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裘小桃：？？
裘小桃其实没有跟程雪说过，她一直不太喜欢琴师这个职业。
琴师和巫祝两职业在设定上有些许重合，二者都参与楚国巫医文化中极其重要的祭祀部分。东周时期，人们相信古琴琴声能上达天听，代君王向众神传达心声，因此琴师常出席祭祀。
但与专司占卜与祭祀的朝廷官职巫祝不同，琴师也常见于市井乡野，寻仙问道，高山流水觅知音，更为随性洒脱。
偏偏巫祝又是游戏内晚于琴师出的职业，当年裘小桃奔着巫祝职业设定入坑时，可没少被部分琴师玩家高高在上地嘲讽巫祝“抄设定”“朝廷走狗”。
相应的在裘小桃眼里，琴师这职业也就多少和“爱装”“假清高”挨了点边。
尤其在她看到队伍频道内的发言后，愈加笃定了她对琴师的刻板印象。
立即给程雪私聊抠过去了一条消息：
“这人什么来头？他好装。”
游戏内，逸尘不甚客气地围着陆离打探了两圈，大咧咧地查看了他的战绩继续私聊品评：
“他战绩是漂亮，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打的。”
“啧啧啧，小小琴师，可笑可笑。”
“他要是真有他吹的那么厉害，我话放在了，今晚要是一局不输出来我叫他爹。”
“好啦好啦。”程雪私聊打了个圆场。“有天使治疗愿意来已经不错了。先打三把不行就散？”
“行吧。试试吧。”
检查装备无误后，三人组队排进了竞技场。
裘小桃是队长，但她的手气向来不太好，第一局便排到了对面两个新职业山鬼带一个版本强势治疗。耳机内，程雪听见裘小桃没忍住小小声地叹了口气。
另一边，游戏内陆离倒是没什么反应。
开局前，裘小桃例行问：“怎么打？”
程雪：“不出意外的话，这把我应该是抗压位。我能打到谁就打谁，尽量压血线。你去盯对面治疗，有击杀机会你叫我我转火？”
裘小桃：“好。可是放双山鬼你和琴师压力会不会太大？”
程雪：“也只能这样打了，要是不限制对面治疗，我们跟新职业换血更不占优势，拖久了必输。”
对局开始。
意料之外的是，对面输出竟然没有选择攻击程雪三人中的主力输出星官，而是开场就直奔了治疗琴师。
也是……毕竟琴师脆皮人尽皆知，而巫祝和星官又都没有能强保治疗的技能。
来不及了……
望着来势汹汹的双山鬼，程雪当机立断，在语音中喊道：“快！集火对面治疗！”
“收到！”
两人当即丢下自家琴师一前一后地向对面治疗冲去。
有那么一瞬，游戏内陆离的操作似乎是僵了下，但很快恢复如常。
一分钟后。
当程雪和裘小桃终于击杀了对面治疗，这才想起来回看自家治疗的位置和状态。
“没事，就算是双输出2v2打残局，我俩也不是没有赢面……”
裘小桃想着在双新职业狂风骤雨般的输出下小琴师应该撑不过一分钟，刚想宽慰自己。
不想回过头去，才发现陆离正闲庭信步般和对面输出拉着距离，保持着近满血的稳健血线。甚至有空抬手给自己挂了个持续治疗技能。
裘小桃：……
最后，三人以全队近满血的巨大优势赢下首胜。
之后的几把，也打得异常顺利，就算偶尔有对局对面输出比较猛，出现了血线突然下去的情况，也会被队里琴师不紧不慢地将血线平稳抬起。
仿佛只要他在场上，一切就尽在掌控之中。
一晚下来，除了程雪掉线的一把2V3没打过，三人竟神奇地保持了全胜的战绩。
临近十一点，裘小桃终于有些别扭地在语音中说：“那个，对不起啊，治疗你刚点我时我还不相信你……”
队伍频道内跳出了简短的两个字：“没事。”
随后又是一条消息：“今天先到这吧，我差不多要下线了。”
“哎，”裘小桃语音回道：“可是我刚手快了不小心排进去了，不好意思。”
陆离：“……”
“那，最后一把？”程雪试探问。
屏幕另一头，李谨曦原本已将鼠标放置在了退出队伍的选项上，听到她的话，又将选项关闭，打字回道：“好。”
“嘿嘿，谢谢你。”
李谨曦没再回复，算是默认。
程雪犹豫了下，又开口说：“你玩的真的很好哎，谢谢你带我们上分啦。”
“客气了。我只是稍微玩的久了些，熟能生巧罢了。”
这话没错，只不过李谨曦口中的“稍微久了些”实际上指的是从《天问九歌》内测开始，到现在近八年的时间。
