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七点在山下集合，称坐观光车回到宿舍外收拾好东西。
再坐车离开回到学校门口时。
已然天都黑透了。
时间都到了十点多。
和平常的晚自习下课时间差不多。
各班班主任说了些叮嘱的话。
就让大家解散离开了。
顾粟粟在车上睡了一路。
这会儿下车刚要用手机打车回家呢。
拿出手机才发现，江子昂一个小时前发了消息。
【妈！我来接你了，我已经在学校门扣右边的那个停车里面了，你回来直接来找我就好。】
顾粟粟疲惫的身子瞬间得到了治愈。
【呜呜呜，妈妈的好大儿，亲亲。】
【我来了。】
顾粟粟刚要按照江子昂发的消息去寻找江子昂。
可三口之家的群里突然弹出来一条江寒山的消息：【来我家】
顾粟粟内心警铃大作。
装作没看到消息，连忙将手机塞好，像做贼似的瞟着四周，生怕和江寒山撞个正着。
拖着行李箱就跑了。
她才不要去江寒山家。
现在去江寒山家那就是找死。
江寒山一定会让她学习的。
顾粟粟找到江子昂的车牌号。
拍了拍车窗，“快快快，后备箱打开，江寒山那个魔鬼！他居然想让我们去学习，太可怕了，我得——”
她正紧张的说着呢。
可眼前车窗缓缓落下的那一刻。
赫然就是江寒山的那张脸。
顾粟粟吓得顿住。
挤出一抹别提多难看的尬笑了。
“不是……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连解释都变得格外无力。
坐在江寒山身侧的江子昂也是一脸难尽之色。
他瞧着江寒山的脸色，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的从另一边下车，“我帮你提行李箱。”
顾粟粟和江子昂一起站在车后。
她气恼，“不是，你这什么破车？不隔音的？”
“妈……就算隔音，也没法这么隔音吧，你在那一边把窗户拍的咚咚响一边骂的……我们很难不听到。”
顾粟粟头疼，“你怎么不告诉我江寒山在车上？”
“我也没想到你会说这样的话……”
江子昂哪里能猜到老妈一张嘴就是逃避老爸的话。
“我那会儿给你发消息的时候，你没回复，我就给老爸发消息了，他说你睡着了。”
“我寻思那我就和老爸聊天嘛……”
“说着说着，就聊到了我在学校门口，他就说那正好他也一起过来，我们一家三口在这集合，然后再去他那里，我就说行，没想到……”
江子昂给了顾粟粟一个眼神，略显无辜。
“我迟早被你害死了！”
顾粟粟哭嚎又恐慌，“这可怎么办？我还是自己走过去吧，我现在不敢和他坐一辆车。”
“妈，拿出你的架势来，你可是咱家的老大。”
江子昂默默给顾粟粟加油。
顾粟粟：“……”
没做错事情的时候，她肯定是老大，但这种事情……
她自己都在这心虚呢，她哪来的胆量去当老大。
母子俩正在这互相推搡着让对方去哄江寒山呢。
后座车门突然被推开了。
两个人瞬间眼观鼻鼻观心的都保持沉默。
“一个行李箱打算在这放一个小时吗？”
江寒山的声音幽幽传来。
顾粟粟火速逃跑，率先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去。
好歹……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迟死一会儿也是好的！
江子昂只能苦着一张脸坐上了后座，感受着自己老爸的低气压。
万为开着车给三个人送到了江寒山家楼下。
便像往常一样坐在车里等着他们，让他们一起去学习，没有跟上去。
顾粟粟全程低着头，根本不敢开头。
怂成一个驼鸟样。
江寒山进了家门。
顾粟粟推着江子昂，让他先进去，自己慢吞吞的跟在最后。
“我是魔鬼？”
江寒山猝不及防的嗓音响彻寂静的屋里。
顾粟粟讪笑，嗓音里都掐着一种谄媚，“不是，怎么能呢，你听错了，是王子。”
“不想背书？”江寒山没听她的花言巧语，直接问，“你要是不想要我给你当家教，以后你也可以不过来。”
“不不不。”顾粟粟心里都要哭出来，表面却只能去哄着，“我想背书，我特别想，我不仅想背书，还想让你给我当家教。”
江子昂偷笑又不敢笑。
