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啊,鼻涕精,就这点本事吗?”少年说着挑衅的话居高临下地蔑视着他。

    这个声音!这个身影!

    在碍事的头发的缝隙中,被击倒在地上的他看清了面前的人,他目呲欲裂,迅速爬起来攥着的魔杖挥了起来,自创的攻击魔法击倒了少年和他的同伙们,他们哀叫着咒骂着,鲜血和格兰芬多的红色融在一起,他甚是得意地抿着唇,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打算转身离去。

    只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心脏的血似是凝固了,红发碧眼的少女呆愣地望着这边,他打算解释什么但是张口结舌,因为少女的眼神甚至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她从他身边跑过,扑向地上的少年。

    “詹姆斯!”少女的颤抖着嗓音叫着他痛恨的人的名字。

    斯内普想要上前却被揽住,格兰芬多的人围了上来,他们仇视着他警告着他离远点,魔杖的顶端闪着光芒,数到魔咒击中了他,在他再次倒下去之前他的目光搜寻着人群中的少女,但他没再看见那双明媚的绿眼睛,只能听见一句如同利刃的决裂。

    在他揉着额醒来时还很早,不过凌晨四点多,冷汗浸湿了床单,他随意裹了件外套起身来,既然没了睡意也就无需再躺下去了,其实在他学会大脑封闭术之后就再也没做过梦,不过在莉莉去世之后他在入睡时不再清空大脑,因为他发现,他会梦到她,哪怕每次的场景都是决裂,但他自虐般地承受着,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些他的罪恶。

    斯内普出了房门,耳尖地听到隔壁传来声响,一个十几岁大的孩子正是嗜睡的时候,凌晨四点多还能听见她的屋里传来声音就有些奇怪了,他没有犹豫地打开了门,门内的人正被梦魇折磨,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小声呜咽着,斯内普上前扯开纠缠的被单,他震惊地发现艾玛竟然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整张脸憋得通红也没有放手,一道魔咒打在她身上,她的手终于松懈下来,脖颈上还留着清晰的痕迹。

    将她漂浮到床上躺好之后斯内普坐在这个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沉思。

    他回想到昨天,他施着幻身咒跟在艾玛后面,这一路艾玛的表现并没有任何异常,就他看来那间屋子也并没有任何不妥,一个非常典型的糟糕家庭形象,最后向她搭话的人似乎是附近的住户,谈话中斯内普得知前几日是艾玛母亲的忌日,在当天艾玛的父亲老怀特在醉酒后对艾玛施暴,听语气着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估计艾玛母亲的离世跟这个混蛋父亲脱不了干系,接着老怀特因为在街上与人斗殴被麻瓜警察逮捕了,情节严重不日将被关进监狱,也就是那天凌晨艾玛倒在了他屋子的后门。

    这一切合情合理,那么到底是什么导致了他重复了数次同样的凌晨?他并不认为是时间回溯,时间魔法最高深的魔法,迄今为止没有一位巫师能够穿越时空改变历史,哪怕是梅林。

    然而在这个谜团揭开之前,他不得不使这个陌生人生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并且尽可能确保她的安全。

    如果今天他没有因为噩梦惊醒,是不是这作死的小孩就要把自己给掐死了,他实在是没见过这么能作死的人,脑子里闪过各种解决的方法,但都是只能解决一时的。

    但斯内普并没有如一般人一样选择谈心这种温和的方式,他直接在艾玛睡前递给她一杯稀释过的生死水,对于之后的抗药性或者依赖性之类的他也没有做多考虑。

    “这对你的健康有好处。”在斯内普递给艾玛手中的药剂的时候他这么说着,他忽视着艾玛怀疑的眼神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她,面前的女孩双手捧着杯子,动作缓慢地放到嘴边,她不可控制的扭曲了表情又很快恢复,在液体进入口腔的一瞬她纤细的身体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强忍着不适应将液体咽了下去。魔药的味道如何他十分地清楚,她忍耐又乖巧的样子让斯内普有种怪异的负罪感,

    “谢谢你,先生。”喝下一杯味道诡异的不明物体让艾玛脸色有些泛白,尽管如此她依然道着谢。

    看着艾玛瘦小的身影离开,斯内普眯了眯眼,这个孩子乖巧的过头了,斯内普是了解到她谨慎防备的性子的,这样一言不发地顺从实在可疑,因为这个原因斯内普也特意盯着她喝下药剂了,片刻之后斯内普又释然了,怎么说她也不过是个孩子,药都喝进肚子里了她又能怎样呢。

    洗手间里,艾玛打开了水龙头开到最大,她跪坐在马桶前将手指伸进了喉咙......

    出来前艾玛仔细的再次洗漱了一遍,望着镜子里苍白到透明的脸色,她捏了捏自己的脸,有了些红润之后她才打开门,察觉到这间的主人已经在卧室之后艾玛松了口气。

    药剂没起作用的结果斯内普很快就知道了,他站在艾玛的床前明显是带着怒气地再次挥舞魔杖打中了那个被梦魇折磨的孩子,他早该知道的,他们彼此都认为对方是需要警惕的陌生人,怎么可能真的毫无防备地喝下一杯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

    他靠在椅背上,指尖无声地敲击着桌面,他对建立人际关系实在是没有一点经验,他再一次暗自抱怨为什么这孩子不能像个愚蠢的格兰芬多。

    次日,艾玛在下楼时发现楼梯顶上盘踞了一只个头不小的蜘蛛,作为一个贫民窟女孩,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她随手找了个玻璃罐子,站在楼梯间踮着脚手上拿着扫把伸长了手臂挥向蜘蛛网。

    艾玛的衬衣不长也不短,但伸长了胳膊后,纤细的腰际一览无余,还有那些未痊愈的淤痕。

    她太瘦了,很难不让人起恻隐之心。

    “你在做什么?”斯内普觉得自己不需要有个可怜人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以此来提醒自己是个混蛋。

    艾玛显然被吓了一跳,扫把从手里脱落,在楼梯上滚了几下掉在了斯内普的脚边,她抱着玻璃罐子没让它也掉下去,罐子里装着一只看上去就不和善的蜘蛛。

    “抱歉,先生,我只是在打扫。”艾玛的样子眼睛低垂着,轻抿着没什么血色的唇,她暗自懊恼着自己日渐消退的警惕,心里也是为昨晚催吐出去的不明液体感到些许的心虚。

    瞧瞧她!多么可怜!多么无辜!

    斯内普只觉得自己的怒火再一次被挑了起来,他朝着艾玛逼近,站在楼梯上的女孩像是被斯内普的神色吓到,一双眼睛有些惊恐地瞪大着,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步结果没踩中跌坐在了楼梯上。

    男人的身影笼罩在她的头顶,她怀里抱着罐子另一只手撑着地板,仰头望着他,一双澄澈干净的眸子直直地望着他,似乎是胆怯的,惊慌失措的,还因为恐惧泛了红湿润了眼眶,但并没有落下泪来,如果这是演技的话实在是值得他鼓掌的。

    斯内普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怒火实在是没由来,自己并没有向这个孩子表达善意,也没有主动地亲近她,哪怕是带着目的的,那么,自己又凭什么为她的戒备和警惕感到气愤呢,这显然是没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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