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坐地起价呀？嗯～看在我们合作多次的份上，你开价。”
颜姬笑呵呵的，听不出多余的情绪，不过在兰利还是敏锐捕捉到颜姬有一瞬的呼吸紊乱。
“好啊，”兰利把玩着芯片，一桩桩一件件地回忆：“首先王丽的情报误差很大，我差点交代在那，其次特效药都用完了，作战服也坏了，啊对了，我还得换个机械内脏，怎么说也得加个五成吧。”
“行啊，”颜姬毫不迟疑答应下来，又模仿着兰利的口吻，“那我也给你算算，首先普米尔还在通缉你，我还得给你擦屁股，扣两成，其次呢，你没有按照任务约定救出任务人扣两成，所以你只能加一成。”
加价不过是为了试探颜姬的底线，能让铁公鸡拔毛也要得到的东西让他来了点兴趣，问道：“这芯片里面是什么？”
颜姬：“想知道？把那一成给我就告诉你。”
兰利选择拒绝。
通讯那头传笑了一阵，道：“你不想知道你养父是怎么死的了吗？”
兰利神色一变，唰地从座位上弹起，数道伤口被崩开他似无所觉：“查到了？是谁杀了他？”
自记事起他就无父无母，每日缩在肮脏的阴沟角落，只为等待个机会抢夺馊食。待他再大点就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情，结果踢倒个铁板。
他现在还记得那个男人胡子拉碴面目凶恶，在男人手里他就像是只小鸡，男人瞪着双目，就在他以为自己完了的时候，结果他被带走了。
男人手底下还有一帮兄弟，他每天的任务就是照顾几个大男人生活起居，甚至还要帮他们洗内裤！！！
他一个中二期少年怎么忍得住这样的屈辱？
每天不把那帮子老男人搞得鸡飞狗跳他就是狗！
虽说如此，那是他过得最像人的几年。
后来，老男人们出了次任务，留他一人看家。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他们和老北区同时消失了，一夜之间。
他才不相信官方给出的狗屁毒气泄漏！
虽然兰利不想承认，但老男人是他见过最牛逼的男人，就算是毒气也不能让他怎么样，一定是人为的发生了什么事，真相被掩盖了！
这么多年兰利只查到跟某个公司有关，再往下深究总会出现各式各样的狙杀。
在差点付出生命代价时，他终于明白这不是以个人实力能解决的事。
所以他去了红河酒吧。
那个号称只要出得起钱，任何消息都可买卖的地方。
当时红河的老板是个刚替代了前任老板的女人。
出生、背景一切成谜，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但别小看她只是个女人。
她的手段一点不逊色男人，甚至更狠，震慑黑白两道都要卖她面子。
正因如此暗地里想要她性命的仇家多到数不过来。
兰·穷小子·一身蛮力·利出现的正是时候。
外界传闻他是颜姬最听话的狗，事实上两人合作关系。
他做颜姬的尖刀，指哪打哪不问缘由。
相应的，颜姬帮他调查当年老北区的真相。
只是这起案件涉及了某大公司，又是三十多年前了，调查起来困难重重、进展缓慢。
要不是颜姬每隔段时间通知兰利乌龟爬般的调查进度，他可能会把红河房顶掀飞了。
他有时都怀疑这老女人已经调查出了真相，每次放出一点吊着自己，给她打工。
所以当听到颜姬那句话的时候，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想知道？现在可不是刚才的价了哦，除了那一成你还得加上任务酬金的三分之二。”
颜姬轻笑，同样是笑这次多了点真情实意。
兰利：“……老女人你别得寸进尺！”
颜姬可惜道：“不愿意就算了。”
老女人果然还是那只铁公鸡！
兰利胸口剧烈起伏：“给给给，给你就是了。艹。情报什么时候给我？”
颜姬心里舒坦了，这才说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这不急，有件事得告诉你，普米尔黑客有点本事，我只能再为你屏蔽十分钟。如果你不想被抓住，就别像只乌龟一样在原地浪费时间了，加油哦～”
说完，通讯断了。
兰利给颜姬卖命多年就是为了查出老男人消失的真相，如今距离真相只差临门一脚，他探出头瞅了眼龟速行进的车流，脸上逐渐流露出疯狂神色。
“呀，哥哥，你这飞车是索罗科技最新款吧？”
看起来事业成功的中年男士手叼电子眼，在窗口口吐云雾，闻言，看向副驾娇滴滴的美人，扬起抹自以为迷人的微笑：“有眼光，等会到宽敞点的路，让你飞起……咳咳！”
中年男正展现自己魅力，突兀被窗口飘进的尾气呛得猛咳。
“谁他妈的这时候踩油门，眼睛瞎了，看不见堵车啊？……”