作为当年《天问九歌》的核心制作人之一，他自然对这个游戏的每一处细微的设计都了然于心。而最后《天问九歌》没能成功出海推广，也是很长时间里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
最后一局三人也毫无悬念地顺利拿下胜利，完美收官。
从竞技场出来后，李谨曦便没再多说直接退出了队伍。
刚想将语音软件也退出，却听见语音小房间内裘小桃怔了会儿突然说：
“哎，你之前说过的那个，你童年时期遇到过一位古琴男神，是叫……小曦哥哥来着对吧？”
随即，他眉尾微不可见地抬了抬，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语音房间内，他听见程雪似乎是有意沉默了会儿，才讪讪回道：“是有这么回事……怎么啦？突然提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原先我一直不理解会弹古琴的男人打动你的点到底在哪……”裘小桃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恍然。
“嗯？”
“…直到今天遇到这位，我才get到什么叫做素手抚琴衣不染尘，什么叫做明明看起来云淡风轻，却能每个技能都精准地给在了我的心巴上。啊啊啊，这是恋爱流治疗吧！！”
“噗，”程雪没忍住笑了出来。“可我记得某人刚才不是说要叫他爹来着吗？”
“……咱能不提这出了吗？”
“好好好。”大概是今晚打的顺利，程雪的心情不错。“那你想提什么？”
“要么讲讲你和你童年男神是怎么认识的？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程雪答应得爽快。
“就是有些事情隔的时间太久远了，我也记不清细节了。”
“让我想想。”
“应该是十三年前吧。那会我妈致力于把我培养成一位琴棋书画精通的大家闺秀，所以就送我去学了古琴。遗憾的是，我在乐器上属实没什么天赋，小时候练琴，基本是边哭边弹，全靠我妈的意志力死撑。”
“就这样每周上课如上坟地学了几年，转折点，在我遇见了他。”
“那天傍晚，好像是因为突然下暴雨我妈在路上堵车了。她打了电话给老师让我在琴行里先等会儿。可不巧我古琴老师也要出去吃饭再回来准备晚上的课。我又只有9岁，老师实在不放心留我一人在琴行，正左右为难。”
“然后他来了？”裘小桃没沉住气插话问。
“嗯。”
“我已经记不清楚他为什么来，甚至记不清他具体长什么样子了。但我记得当我和他对视的时候，他微微沾湿的睫毛眉梢，和那一双似乎氤氲着水气的墨色眼瞳。老师嘱咐了他几句就匆匆出了门，琴行内便只剩下我和他。”
“我那会还是初级班学员，他应该是高级班的，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印象中，他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校服，没有说话，只是取下身后背着的古琴坐在了琴桌边。”
“原本，我并没有觉得他和别的十几岁的少年有什么分别，也不觉得他和过年时我那些不情不愿地看管我的表哥们有什么不同。”
“可当他拨响了第一个音，引我回过头去看到暖色灯光下他的指尖轻灵地拂在琴弦上的那一瞬，我就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一样了。”
“很难说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仿佛是那一刻起，就有了一颗种子在我心中某个隐秘的角落扎了根，随着琴曲悠长愈长愈大，抽枝发芽。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我凑上前去请他教了我几个我总是弹不好的指法。”
“他很耐心，也很温柔。”
“说来很奇怪，似乎是他教，原本我讨厌的会按得手疼的指法也变得可爱了起来。甚至直到我妈来接我时，我还有些意犹未尽……”
