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赵清玉继续往下说,纪柔已经低下头,轻声答道:“如果嫂子说的是与伯爵府家五公子的婚事的话,我是愿意的,不管他是不是瘫子。”纪柔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她不想继续苦下去,只要有一丝能过上富贵的机会,就不放弃。

    哪怕嫁给的人多不堪,只要荣华富贵。

    还真的是跟相公说的一样,被李夫人所说的唬住了,她上前拉着纪柔的手,姑嫂俩坐在一处。她进纪柔房间次数不多,还没有细看这里面的变化,之前摆放的纱帐、多宝阁还是老样子,只是细看就会发现那个床帐被绣上了兰花,柜子上也摆放着新买的小玩意,还有鲜花,色彩亮丽,整个房间变的活波起来。

    姑娘确实大了,有了自己的意愿,赵清玉明白这一点便没有明说他们不愿意,只是询问可见过其他家的新妇,本来赵家就有好几个例子,可毕竟是自己娘家,赵清玉不便拿出来,只能询问纪柔可见过。

    这是怎么意思?纪柔一时被问蒙住,思索半天说出之前见过的何大人儿媳,那次做客的时候,恰巧知道她刚过门还不到三个月。

    “因为说的是妇人间的话题,我们不是要你们小姑娘出去吗?现在想来还是早点跟你说比较好。那个新妇你觉得过得怎么样?在婆家这边是不是绫罗绸缎穿着,来往都是下人伺候,自己只要应付好公婆和丈夫就万事大吉了?”

    见纪柔点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说当时何太太吃饭一直要儿媳伺候着,这只是在外人面前,平日里新妇要早早起来,除却在厨房准备早饭,还要端水伺候公婆,婆婆不休息她更是要一整天站着,这算是享福吗?

    “还有就是五公子是庶子,到时候外面有正经婆婆要伺候,回到房中还有一个亲婆婆等着哄,而且我想伯爵太太应该不会在庶子上多花一个子。那你想想以后,丈夫常年要吃药,宅子里面又要打赏下人,逢年过节需要送礼,没事的时候要去赴宴,置办行头,手头会宽裕到哪里去?那日子真的过得不如院里的下人。这还是没有分家和丈夫在的时候,要是以后分家,没有人帮衬,坐吃山空吗?”

    赵清玉盯着对方眼睛问道,同时也想到曾经的自己,虽然家里富裕,主母并不苛待,可从里面细看呢?三姐的衣物首饰永远是最多最好的,平日里过得更是舒心,出嫁的陪嫁箱子更是沉甸甸。

    将心比心,赵清玉觉得五公子日子应该过得不是很如意,要不然他的婚事怎么会落到一个庶吉士妹妹上?

    赵清玉一番话让纪柔沉默下来,没有继续说让要嫁给五公子,今天也就说这么多,不能再逼迫了。赵清玉让纪柔好好想一想,她觉得此事实在诡异,起身回到房间提笔写信给姐姐,向她拿定主意。就在等回信期间,顾家那边派人过来报喜,说丁氏要生产。

    “好好!我马上过去!小红!快快,将我之前准备的东西带着!”赵清玉赶紧叫人带好东西,马车也来不及叫喊,直接一路小跑到顾家。

    哟!纪夫人来了啊!本来于夫人听闻隔壁动静过来,怕孕妇要生产缺什么东西,赶紧派人过来询问需不需要帮忙,可门口的小丫头脑袋木的很,一直把着门说等纪夫人过来就行,一直没能进去。

    正生气的时候就看到赵清玉过来,甚至到了最后一路小跑进去,对自己只是简单寒暄了几句。于夫人不禁感慨还是她们姐妹情深,既然帮忙的人来了,她也不强硬要进去,挥手带着下人回家休息。

    还是上次开门的小丫头,之前夫人就叮嘱过,若是纪夫人就赶紧将人引入房间,所以她半点不敢耽搁,一边小跑着带路,一边跟夫人说着事情。

    “哎呦,我的亲娘啊!疼啊!”赵清玉还没有进入产房就听到丁氏的哀嚎声,吓了她一跳,跟守在门口顾岷行礼问好,便想收拾一下进去。只是才把门开一个小缝,顾家老太太就恰好从里面出来,喊人赶紧送热水进来。

    你来作甚!顾老太太见到赵清玉堵在门口,心理就有些不快活,上次吵架让给纪家人知道就算了,怎么这次生孩子还把纪家人叫过来,一点也不讲究。顾老太太本来心情还算好,现在见赵清玉挤着要进门,脸色立马变了。

    “哎哎,这可是产房,纪夫人可进不得啊!”

    老太太头发早已花白,但身手矫健,一把将人拦住,不让人进去。

    “这有什么啊!我跟丁姐姐情同姐妹,早就把自己当姐姐的娘家人,这娘家人进去帮忙没什么关系啊!”赵清玉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心里着急的很,生孩子太疼了,她怕丁姐姐忍不下来,于是,强硬态度冲了进去,让小红帮忙到厨房催热水。

    你可算来了!丁氏正痛苦的抓着床褥,头发已经被汗湿,见到熟人进来,咬着牙伸手过去,求她帮帮自己。

    “阿玉,我疼的厉害,可有什么法子啊!”婆婆和产婆都让她不要叫喊,留着力气用劲,可这么疼!跟她以前吃的任何哭都疼,丁氏都恨不得那边刀子就肚子剖开,一了百了。

    “哎呦,谁家生孩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啊!没有轻巧的办法!夫人,您就忍忍吧!很快孩子就会出来的。”正在换毛巾的产婆浑身大汗,一边叫喊着丫头换水,一边安慰着产妇,还有提防着门口的老太太乱出主意,今天的接生可把她忙坏了!

    产婆老早就在顾家住上了,天天好酒好菜的招待着,之前她看夫人骨架大,而且孕期也动的多,就算是第一次生孩子应该也十分快的,怎么就生不下来了。

    赵清玉捂住丁氏的手,让她放宽心,第一次生产都这样。“我生小宝的时候也这样,姐姐现在可不能胡乱用劲。快!找个木条或者棉布来。”丁氏的嘴唇都被自己给咬破了,赵清玉怕太过用劲把嘴巴咬烂,赶紧递上木条,让她咬着这个。

    再把产婆叫到一边过来,问开了几指呢?

    “三指!离生还早着呢!我看夫人有些无力了。”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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