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白咛回到了上海,按部就班的接受了父母给她安排的家庭教师,开始备考和准备作品集。

    这段时间的和许染的联系算不上频繁,许染每天都会发信息过来,不过白咛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复着,从某种程度上,她还是喜欢他,但心底又十分的矛盾,抗拒着许染再一次的占有她的全部,以致影响生活。

    伴随着走近的高跟鞋声,白咛依旧继续着手中的作业,直到声音在自己的身旁暂停。白咛的妈妈顾嘉吟把水果放在了桌上,看向了白咛的画,但很快就注意到了她手臂上的深浅不一疤痕说:“宁宁,你手臂上是怎么回事?”

    在国外留学的四年,白咛从来没有回过家,即便是过年放假。

    前段时间,白咛毕业刚回国时候,顾嘉吟和白齐易又在英国出差处理工作,以至于对于女儿的情况两个人了解的很少,即便很早就感受到自己的女儿高中毕业后,就开始不对劲了,他们因为工作繁忙,也一直都顾不上,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为白咛提供足够的经济和学业支持。

    白咛垂着眼眸淡淡回道:“不小心摔倒,划伤的。”

    顾嘉吟有点不敢相信,但还是“嗯”了一声,说:“下次小心点,特别是女孩子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刚说完,顾嘉吟的手机就响了,她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白咛也停下了手中的画笔,看向了自己右手臂内侧的疤痕,数量大概就六道,她生病最严重的一段时间划开了一次又一次,导致最后留下了这些疤痕。虽然通过现代的医学技术完全可以去除,化妆也可以覆盖,但是……有些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

    顾嘉吟挂了电话,又走到了白咛身边说:“宁宁,待会换件好看点的衣服,晚上去宋伯父家给言越过生日,你生日礼物给他准备了吧?”

    白咛点头:“不会忘的。”

    顾嘉吟微笑:“你看你和言越都认识那么久了,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又来了……

    白咛无奈的说:“妈,我和他就只是好朋友。”

    顾嘉吟:“我知道,可是言越这孩子对你可不像朋友啊,你看他当初为了你,从英国转到日本留学,异国他乡陪了你整整四年呢。你就从来没想过和他试试看吗?”

    白咛叹了口气,把手中的画笔和调色板就到了一边:“没有。”

    说完就站起身,拿着手机走出了画室。

    生日晚宴上,白咛穿了一身灰蓝色的绸缎礼服,手中拿着一杯香槟,无聊的站在角落里看着父母到处应酬。宋言越的每年的生日都会邀请很多社会名流的参加,活脱脱的“商业晚会”。

    他们两家虽然都是上海人,但是在白咛和宋言越小时候,他们的生意重心都在深圳,所以两家人常年住在深圳。而每年宋言越的生日总是这样商业气息满满,为了逃脱这种不舒服的束缚,她和宋言越每次都会在中途八九点就偷偷跑出来和陈瑜、林念禾他们一起过,后来还加入了许染。

    可是现在的他们再也不能像曾经那么任性和幼稚了。

    宋言越穿着一套茶色的西装,带着衣服金丝边的眼镜,刘海也用发胶拨了起来,露出了额头,看上去成熟干练,可在白咛眼里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失去了少年气。

    宋言越走到了她身边,温声道:“宁宁。”

    白咛看着他,点了下头:“其实下次不用邀请我,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场合。”

    在国外时候,白咛其实也从来没有给宋言越过过生日,而每年这个时候,宋言越也会被父母叫回国。

    宋言越一向任由着白咛,但唯独这一次他没有,他靠着墙壁,声音脆弱又卑微:“我知道,但是我怕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面了。”

    白咛没有说话,仿佛默认了一般。

    ——是啊,因为过去的事情,心存芥蒂,努力的想要恢复到最初,真的很难。

    昏暗的KTV包厢里,几个女生围坐着放肆的唱着歌,哪怕五音不全,吵闹的要死,她们依旧很开心。

    不知道唱了多久,金发女生突然不唱了,随之还有两个女生也停下了。

    “椎乐怎么不唱了?”

    陆椎乐双手交叠抱的胸前拽拽的:“我想毁了许染,让他身败名裂,你们觉得怎么样?”

    听到这话,季珊珊和张玥都笑了。季珊问:“陆大小姐打算怎么毁?”

    陆椎乐唇角扬起,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淡淡说:“他不是爱谈恋爱吗?而且这么光明正大,我们还怕拍不到吗,况且他这次解释的了,下次呢?”

    张玥点头表示赞同,但是还是有些许担忧:“但是只是谈恋爱的话,好像还不能让他身败名裂,许染是演员出道的。”

    陆椎乐不屑:“那就说他cf,你觉得这样呢?”

    季珊珊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陆椎乐笑着说:“不如再加一条,脚踏三条船,怎么样乐姐?”

    陆椎乐接过酒杯,和她碰了一下:“不错,但是如果能和他真的上床,不是更有意思吗?”

