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才知道李朗最怕蚂蚱，因为小时候吃饭，曾在碗里发现过一只。
从此以后，他看到这绿东西就犯恶心，害怕。
和顾楉怕蜈蚣一个道理。
还好他们注意力都在蚂蚱身上，没有人再提他对江敬寒说的那话。
到家才发现煮好饭了，黄木圆桌上是丰盛的晚餐，香味勾的食虫出来。
他们现在有点像小时候玩到不知道什么点回家的小孩。
恰好也应景，王令秀大嗓门让他们去外边水龙头洗手吃饭。
只有一个水龙头，四人一个接一个的有序排队。
边上锁着的那只黑狗也没了早上那般嚣张跋扈，吐着舌头奄奄的趴在地上看他们。
李朗洗完手就去逗弄人家，黑狗敷衍的舔舔他的鞋子，也不动弹。
陈璃没敢凑近，远远的看着：“是不是想吃东西了？”
李朗：“没有，刚喂饱呢，它吃饱了就不喜欢动。”
“我怎么觉得要下雨了。”顾楉甩了甩水，看着暗沉的天边。
陈璃抬头：“有点像，闷热闷热的，早点吃完我们回去。”
进屋要吃饭了，王令秀看到桶里的大鱼，又说给他们加一道菜，煎条鱼吃。
李朗哼哼道：“大鱼都是你家寒仔钓的呢。”
“真的啊。”王令秀过去摸了下江敬寒的脸，“我家寒仔真棒。”
李朗：“……”
饭菜很好吃，鱼肉也嫩，其中土鸡的味道俘获了陈璃的味蕾，没吃过这么正宗的土鸡。
还有他们酿制的葡萄酒，清甜又可口。
同时也见到了李朗的爷爷李玉，是位很德高望重的老人，用餐途中，总是给他们讲《三国演义》《水浒传》。
讲到尽兴，难免会被王令秀呵斥说再不吃饭就要冷了。
笑声连绵不绝之时，外边一个炸雷拉开了暴雨的序幕。
王令秀才记起，放下筷子就上了楼，李朗江敬寒也一块上去。
徒留的几人，李玉云淡风轻道：“收东西去了，今下午晾晒的葡萄。我去安顿一下旺财。”
陈璃顾楉也不敢就坐着，跟在李玉后头，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旺财被带走还挺高兴，哈着气，一直往李玉身上蹿。
它的窝在屋的侧边，黑不溜秋，也没一盏灯，陈璃拿出手机为他照明。
“爷爷，你们可以在这安一个灯。”
“说要弄，总是没弄。”李玉打开门把旺财牵进去，这边是个小屋，看起来是个舒服的狗窝。
“旺财好幸福啊。”顾楉弯着腰看旺财咬木头。
李玉关上门，笑：“回去吧，要下雨了。”
刚进屋，外头的雨像是预料到的就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雨越下越大，从楼上下来的三人，李朗江敬寒湿透，王令秀干干净净的，拿来两块毛巾给他们擦。
“寒仔，冷吗，要不要去洗澡。”
李朗诶诶两声：“奶奶，你怎么也不问我。”
王令秀嗔怪道：“问你，你冷不冷。”
李朗粗鲁地擦着头皮：“这种天气还热。”
祖孙俩斗来斗去的来到餐桌，王令秀坐下后，又看向陈璃她们。
“只能等雨停了，先吃饭。”
雨往往都是来势汹汹，又持续很长，餐毕，并没有平息的意思，砰砰砰的砸得屋外铁皮叮当响。
打雷天，不敢开电视，也没几人玩手机，静坐在沙发里。
陈璃还在品尝葡萄酒，她有些上头，一直停不下来。
王令秀看到她爱喝，总添杯续满。
“喝了好睡觉。”她放下酒壶，“要不你们两个就在我们家留宿一晚算了，反正楼上有房间。”
陈璃稍愣一秒，也没反对：“看看雨会不会停。”
她其实也有点逃避坐车。
手机响了，她放下杯子，拿起来一看。
林梅视频来电。
顾楉也看到了，她表情惊恐，嘴型问她：“怎么办？”
陈璃是紧张，但还没自乱阵脚，告知了众人，她和顾楉走到一边接通视频。
“你们在干什么，这么久才接。”
视频里是一位很有气质的女人，睡衣也压不住她一身的韵味。
陈璃：“在外边呢。”
林梅凑近了些：“石榴也在吗，去玩了？”
陈璃手机递给顾楉，顾楉叫了一声妈。
就这刹那，林梅看见了她们身后的背景。
“是在谁家里玩吗？”
顾楉解释：“对，同学家。”
“去同学家怎么还叫上你姐了，这么晚了，也该回去了吧。”
