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很大,但无法和上一个世界许榆居住的地方相提并论。陆家的别墅安置在别墅区的最边上,应该是陆圩两人担心在家虐杀动物时制造出声音引发邻居察觉。

    五层的楼房矗立在陆时宴的面前,他站在门口怯怯地望着,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高房,孤儿院的房子最高也就三层。

    古典欧式纯白与中式朱红混合装修在一起,看在许榆眼中就是一个字:土!

    林玥禾无论回家多少次也不能接受自家的装修,当初她要欧式的装修,可婆婆却吵着要中式的装修,两人争持不下陆圩敷衍地拍板让装修公司一半弄欧式一半留中式,最终出来的结果就是这样不伦不类的装修。

    后来林玥禾实在看不下去妥协,想再次装修换成中式,陆圩又不耐烦了,嫌她没事找事,最后这样别具一格的房子还是留了下来。

    没了外人在,陆圩和林玥禾不再伪装,两人径直进了家,丝毫不管两个才被领养的小家伙。

    陆时宴敏锐地察觉到怪异,他有些害怕,慢吞吞挪步到许榆的身侧,小手偷偷勾上许榆的手指。

    许榆在认真地思考七岁的她带着一个五岁的陆时宴跑路的话会在第几分钟被抓,想了一秒觉得逃跑无望,许榆回握住陆时宴的小手,她露出有些勉强的笑容,缓缓地比划口型:“我会保护你的。”

    ---

    许榆做好心理准备牵着陆时宴进了陆家时,陆圩已经换好了家居服,他叉着腿仰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按着电视遥控器,屏幕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停在了动物世界。

    屏幕中一只孤狼追逐着猎物,它的眼睛泛着绿油油的光,眼神里布满贪婪,它死死盯住羊群中一只落单的羊,随后飞冲上去咬断小羊的脖颈,鲜血将它唇边的毛发染红,它餍足地舔舐着爪子。

    许榆一个激灵,她觉得电视里的小羊就是她和陆时宴,嗜血的狼就是陆圩。

    “慢死了。”陆圩回头看向站在门口局促不安的两个人,他腾的一下站起,“跟我过来。”

    看着陆圩的背影,许榆偏头去看林玥禾的神色,女人换好休闲服就钻在厨房忙活,听见陆圩喊两个小团子进地下室,林玥禾眼皮都没有往上抬一下。

    手被轻轻扯动,许榆回过神低头看向比她矮一个头的陆时宴,陆时宴指了指陆圩的身影,他大概理解到男人让他们两人跟上去,所以提醒着许榆。

    “快点!”回到了陆家,陆圩不用再扮演一个好人,这里是他的舒适圈,他想干什么都可以。看两个孩子迟迟没有跟上来,他的眼神阴冷,脸色也徒然沉了下去。

    许榆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她拉着陆时宴赶紧跟了上去。

    地下室的温度要冷很多,可能是知道地下城藏着血腥屠杀,许榆觉得越往下走温度越低,冷得她的手臂泛起一层小疙瘩。

    还没推开地下室的大门,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袭来,陆圩十分享受的深呼吸一口,而许榆和陆时宴都苍白着一张脸。陆时宴还不明白这股腥臭味是什么,可能是因为他有耳残,所以相对来说其他感官会更加敏锐一些,这股臭味就像是有人一巴掌直直扇进他的脑袋里,说不出的难受让他的胃部剧烈翻滚。

    陆时宴慌张地松开许榆的手,他的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

    “孬种”陆圩骂了声,他的眼神又瞥向许榆,见她只是面色不太好,警告道,“进入我的地盘要保持安静,不然我会给你好看!”

    许榆连忙点头,陆圩不伪装后气质实在是太变态,给她十个胆子都不敢尖叫。

    门被推开,屋内的灯全部亮起,许榆站在门口看清了屋内的全部格局。

    屋内三面墙都立着大大的架子,上面摆放着陆圩的“战利品”,有的被泡在福尔马林罐子中,有的只剩下风干的骨头放置在上面,五花八门的,许榆都认不清上面摆放了多少类型的小动物。靠门这边的墙上挂着放血剔骨后的动物皮,密密麻麻挂成一团,看得许榆头皮发麻。

    屋子的正中间放置着一个巨大的木质桌,上面胡乱摆放着各种刀具,许榆眼尖,一眼就看出原本浅色的木桌已经被血液染成深红色。

    “呕——”五岁的陆时宴没有忍耐住,他扶着墙将中午的饭菜呕吐得一干二净。

    陆圩皱皱眉头,随后高兴的大笑起来:“真是个胆小鬼。”

    他又指了指许榆,问道:“你为什么不吐,你不害怕吗?”

