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耀还记得那是极为普通的一天。

    住家的保姆早早就起床将别墅收拾干净,许志耀昨晚出去玩带了一身的酒气回家,回家后与杨园园吵了一架,将客厅弄得乱七八糟。

    保姆唉声叹气的将沾着粘腻饮料的毯子拆下丢进洗衣机,她一回身被吓一跳。

    许志耀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站在她身后,没好气地使唤着保姆给他煮碗解酒汤。

    保姆进了厨房,许志耀原本迷蒙的眼神变得清晰,他抬头看向安静的二楼,随后走进了车|库中。

    车|库最里面停放着一辆黑色越野车,这辆车从许志越创业起就陪伴在他的身边,虽然有些旧了,但它仍然是许志越最爱的车,平常没事时,许志越会独自开着这辆黑色越野车到郊外兜风。

    上个月左右,这辆黑色越野车出了些故障,许志越急着要去外省开会,便将去修理公司修车的任务交给了许志耀,许志耀没去修理公司,而是将车开到偏远的地方动了些手脚,比如他将本就有些老化的刹车线磨得更脆弱了。

    那日后,许志越忙于工作,一直没有机会带着爱车出去溜圈,许志耀也时不时的偷偷到车|库去对车进行检查,看看那根如浮萍般脆弱的刹车线。

    回到客厅喝了解酒汤,许志耀闲得无事在沙发上躺着,电视随便调到一个频道,他只是听个声响。

    “阿耀。”姜蓉带着要去参加幼教活动的小许榆下了楼,许榆还没睡醒,正赖在妈妈的怀里撒娇,见到许志耀后乖乖叫了声“叔叔早”。

    “嫂子。”许志耀看了姜蓉一眼垂下眼眸,他的喉结滚动,“要出门吗?”

    “带榆榆去个上课。”褪去青涩,带着成熟韵味的姜蓉更加的迷人,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一颦一笑对许志耀来说有多么大的吸引力,她冲许志耀笑笑,“那我们先走了,榆榆,快和叔叔说再见。”

    “叔叔再见。”

    客厅又安静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志越才撑着懒腰下了楼,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加班出差,今天好不容易睡了个懒觉好好休息了一番。

    而立之年的许志越身材保持的非常好,宽肩窄腰,黑色的衬衣穿出了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

    “阿耀,怎么起得怎么早?”在许志越的印象中,自己弟弟总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他没有正经的工作,只是在许氏集团挂了个职,不知道天天在哪潇洒快乐,不过许志越并不介意弟弟的无所事事,在他看来只要许志耀平平安安就好。

    “太吵了她。”许志耀敷衍回道。

    许志越笑着摇摇头:“结婚了要好好过日子,别总和弟妹吵架。”

    “知道了。”许志耀关注着许志越的一举一动,他在等待。

    “阿耀,今天我不上班,你要和我一起去兜风吗?”

    果不其然,许志越收拾好后对许志耀进行了邀请,许志耀摇头拒绝,他看着许志越拿着车钥匙往车|库走,又听到车|库中油门响起车辆飞驰而去的声音。

    许志耀灌了一大杯咖啡,随手抹了一把唇,又躺回了沙发,他哼着不成曲儿的小调,心情十分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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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实不想害蓉蓉的,谁让她那么倒霉呢。”许志耀亲昵地将许榆垂在胸前的发丝勾到耳后,他顺手摸了把许榆冰冷的耳尖,“凑巧你那时身体不适闹着回家,许志越才临时改了路线去将你们母子俩接上车。”

    许榆拍开许志耀的手,后退几步,拉远距离:“你这个杀人凶手。”

    “不要对我这么狠心,如果蓉蓉不嫁给他,我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许志耀逼近,看着许榆那张脸,他感叹着,“你和蓉蓉真的长得太像了,特别是那双眼睛。”

    “榆榆,你不要像你妈妈那样识人不清,你看着我,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你发癫!”许榆已经退到墙角,她双手抵在胸前,做出防御的姿势,“你最爱的是你自己!”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的母亲,可你却是造成她死亡的侩子手。你怎么好意思说出爱她这种话,你怎么好意思妄想让我成为妈妈的替身!”