嘴都要抿裂开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
母子俩都被逮着背了整整两个小时的书。
回到家里的那一刻。
顾粟粟觉得自己脑细胞都要死光了，全被那些知识点给占满了。
这样的生活却只是个开始。
顾粟粟又熬了一个星期，这才好不容易迎来了周末。
顾粟粟带着自己准备好的大包小包还有江子昂，一起去往养老院。
江子昂一路上都开心的很。
他没见过太奶奶，但是听顾粟粟说起过很多次，他知道太奶奶对妈妈好，所以他也想对太奶奶好。
只可惜两个人过去扑了个空。
养老院定时会举报一些活动。
这周正好是顾粟粟奶奶那一栋楼的老头子老奶奶出去参加活动。
出去玩去了。
顾粟粟只能和江子昂将带好的东西都放在了奶奶的屋子里。
又给奶奶留了一封信，麻烦负责人到时候读给奶奶听。
顾粟粟看着奶奶的房间。
顾桥年舍不得钱，要不是怕麻烦，哪里会花钱让奶奶来住养老院。
就算安排奶奶来住养老院了。
也是最差的八人间。
顾粟粟看着拥挤的屋子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您好，请问这边想要升为双人间是什么流程？”顾粟粟主动和负责人沟通，帮着奶奶的房间改为了双人间。
负责人说奶奶平日里和那位张奶奶的关系好。
正好张奶奶是双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在住，此刻便将奶奶安排进去，想来两位奶奶关系好，住在一起也会很开心的。
“好，多谢。”
顾粟粟看着双人间只觉得眼前都开阔了不少，内部措施了也好了许多。
“对了，这边的事情，麻烦不要告诉她的监护人。”
“以后有什么事情，给我发消息，我会来负责的。”
“这……不太符合规定啊。”
负责人上下打量着顾粟粟，“你成年了吗？”
“你是她的孙女吧，这最好还是让大人来处理。”
“这样。”江子昂上前开始替顾粟粟交涉。
最后还是因为金钱的力量，才让负责人同意。
的确顾桥年很抠搜。
每年交住宿费都磨磨唧唧的，一直卡到最后养老院说再不交钱就要把老太太赶出去了，顾桥年才会给钱。
负责人瞧着顾粟粟。
虽然不知道一个小姑娘哪来的这么多钱，但养老院能赚到更多的钱才是王道。
顾粟粟解决好这件事也算是松了口气。
若是被顾桥年知道她来养老院看奶奶，还有钱给奶奶升级到双人间，估计又要打她钱的主意了。
养老院收了钱，效率很高。
没一会儿就让人把奶奶的东西从八人间给移到了双人间。
但是这么一移。
更让顾粟粟心疼了。
八人间一群人的东西挤在一起，顾粟粟也分不清谁对谁的。
但是奶奶第东西被单拎出来放在这里。
顾粟粟才发现。
奶奶在这住了这么久，居然衣服连一个衣柜都没装满，衣服基本全都是旧的，甚至还有很多衣服上都有补丁。
顾粟粟皱眉询问，“我奶奶平常就这么点衣服吗？”
负责人立即让平常负责奶奶的护工过来了。
护工表示：“刘奶奶很节省的，衣服基本就是两件一直患者穿的。”
顾粟粟拧眉不解。
怎么会呢，奶奶明明也有不少钱的，奶奶就是因为手里有钱，顾桥年一直惦记着她的钱，所以才不敢对她不好，生怕老奶奶去世以后不把钱给他了。
顾粟粟记忆中。
她来看过奶奶的那几次，奶奶都过的很好，奶奶总说自己有钱，带着她去买了不少好吃的，还给她买新衣服新鞋子。
可眼前的一幕幕，明显和她的记忆出现了明显的偏差。
“诶，这是什么奶粉啊？”
江子昂看着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好奇，定睛一看日期，皱紧了眉头，他凑在顾粟粟身边低声，“妈，咱不如再去给太奶奶买点吃的喝的放这吧，多买点能放住的营养品，她看着舍不得花钱的样子，你瞧这奶粉，这都过期了，这都好几年前的，可不能继续喝了。”
顾粟粟侧目看向江子昂手里奶粉的那一刻。
整个人都顿住。
“给我看看。”
顾粟粟有些恍若隔世的，从江寒山手里拿过了这罐熟悉的奶粉，手都有些发抖。
江子昂正不明所以呢。
只见一颗豆大的晶莹泪珠砸在了破旧的奶粉罐上。
江子昂连忙关切的询问：“妈，怎么了？”