话说到这里，程雪沉默了下，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呢然后呢？”裘小桃咽了口口水追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嘛，我知道了他穿着的那身校服是全市最好的高中的校服，也知道了那所高中每年只收市里中考前一千名的学生。但我再也没能在古琴班再见到他。”
“啊啊啊啊，怎么这样！后面就没见过了也太可惜了吧。”
“谁说后来我们没见过了？”程雪笑着反问：“要是没见过，我怎么会知道他叫‘小曦哥哥’的？”
“嗯？嗯嗯嗯？！难道是在高中？”
“那当然——”程雪顿了下，卖了个关子。
“不可能。我和他年龄差6岁哎。我读高中时他早都毕业了。”
“也是。那你们是……”
“是后来我学书法国画时又见到了。只不过这个故事，可就说来话长咯。”
说着程雪看了眼时间。“救命，怎么都快十二点了，我也该洗漱去准备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不急的话，下次说？”
“好嘛……”裘小桃的语气中有些不舍，但她并没有勉强。
“对了，你上司是不是名字也叫什么什么‘曦’来着？”裘小桃突然想起了这事追问道。
“你说李谨曦？”
“嗯，你不觉得很巧吗？有没有可能……”
屏幕另一端，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他下意识地捏紧了鼠标，眸光微微亮起，收拢了些快要漾出眼底的笑意。
却听见她斩钉截铁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啊？你上司他怎么就不可能了？”
“因为他嘛……”程雪停顿了下，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准确又不过分的描述。
“算了。”
想了想，反正裘小桃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和李谨曦有什么交集，她干脆放飞自我。
带着前段时间积攒下来的怨气，程雪咬牙切齿道：
“因为我跟你说，我上司李谨曦他就是个傻逼，傻逼！”
裘小桃其实没有跟程雪说过，她一直不太喜欢琴师这个职业。
琴师和巫祝两职业在设定上有些许重合，二者都参与楚国巫医文化中极其重要的祭祀部分。东周时期，人们相信古琴琴声能上达天听，代君王向众神传达心声，因此琴师常出席祭祀。
但与专司占卜与祭祀的朝廷官职巫祝不同，琴师也常见于市井乡野，寻仙问道，高山流水觅知音，更为随性洒脱。
偏偏巫祝又是游戏内晚于琴师出的职业，当年裘小桃奔着巫祝职业设定入坑时，可没少被部分琴师玩家高高在上地嘲讽巫祝“抄设定”“朝廷走狗”。
相应的在裘小桃眼里，琴师这职业也就多少和“爱装”“假清高”挨了点边。
尤其在她看到队伍频道内的发言后，愈加笃定了她对琴师的刻板印象。
立即给程雪私聊抠过去了一条消息：
“这人什么来头？他好装。”
游戏内，逸尘不甚客气地围着陆离打探了两圈，大咧咧地查看了他的战绩继续私聊品评：
“他战绩是漂亮，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打的。”
“啧啧啧，小小琴师，可笑可笑。”
“他要是真有他吹的那么厉害，我话放在了，今晚要是一局不输出来我叫他爹。”
“好啦好啦。”程雪私聊打了个圆场。“有天使治疗愿意来已经不错了。先打三把不行就散？”
“行吧。试试吧。”
检查装备无误后，三人组队排进了竞技场。
裘小桃是队长，但她的手气向来不太好，第一局便排到了对面两个新职业山鬼带一个版本强势治疗。耳机内，程雪听见裘小桃没忍住小小声地叹了口气。
另一边，游戏内陆离倒是没什么反应。
开局前，裘小桃例行问：“怎么打？”
程雪：“不出意外的话，这把我应该是抗压位。我能打到谁就打谁，尽量压血线。你去盯对面治疗，有击杀机会你叫我我转火？”
裘小桃：“好。可是放双山鬼你和琴师压力会不会太大？”
程雪：“也只能这样打了，要是不限制对面治疗，我们跟新职业换血更不占优势，拖久了必输。”
对局开始。
意料之外的是，对面输出竟然没有选择攻击程雪三人中的主力输出星官，而是开场就直奔了治疗琴师。
也是……毕竟琴师脆皮人尽皆知，而巫祝和星官又都没有能强保治疗的技能。