不敢说在下雨，顾楉嗯了声：“知道了。”
林梅：“哪个同学啊，以前也没见你去别人家玩过。”
“就，就…”她看见了陈璃的行为，“就江敬寒家，姐应该和你说过吧，给我来补习的那个同学。”
江敬寒本好端端坐着，结果就被陈璃拉着扯着带了过去。
“男同学家啊，是补习吗。”
“对。”
“以后你叫他来家里就好了，不要去男同学家。”
江敬寒刚到就听见了对他人品的质疑。
还没完。
“你给我看看那同学。”后半句话林梅声音都小了，“我看一下面相。”
“……”
顾楉有些不知所措。
陈璃：“林姨，这位就是江同学。”
她把江敬寒推到了镜头前，还让他打招呼。
江敬寒不冷不热的：“林姨好。”
林梅认真的看了，也没说什么出口不逊的话，只希望他能帮忙把顾楉的成绩提上去，该给的费用不会少。
说了一大通，临挂断前，又支支吾吾的。
“我看你长相不错，应该很受女孩子喜欢，有女朋友了没？”
顾楉已经没眼看，离开了镜头，只留下两人又尴又尬的面对林梅。
陈璃不说话，当热闹看。
江敬寒规规矩矩道：“学习，不谈恋爱。”
林梅眼神立马变得明亮起来，都能看到里边由衷的佩服：“对，就是这样，现在有的高中生学习也不学，专门谈恋爱去了。父母供她读高中，就是为了好让她谈恋爱去的？”
她点到即止，话不说多，令人厌烦，但句句又到点上。想不听懂都难。
江敬寒接受完林梅的洗礼，手机还给陈璃。
陈璃三言两语交代完就挂了视频，她略带歉疚的对江敬寒说。
“抱歉，也不是想拖你下水，要是被她发现出来玩，我和石榴都不要活了。”
两人从小就在林梅严苛的教育下长大，对她的严厉完全是带有阴影的，能不惹她生气就不要惹。
江敬寒：“没事，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怕家长，有点搞笑。”
“……”
后来几人就在李玉的故事当中度过了漫长的时光，故事讲完，雨还在。
于是王令秀带着陈璃顾楉上了楼，给她们铺床。
“这是我女儿的房间，床挺大，你们两个也能睡。”
卧室不大不小，透过窗外可以看到一个个似蘑菇的白色棚子。漆黑的夜，雨水侵袭而下。
王令秀给她们铺了凉席：“这天气睡凉席凉快。外边有一个卫生间，你们两个女生用，我们用一楼的。”
铺完床，又翻箱倒柜的翻出了她女儿的衣服来：“放在家里的，没穿过几次，将就将就。”
顾楉陈璃成功获得一套花衣服花裤子。
王令秀给她们安排好了相关事宜就要下楼，陈璃送她。
王令秀指了指另一边：“朗仔寒仔睡那里面，不会打扰到你们。”
她真的事无巨细全给想好了，是个很细心的长辈。
“下楼慢点啊。”陈璃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王令秀对她挥挥手：“早点洗澡早点休息。诶，寒仔，洗完澡了。”
底下是刚洗完澡的江敬寒准备要上楼。
“奶奶，你也早点睡。”
王令秀笑眯眯：“知道了，你上去吧。”
江敬寒踩着楼梯上去，刚到二楼就看见陈璃。
没开灯，借着一楼涌上来的光，能看清她小脸被酒熏得红润，像含苞待放的花朵。
“还没睡？”
陈璃靠在扶手上，眼睛上下打量他。
江敬寒短衣短裤人字拖，手里拿着洗干净的衣服，面容依旧冷峻，一头湿发显得狂野不羁。
很有生活气息，很朴素。
“你要去挂衣服？”
江敬寒迈步继续上楼梯：“挂三楼。”
等他挂完下来，陈璃还在，江敬寒以为她有话要说，也没着急回房间。
“顾楉在洗澡吗？”
陈璃扯下皮筋，一头长发落了下来，她随意地拨了拨：“对，在等她。”
也没说几句话，那头顾楉洗完出来叫陈璃去。
江敬寒也不待了，要回房间。
“等等。”
他脚步顿住，回头。
陈璃：“洗完澡的你比平时帅了几个度。”
她说完也不等江敬寒有什么反应，转头就进了卧室。
“哟哟哟，咱们寒哥是脸红了吧。”李朗贼眉鼠眼地爬上来，学着刚才陈璃的语气，惟妙惟肖，“洗完澡的你比平时帅了几个度。”
他一脸欠欠的，江敬寒忍不了，好一顿胖揍。
“滚，你也配学。”
