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牧言缓缓吐出后半句话：“当然……不可以。”
单熠大为失望：“为什么！”
装备收拾好了，猫拿到手了。胡牧言把笼子交给周心悦，往小区出口走：“因为我不是站长。”
单熠快步跟上：“那我要见站长。”
这下胡牧言没有拒绝，默认他跟着。
一只猫抓下来，胡牧言的小电驴的电量已经足够她骑回去了。
两个女孩各自骑上自己的电动车，一骑绝尘，单熠扫了一辆共享单车跟在她们身后卖力地蹬。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岔口胡牧言停下车，把车推上台阶。
后面的自行车一时没刹住，在路上嚓嚓刮出一小段路。单熠看着岔口边一家店招牌上的“咪呜喵喵”，累得喘气：“真叫这名啊。”
胡牧言将笑不笑，周心悦半途去了宠物医院给流浪猫例行检查，要不是她提醒，这个人也傻乎乎蹬去宠物医院了。
推开店门，一直在门口守着等她的“灰姑娘”站起来，黏黏糊糊地蹭她的腿，随着她的步子边走边蹭。
一众同事和她打招呼：“怎么样啊？”
问的自然是让她难得请假的相亲。
“不怎么样，对方劝我改行，哼，我能听他话？就没和他深聊。开回来车没电了，充电的时候，我转到别的小区抓到一只流浪猫。”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齐刷刷后仰：“猫呢？”
“被小周送去宠物医院了。”
众人像看到什么稀奇似的指着她身后问：“这位又是谁？”
不回头也知道他们指的是谁。
胡牧言神情冷漠，脚步不停：“热心群众。”
单熠目光炯炯：“不，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
众人又去看胡牧言。
好麻烦。
胡牧言捉住她的“灰姑娘”，使劲儿揉揉它的肚子，把脸埋进去吸猫补充能量。她头也不抬：“免费义工。”
一直憋着话的站长闻言立刻搓着手，带着一副像看到免费冤大头的笑容凑上去：“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好你好，站长我叫单熠。”单熠笑得一脸单纯好骗，握住站长的手摇晃两下。
真有活力，被染上猫猫习性变得慵懒的众人看着阳光开朗，朝气蓬勃的新人，仿佛猫群看见一只误入的狗狗。
和单熠握完手，站长看向还未吸猫结束的胡牧言：“听说小胡和小周今天捉来一只新猫？”
“对对，我也帮了忙。”
一饭之忙和一跳之忙当然算帮忙，胡牧言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
“新猫来了，刚好有一只被领走了的猫笼子可以腾出来了。哎，脏兮兮的，还没打扫呢。”
来了，来了，站长本色暴露无遗。本想把脸抬起来的胡牧言继续埋在猫肚子上，感受猫猫热烘烘的肚皮和不停搏动的小心脏，憋着笑。
单熠果然上钩，保证会把笼子清理干净。
“你不用干活的，把这里当猫咖看一看就回去吧。”胡牧言淡声提醒。
她的提醒反而激起了单熠不服输的精神，后者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怜悯。
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单熠一把推开存养间，一股子猫排泄物混着猫毛味猫粮味的复杂气息扑面涌来，并四处飘逸。
猫笼的猫喵呜喵呜叫个不停。有的胆小些，见到新人拼命往笼子深处挤，笼子哐哐作响。
声波与气浪双重攻击，单熠立刻扶着门框退出来，一扭头正对上站长笑眯眯的脸。他指着房间，勉强道：“上，上头。”
笑眯眯的站长为他送上水桶，抹布，拖把，冲水器和加油。
“他到底来干嘛的？”站长悄声问胡牧言。
“他说他想加入我们。”
站长面对着单熠不知道先湿抹布还是湿拖把，一时间手忙脚乱的情形，迟疑地摇一摇头。
胡牧言看不下去了，上前帮他打下手，猫屎臭于室而面不改色。
“谢谢你啊。”单熠鼻音浓重。
“不谢，”胡牧言拿着抹布卖力搓洗猫笼内部，“我是怕你打扫得不够干净，万一有残留的病菌什么的，会让新来的猫生病，很麻烦。”
