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凝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境无声，只有漆黑一片，奋力挣扎过仍旧无法逃离。
真累啊……
意识沉浮，直到刺眼的太阳光出现，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意料之外，第一眼看到的人竟然项景绅，浑身的神经苏醒，开始输送感动的情绪至全身，躺着居然有点出汗了。
项景绅手插着兜站在落地穿前，听到动静转过身，对上了宋挽凝的注视。
“醒了，”他暗自大松一口气，走进问道：“感觉如何？”
“我……”想开口说话，仿佛喉咙黏住了，声音干哑到连她自己都吓一跳。
“躺着别动。”他端来一杯温水，放了根可以折叠的吸管进去，轻声说：“先喝口水，润润口。”
宋挽凝含着吸管喝了一口，白水有点咸味，很难喝，她下意识皱眉。
“不好喝？”项景绅解释：“里面放了补充钾的药，你一直昏睡，没吃东西，只能靠挂水补充体力。”
“我睡了多久呀？”
“五天。”
“五天？！嘶——”宋挽凝呼吸一窒，胸口痛感实在无法忽视，表情痛苦道：“我是不是……做过手术了？”
胸口的位置被什么东西固定住，肯定是做手术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痛！
“没做手术，不能动是因为断了两根肋骨，医生让固定住恢复快些。”项景绅端着杯子往前凑：“再喝一口。”
没动手术就好，她乖乖歪头咬住吸管。
“医生说你有脑震荡，幸好没有内出血，昏睡大约是大脑开启防御机制，强制你休息，睡梦中恢复的快。”
宋挽凝头不晕了，除了上半身不太能动，其余没什么不舒服：“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不急，你妈妈那边不需要担心，她很好。”
宋挽凝睡足，精神恢复得差不多，还是最关心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万一留下后遗症，限制以后拍戏就糟糕了。
昏迷前最后的意识还是在片场，杀青那场戏应该没有拍完。
“还没完全好，你要拖着病体工作？”项景绅站在床边，一眼看出她的小算盘，居高临下睨了她一眼，窝火道：“真不要命了。”
他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温度，跟刚才喂喝水完全是两个状态。
她第一次见这样的项景绅，有点发怵，醒来后看见他的感动逐渐被委屈代替。
宋挽凝嘟喃，手指揪着被子，面对他好像只能来软的，“没有，你别凶我。”
撒娇是藏在骨子里的技能，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她收敛得干干净净。
这会儿在他面前，不自觉就想这么做了。
“医生说你需要静养至少一个月以上，不能剧烈运动，不能干重活，”项景绅打消了她的侥幸，“伤筋动骨一百天。”
态度有所缓和，宋挽凝才敢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知道，按照计划我就要杀青，也不知道剧组怎么样了。”
项景绅无动于衷。
宋挽凝不知道她睡着的这几天，要不是付超拦着，他大概会找剧组的麻烦。
好了伤疤忘了疼。
“《霓裳羽衣》对我的职业生涯来说非常重要，是出道六年第一次出演女二号，我必须尽力做到最好。”
冻也冻过，痛也痛过，到底是抗过来了，坚持下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不辜负她的坚持。
女演员的青春短，她耗不起。
项景绅之前不怎么有机会哄人，“当时签协议的时候，里面有一条是甲乙双方必须保证身体健康以确保协议正常履行，还记得吧？”
她差点忘了，他们之间是怎么开始的，怎么会不记得呢！
宋挽凝瞬间偃旗息鼓，失落溢于言表。
项景绅收起咄咄逼人的态度，改为温声劝慰：“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嗯？
她掀起眼皮注视着眼前的人，他垂着头，神情落寞，是幻觉么？明显就是在自责啊！
“我住院不是你的错。”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身边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受伤，只是不同程度罢了。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原本就不配拥有，上天才以各种方式提醒他。
