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貌美的丫头低着头,规规矩矩地将餐食双手呈上。

    “还别说,这里的饭是真好吃。”姨太太王萍萍坐在她身边,小声说。

    司空星星点头。

    确实很香,但她没怎么吃,菜偏甜口,吃不惯。

    这个任务让她一头雾水。

    她甚至开始思索回家后是不是应该找个大师拜师学艺。

    阵法?阵眼?符篆?

    她一个平平无奇大学生,是能在科学的社会主义大学里学到这些玄学内容的样子吗?

    ‘赐我,赐我一双慧眼吧。’

    ......

    女人拿着筷子的手停了一瞬,脑海里突然响起的BGM让她太阳穴紧绷,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呼吸。‘系统,你是不是有病?’

    ‘滴’,系统一贯的嘲讽音响起,‘宿主,友情提示,Z城没有重来机会。’

    女人端起手边的汤羹,舀起一勺冒着热气的西湖牛肉羹,轻轻吹了吹。

    ‘我知道。’

    ‘星星,你的认识并不到位。轻视任务的玩家,只有死路一条。’

    ‘我从来都没有轻视任务。’她捏了张帕子,擦掉洒在桌子边缘的汤汁,漫不经心地态度让系统无可奈何。

    ‘滴,请宿主积极完成任务二。’

    女人没再回答,她看着手背上被热汤烫到的,指甲盖大小的红痕,陷入沉思。

    想了两分钟,环顾四周,看着安静吃饭的众人,擦了擦嘴巴,起身掀开了白色幔帘。

    她能被烫到,本身就是个不寻常的讯息。

    加上系统语焉不详的警示。

    这个阵法不简单啊。

    可能是由于这里是非物理环境,‘无视物理攻击’不起作用。

    还有另一种可能,她看向其余玩家。

    没人任何NPC认为她的举动不正常。

    小少爷正在大口喝汤,看到她来,惊喜地站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开始盛汤。

    “云淮,这个特别好喝。”

    她走到小少爷身旁的周仇身边,就着酒水写下两个字。

    ‘道具’

    “道具?”她认真地盯着周仇,希望能传递出她的意思,忽视了一旁眼巴巴端着汤望着她的小少爷。

    小少爷抿着嘴,端着汤,一动不动。

    周仇挠挠头,努力跟上她的脑回路,“道具?”

    周怨起身试图掏出自己的道具,果然失败了。

    “看来我们都没办法使用道具了。”亲家父亲张清三开口。

    在场玩家都很镇定,比司空星星想象中镇定。

    这不是个好现象。

    她扬起嘴角,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心沉了下去。

    她这会儿算是明白系统的提示了。

    这一批玩家,素质很高。大家很有默契地在宴会厅里四散着寻找线索。

    在没有道具的情况下,她以一抗十赢得副本的概率很低。

    除非,能和玩家合作。

    旁边傻傻站着的小少爷,手烫的通红,他红着眼眶,死死盯着司空星星,不发一语。

    嗯,至少还有个傻子能抗一次伤害。

    ‘滴,虐心值+100。’

    周沉尴尬一笑,他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了,显然谢大佬的状态不对劲,“老大,不然你尝尝?”

    司空星星抬手接过汤碗,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汤水溅湿了地毯。

    “云淮,你没事儿吧?”小少爷急坏了,“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吹一吹的。”

    地毯不对劲。

    她没理会小少爷,蹲下身,看着地毯。

    这地毯,很陈旧,桌子下面遮掩起来的部分,还有一些惹人怀疑的痕迹。她细细观察桌角位置。

    轻轻拉开主位的两个红木桌角,地摊上面有褐色痕迹。

    周仇极有眼色的推开桌子,掀开地毯,露出底下的木质地板。

    地板很是陈旧,上面有明显的桌椅推动时画上的磨痕。

    下面窸窸窣窣传来微弱的动静。

    玩家们站在四周,年轻玩家,主要是周仇,把木板翘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呕。”

    他面色惨白地退了两步,蹲在地上把刚刚吃的饭,吐了个干净。

    只见木板下面,到处都是蠕动的白蛆。

    白色幼虫下面,是一具具看不出身形的腐尸。

    “这是什么情况啊?”