清理完猫笼子，单熠恢复成精神百倍的状态：“我还能干。”
胡牧言涤洗着抹布，顺便隔着笼子挠了挠一只小橘的下巴。
站长说：“我们还有两只猫，‘橘36’和‘三花07’。它们被惯出了坏毛病，每天下午都要有人陪它们玩一个小时的球，不陪就追着人叫唤。”
说完他取出一枚纯白的毛绒小球，单熠接过。捏一捏，弹性十足，用力丢下去能蹦到天花板高。
“你们的猫为什么起这么奇怪的名字？”单熠转头问胡牧言。
“它们以后的主人会给他们新改名字，所以现在暂时用品类和笼子编号定个代称。”
胡牧言没有说，命名要求是她提出来的。她想，为一个生命起名字便和它建立了一种特殊联系，那么面临分别的时候，心里都会对被自己命名的生命产生不舍吧。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朝她而来的狸花猫。
它在记忆里永远鲜活，永远奔跑在迎接她的路上。
单熠定定注视了她一会儿，久到胡牧言怀疑他从她脸上看出了什么端倪。
单熠一开口就破坏气氛，他问：“就不会出现上一只猫和现任猫重笼子重品类的情况吗？这怎么分？”
“偶尔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用领养人起的名字和代号分别称呼。”
“那如果上上任猫和上任猫以及现在的猫重笼子，重品类，而且上上任猫和上任猫在主人家的名字重名呢？”
胡牧言心中酝酿好的忧伤情绪彻底烟消云散。她听完对方绕口令一般的怪问题，闭目，叹息：“你能不能想点好的？”
“橘36”和“三花07”出笼，“橘36”块头比“三花07”大些，眼睛小些，走路的步伐很稳当。它俩早等不及了，盯着单熠手里的小球玩具喵喵直叫，柔软的身子绕着他小腿转。
单熠把球丢出去，它们会竞相争着把球叼回来，还能接受他时不时的抚摸。
一开始单熠精神满满，扔了半小时，他丢球的手就不如一开始那么板正了。
他稍微大力把球丢到柜子的夹角，两只猫没有一只赏脸去捡，盯着单熠一声高一声低地讨要玩具。
单熠只得弯腰低头，伸长手臂把躲在暗处的球勾出来，沾了一裤子猫毛。
胡牧言揽着自己的“灰姑娘”注视他的动作。
尽管很辛苦，单熠全程没有一句怨言地把活儿干完了，两只猫主子被伺候得很满意，在地毯上翻滚着拨拉小球。
门口传来动静，本来躺得好好的猫们瞬间仰头，冲着来人叫。
周心悦带着猫回来了。
她像举起辛巴般举起黑猫，骄傲地展示一圈：“大家伙们，都来瞧瞧新猫。”
才捕来的黑猫经过清洗后焕然一新，本就乌黑的皮毛在灯光下光洁如缎。小姑娘们对它一通零食贿赂，它便坦然地亮出肚皮任搓任揉。
识食物者为俊喵。
“哎呀，好乖好帅的猫弟弟。”成员们挨个上前摸一摸以表对新成员的欢迎。
黑猫检查结果很健康，它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噶蛋的命运，在众人的抚摸和赞美下迷失自我，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哼唧声。
救助完的黑猫顺利入住打扫干净的新家，荣获“黑10”的代号，等待有缘人领养。
天色已晚。
忙碌半天，单熠没从站长那得到入职肯定，眼睛不如一开始睁得那般大了。站长请他留下来一起吃饭，他抿着嘴唇，最后还是笑一笑同办公室的各人挥手告别。
胡牧言送他到门口。
“今天很辛苦吧？你不要怪站长不收你，他见过太多热血上头来加入，吃不了苦干两三天就撂担子走人的人了。”
“我看上去很像那种人吗？”单熠正色。
胡牧言歪头，脸上写满了“像”。
“你把这里当猫咖，或者领养一只猫回去都行，入职……不太简单。”胡牧言笑一笑，忽然问，“你以前养过猫吗？”
单熠摇一摇头：“我挺喜欢这里，猫，没养过，就喂过几次。”
“以后不要喂了，还好你小区只有这么一只，它也没有和你很熟。喂养流浪猫会吸引更多流浪猫去你们小区给其他人带来麻烦的。”
胡牧言说：“再遇到这种情况就来联系我们。”
夏日的夜晚总来得迟些。太阳未完全落山，西方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红霞，城市的灯光便已经接替了太阳的工作，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逐次亮起，异彩纷呈。