宋挽凝知道，医院对他们来说，来的次数太多了。
她第一次以这个视角打量他，今日的项景绅有些不一样，没有穿衬衣打领带，高领的黑色毛衣打底，额前的碎发遮住眉毛。
造型没有一板一眼，整个人柔和又悦目。
“我让医生来给你做检查。”
“哦，好。”
不一会儿，进来一屋子穿白大褂的人，宋挽凝目瞪口呆。
不是说不严重么？
医生一多，场面就紧张，她朝项景绅投去求助的目光。
“别怕！”他温柔地安慰：“做个检查确认下没事而已。”
宋挽凝左手抓住他身侧的两根手指。
毫不犹豫地。
项景绅低头看了眼两人勾在一起的手指，虽然有外人在场，但他没有挣开。
院长亲自询问一番，之后做了几项检查，结果都很好。
院长：“没什么大问题，这段时间活动时动作尽量轻和慢，头上的伤口缝了一针，明天拆线前不要沾水。”
项景绅：“需不需要再做头部CT？”
院长：“不用了，看样子恢复得不错，观察两天没事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即可。”
这是最好的结果。
等医生全部出去，宋挽凝才放松下来，松开了手。
气氛怪尴尬。
单人病房只剩两个人。
四周全是暖色调，今日阳关甚好。
宋挽凝半靠在床头，视线望向窗外，阳光透过一整面落地穿照进病房，温暖敞亮。
医生说可以出院，她没再提其他事，出院后去找付超再说。
睡了好几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吃东西。
“你还不能吃其他的，先按照医院的病号餐标准，让肠胃适应一下。”
项景绅把医院规定的食物给她摆好。
三四个碗，白粥只加了点白糖，全是清汤寡水，没点看相,好在她不挑食。
宋挽凝坐在床上，拿起勺子开始吃五天来的第一顿饭。
光盘行动后，依旧是项景绅收拾，他干净利落把碗全部叠好，放到洗漱区去，小桌子也没有让宋挽凝动手。
在医院陪护半天，也没见他有离开的意思。
宋挽凝：“今天休息？”
项景绅：“周末。”
难怪！
“这几天，是谁在医院照顾我啊？”
“前天和大前天陪护是你助理陪护，付超有事，这两天没有来，其余时间是我在医院。”项景绅一次性说清楚了。
宋挽凝有点难为情：“谢谢啊，辛苦你了。”
项景绅语气平常：“不用道谢，在法律上我算是你的丈夫。”
“哦。”
这算结婚的好处吗？有人关心好像也不赖。
*
冯文树手里拿着文件袋急匆匆走进项元丰的病房。
刚结束复建运动，项元丰满头大汗，穿着病号服坐在轮椅上歇息。
这段时间一日不落，每天按时按量运动、吃药，恢复效果显著。
冯文树一进来就让医生和陪护全部出去了。
他立刻把文件袋里的照片拿出来，凝重道：“有件大事，您先看看。”
照片足足有十几张，是跟着项景绅的人拍摄的，包括他从救护车上下来、进医院、和付超在医院外交谈等等场景。
“他去见谁了？”
“这是离影视城最近的一家私立医院，照片上的人是乐美影视公司的员工，明星宋挽凝的经纪人。”
项元丰不解：“宋挽凝是谁？”
冯文树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回答：“是、是二少的新婚妻子。”
“你说什么？”
哗啦——
照片散落一地，项元丰眼神阴翳：“简直胡说八道!”
冯文树额头冒汗，神色严峻：“收到的消息说去年他们就已经领证了，二少走的快速通道，有专人办理登记结婚。”
“两人很低调，这事儿处于保密状态，目前没几个人知道，媒、媒体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项元丰紧紧闭上眼，胸膛起伏明显，还没有消化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冯文树蹲在地上，悄悄将照片全部收起来，他多了个心眼，没敢把宋挽凝的照片拿出来。
“明星，你说那个女人是个戏子？”完全无法置信。
项元丰虽然十几年把人放在国外，但并不是对项景绅的婚姻没安排，相反，两兄弟成年前，项家的两个儿媳早有预定人选。
冯文树：“宋挽凝好像是拍戏出现意外受伤住院的，二少这两天全天候在医院照顾。”
“……”项元丰扶着轮椅，蓄力想站起，“好很好！”
他拒绝别人搀扶，勉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站起来了。
仅仅一个起身的动作，耗费了大半体力，上气不接下气。
“走！我要去见天儿。”
*
黎染儿许久没有去过看未婚夫项景天了，当收到陪护通知的时候正在陪着黎妈妈逛商场。
她吓得第一时间联系了项景绅。
此时项景绅正带着宋挽凝在回锦绣府的路上。
今天出院前两人达成一致，先回家里把病养好，原本车里气氛很好，加上今日艳阳高照，是个出院的好日子。
项景绅特意开了一辆红色的超跑来接她。
