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佑一将思绪拉回，桌上放着的酒已经下去了大半瓶。
想喝酒的是他没错。
但有事的人好像是江厌。
许佑一给自己倒了杯酒，和江厌碰了一下。
放下酒杯后，许佑一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厌哥，有事儿？”
江厌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他不打算对许佑一隐瞒：“我好像，”他顿了顿，纠结怎么开口，“喜欢上了一个人。”
“嗯？”许佑一又喝了口酒，因为震惊那口酒不上不下地卡在嗓子眼。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江厌眼神有点空，他往后倒去，靠在了椅背上，自说自话，“但是好像，不能喜欢她。”
许佑一没懂，等他继续说。
“我可能会害死她。”江厌嗓音淡淡，但许佑一还是听出了落寞。
他很少看到这样的江厌。
许佑一印象里的江厌，冷漠平静，从来不会有多余的情绪。
他还想从江厌嘴里套出更多，但江厌又兀自喝起了酒，显然不打算再开口。
信息断了。
好奇心被勾起来，但当事人明显不打算负责。
许佑一站起来，借口去卫生间。
他从酒吧出来，站在门口给季岩打电话：“厌哥最近怎么了？”
季岩已经睡了，被手机吵醒还有点懵。
许佑一问得更详细了点：“厌哥最近，”他还是不相信，斟酌了一下继续问，“身边有人了？”
季岩清醒了。
许佑一打电话过来，江厌应该是允许的。
他大概讲了最近江厌遇到柒冬后搬家投资的一些事。
听完季岩说的，许佑一竟有一刹觉得庆幸：“厌哥来真的？”
不用问也知道，江厌不是冲动的人，更不会拿感情开玩笑。
不然也不至于清心寡欲这么多年。
他们几个他妈都要以为江厌性冷淡了。
但任谁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江厌动心了，还是俗套得不行的一见钟情。
恶魔下凡了啊。
像是讲了个鬼故事，惊悚又恐怖。
挂了电话，许佑一转身进了酒吧。
他推开包厢门，江厌手里夹了根烟，听到动静条件反射般抬头，看到是他又低下头去。
许佑一靠着门喃喃自语，“是时候有个人来救救你了。”
“厌哥，回去了。”许佑一拍了拍江厌，“季岩马上过来。”
季岩到的时候，江厌还在喝，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鲜少喝醉，这是季岩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老大，我送你回去？”季岩站在旁边开口，等江厌自己站起来。
但江厌又倒了一杯酒。
如果，最坏的结果，柒冬真的死在他身边的话，是他逼死的吗？
不是他的话，柒冬在他身边，会有谁能伤害到她？
自杀。
江厌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他想起了柒冬房间里的那幅画，那个在深海里往下坠的小女孩。
一切好像有点解释得通了。
像是预言一样的一幅画。
江厌有点想哭。
下一秒，在季岩和许佑一震惊的目光中，江厌哭了。
是很安静的哭，没有任何预兆。
在喝完杯里的酒后，江厌想再倒一杯，发现桌上的酒瓶都已经空了的时候。
他放下手里握着的已经倒不出一滴酒的酒瓶，毫无征兆地，哭了。
“厌哥？”许佑一看着江厌发红的眼眶，试探性开口。
包厢灯光太亮，想不注意到都难。
江厌没动。
下一秒，他弯下腰去，整张脸埋进膝盖。
许佑一和季岩短暂的对视后，从包厢退了出去。
很轻的关门声后，江厌哭出了声。
他想起进门时看到的蹲在门口哭得毫无形象的那个女生，觉得可笑。
柒冬自然做不来那样的事。
他的小姑娘，是体面自持的人。
江厌没想过的是，他嗤之以鼻的不体面的在别人面前掉眼泪这种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没觉得丢脸。
他只是想到，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掉眼泪了。
江厌有一种预感，他以后，会为柒冬掉很多次眼泪。
他执意要继续往前走的话，他们还是会互相伤害。
最关键的是，结局并不一定会改变。