夜风尚热，吹膨了胡牧言轻薄的夏衣。
她撩起头发，点开手机：“我把零食钱和你忙半天的工资扫给你。”
莫名其妙的，单熠问她：“你为什么不穿黑色外套？”
有些冒犯，但他的口气像在问你吃饭了吗一般自如，仿佛真的只是好奇她为什么不穿黑色。单熠处在街灯下，明暗的光影在他的脸上留了一道浅淡的间隔线，漆黑的眼睛专注地等待她的回答。
胡牧言习惯了他层出不穷的问题，抬眼：“我以前倒是爱穿黑衣服，现在大夏天，穿黑色多热。手机拿过来我扫钱给你。”
身后飘荡着的车笛声和人群的欢笑声在她开口的瞬间，模糊了，远去了，于是天地间只剩她的声线是明晰可辨的。
一些零碎的片段悄然生长。
“不用不用，我下次还能来看猫吗？”单熠改了口气。
胡牧言好像发现了他什么有趣的说话方式，试探道：“你真想来？”
“是的是的。”
“那就收下钱吧，不想欠你。”胡牧言扫完码后若有所思地盯他一会儿，露出某种猜测被印证后的得意笑容，慢慢踱了回去。
单熠：？
怪，她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晚上胡牧言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今天相看得怎么样？”
胡牧言眨眨眼，从记忆角落中刨出失败的相亲片段。
她实话实说：“不怎么样。”
顺便把电话拿到离耳边稍远的地方。
母亲果然急了：“你以前不是喜欢这种白皮肤，看起来聪明的男孩子的吗？哪又不合你意了？”
房间是黑白色的设计，物品整齐，家具稀少，一个人住显得空空荡荡的。没有点灯，唯一的光源便是尚在通话中的手机。
胡牧言坐在窗边，静静眺望城市斑斓的灯火。
她想起白天鸡飞狗跳的场景，忽然笑笑：“一切都是在变的，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妈妈，你不要替我着急，请照顾好自己。”
单熠大为失望：“为什么！”
装备收拾好了，猫拿到手了。胡牧言把笼子交给周心悦，往小区出口走：“因为我不是站长。”
单熠快步跟上：“那我要见站长。”
这下胡牧言没有拒绝，默认他跟着。
一只猫抓下来，胡牧言的小电驴的电量已经足够她骑回去了。
两个女孩各自骑上自己的电动车，一骑绝尘，单熠扫了一辆共享单车跟在她们身后卖力地蹬。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岔口胡牧言停下车，把车推上台阶。
后面的自行车一时没刹住，在路上嚓嚓刮出一小段路。单熠看着岔口边一家店招牌上的“咪呜喵喵”，累得喘气：“真叫这名啊。”
胡牧言将笑不笑，周心悦半途去了宠物医院给流浪猫例行检查，要不是她提醒，这个人也傻乎乎蹬去宠物医院了。
推开店门，一直在门口守着等她的“灰姑娘”站起来，黏黏糊糊地蹭她的腿，随着她的步子边走边蹭。
一众同事和她打招呼：“怎么样啊？”
问的自然是让她难得请假的相亲。
“不怎么样，对方劝我改行，哼，我能听他话？就没和他深聊。开回来车没电了，充电的时候，我转到别的小区抓到一只流浪猫。”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齐刷刷后仰：“猫呢？”
“被小周送去宠物医院了。”
众人像看到什么稀奇似的指着她身后问：“这位又是谁？”
不回头也知道他们指的是谁。
胡牧言神情冷漠，脚步不停：“热心群众。”
单熠目光炯炯：“不，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
众人又去看胡牧言。
好麻烦。
胡牧言捉住她的“灰姑娘”，使劲儿揉揉它的肚子，把脸埋进去吸猫补充能量。她头也不抬：“免费义工。”
一直憋着话的站长闻言立刻搓着手，带着一副像看到免费冤大头的笑容凑上去：“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好你好，站长我叫单熠。”单熠笑得一脸单纯好骗，握住站长的手摇晃两下。