他伸出头一顿输出，结果话还没说完，一股热浪直接喷在他脸上，油头都被吹得走形了。
只见前头金色飞车像发了疯般，撞飞无数飞车窜出空中轨道，眨眼间变成个小黑点，消失在视线里。
“警告！警告！……”
军用无人机紧随其后。
“哥哥，你没事吧？”
美人黏腻的关心话语已经进不了男人耳朵，他望着夜空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羡慕那些疯子。
*
廉租房1909。
“什么破盔甲。”
千藻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大小小工具都被她丢在一边，低垂个头，看上去有点丧。
这事还得从昨天下午说起。
当时她信誓旦旦说要“打开”恶鬼仿生人，找出他核心芯片损坏还能运行的原因。
结果太阳落山又再次升起，她都没在这副绛紫色盔甲上留下一个划痕。
强大的挫败感压得千藻不想动弹。
被螺丝刀、小刀、电锯等工具折腾了许久的凌九，发现身上没了动静开口问道：“结束了吗？”
这话若是换个人来说，千藻以为是在讽刺她。
但面前的仿生人整个人躺平在地上，侧着一张脸看着她，眼神清澈。
千藻心梗：“……暂时。”
普米尔最新款盔甲普通外力无法破坏，聚能枪等大威力武器还是可以的，但这样就无法保证内里的仿生人完好无损。
她可不想损失一个可卖上好价的大宝贝。
千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周遭的事情，她没发现自己与恶鬼仿生人只有半臂的距离。
凌九视线一直落在女孩身上，没有说话。
女孩太瘦了，认真的时候那双眼睛在脸上看起来格外的大，这让他想起了在老北区失去意识前女孩的笑容。
人类在暴力环境中长大，还会那么笑吗？
千藻敏锐察觉到视线，抬头问：“你看什么？”
“我有个问题……”
“你问。”
凌九不知道女孩为什么突然变得有点不耐，眼睫轻扇：“你是在哪里捡到我的？”
整整一通宵都在干体力活，丁点收获没有，千藻心情不是一个差字形容。
听到仿生人的问题，瞬间来精神了，看着他眼睛道：“垃圾场。”
斯内克是普米尔第一个人工智能，它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驱使恶鬼仿生人，那也有办法悄悄处理掉后者。
垃圾场正适合“灭口”。
毕竟恶鬼仿生人都被打残了，那样回收肯定会被人类发现端倪。
面前的仿生人失去核心芯片后没有了攻击性，他觉醒了自我意识从他言语来看也不是完全懵懂无知，现在是观察他的最好时机。
千藻很好奇仿生人知道被放弃后会是什么反应，或许她还可以从他嘴里问出点有用的信息。
让她失望的是，恶鬼仿生人只是眨了眨眼睛，就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她屁股向前挪了挪。
逐渐凝聚形态、悬浮仿生人头顶的章鱼一直处于警戒状态，千藻的行为让它一惊，龇牙咧嘴地挥舞触手。
千藻眼不瞎，只是除非自己主动攻击，章鱼在她看来就像个虚拟的吉祥物，毫无攻击力。
她无视章鱼，问道：“我叫千藻，你编号多少？或者你有没有名字？”
仿生人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仿若一尊人畜无害的俊美雕像跟章鱼简直天壤之别。
“编号99909，人类名凌九。”他乖乖回答，顿了顿，“我更希望你称呼后者。”
“好的，凌九，”不管是编号还是名字对千藻来说都差不多，她更关心其他的，“我也有个问题，你之前杀我……的行动是不是斯内克的命令？”
之前接触女导购也就是斯内克的时候，它似乎并不知道她可以看到意识光团的事情，凌九也曾来杀她，她推测跟斯内克脱不了干系，她不能暴露自己能操控他人意识还能看到记忆的事情。
“我不清楚，关于你的指令都是绝密，我只负责执行。”凌九如实回答，顿了下，“你为什么会提到斯内克？它是普米尔的中央处理系统，确实拥有调配我的权限，但它的所有指令都是被记录监控的，若是有异常会被‘父亲’发现。”
千藻拧眉：“父亲？”
这两词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凌九：“以人类角度来说，是直系血统上一代的男性，或者是有养育之恩的男性都称为父亲，换言之，创造了人工智能的吉伯特博士就是我们的父亲。”
千藻哦了一声，接下来她又问了好几个问题，凌九一问三不知。
她闭上嘴，从头到脚再审视了一遍凌九。
行叭，最起码还能卖钱。
凌九静静看着千藻，出声问道：“你还想打开我吗？”