许佑一仍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厌哥刚刚是哭了吧。”
季岩回忆了下江厌的表情，点了点头。
“因为那个女生？”
季岩没说话。
他没见过江厌哭。但从这几天江厌遇到柒冬后的一系列操作来看，季岩并没有太过震惊。
显然，他的老板，爱而不得。
他看向许佑一，想起几年前眼前的人坐在他对面哭到泣不成声的样子，比现在的江厌，狼狈了不知多少。
季岩想起之前不知道从哪儿看到的一本小说里的话
——原来天底下爱而不得的人都一个样。
半小时后，季岩和许佑一推开了包厢门。
江厌坐得端正，又点了几瓶酒。
说是喝，更像是不要命地在灌。
季岩顿了顿，走过去开口：“老大，柒冬小姐……”他还在想下半句怎么说，江厌已经放下了酒杯，“走吧。”
许佑一震惊得不行，“这样也可以？”
季岩拿起江厌的外套，跟在江厌身后：“你见到柒冬小姐就懂了。”
第二天，叶一被自家母亲从床上扯起来。
按着她洗漱，化妆，换衣服。
看着让人眼前一亮的叶一，才心满意足地塞进车里，让司机开车。
车子停在了一个很普通的饭店门口。
这是叶一要求的，她不想去吃那些文绉绉的西餐，喝她并不爱喝的红酒。
叶一下车推门进去，她环视了一圈，很快锁定目标。
许佑一太过扎眼。
他真的像是很认真来相亲的。
一身黑色西装，坐得笔直。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看起来很紧张。
叶一走过去，在许佑一旁边站定：“许佑一？”
许佑一点头，小丫头还挺没礼貌。
叶一得到肯定的答复，在他对面坐下来，“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已经坐了一个小时的许佑一淡定回答。
“我今年十九岁。”她妈丧心病狂，这个男人总不至于也脑子不合适吧。
“没事，成人了。”许佑一不在乎地笑笑，“我也才二十。”
他等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十九岁。难不成让他再等个五六年？
叶一在心里吐槽“怎么摊上个变态呢？”
她虽然颜控，但也不带这么玩儿的。
许佑一接过菜单，刚准备开口，想了想又止住了，把菜单递给叶一，“想吃什么？”
差点露馅。
刚才几乎要脱口而出。
叶一接过“你有忌口吗？”
“没有。”
上菜还得一会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起来。
“我们认识吗？”叶一有点轻微脸盲，很多只见过一两次的人都记不住长相。
她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许佑一。
许佑一摇头：“一个高中的，你应该不认识。”
何必自讨没趣呢？
以后再慢慢说给她听吧。
叶一不想稀里糊涂相个亲，然后交往，她坦诚，“我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了他六年。
许佑一假装没看到她眼底的落寞，“在一起了？”
“啊？”叶一没明白许佑一的脑回路。
“我说，你和他，在一起了吗？”许佑一很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没有。”
他有女朋友了。
“那我还有机会。”
他继续勇往直前就好了。
周一早上没课，柒冬以为叶一会在家多待几天。
没成想，周六晚上，叶一就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
彼时的柒冬，已经睡了。
叶一从卫生间吐完，撑着洗了个澡，走进柒冬的房间，钻进了被窝。
柒冬没喝药，睡得不沉。被惊醒后转过身贴着叶一。
“柒冬。”叶一盯着黑暗里柒冬发亮的眼睛。
“嗯？”
“我爸妈让我和不认识的人相亲。”柒冬看不太真切叶一，但她听出来了，叶一带了哭腔，“我和蒋词，是不是真的没可能了。”
柒冬摸索着牵住叶一的手：“一一，”她决定当一次坏人，“放手吧，蒋词不爱你。”
叶一和蒋词，算得上青梅竹马。
两家住得近，加上生意上的往来，小时候的他们经常见面。
蒋词太过耀眼。
长得帅、家世好、学霸、性格讨喜……喜欢他的人很多，叶一也没逃开。
从初中开始，叶一追蒋词追得全校皆知。
她借着父母之便，和蒋词见面、吃饭、让蒋词为她补课、和所有女生宣战。
没有人和她做朋友她也不在乎，每天跟在蒋词屁股后面。