李朗抱着头狼狈地溜回房间：“寒哥睡觉了，虽然你心里惦记着别人，但这觉还是得跟我睡。”
江敬寒皱起眉头，又想揍人：“你能不能别恶心我。”
李朗看了看他身后，小声道：“刚刚璃姐是不是在撩你？”
他托着下巴认真分析：“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在她心里，你很帅。”
“这不废话吗。”江敬寒不想和他说空话，进了房间。
李朗不甘心，追在他身后：“每个人的审美点不同，她能说你帅，就证明你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或许也不一定是理想型。”
本不想说话的江敬寒又有了听的欲望，李朗继而更卖力的和他讲解。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说你帅吧。”
“没有啊，说了很多次。”江敬寒脸色平平，可话里话外都莫名有一种嘚瑟意味。
“……”李朗震惊又不震惊，“璃姐这么猛的吗。怪不得你喜欢。不过，我说一点，你玩的过她吗？”
江敬寒睨了他一眼，似觉得他在讲笑话。
“要谈就谈这种，带感。”
李朗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地给他比了个赞。
牛！
-
窗外暴雨在凌晨一点有了停歇，还没睡着的陈璃爬起来给手机充电。
她向王令秀借了充电器，但当时不敢充，打雷。
充好电，看了眼熟睡的顾楉，把风扇对准她，下了床。
去卫生间上了个小厕，她摸瞎去了三楼。没什么想法，就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踩上平地，推门出去，没来得及看清周边就听见了有人在叫她。
陈璃吓一跳，尖叫还没溢出来就被人蒙住了嘴巴。
借着月光，陈璃看清是江敬寒，他一双眼在夜色下更显得薄凉深沉。
他松开了对她的桎梏，陈璃喘了两口气。
“神不知鬼不觉，你比鬼还可怕。”
“……”江敬寒右手还夹着一根烟，那点鬼魅的红移去了他嘴边，他吸了一口，“你怎么也上来了？”
陈璃去到他身旁，靠在墙上：“睡不着，给我也来一根。”
江敬寒给她看：“你应该抽不习惯。”
陈璃就不满了：“谁说的，我第一次抽烟，你恐怕还在玩奥特曼吧。”
江敬寒从烟盒里摸出根递给她，陈璃咬在嘴边，凑过去：“来，点燃。”
她姣好的脸庞近在咫尺，皮肤光滑到月色都惶恐不让，红唇松散地咬着欲落不落的烟，桃花眼上挑，等着他点。
咔嚓一声，他打响打火机，是小店里那种塑料打火机。
火光燃了烟头，一瞬间又暗了下来，陈璃的脸也隐没在黑暗中。
江敬寒将打火机放进兜里，拿起嘴上的烟往外边抖了抖。
他看了眼陈璃抽，很娴熟，很流畅，同时也很风情。
陈璃抓住了他的视线：“江同学，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矛盾？”
江敬寒和她对视，没说话。
“表面是成绩好的三好学生，背地里抽烟喝酒泡网吧还打架。”陈璃细数着他的“罪行”，“你外公要是知道这些会怎么看？”
“你怎么看？”江敬寒话问的快，陈璃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漾开一抹笑：“怎么看，可能你觉得做这些很酷？是你们这个年龄的标配？不过你分的很清，有些人这样早就不学无术了。”
江敬寒注视着她：“会讨厌我吗？”
陈璃：“这个问题我想得问问你外公，他也不希望你学坏。”
江敬寒冷笑一声：“怎样才算坏。”
经过这一轮谈话，陈璃就发现他是个非常矛盾且拧巴的人。
“没有所谓的好坏，看你自己。”
江敬寒头抵着墙，吸完最后一口烟。
“陈璃。”
“希望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我。”
从此以后，他看到这绿东西就犯恶心，害怕。
和顾楉怕蜈蚣一个道理。
