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有用？”
巴里微微仰脖，看着近在咫尺、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的女孩问道。
女孩卷曲的棕发团成球盘在头顶，露出一张精致的娃娃脸，小雀斑星星点点地落在脸上，不丑更添了几分可爱。
她手中的笔刷稳稳落在巴里的额头，一路向下经过下颌在脖颈处终止，圆眼中的神情专注而认真道：“当然啦，我哥哥和我说有句古话‘女为悦己者容’，虽然您是仿生人没有性别，但我想那份心境是相同的，既然这是你期待许久的第一次见面，就应该好好打扮下自己，给对方留下个较好的初印象。……而且，姐姐也说我手艺很好的。”
听到最后一句，巴里也不再多问，双手交叠在腹部任由女孩在脸上为所欲为。
如果没有满地血肉模糊的尸体，这画面称得上一句：美好。
这份临时的工作接近尾声，女孩双手轻柔扶住仿生人的脸左右端详，就像在检查一个珍贵的艺术品。
“非常完美！”
她赞了一句，从旁拿了出个镜子，发现上面有点血污，不在意地在身上擦了擦，结果被衣物上的血液涂抹得更加模糊了，精致的娃娃脸面无表情看了会，随即像是无事发生般展颜一笑，把镜子放在巴里面前，让它看。
“您看看。”
镜子中，像是被剥了皮的面部被彩绘涂满，那些亮丽的色彩非但不杂乱甚至还掩盖住了原先的恐怖，就像是某种瑰丽的图腾，神秘又张扬。
巴里很满意。
它看向正在收拾化妆工具的女孩，问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女孩手一顿，那双圆眼中带了点笑意，她边把工具一个个工具收拾进收纳盒，拉上拉链，边道：“不会的，你这么做姐姐会生气的。”
人类果然狡猾。
巴里也笑了，笑得毫无温度。
女孩敏感察觉到仿生人的杀意，但还是强装镇定，因为她知道这个屠戮了整个“变装工作室”的仿生人独留她一人，是在等一个人。
她的生命暂时是安全的。
果然，那个奇怪的仿生人转移了视线，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个木雕的小娃娃摆弄了起来。
那张脸……是姐姐……
她古怪偷看了眼仿生人，想不通仿生人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也不明白它为什么会这样……变态。
仿生人杀了所有人后，就带着她来到大堂，抬头就可以看到正门。
它不允许她离开，但也没限制她的行为。
与一个奇怪、可怕的仿生人共处一室，也没什么事可以做的……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思绪逐渐发散。
她叫米娅，没有父母，尚在襁褓时亲生父母抛弃了她，被同样还是个幼童的哥哥捡了回去，所以名字是哥哥取的。
哦，她上面还有个同样被捡回来的小屁孩，虽然年纪比她大，心智却没有她成熟，她从不承认那是她哥哥。
没有大人，她们三个小孩必须自己赚取口粮，她虽早熟，但不会有人雇用一个短手短脚可能奶都没断的娃娃，所以赚取口粮的重担都压在了哥哥身上，她仅能做的就是乖乖待家里，不让哥哥担心。
在中心城这样一个吃人的地方，手脚齐全的成年人尚且也有饿死的，更何况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年。
哥哥基本每次归家身上都会有很多伤口，但有一次，哥哥身上的伤势多了许多，甚至在床上躺了几天，哥哥却没说缘由。
后来哥哥介绍她们认识了一个同龄的姐姐，姐姐和哥哥一样身上有很多伤口，偶然间她听到哥哥姐姐闲聊，她知道那个姐姐救过哥哥。
她很感激，也因为哥哥喜欢姐姐，她也喜欢姐姐。
当那个一脸戏谑的仿生人告诉她哥哥死了，还是被姐姐间接害死的，她震惊也很难过，但没有愤怒。
哥哥常说他们的命是从死亡那抢来的，过一天是赚，过两天是血赚，他们现在已经是赚翻了。
就算哥哥是被姐姐害死的，她也想听听姐姐的说法，而不是一味地相信这个残忍的仿生人。