她爱得愚蠢又平凡。
送早餐、买零食、打篮球时送水、帮忙做值日、一起回家、送一封又一封稚嫩但纯真的情书……
可那是蒋词不要的。
早餐和零食会被分给前后桌的人，递过来的水不会去接，和别人换值日，不让司机来接自己骑车骑得飞快，情书从来不会拆开就随手扔进教室后面的垃圾桶……
叶一心大，她觉得总有一天会感动蒋词。
然而升上高中后，蒋词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林时按。
长相并不惊艳，扔进人群里找不到的那种。父母是普通工薪阶层，和蒋词并不相配。
唯一能瞧上眼的，就是蒋词全校第一，她第二。
这是叶一比较的，她想不通自己输在了哪儿。
那个时候的柒冬说了什么呢？
“一一，就停在这里吧。”
可叶一停不住，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体面一点。
所以她换了性格，藏在黑暗处，继续爱蒋词。
和叶一辛苦地爱了蒋词这么多年不一样。
今年是蒋词和林时按在一起的第三年。
有人在黑暗里祈求一点爱，却连过路一瞥都得不到。
有人生来站在阳光下，被爱滋养着开出花来。
“蒋词不爱你。”
叶一顿了顿。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然后忍不住放声大哭。
柒冬抱住叶一，“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柒冬，爱一个人，原来这么辛苦啊。”
酒精的作用下，叶一很快哭着睡着了。
柒冬轻手轻脚地下床，帮叶一盖好被子，从房间退了出来。
阴天，没有月亮。
柒冬没开灯，抱腿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
她突然在想，江厌爱她的时候，也爱得这么难过又辛苦吗？
那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
柒冬不会知道，江厌没觉得辛苦。
他爱柒冬，就只是爱。
辛苦的不是爱，辛苦的是爱而不得。
江厌没想过得到柒冬。
他只要柒冬在他眼前就好，柒冬爱不爱他，他都接受。
想喝酒的是他没错。
但有事的人好像是江厌。
许佑一给自己倒了杯酒，和江厌碰了一下。
放下酒杯后，许佑一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厌哥，有事儿？”
江厌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他不打算对许佑一隐瞒：“我好像，”他顿了顿，纠结怎么开口，“喜欢上了一个人。”
“嗯？”许佑一又喝了口酒，因为震惊那口酒不上不下地卡在嗓子眼。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江厌眼神有点空，他往后倒去，靠在了椅背上，自说自话，“但是好像，不能喜欢她。”
许佑一没懂，等他继续说。
“我可能会害死她。”江厌嗓音淡淡，但许佑一还是听出了落寞。
他很少看到这样的江厌。
许佑一印象里的江厌，冷漠平静，从来不会有多余的情绪。
他还想从江厌嘴里套出更多，但江厌又兀自喝起了酒，显然不打算再开口。
信息断了。
好奇心被勾起来，但当事人明显不打算负责。
许佑一站起来，借口去卫生间。
他从酒吧出来，站在门口给季岩打电话：“厌哥最近怎么了？”
季岩已经睡了，被手机吵醒还有点懵。
许佑一问得更详细了点：“厌哥最近，”他还是不相信，斟酌了一下继续问，“身边有人了？”
季岩清醒了。
许佑一打电话过来，江厌应该是允许的。
他大概讲了最近江厌遇到柒冬后搬家投资的一些事。
听完季岩说的，许佑一竟有一刹觉得庆幸：“厌哥来真的？”
不用问也知道，江厌不是冲动的人，更不会拿感情开玩笑。
不然也不至于清心寡欲这么多年。
他们几个他妈都要以为江厌性冷淡了。
但任谁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江厌动心了，还是俗套得不行的一见钟情。
恶魔下凡了啊。
像是讲了个鬼故事，惊悚又恐怖。
挂了电话，许佑一转身进了酒吧。
他推开包厢门，江厌手里夹了根烟，听到动静条件反射般抬头，看到是他又低下头去。
许佑一靠着门喃喃自语，“是时候有个人来救救你了。”
