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我吃饭?”严子承问道。

    “对…不知道方不方便?”我小心翼翼试探道。

    “我倒是没什么事,只是…”

    严子承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迟疑,我下意识就想还是算了,于是说道:“还是不方便是吧?那打扰了,再见!”

    刘文利听我没说两句就要撂电话,伸手想把手机抢了过去。

    “不…”严子承斩钉截铁地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电话听筒里传来他尴尬的笑声。

    我赶忙看向凑在旁边的刘文利,摆出接下来该说些什么的口型。本以为他会给出什么指示,没曾想他竟然捏着鼻子凑到手机前,用极其娇羞令人作呕的声音说了三个字“我等你”,随即啪嗒一声按下了红色的通话终止键。

    我气不打一处来,抱怨道:“大刘,你干嘛啊?这么说,人家该误会我了。”

    “误会就对了,产生误会了才会有想要解开的冲动。说白了,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冲动个屁啊!那么想冲动,你自己可以现在就给王总送上门去。”

    “麦麦,你什么意思?”

    “这世上男女可以,男男肯定也可以。”

    “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啊?男的和男的怎么可能啊?”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王总不好这口呢?”我故意挑衅道。

    “诶呀,不是我说你。麦麦啊,就算王总好男色,也不一定好我这种大胖子啊。我这个人可是有自知之明的,也就只有我亲爱的媳妇儿要我了,别说我真得感谢我媳妇儿。”刘文利眉飞色舞的说着,眼神中流露出温柔之色。

    几个月前因为刘文利得了急性阑尾炎,我有幸见到了他的妻子。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妻子娇小可爱,长相和身材也是没得说,为什么偏偏钟情于这个死胖子呢?莫非刘文利实际上是一个有才之人,只是他藏得太深,我们这些凡人才识尚浅没能看出来?还是因为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对曾经的女朋友现在的妻子展开了激烈的追求攻势,最后才抱得美人归?

    不过无论这对神仙眷侣是如何结合到一起的跟我这个外人可没半点关系,我现在关心的仅是接下来该如何向严子承解释。若是误会未能及时解不开,我今后又该如何面对他呢?

    “不说那些没用的了,你说待会儿怎么跟严子承解释啊?他也许并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没事,到时候你就瞧好吧,一切都包在刘哥身上。”

    为了防止严子承回电询问约饭地点,在刘文利的指导下,我将约定地点编辑成了一条信息发送到了严子承的微信上。不出意料,这小子很快恢回复了两个字:好的。

    尽管刘文利许诺待会儿见了严子承,由他来和对方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人毕竟是我叫来的,再这么也绕不开当面对峙这一环节。

    不过一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就要单枪匹马上阵的场面,我心中不禁一颤,更加坚信叫严子承一同前往的必要性。除去他和王总之间的老关系不说,最起码他是一个男的,男的对付男的总有他们自己的一套办法。更何况严子承也就是产品开发部门一个不起眼的普通职员,王总未必真的认识他。只要互相不认识,男人推杯换盏之间自然就能熟络起来。

    想明白一切之后,我伸着懒腰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慢吞吞的在屋里转悠。一会儿整理整理厨房,一会儿又打开冰箱看一看里面还有什么。

    刘文利见我不再霸占沙发那一亩三分地,屁股硌得生疼的他自然挪到了沙发上。只见他环抱住手臂,上身仰躺在沙发靠背上,用极其令人厌烦的语气吩咐道:“小麦,给哥倒杯水喝,一下子说了太多话,嗓子都冒烟了。”

    “好,这就给您倒。”

    说话间,我打开冰箱从里面鬼使神差般的拿出来一瓶看似苏打水的酒。我拧开瓶盖,将酒倒进了一只透明的玻璃杯里,随即递给刘文利。说实话我当时也没多想,就是想捉弄一下这个扰乱了惬意周末的死胖子。

    “谢谢。”刘文利接过玻璃杯看都没看,一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怕是杯中酒略带一丝甜味的缘故,刘文利并未察觉我给他的是酒精,还以为是某种好喝的饮料。

    “小麦,再给哥倒一杯。”刘文利砸吧着嘴,像是在回味刚才喝下的甜水。

    一杯甜酒下肚,刘文利舔了舔嘴唇笑着问我:“小麦,你给哥倒的是什么啊?还挺好喝的。”

    “就是一般的饮料啊。”我忽悠道。

    “别说越喝越觉得回味无穷啊,要不再给哥来一杯。”