“变装工作室”里的血腥味越发重了，米娅像是失去了嗅觉发着呆，玩着木雕娃娃的巴里手一顿，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面部的彩绘像是活了过来，瞳孔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米娅回神，顺势朝正前方看去。
轰——
爆炸声轰然炸响，接着一股浓烟飘起，肉眼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巴里却不同，立马捕捉到了一道爆射而来的纤细身影，不退反进，侧身避开来人闪着银光的铁拳，反手抓住来人另一只血肉之躯的手腕。
轻笑道：“门没锁啊，我看这手也没问题啊，怎么不会推呢？”
千藻脸色黑沉，她是来救人的，又不是来消费的！
怎么进来她说了算。
她以巧劲抽出手腕，却察觉到侧腰袭来的劲风，她眼神一凛，旋身后撤。
巴里的眼神暴露了它的好兴致，不过下一秒露出了些许烦躁。
它撤开距离道：“等等，动静太大了，我先把被你引来的无人机调走。”
说完，还真就站那一动不动了。
千藻：“……”
她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大堂的米娅，后者见她视线看过来，眸色闪了闪，微张的嘴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紧紧闭了起来。
她知道了……
千藻抿紧唇，确定米娅身上的血不是她本人的后，定了定心神，示意米娅到她身边。
调走无人机只需要一个指令、一秒的时间，巴里看着千藻的小动作，不在意道：“你可以把她交给你的外面‘同伴’，但你得快点回来，我这里有你感兴趣的消息。”
刚到“变装工作室”的时候，千藻、扎诺和阿舍被突然冒出来的安保仿生人团团围住，它们却只攻击扎诺和阿舍，下手也不狠，一番眼神交流后，千藻让他们先应付着，她进来救人。
外面的安保仿生人果然是面前的仿生人安排的，看它到现在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实质性的伤害，千藻赌了一把，选择相信它。
她带着米娅出去了，正如那个仿生人所说，外头的安保仿生人看到她后让出了一条路。
阿舍与米娅劫后余生的激动抱在了一起，千藻与扎诺简短说了目前的情况，后者并不同意她的决定。
“如果它有问题也不会让我带人出来了，没关系，我就与它聊几句。”
千藻安抚完扎诺，又看向阿舍和米娅：“事情结束，我会给你们一个解释。”
阿舍想说话，被米娅拉住了，她道：“……我们等你。”
千藻点头，随后又返回了那间充满死亡味道的工作室。
大堂，巴里把玩着一个木雕娃娃。
千藻定睛一看，娃娃的脸与她的一模一样。
“现在不需要它了，”巴里抬眸看她，手倏地攥紧，木雕碎屑从指尖掉落，“我见到本人了。”
它又微微抬起下巴，就像是在故意展示脸上的彩绘，问了一个非常不符合气氛的问题：“我在你心中的印象怎么样？”
千藻：“……你引我过来不会就想问这个吧？”
对面的仿生人涂满了彩绘，倒是能看出它面部没有人造皮肤，与扎诺描述的一样，它应该就是巴里。
有一说一，普米尔的人工智能都是有点大病的。
它与斯内克的脑回路一样的九曲十八弯，千藻是怎么也跟不上。
巴里读懂了千藻眼睛中的意思。
“哈……我就不该相信人类。”它叹了口气，旋即换了个话题，“首先自我介绍下，巴里，嗯……按人类的话来说我应该算是斯内克的爪牙？哈哈，不过我们理念不同，不是一路的。”
原来人工智能内部也和人类一样并不团结一致。
不过千藻不在意这些，她只想知道答案。
“斯内克杀了凯里？”
巴里想到斯内克那家伙控制尸体的手段，脸上多了几分嫌弃：“对啊，但你肯定想不到它是怎么做到的……那家伙可变态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浓郁而又猩红的杀戮欲望在体内横冲直撞，千藻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制住。
她是想报复，但她对斯内克的信息知之甚少，还得从这个“斯内克的爪牙”口中套出点有用的消息。
千藻平复心情，问道：“你既然说你是与斯内克理念不同的爪牙，那你想告诉我的消息是关于它的？”
巴里露出一个你猜对了的表情：“斯内克是普米尔前任老板早期创造的，用的是老式的服务器，正巧我知道它服务器的地址，我可以告诉你。”
