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萱萱瞥了我一眼,看着坐在地上的两人厉声道:“今天是我徐萱萱甩了你寒名亦,你给我记住!”

    徐萱萱说罢转身就要离开,可本来还蹲在地上安慰汪肖的大叔瞬间猛得站起身来,伸手抓住徐萱萱那纤细的手臂。

    徐萱萱冷哼一声,冷声道:“松开。”

    “萱萱…”

    “松开,咱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一切都结束了。”徐萱萱语气坚决。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大叔满眼阴郁,似乎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如同秋日萧瑟的落叶。

    “回来?”徐萱萱瞥了一眼大叔,随即环抱住双臂,“回来报复你啊。”

    “报复我?”

    “对。”

    “为什么?当初也是你主动离开的啊…”

    “我为什么离开…大寒,你真的一点都不明白吗?”

    “我…我当时只觉得不能因为我的自私,就阻碍你去寻找梦想…”

    “你觉得去美国就很好吗?如果不是你当初放了手,我会惨到被人骗,一个人流落街头吗?”

    “什么?”大叔双目圆睁,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徐萱萱一时气急,伸手指着大叔的鼻子喝道:“我现在告诉你,我和子墨之间根本什么都没发生。给你戴绿帽子的另有其人!”

    “别人?”我喃喃自语。

    “那个男人就是我的经纪人…要不是他救了我,我现在都不知道会在哪…我感激他…寒名亦,你就是个孬种!你当初为什么不留下我!”

    “可是…那是你的梦…梦想…”大叔磕磕绊绊的说道。

    “梦想?别搞笑了。没有钱,何来的梦想?有资格谈梦想吗?所以…比起你们,我更需要他。”

    “可是他比你大那么多岁…”汪肖莫得插了一句。

    “是,他比我大十几岁又怎么了?他可以给我想要的任何东西,你们可以吗?你们什么都不是,还在等我的施舍…”

    “徐萱萱!够了!”汪肖厉声道。

    本以为说出这话的应该是大叔,没想到竟然出自汪肖。

    徐萱萱轻蔑一笑,冷声说:“汪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也喜欢我不是吗?要不是你的兄弟先行动了…所以啊,你也是个孬种!”

    “徐萱萱,做人别得寸进尺!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别搞笑了!”

    徐萱萱冷哼一声道:“喜不喜欢,你自己知道。敢做却不敢说,我真是对你们太失望了。我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能有所长进,没想到直到今天,你还不敢承认…”

    汪肖气急,扭头质问他多年的好兄弟。“大寒,你选我还是选她,你说!”

    “我…”

    大叔一脸为难的看向汪肖,又看向徐萱萱。如果是我,也很难在当下做出选择。因为无论选择哪一边,都注定了一定会失去。

    “不用你们选了,”徐萱萱冷哼一声,“因为你们没有这个资格,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她抬手指向大叔,恶狠狠的说道:“大寒,你给我记住,今天是我徐萱萱不要你!”

    徐萱萱说罢转身离开,只留下我们三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时,我突然想起还在楼上病房里的莲子墨,赶忙招呼汪肖和大叔回去。

    “诶呀!瞧我这记性,现在可不能放子墨单独一个人。要是他再做出什么傻事,我就…”汪肖说着眼眶再次泛红。

    大叔很快收回悲伤的情绪,和我对视一眼,然后一左一右搀起汪肖,快步朝病房走去。

    好在莲子墨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我走过去,伸手轻轻抚过他头上柔软的发丝和煞白的小脸,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并没有入睡,而是假装自己睡着了。这样他就不用面对舅舅的质问,也不用面对待他亲如兄弟的舅舅的好友了。

    三人相对而坐,一夜无话。

    中间我有去过一趟卫生间,没曾想方便过后走出隔间,却看到站在洗手池前补妆的徐萱萱。

    她应该也第一时间透过镜子看到了我,开口问道:“你叫麦小新吧?”

    “嗯?”我一脸错愕的看着徐萱萱,没想到她会主动跟我搭话。

    徐萱萱则一脸无所谓,对着洗手池上的镜子整理仪容。她说:“给你一个忠告…”只见她从昂贵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只口红,轻轻一扭开始补妆。“如果现在行动,一切还来得及。”

    “嗯?”我不明所以的看着镜子里的徐萱萱,不懂她话里的含义。

    “现在可是他内心最脆弱的时候,现在行动的话,你一定会成功的。”

    我的脸有些涨红,问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徐萱萱轻笑一声,将口红收回手提包。扭头看向我接着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还有,请代我向子墨道个歉,我真的不是有意伤害他…”

    说罢,她挎着手提包瞪着高跟鞋,高高仰起头自信的走出卫生间,留下一阵芳香和一个美丽的倩影。

    我心中感慨万千,同时下定了决心。那就是徐萱萱拜托我带给莲子墨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帮忙带到的。因为这小子现在对徐萱萱必须死心。

    回到病房,大叔关切的问我脸为什么这么红,是不是感冒发烧了。我说没事,就要坐回位置上。没曾想大叔竟然走到我跟前,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嘴里呢喃着:“好像真有点烫,要不要去急诊看看?”