千藻：“？”
颜姬笑呵呵的，听不出多余的情绪，不过在兰利还是敏锐捕捉到颜姬有一瞬的呼吸紊乱。
“好啊，”兰利把玩着芯片，一桩桩一件件地回忆：“首先王丽的情报误差很大，我差点交代在那，其次特效药都用完了，作战服也坏了，啊对了，我还得换个机械内脏，怎么说也得加个五成吧。”
“行啊，”颜姬毫不迟疑答应下来，又模仿着兰利的口吻，“那我也给你算算，首先普米尔还在通缉你，我还得给你擦屁股，扣两成，其次呢，你没有按照任务约定救出任务人扣两成，所以你只能加一成。”
加价不过是为了试探颜姬的底线，能让铁公鸡拔毛也要得到的东西让他来了点兴趣，问道：“这芯片里面是什么？”
颜姬：“想知道？把那一成给我就告诉你。”
兰利选择拒绝。
通讯那头传笑了一阵，道：“你不想知道你养父是怎么死的了吗？”
兰利神色一变，唰地从座位上弹起，数道伤口被崩开他似无所觉：“查到了？是谁杀了他？”
自记事起他就无父无母，每日缩在肮脏的阴沟角落，只为等待个机会抢夺馊食。待他再大点就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情，结果踢倒个铁板。
他现在还记得那个男人胡子拉碴面目凶恶，在男人手里他就像是只小鸡，男人瞪着双目，就在他以为自己完了的时候，结果他被带走了。
男人手底下还有一帮兄弟，他每天的任务就是照顾几个大男人生活起居，甚至还要帮他们洗内裤！！！
他一个中二期少年怎么忍得住这样的屈辱？
每天不把那帮子老男人搞得鸡飞狗跳他就是狗！
虽说如此，那是他过得最像人的几年。
后来，老男人们出了次任务，留他一人看家。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他们和老北区同时消失了，一夜之间。
他才不相信官方给出的狗屁毒气泄漏！
虽然兰利不想承认，但老男人是他见过最牛逼的男人，就算是毒气也不能让他怎么样，一定是人为的发生了什么事，真相被掩盖了！
这么多年兰利只查到跟某个公司有关，再往下深究总会出现各式各样的狙杀。
在差点付出生命代价时，他终于明白这不是以个人实力能解决的事。
所以他去了红河酒吧。
那个号称只要出得起钱，任何消息都可买卖的地方。
当时红河的老板是个刚替代了前任老板的女人。
出生、背景一切成谜，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但别小看她只是个女人。
她的手段一点不逊色男人，甚至更狠，震慑黑白两道都要卖她面子。
正因如此暗地里想要她性命的仇家多到数不过来。
兰·穷小子·一身蛮力·利出现的正是时候。
外界传闻他是颜姬最听话的狗，事实上两人合作关系。
他做颜姬的尖刀，指哪打哪不问缘由。
相应的，颜姬帮他调查当年老北区的真相。
只是这起案件涉及了某大公司，又是三十多年前了，调查起来困难重重、进展缓慢。
要不是颜姬每隔段时间通知兰利乌龟爬般的调查进度，他可能会把红河房顶掀飞了。
他有时都怀疑这老女人已经调查出了真相，每次放出一点吊着自己，给她打工。
所以当听到颜姬那句话的时候，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想知道？现在可不是刚才的价了哦，除了那一成你还得加上任务酬金的三分之二。”
颜姬轻笑，同样是笑这次多了点真情实意。
兰利：“……老女人你别得寸进尺！”
颜姬可惜道：“不愿意就算了。”
老女人果然还是那只铁公鸡！
兰利胸口剧烈起伏：“给给给，给你就是了。艹。情报什么时候给我？”
颜姬心里舒坦了，这才说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这不急，有件事得告诉你，普米尔黑客有点本事，我只能再为你屏蔽十分钟。如果你不想被抓住，就别像只乌龟一样在原地浪费时间了，加油哦～”
说完，通讯断了。
兰利给颜姬卖命多年就是为了查出老男人消失的真相，如今距离真相只差临门一脚，他探出头瞅了眼龟速行进的车流，脸上逐渐流露出疯狂神色。
“呀，哥哥，你这飞车是索罗科技最新款吧？”
看起来事业成功的中年男士手叼电子眼，在窗口口吐云雾，闻言，看向副驾娇滴滴的美人，扬起抹自以为迷人的微笑：“有眼光，等会到宽敞点的路，让你飞起……咳咳！”
中年男正展现自己魅力，突兀被窗口飘进的尾气呛得猛咳。
“谁他妈的这时候踩油门，眼睛瞎了，看不见堵车啊？……”
他伸出头一顿输出，结果话还没说完，一股热浪直接喷在他脸上，油头都被吹得走形了。
