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兆,时任西北军副尉一职,他刚给手下的士兵训过话,就见侯爷帐前的小兵来找他。

    “副尉,侯爷请您立刻过去一趟。”

    “知道了,马上到。”

    快要到时,吕兆碰到一个人,那人是从另一条路上拐出来的,也在往大帐的方向走。

    “王参军,您这是?”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肯定地说:“侯爷叫你过去的。”

    “是啊。”吕兆回答,然后看着对方将去的方向,“你也是去大帐的?”

    王参军没有回答,而是面带忧色,吕兆顿时面色一沉,侯爷急召他们过去,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成?莫不是匈奴人又来犯?

    两人不敢耽搁,急行至帐中。

    就在踏入大帐的那一刻,吕兆情不自禁的喊出声,“侯爷,您这是抢了哪家国库?”

    上首的燕景云瞥了他一眼,堂堂七尺大汉立马噤声,乖得像个鹌鹑。

    也不怪吕兆如此激动,包括他在内,一共来了六个武官,进到大帐时,就没有不震惊的,他只是表现的更加激动一些罢了。

    此时,营帐中间的空处摞着六个木盒,高及半腰,盒上并列摆放四柄刀具,另外两把近三米的长刀竖倚在盒边。

    摆着的四把尚未出鞘,冷锋暗藏,暂不清楚锋利与否,但竖着的两把刀身极长,下接杆棒。在场的诸位都是行家,只一眼便知,这两柄刀拿来对付匈奴人再好不过。

    最早过来的周护军已然按捺不住,上前两步,一把拿过陌刀,就耍弄了起来。吕兆见此,劈手夺过另一柄长刀,就与他对练。

    几招下来,势均力敌,两人只觉得痛快极了。

    另外四人也看得眼热。

    “侯爷,这刀是哪儿弄来,真不赖!”

    “这是侯爷专门给咱们弄得吧?”

    “我看是,来了六个人,刚好六把刀。”

    “那我要老周手里那把陌刀,看着就威武,配我合适!”

    “你合适个屁,叫阵的是老子,那刀自然得我拿!”

    “争什么,还有四把,没准儿有更好呢。”

    ……

    燕景云高踞首位,默不作声,看着他们在说话间抽出了其他四把刀,然后震惊到失语的状态。燕景行则深感欣慰,同样的一幕在半个时辰前刚出现过,不过主人公是他和他大哥。

    一片沉寂中,燕景云开口了,“刀你们都看过了,觉得怎么样?”

    几人交口称赞,大加赞赏。他们还以为这是镇北侯要赏给他们的,不止夸赞了刀的品质,更赞美了侯爷的眼光。

    “可有不足之处?”

    就他们来看,六把刀无一不完美,但是侯爷问了不足,他们就不禁猜测,这是不是在考验他们的眼力,眼力好的人,就能挑走好刀。

    于是,几人又翻来覆去的仔细研究,终于有一人开口,“刀很好,就是这刀鞘,忒埋汰。”

    其余五人应声望去。

    不愧是你,王参军,真会说话。

    “这些是铁坊新打制的兵器,要配备给众将士的,你们觉得哪种刀更合适?”

    此言一出,底下的几位眼睛都瞪直了。

    现在,军营中所有的兵器都是由铁坊打制的,因为士兵众多,而铁匠人手有限,所以库房中的兵器远远达不到百炼钢的水平,至多不过三十炼。但眼前这六把刀,无一不是极品,按侯爷的意思,是要人手一把,这是不是有些太奢侈了?

    “侯爷,铁坊人手够吗?”

    “都是老师傅,可别累坏了身子。”

    “库中武器也还够用,换兵器的事儿不急。”

    几人纷纷进言,他们也想换兵器,这种质量的刀在面前,谁能不眼馋,但若为这把老师傅们累垮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其他的你们不用管,觉得哪一把好用,提出来就是。”

    燕景云既这么说了,想必有什么他们不清楚的内情在,遂不再劝,转而把每一种刀都摸个透彻,在脑中模拟对敌时的场景。

    然而他们的职位不同,对敌时所处的位置也不同,对不同武器的偏好更不一样。

    这个说“陌刀用于马战绝佳”,那个说“马上近身,环首刀为最”,有人插话“朴刀才是最适合士兵的武器”。

    战场上可以交付后背的同僚,此时为了选择刀具各不相让,一声高过一声,誓要以声量大小决定最后用刀。

    燕景行无语望天,就是他和大哥选不出才叫他们来的,结果又争起来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有人简直拿出了两军叫阵的架势,声音响得让帐外巡逻的士兵都忍不住侧目。

    最后,还是燕景云喝制了他们,声如擂鼓的几人顿时安静下来,想着自己在侯爷面前的失态表现,方知后怕。

    “既选不出,那就试刀。”

    说罢,燕景云让人去准备了些东西。

    试刀?