    话毕,三人又开始唱歌了。

    星影娱乐的大会议室内,只有老板余颂、许染和乔雪三人。

    “乔雪,怎么回事?你说不带许染了就不带了吗?许染可是你一手带起来的,你们之间到底现在有什么矛盾?”余颂面容严肃。

    许染坐在一旁,看着落地窗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乔雪则抱怨道:“老板,不是我不想继续带啊,但你也看见了最近的新闻热搜,许染现在根本没有一点事业心。”

    余颂看向许染:“许染我知道你这些年为了公司付出了很多,今天我也明确告诉你,你可以谈恋爱,但是能不能不要让媒体或是别人发现,其他的我全部都可以不管。”

    星影娱乐在许染十五岁时候就签下了他,那时候只是一个小公司,后来用了短短五六年时间就把公司做到了上市,那时候公司百分之60的利润都来自于许染。二十一岁那年,许染也飞升了一线流量,说他是公司一哥,也完全不为过,只是后来公司又签下了许多一二三线的艺人。

    许染:“我可以直接公开吗?”

    余颂:“……”

    乔雪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要保持理智:“老板,我还是去带小艺人吧。”

    余颂:“如果再被拍到,你就公开吧,但是后续面临的损失你必须自己承担。”

    许染耷拉的唇角和眉眼,终于微微扬起,说实话他真想现在就公开,但是他也还没有重新追到他的宁宁,还得忍一忍。

    “好。”

    许染出去后,乔雪不解的问:“老板你认真的啊?他要是公开,不得损失好几千万。”

    余颂淡淡说:“怕什么,不是还有好几个能赚钱的嘛,他想谈就让他谈吧,这其中的好坏只有他自己感受到了,才会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不是吗?我们这些外人再怎么劝他都没用。”

    余颂:“感情这种东西啊,是最多变,最不值得信任的了。”

    许染回到片场,坐着化妆的时候,给白咛发了一条信息。

    【XR】:后天终于要去上海拍戏了。

    【XR】:好想你。

    白咛笑着看信息,刚想回复,就被宋言越牵住了手。

    “我们走吧。”

    “啊?”白咛一脸懵的被他拉着跑出了宴会厅,她穿着高跟鞋,在大理石瓷砖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声,却还是不敌整个宴会厅人言和乐器的喧闹声,没有人发现突然跑出去的二人。

    室外的空气很新鲜清爽,没了室内嘈杂的声音,白咛确实觉得舒服了很多。

    宋言越松开了她的手,抬头看向了夜空:“宁宁。”

    白咛看他:“嗯?”

    宋言越:“有些话我一直想告诉你,能认识你真的很开心,是我的荣幸。”

    那一年,因为宋伯父伯母还要留在深圳工作,没办法回来。

    就托白咛的父母带着只有14岁的宋言越回了上海,来到她们家一起过年。

    那是一个异常寒冷的冬夜,他却感觉非常温暖。

    顾嘉吟带宋言越边进门边说着:“言越,这是宁宁,你们以后要是考上一所高中,正好可以互相照应,这段时间要好好相处哦。”

    “哇!外面的雪这么大呀?”

    伴随着白咛稚气未脱的声音,她伸手轻轻拍掉了他大衣上的小雪花,冲他笑着。

    即便已经过去了九年,宋言越都不会忘记。

    听着他说的话,白咛看着他又笑了,那是那件事后,第一次那么真诚的笑容,一如往昔。

    白咛:“你今天怎么了?”

    宋言越的眼眶红了,但他还是忍不住看向她:“宁宁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不知道啊,看事情的大小吧,而且你会骗我吗?”

    宋言越沉默了会儿,突然爽朗的笑了:“从小到大细数起来,我骗你的事情,还不少呢。”

    白咛无语:“你真是……”

    小酒馆里,林念禾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陈瑜坐在对面刷手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林念禾拿着杯子轻轻碰了一下陈瑜的额头:“喂,说说话啊。”

    陈瑜无奈:“姐,我不是你男朋友、更不是备胎,你不要每次失恋了,就折磨我啊。”

    林念禾:“谁失恋了!不要乱讲好不好。”

    陈瑜轻哼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林念禾悄悄凑过去看了眼他的手机屏幕:“喂,你不会还喜欢许染吧?”

    陈瑜冷淡的说:“要你管!”

    林念禾:“什么要我管啊,你忘记你高中毕业时候都干了什么吗?你那是犯罪你知道吗?”

    陈瑜抬起头看向她冷笑道:“那又怎样?既然你觉得我是犯罪,那你当初为什么明知道却不去告发我呢?你和宋言越都是共犯!”

    林念禾再也摆不出轻松的态度了,她认真的说:“陈瑜,如果你再敢伤害宁宁和许染,我会把你当初做的一切,都告诉他们,另外少用我和你是共犯这种话来侮辱我,你一开始做那些事的时候我根本没意识到,直到事情发生后,我才知道你做了那么变态的事情,我顾及我们多年的友情才没有告诉他们。”

    陈瑜脸上的笑容充满嘲讽和冷漠:“是嘛,白咛信吗?许染会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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