“厌哥，回去了。”许佑一拍了拍江厌，“季岩马上过来。”
季岩到的时候，江厌还在喝，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鲜少喝醉，这是季岩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老大，我送你回去？”季岩站在旁边开口，等江厌自己站起来。
但江厌又倒了一杯酒。
如果，最坏的结果，柒冬真的死在他身边的话，是他逼死的吗？
不是他的话，柒冬在他身边，会有谁能伤害到她？
自杀。
江厌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他想起了柒冬房间里的那幅画，那个在深海里往下坠的小女孩。
一切好像有点解释得通了。
像是预言一样的一幅画。
江厌有点想哭。
下一秒，在季岩和许佑一震惊的目光中，江厌哭了。
是很安静的哭，没有任何预兆。
在喝完杯里的酒后，江厌想再倒一杯，发现桌上的酒瓶都已经空了的时候。
他放下手里握着的已经倒不出一滴酒的酒瓶，毫无征兆地，哭了。
“厌哥？”许佑一看着江厌发红的眼眶，试探性开口。
包厢灯光太亮，想不注意到都难。
江厌没动。
下一秒，他弯下腰去，整张脸埋进膝盖。
许佑一和季岩短暂的对视后，从包厢退了出去。
很轻的关门声后，江厌哭出了声。
他想起进门时看到的蹲在门口哭得毫无形象的那个女生，觉得可笑。
柒冬自然做不来那样的事。
他的小姑娘，是体面自持的人。
江厌没想过的是，他嗤之以鼻的不体面的在别人面前掉眼泪这种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没觉得丢脸。
他只是想到，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掉眼泪了。
江厌有一种预感，他以后，会为柒冬掉很多次眼泪。
他执意要继续往前走的话，他们还是会互相伤害。
最关键的是，结局并不一定会改变。
许佑一仍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厌哥刚刚是哭了吧。”
季岩回忆了下江厌的表情，点了点头。
“因为那个女生？”
季岩没说话。
他没见过江厌哭。但从这几天江厌遇到柒冬后的一系列操作来看，季岩并没有太过震惊。
显然，他的老板，爱而不得。
他看向许佑一，想起几年前眼前的人坐在他对面哭到泣不成声的样子，比现在的江厌，狼狈了不知多少。
季岩想起之前不知道从哪儿看到的一本小说里的话
——原来天底下爱而不得的人都一个样。
半小时后，季岩和许佑一推开了包厢门。
江厌坐得端正，又点了几瓶酒。
说是喝，更像是不要命地在灌。
季岩顿了顿，走过去开口：“老大，柒冬小姐……”他还在想下半句怎么说，江厌已经放下了酒杯，“走吧。”
许佑一震惊得不行，“这样也可以？”
季岩拿起江厌的外套，跟在江厌身后：“你见到柒冬小姐就懂了。”
第二天，叶一被自家母亲从床上扯起来。
按着她洗漱，化妆，换衣服。
看着让人眼前一亮的叶一，才心满意足地塞进车里，让司机开车。
车子停在了一个很普通的饭店门口。
这是叶一要求的，她不想去吃那些文绉绉的西餐，喝她并不爱喝的红酒。
叶一下车推门进去，她环视了一圈，很快锁定目标。
许佑一太过扎眼。
他真的像是很认真来相亲的。
一身黑色西装，坐得笔直。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看起来很紧张。
叶一走过去，在许佑一旁边站定：“许佑一？”
许佑一点头，小丫头还挺没礼貌。
叶一得到肯定的答复，在他对面坐下来，“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已经坐了一个小时的许佑一淡定回答。
“我今年十九岁。”她妈丧心病狂，这个男人总不至于也脑子不合适吧。
“没事，成人了。”许佑一不在乎地笑笑，“我也才二十。”
他等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十九岁。难不成让他再等个五六年？
叶一在心里吐槽“怎么摊上个变态呢？”
她虽然颜控，但也不带这么玩儿的。
许佑一接过菜单，刚准备开口，想了想又止住了，把菜单递给叶一，“想吃什么？”
差点露馅。
刚才几乎要脱口而出。
叶一接过“你有忌口吗？”
“没有。”