    许榆哪能不害怕,但还琢磨不透陆圩的性子,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现才不会惹怒这个变态,陆时宴呕吐的瞬间她的心都被吓得提起来了,好在陆圩并不介意陆时宴弄脏了他心爱的房间,反而有些兴奋于他的表现。

    于是许榆抖抖嘴唇,结结巴巴道:“害......怕......”

    陆圩勾出一抹怪笑:“做我的孩子怎么能这么胆小呢!今天我就给你们露一手!”

    陆圩兴冲冲地跑上去,过了小会儿抓着一只大鸟下来,大鸟在他手中不停挣扎,翅膀使劲扑腾着。

    许榆还记得这只鸟,草坪上悬挂的大笼子中最大的那一只,原来陆圩眷养它们的目的只是把它们当作下一个可肆意屠杀的玩具。

    许榆不禁咽了口唾沫,她听着大鸟扯着嗓子的声音,无能为力地看着它的生命逐渐逝去。

    陆圩是真的变态,他将大鸟羽毛一根一根拔掉,嫌鸟儿的叫声太过尖锐,他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小剪子伸进大鸟的嗓子里剪掉它的声带,随后他又拿起一把小锤子敲断了大鸟的四肢,大鸟无力的垂下头,肚皮只有微弱的幅度。

    陆时宴被吓惨了,他哭红着双眼躲到许榆的身后,两只小手用力地抓住许榆的手。

    他在颤抖,许榆感觉的到。

    陆圩抬起头看向许榆和陆时宴,他的眸子猩红,泛着炙热的眸光,陆圩扯了扯嘴角,松开手将半死不活的鸟儿丢在桌子上,他走上前抓住许榆的手腕,许榆的手腕被沾上血迹。

    他蹲下身体,回头看了眼那只快死的鸟,说:“女儿,你想不想玩玩?”

    许榆秉着呼吸,手腕的温度让她十分不适,彷佛是火焰要将她灼烧,她摇摇头:“我......暂时......还不想。”

    陆圩很满意许榆的回答,他松开手将躲在许榆身后陆时宴拉扯出来,大手捏住陆时宴白白软软的小脸,迫使他不得不抬眼看向陆圩:“乖儿子,下一次可不能再躲到姐姐的身后去,若再这样可别怪爸爸收拾你。”

    说完,陆圩丢下两个小孩回到了一楼,而他走的时候锁住了地下室的门,将许榆和陆时宴反锁在地下室内。

    陆圩一走,陆时宴瞬间身体脱力,他身体一软地倒下,许榆眼睁睁地看着他原本白嫩的小脸越来越红,摸了摸他的额头,许榆才发觉他应该是被陆圩吓到发烧了。

    这一夜过得很漫长,许榆拿下一匹狼皮垫在陆时宴的身下,她一边拿一边念念有词:“狼哥莫怪,借用一下你的毛发,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阿弥陀佛~”

    陆时宴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皱成一团,他憋着嘴,眼角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看得许榆心疼不已。许榆在地下室内翻箱倒柜找到一桶干净的水,她用剪刀剪开陆时宴的裤脚,将布片打湿搁在他的额头上。

    即使知道陆时宴听不见声音,许榆还是一边拍着陆时宴的背被一边安慰着他不要害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时宴的脸蛋渐渐退温,许榆终于放下了高悬的心,困倦袭来,她迷迷糊糊躺在陆时宴的身侧,两个小脑袋贴在一起,她说:“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陆时宴。”

    ---

    陆时宴朦朦胧胧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许榆和他面对面睡着,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陆时宴可以数清楚许榆有多少根睫毛。看着许榆恬静的睡颜,陆时宴不由得放轻了呼吸声。

    许榆无意识地的将一只手搭在陆时宴的后背上机械拍打着,另一只手压在自己的脸下,将脸颊的肉挤成一团,红润的嘴巴微微嘟起。

    陆时宴轻轻地抬起手,他小心翼翼地拉住许榆的小指,小手将许榆的尾指包裹着。小心地看了眼许榆,见她睡得还很沉,于是陆时宴慢慢地往她身边挪动了一寸,他将脑袋抵在许榆的小脸下方,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世界依然很安静,可陆时宴可以感受到许榆呼吸的幅度,他突然没有那么害怕,反而还能大着胆子看向墙上挂着的动物标本。

    陆时宴忽然想起自己昨夜做的一场梦,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小羊,在他的身后有一只恶狼不断追赶着他,他跑呀跑,跑了好久,跑到没有了力气。

    可是忽然间,梦中吹来一阵风将他卷起来,温柔地带着他越过山海,带他逃离了那匹狼。

    陆时宴这个时候还不懂什么叫做死亡,什么叫做|爱,他只是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他想要永远和许榆在一起,永远,永远。

章节目录

反派皆是小可怜[快穿]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落池月亮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落池月亮并收藏反派皆是小可怜[快穿]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