不了太久,我不怕死。”无论是作为人或者天使,他未曾畏惧过死亡。

    她听他这么说,只以为是他生无可恋,又很心疼他:“对生死有那么一点怕也许更好。敬畏死亡,才会觉得生的可贵。我们不仅仅为了自己而活着,也为了那些希望我们活着的人。”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想她和自己说清楚——如果她真喜欢渊了,那……那他也只能接受……

    “不是,我喜欢的人你没见过……也许我自己也见不到了,他也不知道我喜欢他。”说罢她又心碎地笑了笑,眼眸被泪水洗过额外的明亮:“你这么问,是因为你有喜欢我吗?”

    男人不再回答她的问题,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我们去吃饭吧,你也别哭了。你这样哭,就像你喜欢的人已经过世了似的。”

    “他才没过世。”女孩揉了眼,安赫尔这句不太吉利的话让她不高兴了,她带着丝抱怨反驳他。

    她只哭了这么一小会儿,眼睛就肿肿的了,看着让人心疼。

    “好好……我们还是想想去中心城吃什么,不然我二十四小时之内就可以过世了。”肚子饿的感觉是真的难忍,他是真的想吃东西了。

    雨漫点了点头,她拉开柜子把他常用的咳嗽药带上,防着他在外面咳起来没药用。

    他看着她做这些很是触动——她算得上细心又善良吧。就算自己是真的安赫尔,这样的情况下和她相遇,也必定会爱上她。

    何况她一直爱着自己,无论是那个被遗忘的过去,还是现在,在她心里都有自己的位置。

    背负着过往少女,她的灵魂温柔又坚强。她留下的每一滴泪落在他的心海,驱散了他对她有过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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