为的就是驱散一下不好的运气，他本不相信这些，奈何宋挽凝前一晚就说要带点红色的东西回家，把霉运赶走，以后便一帆风顺。
他思来想去，车库里正好有辆红色的超跑，是一个月前为了拉近跟北城富二代圈子里的关系添置的装备。
宋挽凝察觉到他接完电话后心情明显差了很多，连带大幅度提升了车速。
超跑加速的推背感让她大惊失色，哪里经历过这种生死时速。
“项景绅！”
她死死抓住安全带，紧张的唤了他一声。
引擎轰鸣的频率慢慢降低，变成低沉的震怒。
降到正常车速，宋挽凝才松了口气，刚出院还没有到家就吓出一身冷汗。
项景绅从愤怒的情绪中抽离：“吓到了？”
“对不起。”
“没事，”她咽了咽唾沫，没僭越去问电话的内容。
尽管知道是因为这通电话才让他有情绪变化的，为了缓和气氛，便笑着打趣：“这是我第一次坐超跑，有点新奇，原来是这种感觉。”
项景绅没接话。
宋挽凝余光察觉到他似乎没听到自己的话，犹豫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来提醒安全驾驶时，听见他说：“回去后别出门。”
宋挽凝讶异：“为什么？”
她计划好了，等他走后就去找公司找付超。
项景绅依旧忽略了这个问题。
红色超跑一路开进地下车库，项景绅下车，把人送到家里才放心。
走前叮嘱：“这段时间你就待在这里养伤，会有保姆来照顾饮食起居，需要什么跟她说就好，记住，千万不要自己出门。”
“如果有事需要处理，让你经纪人和助理来家里，我给了他们进出权限。”
宋挽凝披着大衣站在玄关，见他站在外面不进来，弄不懂突如其来的郑重是怎么回事。
电梯开着，项景绅说交代完转身离开。
“等等！”宋挽凝担忧道：“你要去哪里，会不会有危险？”
“我回来跟你解释。”
项景绅头也不回离开了。
梦境无声，只有漆黑一片，奋力挣扎过仍旧无法逃离。
真累啊……
意识沉浮，直到刺眼的太阳光出现，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意料之外，第一眼看到的人竟然项景绅，浑身的神经苏醒，开始输送感动的情绪至全身，躺着居然有点出汗了。
项景绅手插着兜站在落地穿前，听到动静转过身，对上了宋挽凝的注视。
“醒了，”他暗自大松一口气，走进问道：“感觉如何？”
“我……”想开口说话，仿佛喉咙黏住了，声音干哑到连她自己都吓一跳。
“躺着别动。”他端来一杯温水，放了根可以折叠的吸管进去，轻声说：“先喝口水，润润口。”
宋挽凝含着吸管喝了一口，白水有点咸味，很难喝，她下意识皱眉。
“不好喝？”项景绅解释：“里面放了补充钾的药，你一直昏睡，没吃东西，只能靠挂水补充体力。”
“我睡了多久呀？”
“五天。”
“五天？！嘶——”宋挽凝呼吸一窒，胸口痛感实在无法忽视，表情痛苦道：“我是不是……做过手术了？”
胸口的位置被什么东西固定住，肯定是做手术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痛！
“没做手术，不能动是因为断了两根肋骨，医生让固定住恢复快些。”项景绅端着杯子往前凑：“再喝一口。”
没动手术就好，她乖乖歪头咬住吸管。
“医生说你有脑震荡，幸好没有内出血，昏睡大约是大脑开启防御机制，强制你休息，睡梦中恢复的快。”
宋挽凝头不晕了，除了上半身不太能动，其余没什么不舒服：“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不急，你妈妈那边不需要担心，她很好。”
宋挽凝睡足，精神恢复得差不多，还是最关心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万一留下后遗症，限制以后拍戏就糟糕了。
昏迷前最后的意识还是在片场，杀青那场戏应该没有拍完。
“还没完全好，你要拖着病体工作？”项景绅站在床边，一眼看出她的小算盘，居高临下睨了她一眼，窝火道：“真不要命了。”
他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温度，跟刚才喂喝水完全是两个状态。
她第一次见这样的项景绅，有点发怵，醒来后看见他的感动逐渐被委屈代替。
宋挽凝嘟喃，手指揪着被子，面对他好像只能来软的，“没有，你别凶我。”
撒娇是藏在骨子里的技能，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她收敛得干干净净。
这会儿在他面前，不自觉就想这么做了。
“医生说你需要静养至少一个月以上，不能剧烈运动，不能干重活，”项景绅打消了她的侥幸，“伤筋动骨一百天。”
态度有所缓和，宋挽凝才敢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知道，按照计划我就要杀青，也不知道剧组怎么样了。”