千藻：“告诉我，然后去自投罗网？”
“不不不，你可以去炸了它啊。”
千藻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它，幽幽道：“听说数据可以流窜，或许到你体内，或许到其他的机械载体里，还有个词好像叫备份来着。”
不止呢，它现在还能流窜到人类大脑里呢。
要不是你身边有那个家伙，哪里都是斯内克的眼睛。
巴里看着千藻不时闪过莹绿色的细线的眼睛，暗叹她的脑子竟还没被“永生基因”搅浑。
它叹了口气，一副低落的样子：“接下来，我要说的是人工智能的秘密了。”
千藻没有错漏巴里偷瞄的眼神，抱着怀疑的态度，示意它继续。
巴里：“普米尔的人工智能种类繁多，出厂的未出厂的数也数不清，但真正产生自我意识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斯内克。”
“在那个实验体死后，它分化出了我还有其他几个数据，最初可能是产业需要吧，但神奇的是，我们几个独立的数据竟然也产生了自我意识，不过直到最近我才发现我的芯片中有斯内克的情感意识。”
“它甚至能越过我的个人意识，”巴里看向千藻，“就比如现在，你让黑客黑了所有的监控，它看不到你，能活动的我就会想尽办法见到你。哦，不要紧张，它的情感意识并不能完全掌控我。它想见你，我就偏不让它如愿。”
“炸服务器确实无法彻底消灭它，却能切断它很多的权限，然后我就能删除它的情感意识，之后帮助你对付它也不是不可以。”
千藻沉默看着它，没有立刻回答，她在咀嚼那些话中的庞大信息量。
“我凭什么相信你？”
闻言，巴里笑得被勾画出来的眉眼都弯了起来：“信不信由你，对我来说最多就是多找你几次，影响不大。”
千藻心中烦躁。
她的直觉告诉她，巴里不可信。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点慌乱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不要相信它，它的眼睛，斯内克在注视你！”
巴里微微仰脖，看着近在咫尺、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的女孩问道。
女孩卷曲的棕发团成球盘在头顶，露出一张精致的娃娃脸，小雀斑星星点点地落在脸上，不丑更添了几分可爱。
她手中的笔刷稳稳落在巴里的额头，一路向下经过下颌在脖颈处终止，圆眼中的神情专注而认真道：“当然啦，我哥哥和我说有句古话‘女为悦己者容’，虽然您是仿生人没有性别，但我想那份心境是相同的，既然这是你期待许久的第一次见面，就应该好好打扮下自己，给对方留下个较好的初印象。……而且，姐姐也说我手艺很好的。”
听到最后一句，巴里也不再多问，双手交叠在腹部任由女孩在脸上为所欲为。
如果没有满地血肉模糊的尸体，这画面称得上一句：美好。
这份临时的工作接近尾声，女孩双手轻柔扶住仿生人的脸左右端详，就像在检查一个珍贵的艺术品。
“非常完美！”
她赞了一句，从旁拿了出个镜子，发现上面有点血污，不在意地在身上擦了擦，结果被衣物上的血液涂抹得更加模糊了，精致的娃娃脸面无表情看了会，随即像是无事发生般展颜一笑，把镜子放在巴里面前，让它看。
“您看看。”
镜子中，像是被剥了皮的面部被彩绘涂满，那些亮丽的色彩非但不杂乱甚至还掩盖住了原先的恐怖，就像是某种瑰丽的图腾，神秘又张扬。
巴里很满意。
它看向正在收拾化妆工具的女孩，问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女孩手一顿，那双圆眼中带了点笑意，她边把工具一个个工具收拾进收纳盒，拉上拉链，边道：“不会的，你这么做姐姐会生气的。”
人类果然狡猾。
巴里也笑了，笑得毫无温度。
女孩敏感察觉到仿生人的杀意，但还是强装镇定，因为她知道这个屠戮了整个“变装工作室”的仿生人独留她一人，是在等一个人。
她的生命暂时是安全的。
果然，那个奇怪的仿生人转移了视线，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个木雕的小娃娃摆弄了起来。
那张脸……是姐姐……