    “诶呀,没见我在收拾吗?要喝你自己倒吧。”我说着顺手将装满甜酒的玻璃瓶丢给刘文利,好在瓶身上的标签早已脱落,光看外表根本不知道里面装的啥。

    就这样,刘文利坐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喝起了酒。一杯两杯三杯,一杯接着一杯喝了起来。

    我并没在意,心想他爱喝就喝吧,随手扔给他一包花生豆,就是那种外皮包裹着炸衣吃起来香醇脆甜的花生豆。刘文利熟练的撕开零食包装袋的封口,一边喝着酒一边往嘴里扔花生豆。

    看着刘文利惬意的模样,我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进了卫生间。一番洗漱过后,我回到里间的卧室开始整理房间,又打开衣柜找一下待会儿出门要穿的衣服。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算是准备好出门了。

    刘文利见我收拾好了,往嘴里扔了几颗花生豆,有滋有味的边嚼边问我:“你待会儿打算就这么去吗?”

    “对啊。怎么了吗?”

    “这身衣服…”刘文利边说边上下打量我,撇着嘴嫌弃道:“看起来就像是个大学生。”

    “谢谢夸奖。”

    “小麦,你搞清楚好不好?我没在夸你。”

    “说我看起来像大学生怎么不算夸我啊,这不就是夸我年轻有朝气吗?就像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诶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穿个卫衣牛仔裤的也太没有女性魅力了。”

    “女性魅力是什么?我一个大老粗不明白。”

    刘文利被我气的头脑发热,赶忙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里面的酒。接着他又说了一大堆劝我换衣服的话,可我偏偏不听掐着腰跟他死杠。

    “你再说下去,我可撂挑子不干了。”我威胁道。

    “诶呀,别介啊。麦麦,我的好妹妹,你可别真撂挑子不干了啊。刚才算我说错话了,我这破嘴真是的。”刘文利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自己的吃得油渍麻花的厚嘴唇。

    我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刘文利陪着笑,可越看我越觉得不对。他皱着眉头撇嘴道:“小麦,你怎么也不化化妆啊?”

    “化妆?化什么妆啊?”

    我嘟哝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姐们我可是打了底了,眼妆什么的就算了吧。画起来麻烦不说,晚上回来还得卸。再说了,又不是见什么重要的人,化那么浓的妆做什么啊。

    “那你最起码把眉毛画一下吧,一眉毛高一眉毛低的,看着可太难受了。”

    我撇头看向试衣镜里的自己,眉毛确实是一高一低,看着还真有点难受。

    “行,那我补下眉毛。”

    “口红也涂一下吧。”刘文利嘴里嚼着花生豆,脑袋探进屋里说道。

    “不涂了,我最近过敏了,涂了口红就变成香肠嘴了,你总不想跟东邪西毒里的西毒一块共进晚餐吧?”

    刘文利沉吟了半晌,随后脑袋瓜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嘟哝道:“不行,不行,那可不行。”

    “那就对了,所以就这样吧。”

    “那好吧…走起…”刘文利说罢撅起屁股就要站起身来,可刚抬起屁股身体忽悠一下栽倒下去。“诶呀,不行,不行…小麦,你容我缓一缓…”

    只见刘文利紧闭双眼,竖起兰花指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而后努力睁了睁眼睛。

    “诶呀,诶呀…不对,不对…我怎么头有点晕啊?”

    我心想晕就对了,谁让他一口气喝了那么多杯甜酒啊。

    刘文利吞了口吐沫,用他那绿豆般的小眼睛开始环顾四周。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目光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瞅我干什么?”我反问道,说实话当下我确实有些心虚,毕竟令他头晕的始作俑者是我。

    “小麦…”

    “咋了?”我故作镇定。

    “你给我喝的是什么?”刘文利惊恐的指着玻璃杯。

    “没什么啊…就是一般的…”

    “不对,不对…我怎么因为多喝几杯水就头晕了?不对,不对…”刘文利说罢竖起两根手指,不停的在眼前晃悠,“小麦,你看这是几啊?”

    我不假思索的回道:“二。”

    “我怎么看着像是一呢…”刘文利忽忽悠悠,咣当一声栽倒在沙发上。

    我当下吓出一身冷汗,心想这下可糟了。要知道那可是平日盛水的两三百毫升的玻璃杯啊,别看这酒喝起来甜滋滋的,度数可不低,更何况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杯了。

    “大刘,你还好吗?”我走到他身边关切的问道。

    刘文利没吱声,只是静静的倒在沙发上。

    “刘哥,你别吓我啊。你醒醒,醒醒。”我说着拽住他的衣领,使劲晃了晃,可这坨肥肉仍是一动不动。

    “刘哥,醒醒啊!再不醒,晚上饭局可就要开天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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