来不及了……
望着来势汹汹的双山鬼，程雪当机立断，在语音中喊道：“快！集火对面治疗！”
“收到！”
两人当即丢下自家琴师一前一后地向对面治疗冲去。
有那么一瞬，游戏内陆离的操作似乎是僵了下，但很快恢复如常。
一分钟后。
当程雪和裘小桃终于击杀了对面治疗，这才想起来回看自家治疗的位置和状态。
“没事，就算是双输出2v2打残局，我俩也不是没有赢面……”
裘小桃想着在双新职业狂风骤雨般的输出下小琴师应该撑不过一分钟，刚想宽慰自己。
不想回过头去，才发现陆离正闲庭信步般和对面输出拉着距离，保持着近满血的稳健血线。甚至有空抬手给自己挂了个持续治疗技能。
裘小桃：……
最后，三人以全队近满血的巨大优势赢下首胜。
之后的几把，也打得异常顺利，就算偶尔有对局对面输出比较猛，出现了血线突然下去的情况，也会被队里琴师不紧不慢地将血线平稳抬起。
仿佛只要他在场上，一切就尽在掌控之中。
一晚下来，除了程雪掉线的一把2V3没打过，三人竟神奇地保持了全胜的战绩。
临近十一点，裘小桃终于有些别扭地在语音中说：“那个，对不起啊，治疗你刚点我时我还不相信你……”
队伍频道内跳出了简短的两个字：“没事。”
随后又是一条消息：“今天先到这吧，我差不多要下线了。”
“哎，”裘小桃语音回道：“可是我刚手快了不小心排进去了，不好意思。”
陆离：“……”
“那，最后一把？”程雪试探问。
屏幕另一头，李谨曦原本已将鼠标放置在了退出队伍的选项上，听到她的话，又将选项关闭，打字回道：“好。”
“嘿嘿，谢谢你。”
李谨曦没再回复，算是默认。
程雪犹豫了下，又开口说：“你玩的真的很好哎，谢谢你带我们上分啦。”
“客气了。我只是稍微玩的久了些，熟能生巧罢了。”
这话没错，只不过李谨曦口中的“稍微久了些”实际上指的是从《天问九歌》内测开始，到现在近八年的时间。
作为当年《天问九歌》的核心制作人之一，他自然对这个游戏的每一处细微的设计都了然于心。而最后《天问九歌》没能成功出海推广，也是很长时间里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
最后一局三人也毫无悬念地顺利拿下胜利，完美收官。
从竞技场出来后，李谨曦便没再多说直接退出了队伍。
刚想将语音软件也退出，却听见语音小房间内裘小桃怔了会儿突然说：
“哎，你之前说过的那个，你童年时期遇到过一位古琴男神，是叫……小曦哥哥来着对吧？”
随即，他眉尾微不可见地抬了抬，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语音房间内，他听见程雪似乎是有意沉默了会儿，才讪讪回道：“是有这么回事……怎么啦？突然提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原先我一直不理解会弹古琴的男人打动你的点到底在哪……”裘小桃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恍然。
“嗯？”
“…直到今天遇到这位，我才get到什么叫做素手抚琴衣不染尘，什么叫做明明看起来云淡风轻，却能每个技能都精准地给在了我的心巴上。啊啊啊，这是恋爱流治疗吧！！”
“噗，”程雪没忍住笑了出来。“可我记得某人刚才不是说要叫他爹来着吗？”
“……咱能不提这出了吗？”
“好好好。”大概是今晚打的顺利，程雪的心情不错。“那你想提什么？”
“要么讲讲你和你童年男神是怎么认识的？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程雪答应得爽快。
“就是有些事情隔的时间太久远了，我也记不清细节了。”
“让我想想。”
“应该是十三年前吧。那会我妈致力于把我培养成一位琴棋书画精通的大家闺秀，所以就送我去学了古琴。遗憾的是，我在乐器上属实没什么天赋，小时候练琴，基本是边哭边弹，全靠我妈的意志力死撑。”
“就这样每周上课如上坟地学了几年，转折点，在我遇见了他。”
“那天傍晚，好像是因为突然下暴雨我妈在路上堵车了。她打了电话给老师让我在琴行里先等会儿。可不巧我古琴老师也要出去吃饭再回来准备晚上的课。我又只有9岁，老师实在不放心留我一人在琴行，正左右为难。”