    王参军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这六把刀,每一把都是肉眼可见的斩金截玉、削铁如泥,但外形不同,打造的匠人不同,其锋利和坚韧程度必然也会有所不同。故而,用同种材质试刀,看看哪一柄刀更优。

    营中校场已经清出,燕景云带着吕兆几人到了这里,刀具自然也一并拿来了。

    试刀的事交由一人更好,手劲什么的也好把握,吕兆领下此事,其他人在后观察。

    校场中央立着一排卷起的草席,约有三四十张,牢牢地扎在一起,吕兆就站在草席前,手拿朴刀,准备斜向砍过去。

    目前,士兵们用的刀具,能做到斩席12卷,武将的刀能斩18卷。几把新制刀具要突破这个数量是肯定的,只是不知究竟能高出多少。

    吕兆也迫切想知道这个问题,不过,他举刀的手还是很稳。

    手臂挥落的瞬间,利刃破开空气的声音响起,然而不过一霎,紧接着就是草席破开的割裂音。

    捆的整整齐齐的草席被拦腰劈成上下两半,燕景云上前摸过草席边缘,没有丝毫的毛刺感,这刀的锋利程度可见一斑。

    随后,有人惊叹于它的另一个数据——朴刀,斩席二十八!

    这是一个远远高于军营现用兵器所能达到的数字,足以使人惊叹,然而,这不过是个开始。

    接着,吕兆换别的刀继续。

    同样的过程,环首刀,斩席三十!

    这个数字已经追平了燕景云的佩刀了,可那是由大师所锻造的百炼钢啊,而吕兆手上这把只是普通匠人打造的。

    最令人吃惊的是横刀,它甚至达到了斩席四十的效果,若非只准备了四十卷草席,想必还能斩的更多。

    后面没有再超过这个数字的,但也没有低于二十八的。

    有了具体数字作为衡量标准,众人对它们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他们的眼神更热切了。

    之后,要给木桩套上盔甲,用刀砍击,根据盔甲上的痕迹来判断刀刃的锋利程度。

    铁制盔甲,要砍穿几乎是不可能的,偏偏陌刀和环首刀都做到了这一点,其他几把虽未能破甲,但都留下了明显的印记。

    吕兆亲手破开的,他自然看得最清楚,手里的刀确确实实地将铁片做的盔甲斩破了,尤其是陌刀,刀身嵌入甲中时没有感觉到没有一点阻力,就像切瓜砍菜一般,这才是真正的削铁如泥。

    其他几位将士也不禁心潮澎湃,有了这样的好刀,匈奴人算什么,马战算什么,被他们拿下不过是早晚的事。

    两轮试刀结束,高兴之余,他们又开始纠结了,到底选哪把好?横刀砍软物厉害,陌刀斩硬物绝佳,还有其他几把,也都有自己的长处。

    总之,就是各有千秋。

    旁边的武将摸着后脑勺憨笑,“侯爷,咱能都要吗?”

    好你个老杨,平时一副老实相,没想到这么贪心,不过,说得好呀!

    这话真是说到了其他几位武将的心坎里,他们没跟着应和,但是带着渴望的眼睛一个劲儿地往燕景云那里瞅。

    “此事本侯有数,你们安心训练就是。”

    刚刚试刀的过程中,燕景云已有了主意,几把刀用处略有差异,军队中也确实不可能只配备一种近战兵器,何不直接将他们分为各种刀队,以应对不同的情况。

    他没直接给出回答,但这几个人跟随他多年,心知这就是同意了的意思。

    几人心下大喜,愈加胆大包天。

    “侯爷,您看这几把刀还要带回去吗?”

    “实不相瞒,上次对敌时,我的刀砍出一个豁口,还没来得及补。”

    “我昨儿还给底下的士兵说,要给他们演练一番,就差一把顺手的兵器了。”

    ……

    几人的话声掠过燕景云的耳边,消散在了空中,他正想着回去该怎么给卫蓁说这事,同时打造几种不同的兵器会不会有些太麻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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