还好他们注意力都在蚂蚱身上，没有人再提他对江敬寒说的那话。
到家才发现煮好饭了，黄木圆桌上是丰盛的晚餐，香味勾的食虫出来。
他们现在有点像小时候玩到不知道什么点回家的小孩。
恰好也应景，王令秀大嗓门让他们去外边水龙头洗手吃饭。
只有一个水龙头，四人一个接一个的有序排队。
边上锁着的那只黑狗也没了早上那般嚣张跋扈，吐着舌头奄奄的趴在地上看他们。
李朗洗完手就去逗弄人家，黑狗敷衍的舔舔他的鞋子，也不动弹。
陈璃没敢凑近，远远的看着：“是不是想吃东西了？”
李朗：“没有，刚喂饱呢，它吃饱了就不喜欢动。”
“我怎么觉得要下雨了。”顾楉甩了甩水，看着暗沉的天边。
陈璃抬头：“有点像，闷热闷热的，早点吃完我们回去。”
进屋要吃饭了，王令秀看到桶里的大鱼，又说给他们加一道菜，煎条鱼吃。
李朗哼哼道：“大鱼都是你家寒仔钓的呢。”
“真的啊。”王令秀过去摸了下江敬寒的脸，“我家寒仔真棒。”
李朗：“……”
饭菜很好吃，鱼肉也嫩，其中土鸡的味道俘获了陈璃的味蕾，没吃过这么正宗的土鸡。
还有他们酿制的葡萄酒，清甜又可口。
同时也见到了李朗的爷爷李玉，是位很德高望重的老人，用餐途中，总是给他们讲《三国演义》《水浒传》。
讲到尽兴，难免会被王令秀呵斥说再不吃饭就要冷了。
笑声连绵不绝之时，外边一个炸雷拉开了暴雨的序幕。
王令秀才记起，放下筷子就上了楼，李朗江敬寒也一块上去。
徒留的几人，李玉云淡风轻道：“收东西去了，今下午晾晒的葡萄。我去安顿一下旺财。”
陈璃顾楉也不敢就坐着，跟在李玉后头，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旺财被带走还挺高兴，哈着气，一直往李玉身上蹿。
它的窝在屋的侧边，黑不溜秋，也没一盏灯，陈璃拿出手机为他照明。
“爷爷，你们可以在这安一个灯。”
“说要弄，总是没弄。”李玉打开门把旺财牵进去，这边是个小屋，看起来是个舒服的狗窝。
“旺财好幸福啊。”顾楉弯着腰看旺财咬木头。
李玉关上门，笑：“回去吧，要下雨了。”
刚进屋，外头的雨像是预料到的就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雨越下越大，从楼上下来的三人，李朗江敬寒湿透，王令秀干干净净的，拿来两块毛巾给他们擦。
“寒仔，冷吗，要不要去洗澡。”
李朗诶诶两声：“奶奶，你怎么也不问我。”
王令秀嗔怪道：“问你，你冷不冷。”
李朗粗鲁地擦着头皮：“这种天气还热。”
祖孙俩斗来斗去的来到餐桌，王令秀坐下后，又看向陈璃她们。
“只能等雨停了，先吃饭。”
雨往往都是来势汹汹，又持续很长，餐毕，并没有平息的意思，砰砰砰的砸得屋外铁皮叮当响。
打雷天，不敢开电视，也没几人玩手机，静坐在沙发里。
陈璃还在品尝葡萄酒，她有些上头，一直停不下来。
王令秀看到她爱喝，总添杯续满。
“喝了好睡觉。”她放下酒壶，“要不你们两个就在我们家留宿一晚算了，反正楼上有房间。”
陈璃稍愣一秒，也没反对：“看看雨会不会停。”
她其实也有点逃避坐车。
手机响了，她放下杯子，拿起来一看。
林梅视频来电。
顾楉也看到了，她表情惊恐，嘴型问她：“怎么办？”
陈璃是紧张，但还没自乱阵脚，告知了众人，她和顾楉走到一边接通视频。
“你们在干什么，这么久才接。”
视频里是一位很有气质的女人，睡衣也压不住她一身的韵味。
陈璃：“在外边呢。”
林梅凑近了些：“石榴也在吗，去玩了？”
陈璃手机递给顾楉，顾楉叫了一声妈。
就这刹那，林梅看见了她们身后的背景。
“是在谁家里玩吗？”
顾楉解释：“对，同学家。”
“去同学家怎么还叫上你姐了，这么晚了，也该回去了吧。”
不敢说在下雨，顾楉嗯了声：“知道了。”
林梅：“哪个同学啊，以前也没见你去别人家玩过。”
“就，就…”她看见了陈璃的行为，“就江敬寒家，姐应该和你说过吧，给我来补习的那个同学。”
江敬寒本好端端坐着，结果就被陈璃拉着扯着带了过去。