她古怪偷看了眼仿生人，想不通仿生人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也不明白它为什么会这样……变态。
仿生人杀了所有人后，就带着她来到大堂，抬头就可以看到正门。
它不允许她离开，但也没限制她的行为。
与一个奇怪、可怕的仿生人共处一室，也没什么事可以做的……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思绪逐渐发散。
她叫米娅，没有父母，尚在襁褓时亲生父母抛弃了她，被同样还是个幼童的哥哥捡了回去，所以名字是哥哥取的。
哦，她上面还有个同样被捡回来的小屁孩，虽然年纪比她大，心智却没有她成熟，她从不承认那是她哥哥。
没有大人，她们三个小孩必须自己赚取口粮，她虽早熟，但不会有人雇用一个短手短脚可能奶都没断的娃娃，所以赚取口粮的重担都压在了哥哥身上，她仅能做的就是乖乖待家里，不让哥哥担心。
在中心城这样一个吃人的地方，手脚齐全的成年人尚且也有饿死的，更何况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年。
哥哥基本每次归家身上都会有很多伤口，但有一次，哥哥身上的伤势多了许多，甚至在床上躺了几天，哥哥却没说缘由。
后来哥哥介绍她们认识了一个同龄的姐姐，姐姐和哥哥一样身上有很多伤口，偶然间她听到哥哥姐姐闲聊，她知道那个姐姐救过哥哥。
她很感激，也因为哥哥喜欢姐姐，她也喜欢姐姐。
当那个一脸戏谑的仿生人告诉她哥哥死了，还是被姐姐间接害死的，她震惊也很难过，但没有愤怒。
哥哥常说他们的命是从死亡那抢来的，过一天是赚，过两天是血赚，他们现在已经是赚翻了。
就算哥哥是被姐姐害死的，她也想听听姐姐的说法，而不是一味地相信这个残忍的仿生人。
“变装工作室”里的血腥味越发重了，米娅像是失去了嗅觉发着呆，玩着木雕娃娃的巴里手一顿，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面部的彩绘像是活了过来，瞳孔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米娅回神，顺势朝正前方看去。
轰——
爆炸声轰然炸响，接着一股浓烟飘起，肉眼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巴里却不同，立马捕捉到了一道爆射而来的纤细身影，不退反进，侧身避开来人闪着银光的铁拳，反手抓住来人另一只血肉之躯的手腕。
轻笑道：“门没锁啊，我看这手也没问题啊，怎么不会推呢？”
千藻脸色黑沉，她是来救人的，又不是来消费的！
怎么进来她说了算。
她以巧劲抽出手腕，却察觉到侧腰袭来的劲风，她眼神一凛，旋身后撤。
巴里的眼神暴露了它的好兴致，不过下一秒露出了些许烦躁。
它撤开距离道：“等等，动静太大了，我先把被你引来的无人机调走。”
说完，还真就站那一动不动了。
千藻：“……”
她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大堂的米娅，后者见她视线看过来，眸色闪了闪，微张的嘴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紧紧闭了起来。
她知道了……
千藻抿紧唇，确定米娅身上的血不是她本人的后，定了定心神，示意米娅到她身边。
调走无人机只需要一个指令、一秒的时间，巴里看着千藻的小动作，不在意道：“你可以把她交给你的外面‘同伴’，但你得快点回来，我这里有你感兴趣的消息。”
刚到“变装工作室”的时候，千藻、扎诺和阿舍被突然冒出来的安保仿生人团团围住，它们却只攻击扎诺和阿舍，下手也不狠，一番眼神交流后，千藻让他们先应付着，她进来救人。
外面的安保仿生人果然是面前的仿生人安排的，看它到现在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实质性的伤害，千藻赌了一把，选择相信它。
她带着米娅出去了，正如那个仿生人所说，外头的安保仿生人看到她后让出了一条路。
阿舍与米娅劫后余生的激动抱在了一起，千藻与扎诺简短说了目前的情况，后者并不同意她的决定。