项景绅无动于衷。
宋挽凝不知道她睡着的这几天，要不是付超拦着，他大概会找剧组的麻烦。
好了伤疤忘了疼。
“《霓裳羽衣》对我的职业生涯来说非常重要，是出道六年第一次出演女二号，我必须尽力做到最好。”
冻也冻过，痛也痛过，到底是抗过来了，坚持下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不辜负她的坚持。
女演员的青春短，她耗不起。
项景绅之前不怎么有机会哄人，“当时签协议的时候，里面有一条是甲乙双方必须保证身体健康以确保协议正常履行，还记得吧？”
她差点忘了，他们之间是怎么开始的，怎么会不记得呢！
宋挽凝瞬间偃旗息鼓，失落溢于言表。
项景绅收起咄咄逼人的态度，改为温声劝慰：“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嗯？
她掀起眼皮注视着眼前的人，他垂着头，神情落寞，是幻觉么？明显就是在自责啊！
“我住院不是你的错。”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身边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受伤，只是不同程度罢了。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原本就不配拥有，上天才以各种方式提醒他。
宋挽凝知道，医院对他们来说，来的次数太多了。
她第一次以这个视角打量他，今日的项景绅有些不一样，没有穿衬衣打领带，高领的黑色毛衣打底，额前的碎发遮住眉毛。
造型没有一板一眼，整个人柔和又悦目。
“我让医生来给你做检查。”
“哦，好。”
不一会儿，进来一屋子穿白大褂的人，宋挽凝目瞪口呆。
不是说不严重么？
医生一多，场面就紧张，她朝项景绅投去求助的目光。
“别怕！”他温柔地安慰：“做个检查确认下没事而已。”
宋挽凝左手抓住他身侧的两根手指。
毫不犹豫地。
项景绅低头看了眼两人勾在一起的手指，虽然有外人在场，但他没有挣开。
院长亲自询问一番，之后做了几项检查，结果都很好。
院长：“没什么大问题，这段时间活动时动作尽量轻和慢，头上的伤口缝了一针，明天拆线前不要沾水。”
项景绅：“需不需要再做头部CT？”
院长：“不用了，看样子恢复得不错，观察两天没事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即可。”
这是最好的结果。
等医生全部出去，宋挽凝才放松下来，松开了手。
气氛怪尴尬。
单人病房只剩两个人。
四周全是暖色调，今日阳关甚好。
宋挽凝半靠在床头，视线望向窗外，阳光透过一整面落地穿照进病房，温暖敞亮。
医生说可以出院，她没再提其他事，出院后去找付超再说。
睡了好几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吃东西。
“你还不能吃其他的，先按照医院的病号餐标准，让肠胃适应一下。”
项景绅把医院规定的食物给她摆好。
三四个碗，白粥只加了点白糖，全是清汤寡水，没点看相,好在她不挑食。
宋挽凝坐在床上，拿起勺子开始吃五天来的第一顿饭。
光盘行动后，依旧是项景绅收拾，他干净利落把碗全部叠好，放到洗漱区去，小桌子也没有让宋挽凝动手。
在医院陪护半天，也没见他有离开的意思。
宋挽凝：“今天休息？”
项景绅：“周末。”
难怪！
“这几天，是谁在医院照顾我啊？”
“前天和大前天陪护是你助理陪护，付超有事，这两天没有来，其余时间是我在医院。”项景绅一次性说清楚了。
宋挽凝有点难为情：“谢谢啊，辛苦你了。”
项景绅语气平常：“不用道谢，在法律上我算是你的丈夫。”
“哦。”
这算结婚的好处吗？有人关心好像也不赖。
*
冯文树手里拿着文件袋急匆匆走进项元丰的病房。
刚结束复建运动，项元丰满头大汗，穿着病号服坐在轮椅上歇息。
这段时间一日不落，每天按时按量运动、吃药，恢复效果显著。
冯文树一进来就让医生和陪护全部出去了。
他立刻把文件袋里的照片拿出来，凝重道：“有件大事，您先看看。”
照片足足有十几张，是跟着项景绅的人拍摄的，包括他从救护车上下来、进医院、和付超在医院外交谈等等场景。
“他去见谁了？”
“这是离影视城最近的一家私立医院，照片上的人是乐美影视公司的员工，明星宋挽凝的经纪人。”
项元丰不解：“宋挽凝是谁？”
冯文树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回答：“是、是二少的新婚妻子。”
“你说什么？”
哗啦——
照片散落一地，项元丰眼神阴翳：“简直胡说八道!”