“男同学家啊，是补习吗。”
“对。”
“以后你叫他来家里就好了，不要去男同学家。”
江敬寒刚到就听见了对他人品的质疑。
还没完。
“你给我看看那同学。”后半句话林梅声音都小了，“我看一下面相。”
“……”
顾楉有些不知所措。
陈璃：“林姨，这位就是江同学。”
她把江敬寒推到了镜头前，还让他打招呼。
江敬寒不冷不热的：“林姨好。”
林梅认真的看了，也没说什么出口不逊的话，只希望他能帮忙把顾楉的成绩提上去，该给的费用不会少。
说了一大通，临挂断前，又支支吾吾的。
“我看你长相不错，应该很受女孩子喜欢，有女朋友了没？”
顾楉已经没眼看，离开了镜头，只留下两人又尴又尬的面对林梅。
陈璃不说话，当热闹看。
江敬寒规规矩矩道：“学习，不谈恋爱。”
林梅眼神立马变得明亮起来，都能看到里边由衷的佩服：“对，就是这样，现在有的高中生学习也不学，专门谈恋爱去了。父母供她读高中，就是为了好让她谈恋爱去的？”
她点到即止，话不说多，令人厌烦，但句句又到点上。想不听懂都难。
江敬寒接受完林梅的洗礼，手机还给陈璃。
陈璃三言两语交代完就挂了视频，她略带歉疚的对江敬寒说。
“抱歉，也不是想拖你下水，要是被她发现出来玩，我和石榴都不要活了。”
两人从小就在林梅严苛的教育下长大，对她的严厉完全是带有阴影的，能不惹她生气就不要惹。
江敬寒：“没事，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怕家长，有点搞笑。”
“……”
后来几人就在李玉的故事当中度过了漫长的时光，故事讲完，雨还在。
于是王令秀带着陈璃顾楉上了楼，给她们铺床。
“这是我女儿的房间，床挺大，你们两个也能睡。”
卧室不大不小，透过窗外可以看到一个个似蘑菇的白色棚子。漆黑的夜，雨水侵袭而下。
王令秀给她们铺了凉席：“这天气睡凉席凉快。外边有一个卫生间，你们两个女生用，我们用一楼的。”
铺完床，又翻箱倒柜的翻出了她女儿的衣服来：“放在家里的，没穿过几次，将就将就。”
顾楉陈璃成功获得一套花衣服花裤子。
王令秀给她们安排好了相关事宜就要下楼，陈璃送她。
王令秀指了指另一边：“朗仔寒仔睡那里面，不会打扰到你们。”
她真的事无巨细全给想好了，是个很细心的长辈。
“下楼慢点啊。”陈璃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王令秀对她挥挥手：“早点洗澡早点休息。诶，寒仔，洗完澡了。”
底下是刚洗完澡的江敬寒准备要上楼。
“奶奶，你也早点睡。”
王令秀笑眯眯：“知道了，你上去吧。”
江敬寒踩着楼梯上去，刚到二楼就看见陈璃。
没开灯，借着一楼涌上来的光，能看清她小脸被酒熏得红润，像含苞待放的花朵。
“还没睡？”
陈璃靠在扶手上，眼睛上下打量他。
江敬寒短衣短裤人字拖，手里拿着洗干净的衣服，面容依旧冷峻，一头湿发显得狂野不羁。
很有生活气息，很朴素。
“你要去挂衣服？”
江敬寒迈步继续上楼梯：“挂三楼。”
等他挂完下来，陈璃还在，江敬寒以为她有话要说，也没着急回房间。
“顾楉在洗澡吗？”
陈璃扯下皮筋，一头长发落了下来，她随意地拨了拨：“对，在等她。”
也没说几句话，那头顾楉洗完出来叫陈璃去。
江敬寒也不待了，要回房间。
“等等。”
他脚步顿住，回头。
陈璃：“洗完澡的你比平时帅了几个度。”
她说完也不等江敬寒有什么反应，转头就进了卧室。
“哟哟哟，咱们寒哥是脸红了吧。”李朗贼眉鼠眼地爬上来，学着刚才陈璃的语气，惟妙惟肖，“洗完澡的你比平时帅了几个度。”
他一脸欠欠的，江敬寒忍不了，好一顿胖揍。
“滚，你也配学。”
李朗抱着头狼狈地溜回房间：“寒哥睡觉了，虽然你心里惦记着别人，但这觉还是得跟我睡。”
江敬寒皱起眉头，又想揍人：“你能不能别恶心我。”
李朗看了看他身后，小声道：“刚刚璃姐是不是在撩你？”