上菜还得一会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起来。
“我们认识吗？”叶一有点轻微脸盲，很多只见过一两次的人都记不住长相。
她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许佑一。
许佑一摇头：“一个高中的，你应该不认识。”
何必自讨没趣呢？
以后再慢慢说给她听吧。
叶一不想稀里糊涂相个亲，然后交往，她坦诚，“我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了他六年。
许佑一假装没看到她眼底的落寞，“在一起了？”
“啊？”叶一没明白许佑一的脑回路。
“我说，你和他，在一起了吗？”许佑一很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没有。”
他有女朋友了。
“那我还有机会。”
他继续勇往直前就好了。
周一早上没课，柒冬以为叶一会在家多待几天。
没成想，周六晚上，叶一就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
彼时的柒冬，已经睡了。
叶一从卫生间吐完，撑着洗了个澡，走进柒冬的房间，钻进了被窝。
柒冬没喝药，睡得不沉。被惊醒后转过身贴着叶一。
“柒冬。”叶一盯着黑暗里柒冬发亮的眼睛。
“嗯？”
“我爸妈让我和不认识的人相亲。”柒冬看不太真切叶一，但她听出来了，叶一带了哭腔，“我和蒋词，是不是真的没可能了。”
柒冬摸索着牵住叶一的手：“一一，”她决定当一次坏人，“放手吧，蒋词不爱你。”
叶一和蒋词，算得上青梅竹马。
两家住得近，加上生意上的往来，小时候的他们经常见面。
蒋词太过耀眼。
长得帅、家世好、学霸、性格讨喜……喜欢他的人很多，叶一也没逃开。
从初中开始，叶一追蒋词追得全校皆知。
她借着父母之便，和蒋词见面、吃饭、让蒋词为她补课、和所有女生宣战。
没有人和她做朋友她也不在乎，每天跟在蒋词屁股后面。
她爱得愚蠢又平凡。
送早餐、买零食、打篮球时送水、帮忙做值日、一起回家、送一封又一封稚嫩但纯真的情书……
可那是蒋词不要的。
早餐和零食会被分给前后桌的人，递过来的水不会去接，和别人换值日，不让司机来接自己骑车骑得飞快，情书从来不会拆开就随手扔进教室后面的垃圾桶……
叶一心大，她觉得总有一天会感动蒋词。
然而升上高中后，蒋词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林时按。
长相并不惊艳，扔进人群里找不到的那种。父母是普通工薪阶层，和蒋词并不相配。
唯一能瞧上眼的，就是蒋词全校第一，她第二。
这是叶一比较的，她想不通自己输在了哪儿。
那个时候的柒冬说了什么呢？
“一一，就停在这里吧。”
可叶一停不住，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体面一点。
所以她换了性格，藏在黑暗处，继续爱蒋词。
和叶一辛苦地爱了蒋词这么多年不一样。
今年是蒋词和林时按在一起的第三年。
有人在黑暗里祈求一点爱，却连过路一瞥都得不到。
有人生来站在阳光下，被爱滋养着开出花来。
“蒋词不爱你。”
叶一顿了顿。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然后忍不住放声大哭。
柒冬抱住叶一，“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柒冬，爱一个人，原来这么辛苦啊。”
酒精的作用下，叶一很快哭着睡着了。
柒冬轻手轻脚地下床，帮叶一盖好被子，从房间退了出来。
阴天，没有月亮。
柒冬没开灯，抱腿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
她突然在想，江厌爱她的时候，也爱得这么难过又辛苦吗？
那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
柒冬不会知道，江厌没觉得辛苦。
他爱柒冬，就只是爱。
辛苦的不是爱，辛苦的是爱而不得。
江厌没想过得到柒冬。
他只要柒冬在他眼前就好，柒冬爱不爱他，他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