冯文树额头冒汗，神色严峻：“收到的消息说去年他们就已经领证了，二少走的快速通道，有专人办理登记结婚。”
“两人很低调，这事儿处于保密状态，目前没几个人知道，媒、媒体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项元丰紧紧闭上眼，胸膛起伏明显，还没有消化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冯文树蹲在地上，悄悄将照片全部收起来，他多了个心眼，没敢把宋挽凝的照片拿出来。
“明星，你说那个女人是个戏子？”完全无法置信。
项元丰虽然十几年把人放在国外，但并不是对项景绅的婚姻没安排，相反，两兄弟成年前，项家的两个儿媳早有预定人选。
冯文树：“宋挽凝好像是拍戏出现意外受伤住院的，二少这两天全天候在医院照顾。”
“……”项元丰扶着轮椅，蓄力想站起，“好很好！”
他拒绝别人搀扶，勉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站起来了。
仅仅一个起身的动作，耗费了大半体力，上气不接下气。
“走！我要去见天儿。”
*
黎染儿许久没有去过看未婚夫项景天了，当收到陪护通知的时候正在陪着黎妈妈逛商场。
她吓得第一时间联系了项景绅。
此时项景绅正带着宋挽凝在回锦绣府的路上。
今天出院前两人达成一致，先回家里把病养好，原本车里气氛很好，加上今日艳阳高照，是个出院的好日子。
项景绅特意开了一辆红色的超跑来接她。
为的就是驱散一下不好的运气，他本不相信这些，奈何宋挽凝前一晚就说要带点红色的东西回家，把霉运赶走，以后便一帆风顺。
他思来想去，车库里正好有辆红色的超跑，是一个月前为了拉近跟北城富二代圈子里的关系添置的装备。
宋挽凝察觉到他接完电话后心情明显差了很多，连带大幅度提升了车速。
超跑加速的推背感让她大惊失色，哪里经历过这种生死时速。
“项景绅！”
她死死抓住安全带，紧张的唤了他一声。
引擎轰鸣的频率慢慢降低，变成低沉的震怒。
降到正常车速，宋挽凝才松了口气，刚出院还没有到家就吓出一身冷汗。
项景绅从愤怒的情绪中抽离：“吓到了？”
“对不起。”
“没事，”她咽了咽唾沫，没僭越去问电话的内容。
尽管知道是因为这通电话才让他有情绪变化的，为了缓和气氛，便笑着打趣：“这是我第一次坐超跑，有点新奇，原来是这种感觉。”
项景绅没接话。
宋挽凝余光察觉到他似乎没听到自己的话，犹豫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来提醒安全驾驶时，听见他说：“回去后别出门。”
宋挽凝讶异：“为什么？”
她计划好了，等他走后就去找公司找付超。
项景绅依旧忽略了这个问题。
红色超跑一路开进地下车库，项景绅下车，把人送到家里才放心。
走前叮嘱：“这段时间你就待在这里养伤，会有保姆来照顾饮食起居，需要什么跟她说就好，记住，千万不要自己出门。”
“如果有事需要处理，让你经纪人和助理来家里，我给了他们进出权限。”
宋挽凝披着大衣站在玄关，见他站在外面不进来，弄不懂突如其来的郑重是怎么回事。
电梯开着，项景绅说交代完转身离开。
“等等！”宋挽凝担忧道：“你要去哪里，会不会有危险？”
“我回来跟你解释。”
项景绅头也不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