“然后他来了？”裘小桃没沉住气插话问。
“嗯。”
“我已经记不清楚他为什么来，甚至记不清他具体长什么样子了。但我记得当我和他对视的时候，他微微沾湿的睫毛眉梢，和那一双似乎氤氲着水气的墨色眼瞳。老师嘱咐了他几句就匆匆出了门，琴行内便只剩下我和他。”
“我那会还是初级班学员，他应该是高级班的，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印象中，他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校服，没有说话，只是取下身后背着的古琴坐在了琴桌边。”
“原本，我并没有觉得他和别的十几岁的少年有什么分别，也不觉得他和过年时我那些不情不愿地看管我的表哥们有什么不同。”
“可当他拨响了第一个音，引我回过头去看到暖色灯光下他的指尖轻灵地拂在琴弦上的那一瞬，我就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一样了。”
“很难说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仿佛是那一刻起，就有了一颗种子在我心中某个隐秘的角落扎了根，随着琴曲悠长愈长愈大，抽枝发芽。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我凑上前去请他教了我几个我总是弹不好的指法。”
“他很耐心，也很温柔。”
“说来很奇怪，似乎是他教，原本我讨厌的会按得手疼的指法也变得可爱了起来。甚至直到我妈来接我时，我还有些意犹未尽……”
话说到这里，程雪沉默了下，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呢然后呢？”裘小桃咽了口口水追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嘛，我知道了他穿着的那身校服是全市最好的高中的校服，也知道了那所高中每年只收市里中考前一千名的学生。但我再也没能在古琴班再见到他。”
“啊啊啊啊，怎么这样！后面就没见过了也太可惜了吧。”
“谁说后来我们没见过了？”程雪笑着反问：“要是没见过，我怎么会知道他叫‘小曦哥哥’的？”
“嗯？嗯嗯嗯？！难道是在高中？”
“那当然——”程雪顿了下，卖了个关子。
“不可能。我和他年龄差6岁哎。我读高中时他早都毕业了。”
“也是。那你们是……”
“是后来我学书法国画时又见到了。只不过这个故事，可就说来话长咯。”
说着程雪看了眼时间。“救命，怎么都快十二点了，我也该洗漱去准备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不急的话，下次说？”
“好嘛……”裘小桃的语气中有些不舍，但她并没有勉强。
“对了，你上司是不是名字也叫什么什么‘曦’来着？”裘小桃突然想起了这事追问道。
“你说李谨曦？”
“嗯，你不觉得很巧吗？有没有可能……”
屏幕另一端，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他下意识地捏紧了鼠标，眸光微微亮起，收拢了些快要漾出眼底的笑意。
却听见她斩钉截铁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啊？你上司他怎么就不可能了？”
“因为他嘛……”程雪停顿了下，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准确又不过分的描述。
“算了。”
想了想，反正裘小桃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和李谨曦有什么交集，她干脆放飞自我。
带着前段时间积攒下来的怨气，程雪咬牙切齿道：
“因为我跟你说，我上司李谨曦他就是个傻逼，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