他托着下巴认真分析：“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在她心里，你很帅。”
“这不废话吗。”江敬寒不想和他说空话，进了房间。
李朗不甘心，追在他身后：“每个人的审美点不同，她能说你帅，就证明你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或许也不一定是理想型。”
本不想说话的江敬寒又有了听的欲望，李朗继而更卖力的和他讲解。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说你帅吧。”
“没有啊，说了很多次。”江敬寒脸色平平，可话里话外都莫名有一种嘚瑟意味。
“……”李朗震惊又不震惊，“璃姐这么猛的吗。怪不得你喜欢。不过，我说一点，你玩的过她吗？”
江敬寒睨了他一眼，似觉得他在讲笑话。
“要谈就谈这种，带感。”
李朗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地给他比了个赞。
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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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暴雨在凌晨一点有了停歇，还没睡着的陈璃爬起来给手机充电。
她向王令秀借了充电器，但当时不敢充，打雷。
充好电，看了眼熟睡的顾楉，把风扇对准她，下了床。
去卫生间上了个小厕，她摸瞎去了三楼。没什么想法，就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踩上平地，推门出去，没来得及看清周边就听见了有人在叫她。
陈璃吓一跳，尖叫还没溢出来就被人蒙住了嘴巴。
借着月光，陈璃看清是江敬寒，他一双眼在夜色下更显得薄凉深沉。
他松开了对她的桎梏，陈璃喘了两口气。
“神不知鬼不觉，你比鬼还可怕。”
“……”江敬寒右手还夹着一根烟，那点鬼魅的红移去了他嘴边，他吸了一口，“你怎么也上来了？”
陈璃去到他身旁，靠在墙上：“睡不着，给我也来一根。”
江敬寒给她看：“你应该抽不习惯。”
陈璃就不满了：“谁说的，我第一次抽烟，你恐怕还在玩奥特曼吧。”
江敬寒从烟盒里摸出根递给她，陈璃咬在嘴边，凑过去：“来，点燃。”
她姣好的脸庞近在咫尺，皮肤光滑到月色都惶恐不让，红唇松散地咬着欲落不落的烟，桃花眼上挑，等着他点。
咔嚓一声，他打响打火机，是小店里那种塑料打火机。
火光燃了烟头，一瞬间又暗了下来，陈璃的脸也隐没在黑暗中。
江敬寒将打火机放进兜里，拿起嘴上的烟往外边抖了抖。
他看了眼陈璃抽，很娴熟，很流畅，同时也很风情。
陈璃抓住了他的视线：“江同学，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矛盾？”
江敬寒和她对视，没说话。
“表面是成绩好的三好学生，背地里抽烟喝酒泡网吧还打架。”陈璃细数着他的“罪行”，“你外公要是知道这些会怎么看？”
“你怎么看？”江敬寒话问的快，陈璃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漾开一抹笑：“怎么看，可能你觉得做这些很酷？是你们这个年龄的标配？不过你分的很清，有些人这样早就不学无术了。”
江敬寒注视着她：“会讨厌我吗？”
陈璃：“这个问题我想得问问你外公，他也不希望你学坏。”
江敬寒冷笑一声：“怎样才算坏。”
经过这一轮谈话，陈璃就发现他是个非常矛盾且拧巴的人。
“没有所谓的好坏，看你自己。”
江敬寒头抵着墙，吸完最后一口烟。
“陈璃。”
“希望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