顾粟粟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她默默摇了摇头。
记忆却被拉扯。
顾粟粟小学的时候个子是同学里最矮的一个。
因为家庭环境不太好，吃的营养跟不上。
吃的荤菜很少。
基本上都是跟着奶奶吃她在菜地里种的那些菜。
这段时间这个菜丰收多。
那就每顿都是这个菜。
别的菜丰收多。
那就一直吃别的菜。
导致从小吃的就营养不均衡。
饶是奶奶想要给顾粟粟改善，但也没那么多钱，那会儿老家还没有拆迁，奶奶只能跛脚到处捡捡垃圾、种种菜、卖卖菜，倒是也把顾粟粟带到大了。
她那位在外打工的父亲，却没给过一分钱。
似乎根本不管母亲和女儿的死活。
可是小学上到四五年级的时候。
奶奶就有点着急了。
女孩子比男孩子发育的要早些。
女孩子这会儿再不长个子以后可就难了。
奶奶瞧着周围女孩子都在长高。
只有顾粟粟还在原地不动，心急如焚的去问那些家里孩子高的家长，询问他们都是给孩子吃什么的。
奶奶从一位家长那里得知。
喝奶粉很有用。
当天她就带着顾粟粟去了镇上的店。
因为村子里根本没有卖这种奶粉的店。
顾粟粟听着奶奶念叨，“乖乖……这么贵啊……”
她懂事的拉着奶奶，“没事的，我不用喝的，我都长大了，下次我多吃点饭就好了。”
“这可不行，粟粟是个漂亮的女娃，可不能因为长不高影响了粟粟被人议论，奶奶还是能买得起的，小孩子也就这会儿长个子了，要是再等就迟了。”
奶奶咬咬牙，还是买下了那位家长推荐的奶粉，哪怕奶奶出门前还找邻居借了钱，但还是狠下心花了所有钱买了两罐。
顾粟粟永远记得那天奶奶牵着她手的感觉，哪怕时过境迁这么久，她已然记不清当天的天气和环境了，可那一幕却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明明只是两罐奶粉，当时的她却好像腰背都挺直了的骄傲。
奶奶宠溺的剐蹭着她鼻尖，“奶奶等着粟粟长高，想看这粟粟超过奶奶，粟粟超过的越多，奶奶越开心呀。”
“不知道粟粟什么时候才长大呀。”
再坐车离开回到学校门口时。
已然天都黑透了。
时间都到了十点多。
和平常的晚自习下课时间差不多。
各班班主任说了些叮嘱的话。
就让大家解散离开了。
顾粟粟在车上睡了一路。
这会儿下车刚要用手机打车回家呢。
拿出手机才发现，江子昂一个小时前发了消息。
【妈！我来接你了，我已经在学校门扣右边的那个停车里面了，你回来直接来找我就好。】
顾粟粟疲惫的身子瞬间得到了治愈。
【呜呜呜，妈妈的好大儿，亲亲。】
【我来了。】
顾粟粟刚要按照江子昂发的消息去寻找江子昂。
可三口之家的群里突然弹出来一条江寒山的消息：【来我家】
顾粟粟内心警铃大作。
装作没看到消息，连忙将手机塞好，像做贼似的瞟着四周，生怕和江寒山撞个正着。
拖着行李箱就跑了。
她才不要去江寒山家。
现在去江寒山家那就是找死。
江寒山一定会让她学习的。
顾粟粟找到江子昂的车牌号。
拍了拍车窗，“快快快，后备箱打开，江寒山那个魔鬼！他居然想让我们去学习，太可怕了，我得——”
她正紧张的说着呢。
可眼前车窗缓缓落下的那一刻。
赫然就是江寒山的那张脸。
顾粟粟吓得顿住。
挤出一抹别提多难看的尬笑了。
“不是……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连解释都变得格外无力。
坐在江寒山身侧的江子昂也是一脸难尽之色。
他瞧着江寒山的脸色，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的从另一边下车，“我帮你提行李箱。”
顾粟粟和江子昂一起站在车后。
她气恼，“不是，你这什么破车？不隔音的？”
“妈……就算隔音，也没法这么隔音吧，你在那一边把窗户拍的咚咚响一边骂的……我们很难不听到。”
顾粟粟头疼，“你怎么不告诉我江寒山在车上？”
“我也没想到你会说这样的话……”
江子昂哪里能猜到老妈一张嘴就是逃避老爸的话。
“我那会儿给你发消息的时候，你没回复，我就给老爸发消息了，他说你睡着了。”