    “不用了,估计就是刚才在医院外面吹着风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看医生,真的可以吗?”大叔一脸担忧的看向我,眼中清澈的如一汪泉水。

    “没事。要不…舅舅、寒老师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照顾子墨就行。明天周末,我正好也不用上班。”

    “能行吗?我看你这黑眼圈也挺重的。”大叔关切的问道。

    “对啊,小麦,要不这样…大寒,我看你先送小麦回去吧,我自己在这就行。毕竟是我外甥的事,我这个做舅舅的现在不做还什么时候做。”

    “可是您这几天也没休息好啊。”我说。

    “没事,要不这样,你俩先回去好好休息,晚上来换我就行。不过可能晚上子墨就好了,就能出院了。”

    在汪肖的催促下,大叔驾车送我回了家。不过与其说送我回家,不如说我们一起回家。

    一路上,我们沉默不语。我倚靠在舒适的皮质座椅上,侧目看向车窗外的景色。夜幕笼罩着整个城市,一栋栋建筑物早已熄灭了灯火,只有偶尔闪烁的灯光点亮了寂静的夜。

    我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发呆,直到车子驶入小区,停在了公寓楼下。

    “小麦,到了。”大叔淡淡说道,用余光瞥了一眼。

    “谢谢。”

    我解开安全带,轻轻打开车门下了车。待大叔从后车座拿好行李锁好车子后,我们一前一后走进公寓大楼。

    乘坐电梯时,我余光中看到那个熟悉的旅行包,心中五味杂陈。我想他们果然是一起去哪旅行了吧。比起无论如何都要放弃自己的莲子墨,此刻眼前的这个男人也同样受着感情的伤。

    这时,电梯门缓缓打开,我们一前一后走出轿厢。大叔径直来到他家门前,拉开防盗门上的电子密码锁,劈劈啪啪的输入密码。同一时间,我也正要掏出钥匙开门。只听咔哒一声,大叔家的防盗门打开了。

    大叔探出脑袋问我:“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我被吓了一跳,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我慌忙间捋了捋蓬乱的头发,试图掩盖自己此刻的狼狈。

    “想吃饭吗?”大叔问我。

    我摇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那…想喝酒吗?”

    我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跟着大叔走了进去。

    坐在大叔家客厅的地板上,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抬头仰望夜空。如黑色绒布般的云朵浓厚,完全遮住了整个天空。那漆黑的夜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让我止不住的抬头看去。乌云如黑暗的幔布,像是要吞噬一切。

    “小麦,看什么呢?”大叔来到我身边坐下,将手里的两只高脚杯和葡萄酒放在四地板上。

    “看天啊。您不觉得这夜空给人的感觉很奇妙吗?”

    “很奇妙?”

    “嗯。”

    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奇妙的感觉,不过要我用语言具体描述出来我却犯了难。我只觉得夜空中如幔布般的云朵离自己很近很近,近到好似可以触手可及。可真当我想抬手触摸它的时候,它却离我很远很远,远到令人望尘莫及。

    思忖间,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大手。我心中一惊,转身一看,才发觉大叔正举着手在我眼前晃悠。

    “别看了,再这么看下去,脖子明天该疼了。”

    “可是我觉得很奇妙,止不住得想抬头看。”

    大叔轻笑一声,提议道:“既然那么想看,要不躺下来看吧。”

    说罢,大叔起身拿来一条毛毯铺在地板上,又扔给我一个抱枕。我将抱枕放到合适的位置,毫无顾忌的躺在了地板上。

    大叔看着我笑了笑,随即一个人倚靠在窗边,手里不时的摇晃着高脚杯。红酒随着手部动作轻微的晃动,在杯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我不禁想起戏剧节前,我们就是这样相对而坐,喝着酒吃着芝士蛋糕,一直聊到天明。那时,他的心境或许跟现在没什么区别。

    一个不好的想法划过脑海,莫非那个时候大叔就知道徐萱萱和自己好友的外甥一起出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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