    张生摸了摸胡子,“这里应该是有个借运阵。这些木板上面浅浅的白痕,应该不是桌椅推拉造成的,是刻意画上的。”

    司空星星暗自留心,记下了木板整体的造型。

    这些划痕看起来很杂乱,唯一相似的地方,是线条流动的终点在主位,像是主位的人吸收了其他位置上的人的能量。

    她的猜测和张大师的描述吻合。

    那么,女宾那张桌子呢?

    已经有人在拉桌子了。

    大夫吴风。

    他拉开桌子,司空星星掀开了桌脚有红褐色痕迹的地毯,看向木板上像花纹一样的符文。

    这个符文的流向,不是朝向主位。

    是末位。

    右手边最后一个位置。

    这里,刚刚坐的是谁呢?

    不对,这里没有坐人。

    她回想刚刚记下的座次,这个地方确实没有坐人!

    那这里,原本应该是谁?

    桌子上摆放的有没有动用的餐具,说明这位女子原本是应该出现的。

    她坐在这里,说明地位很低。

    在这种男主外女主内的大宅门,地位应该是原生家庭带来的。

    所以,她父母的地位可能比较低。

    男宾的主位,必然是老爷的位置。

    与老爷有关系的地位地下的女子?

    司空星星扭头,找到刚刚周仇翘木板用的树枝,面不改色地把木板掀开。

    和男宾处的情形一样,里面是爬满幼虫的腐尸。

    “为什么腐尸在宴会厅的地下?什么样的人会被他们盯上?他们是如何获得这些目标的?”

    她‘庶出妹妹’这三问,问在了所有玩家的心上。

    ‘父亲’玩家张清三果断开口,“阵法只有在这里才能起作用。借运阵必须要和祭品零距离接触。”

    “怎么零距离接触啊?”

    司空星星有种不好的预感。

    吃的是不是新鲜的肉,大家谁都能感觉出来。

    排除祭品入口的选项。

    环顾四周,这个宴会厅空旷得很,除了到处可见的烛台,桌椅,地毯,其余没什么了。

    烛台。

    是烛台!

    她想起昨晚闭着眼睛,捧着烛台的女鬼和小少爷。

    “老大,发现什么了?”

    周仇的视线顺着她的指尖,看向圆形宴会厅边缘的烛台。

    左边3具尸体,右边3具尸体,一共是6具。

    和烛台一一对应。

    周仇悟了,“是烛台,里面可能是尸油!”

    玩家们把烛台放在桌子上,张生用筷子挑了挑灯芯,细细查看。

    “确实是尸油。这烛台的托台,是人骨做的。”

    司空星星看着这六具尸体,欲言又止。

    他们12个人,6个人是全阴之体,正好和地上的尸体对应。

    她明白了,这接亲本身就是个幌子。

    这老爷身边那么多姨太太。说不定都是结亲结来的。他利用结亲这个借口骗来一个受害者家族,之后作为祭品献祭,来借运。

    完全说得通。

    可阵眼又是什么?她怎么样,才能抢先一步完成任务?

    不行。

    自己不能完成这个任务。

    上个任务玩家和她共同完成,这是由于谢见云本身就是NPC玩家,他没死自然己方会完成任务。

    可这一次所有玩家都在场,任务不同但核心一致,如果她完成任务导致双方阵营玩家任务失败,必然会暴露自己非玩家的事实。

    她掏出仅剩下的一把符篆,低头沉思。

    招魂符,镇鬼符,迷魂符。

    是镇鬼符!