“我寻思那我就和老爸聊天嘛……”
“说着说着，就聊到了我在学校门口，他就说那正好他也一起过来，我们一家三口在这集合，然后再去他那里，我就说行，没想到……”
江子昂给了顾粟粟一个眼神，略显无辜。
“我迟早被你害死了！”
顾粟粟哭嚎又恐慌，“这可怎么办？我还是自己走过去吧，我现在不敢和他坐一辆车。”
“妈，拿出你的架势来，你可是咱家的老大。”
江子昂默默给顾粟粟加油。
顾粟粟：“……”
没做错事情的时候，她肯定是老大，但这种事情……
她自己都在这心虚呢，她哪来的胆量去当老大。
母子俩正在这互相推搡着让对方去哄江寒山呢。
后座车门突然被推开了。
两个人瞬间眼观鼻鼻观心的都保持沉默。
“一个行李箱打算在这放一个小时吗？”
江寒山的声音幽幽传来。
顾粟粟火速逃跑，率先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去。
好歹……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迟死一会儿也是好的！
江子昂只能苦着一张脸坐上了后座，感受着自己老爸的低气压。
万为开着车给三个人送到了江寒山家楼下。
便像往常一样坐在车里等着他们，让他们一起去学习，没有跟上去。
顾粟粟全程低着头，根本不敢开头。
怂成一个驼鸟样。
江寒山进了家门。
顾粟粟推着江子昂，让他先进去，自己慢吞吞的跟在最后。
“我是魔鬼？”
江寒山猝不及防的嗓音响彻寂静的屋里。
顾粟粟讪笑，嗓音里都掐着一种谄媚，“不是，怎么能呢，你听错了，是王子。”
“不想背书？”江寒山没听她的花言巧语，直接问，“你要是不想要我给你当家教，以后你也可以不过来。”
“不不不。”顾粟粟心里都要哭出来，表面却只能去哄着，“我想背书，我特别想，我不仅想背书，还想让你给我当家教。”
江子昂偷笑又不敢笑。
嘴都要抿裂开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
母子俩都被逮着背了整整两个小时的书。
回到家里的那一刻。
顾粟粟觉得自己脑细胞都要死光了，全被那些知识点给占满了。
这样的生活却只是个开始。
顾粟粟又熬了一个星期，这才好不容易迎来了周末。
顾粟粟带着自己准备好的大包小包还有江子昂，一起去往养老院。
江子昂一路上都开心的很。
他没见过太奶奶，但是听顾粟粟说起过很多次，他知道太奶奶对妈妈好，所以他也想对太奶奶好。
只可惜两个人过去扑了个空。
养老院定时会举报一些活动。
这周正好是顾粟粟奶奶那一栋楼的老头子老奶奶出去参加活动。
出去玩去了。
顾粟粟只能和江子昂将带好的东西都放在了奶奶的屋子里。
又给奶奶留了一封信，麻烦负责人到时候读给奶奶听。
顾粟粟看着奶奶的房间。
顾桥年舍不得钱，要不是怕麻烦，哪里会花钱让奶奶来住养老院。
就算安排奶奶来住养老院了。
也是最差的八人间。
顾粟粟看着拥挤的屋子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您好，请问这边想要升为双人间是什么流程？”顾粟粟主动和负责人沟通，帮着奶奶的房间改为了双人间。
负责人说奶奶平日里和那位张奶奶的关系好。
正好张奶奶是双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在住，此刻便将奶奶安排进去，想来两位奶奶关系好，住在一起也会很开心的。
“好，多谢。”
顾粟粟看着双人间只觉得眼前都开阔了不少，内部措施了也好了许多。
“对了，这边的事情，麻烦不要告诉她的监护人。”
“以后有什么事情，给我发消息，我会来负责的。”
“这……不太符合规定啊。”
负责人上下打量着顾粟粟，“你成年了吗？”
“你是她的孙女吧，这最好还是让大人来处理。”
“这样。”江子昂上前开始替顾粟粟交涉。
最后还是因为金钱的力量，才让负责人同意。
的确顾桥年很抠搜。
每年交住宿费都磨磨唧唧的，一直卡到最后养老院说再不交钱就要把老太太赶出去了，顾桥年才会给钱。
负责人瞧着顾粟粟。