    “闭嘴!”许志耀恼怒地拉过许榆,男女之间力量的悬弱让许榆猝不及防被拉倒在大床上,许志耀扑了上来,他不断撕扯着许榆。

    “许志耀,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有没有后悔过你的所作所为?”许榆死命反抗着。

    “我许志耀做事从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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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不许动!”房间屏风后的小屋涌出一群人,穿着警服握着警枪的人推门冲出来将意图不轨的许志耀按压在床,他的双手被拘在身后,脸被狠狠压在床上,从少管所出来后许志耀再没这么憋屈过。

    邱枣担心地冲到许榆身边替她拉好了衣服,她左边右边见许榆没有受伤害才放下悬着的心,她说:“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

    许榆安抚似的冲她咧着嘴笑:“你们都在,不危险的。”

    摄像头只是个幌子,让许志耀发现摄像头只是为了减低他的疑心,让他以为许榆是个贸然行事的笨蛋,真正的武器是早就藏身在酒店里的警察们。

    “你做了什么!”许志耀闷着声音问,精明的他其实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猜得差不多,可他还是不甘心地问道。

    许榆冷冷看着他:“我只是让真相大白罢了。”

    “警察先生,我现在要告许志耀涉嫌行贿贪|污、操控证券、情|色交易、意图强|奸与蓄意杀人等多项罪名!”许愈的眸光坠着火光,亮的吓人,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够让父母的死真相大白,终于能够揭露许志耀的种种罪行,终于能够夺回属于的自己的一切。

    许志耀被羁押着走出酒店房间时,他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许承泽,他突然发了狂,冲许承泽凶道:“混账东西,我是你的亲爹,你竟然联合他们一起来害我!”

    许承泽还没从亲爹是个杀人凶手的真相中走出来,他的表情愣愣的,有些失魂落魄,他说:“我原以为你就是个垃圾,原来你连垃圾都不如。”

    “我是你的亲爹,你不帮我,你就会失去一切!”

    “你将大爸成果侵占多年怎么好意思说成是自己的?”许承泽声音有些哑,他的眼尾泛红,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永远不会站在你那边,我只会站在表姐身边。”

    “阿泽。”感受到许承泽低落的情绪,许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少年总是挺拔的脊背弯了下去,许榆感到有些后悔,或许她不应该将许承泽拉入这趟子浑水,他再不济也是阿泽的父亲。

    “没事的表姐。”许承泽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这样的下场是他应得的。大爸大妈都是很好的人,他不应该伤害他们,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也该到他为大爸大妈赎罪的时间了。”

    “我只是很难过没有早一点知晓这件事,让表姐你一个人独自承受了这么多年。”

    “阿泽,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所以我不怪你。我反而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帮我,我也没有办法这么快抓住他。”许榆握住许承泽的手,另一只手为他擦去眼角的泪,“阿泽,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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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警察厅。

    做笔录的房间是一片纯白,房间很小,许榆的对面坐着两个警察,一个眉毛成倒八字,自身带着不可言说的凌厉与威严,他的脸色没有丝毫表情,另一个则是有些较小的女警察,头发利落地盘起,她拿笔不断记录着。

    “警方已经收到你提交的有关许志耀种种罪行的罪行,事态严重,目前我们已经上报省厅,希望你可以继续配合我们的工作。”男警察习惯了唱红脸,他面对许榆时,他努力放轻语气的模样极为别扭,连身旁的小女警都有些忍不住的撇过头去笑。

    “严肃点。”男警察有些赫然,他咬着牙冲小女警说道。

    “咳咳,许女士我们这边还有一些问题需要想你提问,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回答。”小女警润了润嗓子看向许榆道。

    “好。”

    “你是从何得知许志耀是杀害许志越夫妇的?”小女警翻看事故记录,那场事故里许榆是唯一的幸存者,而她那时候才五岁,即使已经从许志耀口中得知了杀人真相,女警还是例行公告地进行询问,她对许榆的身世很怜惜,所以友好地放软声音,“许小姐请放心,我们警方一定会秉公执法,将罪犯绳之以法。”

    许榆冷静地点头,她的鼻子莫名感到酸涩,扯着嘴角尝试微笑无果所幸放弃:“十五岁的时候,他喝多了将我当作母亲意图不轨,我百般挣扎激怒了他,那夜他狠狠扇了我一巴掌,醉醺醺地指着我的鼻子道出当年事故的真相,是他故意将刹车线磨伤,是他蓄意已久害死了我的父母。”

    “在你知道真相后他有再伤害你吗?”

    “他喝断片了,酒醒后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他唯一记得的就是撕破了我的睡裙。”许榆顿了顿,“从那以后我就与他决裂了。”

    “或许精明如他有意识到我知晓了真相,但许志耀自始至终只将我当作笼中雀,他狂妄地认为我是毫无威胁的存在,可他忘记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更何况我与他有血海深仇,我蛰伏多年,就是为了一朝让他跌落地狱,再无翻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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