只见前头金色飞车像发了疯般，撞飞无数飞车窜出空中轨道，眨眼间变成个小黑点，消失在视线里。
“警告！警告！……”
军用无人机紧随其后。
“哥哥，你没事吧？”
美人黏腻的关心话语已经进不了男人耳朵，他望着夜空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羡慕那些疯子。
*
廉租房1909。
“什么破盔甲。”
千藻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大小小工具都被她丢在一边，低垂个头，看上去有点丧。
这事还得从昨天下午说起。
当时她信誓旦旦说要“打开”恶鬼仿生人，找出他核心芯片损坏还能运行的原因。
结果太阳落山又再次升起，她都没在这副绛紫色盔甲上留下一个划痕。
强大的挫败感压得千藻不想动弹。
被螺丝刀、小刀、电锯等工具折腾了许久的凌九，发现身上没了动静开口问道：“结束了吗？”
这话若是换个人来说，千藻以为是在讽刺她。
但面前的仿生人整个人躺平在地上，侧着一张脸看着她，眼神清澈。
千藻心梗：“……暂时。”
普米尔最新款盔甲普通外力无法破坏，聚能枪等大威力武器还是可以的，但这样就无法保证内里的仿生人完好无损。
她可不想损失一个可卖上好价的大宝贝。
千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周遭的事情，她没发现自己与恶鬼仿生人只有半臂的距离。
凌九视线一直落在女孩身上，没有说话。
女孩太瘦了，认真的时候那双眼睛在脸上看起来格外的大，这让他想起了在老北区失去意识前女孩的笑容。
人类在暴力环境中长大，还会那么笑吗？
千藻敏锐察觉到视线，抬头问：“你看什么？”
“我有个问题……”
“你问。”
凌九不知道女孩为什么突然变得有点不耐，眼睫轻扇：“你是在哪里捡到我的？”
整整一通宵都在干体力活，丁点收获没有，千藻心情不是一个差字形容。
听到仿生人的问题，瞬间来精神了，看着他眼睛道：“垃圾场。”
斯内克是普米尔第一个人工智能，它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驱使恶鬼仿生人，那也有办法悄悄处理掉后者。
垃圾场正适合“灭口”。
毕竟恶鬼仿生人都被打残了，那样回收肯定会被人类发现端倪。
面前的仿生人失去核心芯片后没有了攻击性，他觉醒了自我意识从他言语来看也不是完全懵懂无知，现在是观察他的最好时机。
千藻很好奇仿生人知道被放弃后会是什么反应，或许她还可以从他嘴里问出点有用的信息。
让她失望的是，恶鬼仿生人只是眨了眨眼睛，就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她屁股向前挪了挪。
逐渐凝聚形态、悬浮仿生人头顶的章鱼一直处于警戒状态，千藻的行为让它一惊，龇牙咧嘴地挥舞触手。
千藻眼不瞎，只是除非自己主动攻击，章鱼在她看来就像个虚拟的吉祥物，毫无攻击力。
她无视章鱼，问道：“我叫千藻，你编号多少？或者你有没有名字？”
仿生人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仿若一尊人畜无害的俊美雕像跟章鱼简直天壤之别。
“编号99909，人类名凌九。”他乖乖回答，顿了顿，“我更希望你称呼后者。”
“好的，凌九，”不管是编号还是名字对千藻来说都差不多，她更关心其他的，“我也有个问题，你之前杀我……的行动是不是斯内克的命令？”
之前接触女导购也就是斯内克的时候，它似乎并不知道她可以看到意识光团的事情，凌九也曾来杀她，她推测跟斯内克脱不了干系，她不能暴露自己能操控他人意识还能看到记忆的事情。
“我不清楚，关于你的指令都是绝密，我只负责执行。”凌九如实回答，顿了下，“你为什么会提到斯内克？它是普米尔的中央处理系统，确实拥有调配我的权限，但它的所有指令都是被记录监控的，若是有异常会被‘父亲’发现。”
千藻拧眉：“父亲？”
这两词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凌九：“以人类角度来说，是直系血统上一代的男性，或者是有养育之恩的男性都称为父亲，换言之，创造了人工智能的吉伯特博士就是我们的父亲。”
千藻哦了一声，接下来她又问了好几个问题，凌九一问三不知。
她闭上嘴，从头到脚再审视了一遍凌九。
行叭，最起码还能卖钱。
凌九静静看着千藻，出声问道：“你还想打开我吗？”
千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