虽然不知道一个小姑娘哪来的这么多钱，但养老院能赚到更多的钱才是王道。
顾粟粟解决好这件事也算是松了口气。
若是被顾桥年知道她来养老院看奶奶，还有钱给奶奶升级到双人间，估计又要打她钱的主意了。
养老院收了钱，效率很高。
没一会儿就让人把奶奶的东西从八人间给移到了双人间。
但是这么一移。
更让顾粟粟心疼了。
八人间一群人的东西挤在一起，顾粟粟也分不清谁对谁的。
但是奶奶第东西被单拎出来放在这里。
顾粟粟才发现。
奶奶在这住了这么久，居然衣服连一个衣柜都没装满，衣服基本全都是旧的，甚至还有很多衣服上都有补丁。
顾粟粟皱眉询问，“我奶奶平常就这么点衣服吗？”
负责人立即让平常负责奶奶的护工过来了。
护工表示：“刘奶奶很节省的，衣服基本就是两件一直患者穿的。”
顾粟粟拧眉不解。
怎么会呢，奶奶明明也有不少钱的，奶奶就是因为手里有钱，顾桥年一直惦记着她的钱，所以才不敢对她不好，生怕老奶奶去世以后不把钱给他了。
顾粟粟记忆中。
她来看过奶奶的那几次，奶奶都过的很好，奶奶总说自己有钱，带着她去买了不少好吃的，还给她买新衣服新鞋子。
可眼前的一幕幕，明显和她的记忆出现了明显的偏差。
“诶，这是什么奶粉啊？”
江子昂看着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好奇，定睛一看日期，皱紧了眉头，他凑在顾粟粟身边低声，“妈，咱不如再去给太奶奶买点吃的喝的放这吧，多买点能放住的营养品，她看着舍不得花钱的样子，你瞧这奶粉，这都过期了，这都好几年前的，可不能继续喝了。”
顾粟粟侧目看向江子昂手里奶粉的那一刻。
整个人都顿住。
“给我看看。”
顾粟粟有些恍若隔世的，从江寒山手里拿过了这罐熟悉的奶粉，手都有些发抖。
江子昂正不明所以呢。
只见一颗豆大的晶莹泪珠砸在了破旧的奶粉罐上。
江子昂连忙关切的询问：“妈，怎么了？”
顾粟粟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她默默摇了摇头。
记忆却被拉扯。
顾粟粟小学的时候个子是同学里最矮的一个。
因为家庭环境不太好，吃的营养跟不上。
吃的荤菜很少。
基本上都是跟着奶奶吃她在菜地里种的那些菜。
这段时间这个菜丰收多。
那就每顿都是这个菜。
别的菜丰收多。
那就一直吃别的菜。
导致从小吃的就营养不均衡。
饶是奶奶想要给顾粟粟改善，但也没那么多钱，那会儿老家还没有拆迁，奶奶只能跛脚到处捡捡垃圾、种种菜、卖卖菜，倒是也把顾粟粟带到大了。
她那位在外打工的父亲，却没给过一分钱。
似乎根本不管母亲和女儿的死活。
可是小学上到四五年级的时候。
奶奶就有点着急了。
女孩子比男孩子发育的要早些。
女孩子这会儿再不长个子以后可就难了。
奶奶瞧着周围女孩子都在长高。
只有顾粟粟还在原地不动，心急如焚的去问那些家里孩子高的家长，询问他们都是给孩子吃什么的。
奶奶从一位家长那里得知。
喝奶粉很有用。
当天她就带着顾粟粟去了镇上的店。
因为村子里根本没有卖这种奶粉的店。
顾粟粟听着奶奶念叨，“乖乖……这么贵啊……”
她懂事的拉着奶奶，“没事的，我不用喝的，我都长大了，下次我多吃点饭就好了。”
“这可不行，粟粟是个漂亮的女娃，可不能因为长不高影响了粟粟被人议论，奶奶还是能买得起的，小孩子也就这会儿长个子了，要是再等就迟了。”
奶奶咬咬牙，还是买下了那位家长推荐的奶粉，哪怕奶奶出门前还找邻居借了钱，但还是狠下心花了所有钱买了两罐。
顾粟粟永远记得那天奶奶牵着她手的感觉，哪怕时过境迁这么久，她已然记不清当天的天气和环境了，可那一幕却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明明只是两罐奶粉，当时的她却好像腰背都挺直了的骄傲。
奶奶宠溺的剐蹭着她鼻尖，“奶奶等着粟粟长高，想看这粟粟超过奶奶，粟粟超过的越多，奶奶越开心呀。”
“不知道粟粟什么时候才长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