    女人面不改色地挑起地下的尸体,翻来覆去地查找。

    果然,尸体背后后心处,有一张符篆。

    张生看到这里,恍然大悟,“对!他们都被贴了镇鬼符!”

    神思回转间,场面安静了下来。

    大夫吴风伸出手,径直撕下身旁最近处腐尸的符篆。

    ‘滴,恭喜玩家完成个人任务二。’

    “年轻人,不讲武德啊。”

    吴风笑了笑,冲着玩家作揖,“抱歉啦,我只是试一下,没想到真的完成了。你们不试试?”

    司空星星笑了,看来玩家任务二是分开的。

    周仇眼疾手快抢了两张,递给了她一张。

    司空星星愣了一秒,冲他摆摆手,她以为周仇会给他哥,但,如果她接过符篆,之后的玩家任务就失败了呢?

    “老大,你不要啊?”

    剩下的三张,伸手去拿的,是张生,张清三和‘妹妹’。

    哑巴王秀,姨太太王萍萍,和最小的奶娘儿子没有动手。

    至于小少爷谢某,一直乖乖跟在司空星星身后,不发一语。

    ‘滴,宿主任务二失败,获得惩罚恶鬼眼中钉。’听到是这个道具,司空星星有些讶异,但她并不害怕。

    哀婉的唢呐声响起。

    周围的空气像是被震出了透明的波纹。

    耳边传来若隐若现的唱戏声,是戏台子开场了。

    宴会恢复了熙熙攘攘的喧闹。

    姨太太们穿着艳丽的衣服,嬉闹不止。

    老爷坐在主位上,朝着玩家举杯,“亲家,戏要开场了。咱们移步吧。”

    戏园子上面站着的,是昨天晚上来杀小少爷的人。

    他翘着兰花指,扮演着一个美艳的女子,冲着身旁的人一顿撒娇。

    这看起来是一出爱情故事。

    跟昨晚,完全不一样。

    司空星星摸出卡牌,松了口气。

    她像一个牌场高手,拇指食指夹起一张扑克大小的卡牌,一手托腮全情投入到台上的爱情故事里。

    “杀子报啊。”

    奶娘儿子总算是开口说话了,他的呢喃声传到司空星星的耳朵里,“这是一个恐怖故事。”

    司空星星扭头看了他一眼,可这小孩,闭口不言。

    “星星,这个女人好可怕。她刚刚瞪了我一眼。”小少爷谢某摸到她的身边,缩着肩膀脸色惨白。

    台上的女人像是听到了这句话,眯起眼睛,朝着他们所处的位置,甩出水袖。

    水袖像一张薄如蝉翼的透明刀刃,直直朝他们中间插来。

    裹住二人身旁的奶娘儿子上了台。

    戏台子不知何时变成了灵堂样。

    白色的纱帽飘来飘去,中间放着一楼薄棺。

    女人按着男孩跪在地上,压着他磕了三个响头。

    男孩憋红了脸,敌不过女人的力气,头皮硬是磕出了血。

    “铛。铛。铛。”三声锣响,这幕算是结束了。

    老爷像是犯了烟瘾,哈欠连天,被一个老奴才背在身上,回了住处。

    玩家们分散开来,有的如鱼得水混入土著圈子,有的细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小少爷盯着花园里的蝴蝶,扑来扑去,笑的像个傻子。

    “星星,”他像是有雷达,在司空星星的目光飘向他的一瞬间,就得到了信息,兴奋得像是已经抓住了想要的蝴蝶。

    ‘滴。爱意值+50。’

    女人摸了摸卡牌,眯起眼睛,‘不太对劲啊。’

    她扬起嘴角,冲着傻子招招手。

    少年兴冲冲地跑来,盯着女人,活像个哈巴狗。

    女人抬起手,摸向他的脸。

    ‘滴,爱意值+50。’

    她真情实感地笑了,踮起脚尖,朝着他轻轻吹了一口气。

    ‘滴,爱意值+100!’

    她好像知道,这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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