真有活力，被染上猫猫习性变得慵懒的众人看着阳光开朗，朝气蓬勃的新人，仿佛猫群看见一只误入的狗狗。
和单熠握完手，站长看向还未吸猫结束的胡牧言：“听说小胡和小周今天捉来一只新猫？”
“对对，我也帮了忙。”
一饭之忙和一跳之忙当然算帮忙，胡牧言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
“新猫来了，刚好有一只被领走了的猫笼子可以腾出来了。哎，脏兮兮的，还没打扫呢。”
来了，来了，站长本色暴露无遗。本想把脸抬起来的胡牧言继续埋在猫肚子上，感受猫猫热烘烘的肚皮和不停搏动的小心脏，憋着笑。
单熠果然上钩，保证会把笼子清理干净。
“你不用干活的，把这里当猫咖看一看就回去吧。”胡牧言淡声提醒。
她的提醒反而激起了单熠不服输的精神，后者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怜悯。
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单熠一把推开存养间，一股子猫排泄物混着猫毛味猫粮味的复杂气息扑面涌来，并四处飘逸。
猫笼的猫喵呜喵呜叫个不停。有的胆小些，见到新人拼命往笼子深处挤，笼子哐哐作响。
声波与气浪双重攻击，单熠立刻扶着门框退出来，一扭头正对上站长笑眯眯的脸。他指着房间，勉强道：“上，上头。”
笑眯眯的站长为他送上水桶，抹布，拖把，冲水器和加油。
“他到底来干嘛的？”站长悄声问胡牧言。
“他说他想加入我们。”
站长面对着单熠不知道先湿抹布还是湿拖把，一时间手忙脚乱的情形，迟疑地摇一摇头。
胡牧言看不下去了，上前帮他打下手，猫屎臭于室而面不改色。
“谢谢你啊。”单熠鼻音浓重。
“不谢，”胡牧言拿着抹布卖力搓洗猫笼内部，“我是怕你打扫得不够干净，万一有残留的病菌什么的，会让新来的猫生病，很麻烦。”
清理完猫笼子，单熠恢复成精神百倍的状态：“我还能干。”
胡牧言涤洗着抹布，顺便隔着笼子挠了挠一只小橘的下巴。
站长说：“我们还有两只猫，‘橘36’和‘三花07’。它们被惯出了坏毛病，每天下午都要有人陪它们玩一个小时的球，不陪就追着人叫唤。”
说完他取出一枚纯白的毛绒小球，单熠接过。捏一捏，弹性十足，用力丢下去能蹦到天花板高。
“你们的猫为什么起这么奇怪的名字？”单熠转头问胡牧言。
“它们以后的主人会给他们新改名字，所以现在暂时用品类和笼子编号定个代称。”
胡牧言没有说，命名要求是她提出来的。她想，为一个生命起名字便和它建立了一种特殊联系，那么面临分别的时候，心里都会对被自己命名的生命产生不舍吧。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朝她而来的狸花猫。
它在记忆里永远鲜活，永远奔跑在迎接她的路上。
单熠定定注视了她一会儿，久到胡牧言怀疑他从她脸上看出了什么端倪。
单熠一开口就破坏气氛，他问：“就不会出现上一只猫和现任猫重笼子重品类的情况吗？这怎么分？”
“偶尔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用领养人起的名字和代号分别称呼。”
“那如果上上任猫和上任猫以及现在的猫重笼子，重品类，而且上上任猫和上任猫在主人家的名字重名呢？”
胡牧言心中酝酿好的忧伤情绪彻底烟消云散。她听完对方绕口令一般的怪问题，闭目，叹息：“你能不能想点好的？”
“橘36”和“三花07”出笼，“橘36”块头比“三花07”大些，眼睛小些，走路的步伐很稳当。它俩早等不及了，盯着单熠手里的小球玩具喵喵直叫，柔软的身子绕着他小腿转。
单熠把球丢出去，它们会竞相争着把球叼回来，还能接受他时不时的抚摸。
一开始单熠精神满满，扔了半小时，他丢球的手就不如一开始那么板正了。
他稍微大力把球丢到柜子的夹角，两只猫没有一只赏脸去捡，盯着单熠一声高一声低地讨要玩具。
单熠只得弯腰低头，伸长手臂把躲在暗处的球勾出来，沾了一裤子猫毛。
胡牧言揽着自己的“灰姑娘”注视他的动作。