“如果它有问题也不会让我带人出来了，没关系，我就与它聊几句。”
千藻安抚完扎诺，又看向阿舍和米娅：“事情结束，我会给你们一个解释。”
阿舍想说话，被米娅拉住了，她道：“……我们等你。”
千藻点头，随后又返回了那间充满死亡味道的工作室。
大堂，巴里把玩着一个木雕娃娃。
千藻定睛一看，娃娃的脸与她的一模一样。
“现在不需要它了，”巴里抬眸看她，手倏地攥紧，木雕碎屑从指尖掉落，“我见到本人了。”
它又微微抬起下巴，就像是在故意展示脸上的彩绘，问了一个非常不符合气氛的问题：“我在你心中的印象怎么样？”
千藻：“……你引我过来不会就想问这个吧？”
对面的仿生人涂满了彩绘，倒是能看出它面部没有人造皮肤，与扎诺描述的一样，它应该就是巴里。
有一说一，普米尔的人工智能都是有点大病的。
它与斯内克的脑回路一样的九曲十八弯，千藻是怎么也跟不上。
巴里读懂了千藻眼睛中的意思。
“哈……我就不该相信人类。”它叹了口气，旋即换了个话题，“首先自我介绍下，巴里，嗯……按人类的话来说我应该算是斯内克的爪牙？哈哈，不过我们理念不同，不是一路的。”
原来人工智能内部也和人类一样并不团结一致。
不过千藻不在意这些，她只想知道答案。
“斯内克杀了凯里？”
巴里想到斯内克那家伙控制尸体的手段，脸上多了几分嫌弃：“对啊，但你肯定想不到它是怎么做到的……那家伙可变态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浓郁而又猩红的杀戮欲望在体内横冲直撞，千藻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制住。
她是想报复，但她对斯内克的信息知之甚少，还得从这个“斯内克的爪牙”口中套出点有用的消息。
千藻平复心情，问道：“你既然说你是与斯内克理念不同的爪牙，那你想告诉我的消息是关于它的？”
巴里露出一个你猜对了的表情：“斯内克是普米尔前任老板早期创造的，用的是老式的服务器，正巧我知道它服务器的地址，我可以告诉你。”
千藻：“告诉我，然后去自投罗网？”
“不不不，你可以去炸了它啊。”
千藻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它，幽幽道：“听说数据可以流窜，或许到你体内，或许到其他的机械载体里，还有个词好像叫备份来着。”
不止呢，它现在还能流窜到人类大脑里呢。
要不是你身边有那个家伙，哪里都是斯内克的眼睛。
巴里看着千藻不时闪过莹绿色的细线的眼睛，暗叹她的脑子竟还没被“永生基因”搅浑。
它叹了口气，一副低落的样子：“接下来，我要说的是人工智能的秘密了。”
千藻没有错漏巴里偷瞄的眼神，抱着怀疑的态度，示意它继续。
巴里：“普米尔的人工智能种类繁多，出厂的未出厂的数也数不清，但真正产生自我意识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斯内克。”
“在那个实验体死后，它分化出了我还有其他几个数据，最初可能是产业需要吧，但神奇的是，我们几个独立的数据竟然也产生了自我意识，不过直到最近我才发现我的芯片中有斯内克的情感意识。”
“它甚至能越过我的个人意识，”巴里看向千藻，“就比如现在，你让黑客黑了所有的监控，它看不到你，能活动的我就会想尽办法见到你。哦，不要紧张，它的情感意识并不能完全掌控我。它想见你，我就偏不让它如愿。”
“炸服务器确实无法彻底消灭它，却能切断它很多的权限，然后我就能删除它的情感意识，之后帮助你对付它也不是不可以。”
千藻沉默看着它，没有立刻回答，她在咀嚼那些话中的庞大信息量。
“我凭什么相信你？”
闻言，巴里笑得被勾画出来的眉眼都弯了起来：“信不信由你，对我来说最多就是多找你几次，影响不大。”
千藻心中烦躁。
她的直觉告诉她，巴里不可信。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点慌乱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不要相信它，它的眼睛，斯内克在注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