尽管很辛苦，单熠全程没有一句怨言地把活儿干完了，两只猫主子被伺候得很满意，在地毯上翻滚着拨拉小球。
门口传来动静，本来躺得好好的猫们瞬间仰头，冲着来人叫。
周心悦带着猫回来了。
她像举起辛巴般举起黑猫，骄傲地展示一圈：“大家伙们，都来瞧瞧新猫。”
才捕来的黑猫经过清洗后焕然一新，本就乌黑的皮毛在灯光下光洁如缎。小姑娘们对它一通零食贿赂，它便坦然地亮出肚皮任搓任揉。
识食物者为俊喵。
“哎呀，好乖好帅的猫弟弟。”成员们挨个上前摸一摸以表对新成员的欢迎。
黑猫检查结果很健康，它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噶蛋的命运，在众人的抚摸和赞美下迷失自我，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哼唧声。
救助完的黑猫顺利入住打扫干净的新家，荣获“黑10”的代号，等待有缘人领养。
天色已晚。
忙碌半天，单熠没从站长那得到入职肯定，眼睛不如一开始睁得那般大了。站长请他留下来一起吃饭，他抿着嘴唇，最后还是笑一笑同办公室的各人挥手告别。
胡牧言送他到门口。
“今天很辛苦吧？你不要怪站长不收你，他见过太多热血上头来加入，吃不了苦干两三天就撂担子走人的人了。”
“我看上去很像那种人吗？”单熠正色。
胡牧言歪头，脸上写满了“像”。
“你把这里当猫咖，或者领养一只猫回去都行，入职……不太简单。”胡牧言笑一笑，忽然问，“你以前养过猫吗？”
单熠摇一摇头：“我挺喜欢这里，猫，没养过，就喂过几次。”
“以后不要喂了，还好你小区只有这么一只，它也没有和你很熟。喂养流浪猫会吸引更多流浪猫去你们小区给其他人带来麻烦的。”
胡牧言说：“再遇到这种情况就来联系我们。”
夏日的夜晚总来得迟些。太阳未完全落山，西方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红霞，城市的灯光便已经接替了太阳的工作，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逐次亮起，异彩纷呈。
夜风尚热，吹膨了胡牧言轻薄的夏衣。
她撩起头发，点开手机：“我把零食钱和你忙半天的工资扫给你。”
莫名其妙的，单熠问她：“你为什么不穿黑色外套？”
有些冒犯，但他的口气像在问你吃饭了吗一般自如，仿佛真的只是好奇她为什么不穿黑色。单熠处在街灯下，明暗的光影在他的脸上留了一道浅淡的间隔线，漆黑的眼睛专注地等待她的回答。
胡牧言习惯了他层出不穷的问题，抬眼：“我以前倒是爱穿黑衣服，现在大夏天，穿黑色多热。手机拿过来我扫钱给你。”
身后飘荡着的车笛声和人群的欢笑声在她开口的瞬间，模糊了，远去了，于是天地间只剩她的声线是明晰可辨的。
一些零碎的片段悄然生长。
“不用不用，我下次还能来看猫吗？”单熠改了口气。
胡牧言好像发现了他什么有趣的说话方式，试探道：“你真想来？”
“是的是的。”
“那就收下钱吧，不想欠你。”胡牧言扫完码后若有所思地盯他一会儿，露出某种猜测被印证后的得意笑容，慢慢踱了回去。
单熠：？
怪，她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晚上胡牧言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今天相看得怎么样？”
胡牧言眨眨眼，从记忆角落中刨出失败的相亲片段。
她实话实说：“不怎么样。”
顺便把电话拿到离耳边稍远的地方。
母亲果然急了：“你以前不是喜欢这种白皮肤，看起来聪明的男孩子的吗？哪又不合你意了？”
房间是黑白色的设计，物品整齐，家具稀少，一个人住显得空空荡荡的。没有点灯，唯一的光源便是尚在通话中的手机。
胡牧言坐在窗边，静静眺望城市斑斓的灯火。
她想起白天鸡飞狗跳的场景，忽然笑笑：“一切都是在变的，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妈妈，你不要替我着急，请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