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客房,两个小丫鬟守在门前,一身着粗布衫的仆人进去,“禀娘子,奴才方才见江二娘子回了客房后派人去了男客院落,那人回来没多久便出了门,”

    “知道了,惜云,”眼神示意后,惜云给摸出一个鼓鼓当当的小荷包给了那办事的人。

    人一走,白芷急匆匆凑到跟前,“娘子,二娘子胆子也太大了,真是不厚道,亏得娘子对她那么好,白眼狼一个,呸——”

    白芷往日里敬着江晚夏是主子,实则心里很看不惯那撒泼卖乖的行径,昨日自家娘子终是给她们几个讲出了江晚夏与陆公子背地里有私情的事,起初还有些不相信,只以为她从前乱使银子,没想到竟还干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白芷是个嘴快的,这会儿狠狠骂上一顿还是不解气,还未等江凝初吩咐便要冲出门去找麻烦,幸而被白洛拦住了。

    江凝初敛声道,“好了,都别急,惜云,叫人在西边凉亭摆上茶点,我去请姨母几位长辈出来说说体己话,”

    申时一刻,长辈们都是午睡刚起,面上精神得很,听着小辈的盛情邀请也是很给面子的都应下了,

    伯夫人俏皮地点了下江凝初的额头,笑道,“你这小鬼,不是最讨厌吃茶闲聊的吗?今日竟还愿同我们这群老妇说话了,”

    江凝初闻言,故作娇嗔,抱着姨母的手又紧了几分,“姨母莫要这样说,您还这样年轻,风韵犹存,才情容貌更是不减当年,”

    许氏笑了笑,知道这是番讨好话,但从外甥女嘴里说出来就是听了让人舒服。

    “姨母可别怪,之前是我这做小辈的不懂事,自打娘生病后才知要多陪陪她,这下也得多伴着姨娘,好尽些孝道,”

    说到这时,江凝初是欲语泪先流,泪眼婆娑,无助地眼神论谁看了都会心疼,伯夫人也体谅这孩子幸苦,红着眼眶不让眼泪掉下来,安慰道,

    “好孩子,可别想那些糟心事了,先紧着自己吧,你母亲那病姨母定找人好好医治,”

    “谢姨母,”两人跟在众夫人后面细细讲来,

    走到拐弯处,

    “这么说,你母亲那病来得快也古怪,近日里才好转,”

    “正是如此,自打我管回厨房,这病情才好些,”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伯夫人也自然懂得,也就不便多言。

    “既是如此,那还是得你亲自照料你母亲了,此外,早些年你姨夫结识了一位从宫中退休的老太医,医术高超,只是近年来鲜少出诊,我帮着问问,或许能看看你母亲那病,”

    江凝初再三谢过,姨母见多识广,请来的人物定是广大神通,母亲也许就能摆脱病痛折磨了。

    此刻,阳光也不刺眼,众人聚在离棋室有些距离的凉亭内,四周放下笼帘,只独留对着棋室的那一侧,方便江凝初盯着。

    远处的棋室被树木遮掩着,从凉亭这个方向看,若是没像江凝初这样提前注意着,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

    饶是隐藏的再仔细,江凝初也还是看到角落里那一抹粉色,

    院子里吹着微风,树叶沙沙作响,隔着一定距离,像是天然形成了一道屏障,棋室内的人还不知晓这一切,

    “明清哥哥,你是知道的,我是真心爱着你的,你可不能不要我了,”江晚夏哭哭啼啼环住陆明清的腰身死死不松手,想以此来示弱,圈住人心。

    陆明清试图几次想拉开两人距离不成功,只好作罢,眉头一皱,还是装作好脾气轻声哄着,

    “晚夏,此事已定,不可有挽回的余地了,你我之间就此作罢吧,”

    揉了揉吃痛的眉心,不禁叹道,江家姐妹真难对付,本想借这次机会与江凝初好好谈谈,早日走完定亲流程,谁姐姐还没见上,妹妹就找来了,不过也好,商量商量帮送些女孩子喜欢的物件,再让江晚夏亲自将人约出来更好,

    岂知这话还没说出口,江晚夏便哭天抹泪与自己诉衷肠,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之前还有过娶江晚夏的想法,只是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管事之权丢了到现在也没要回来,这样的女人娶回来也没有什么用,

    倒不如江大娘子,虽然脾气冷了点,不懂男女情爱,却不失为成事路上的好助力,又生得花容月貌,就是光看着心里也舒坦,实在不行等自己完成任务之后找个由头休了便是。

    许是被江晚夏闹得烦了,又或是想快点斩断这见不得人的关系,陆明清蛮横地拉开腰上的双手,连人一起推出去,不耐烦道“就你这身份也配得上本公子,我陆家还没落魄到要娶一个小官家的庶女为妻,”

    江晚夏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倒在地,骨头与地面的碰撞传来阵痛感,嘴里却也没说出吃痛的话,

    不过就刚才那声响,已经成功吸引了好些人的注意力,

    伯夫人率先开口问道,“起风了,你去看看,可有哪间屋子没关上窗户,许是风吹倒了什么物件,不打紧,”这话是对一个小丫鬟说的,

    事是小事,江凝初可不会就此罢休,忙插话道,“我听着像是那边屋里传来的,”说罢,手指了指棋室的方向,示意那小丫鬟去那边,

    “那棋室我怕进了灰,早就让人把窗户钉死了,怎么会有风吹进去呢?”伯夫人嘴上说着,也并未阻拦,全神贯目的看着手上的叶子牌,琢磨着要出哪一张。

    随着小丫鬟的靠近,棋室门前守着芙蕖也发觉不对劲了,拍着门板,小声喊道,“姑娘,好像有人来了,”

    屋内陆明清听到自是手忙脚乱,要是让人发现了可就不好解释了,四处找着可以出去的地方,环视屋内,试图从窗户出去,用力一推,窗户纹丝不动,

    可恶!

    时间来不急,左右这地方偏僻,管他是谁来了,先出去再说,于是做势就大步走向门口。

    江晚夏还在刚才那一口一个庶女中没回过神来,论谁听到心爱之人如此贬低自己心里也会不好过,见陆明清丝毫没有要管自己的意思,

    不知是心中鬼在作祟还是一腔痴念,上前拉住人,眼中含泪看向面容狰狞的男人,大声道,

    “陆公子!你以为你就很高贵吗?表面一套背面一套,面上爱慕我大姐,却又与我不清不楚,还是你真当我好欺负,”

    江晚夏声音尖锐有力,此刻说的话也都一字一句传到屋外,众人一惊,竟是有人在此,说的什么听不太清,但是似是受了极大委屈,

    陆明清也慌了,后悔刚才话说重了,引起江晚夏的这么大的反应,反而没法脱身了,

    “等等,我……我家娘子在屋内,不方便进去,”芙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很没底气。

    丫鬟是伯夫人的人,这又是伯府地盘,看着芙蕖胆怯做鬼的样子,深知事情一定不简单,

    “把门打开!”江凝初出现在棋室门口,避免丫鬟镇不住场子,让人给跑了,于是便先一步过来了,左右只要有个人证就好了。

    见芙蕖扭扭捏捏半天不动作,那丫鬟也是有眼力见,上前一把推开门,里面的场景就这么尽收眼底。

    “咚”地一声,待丫鬟领着众夫人来此时,江凝初半昏半醒,气息奄奄,棋室之内孤男寡女,行为不雅,

    更有几位上了年纪的知道个中详情直呼造孽啊。

    后面只听到哭喊声,训斥声,讨论声就渐渐失去意识了,

    再醒来就是在厢房内,房间是淡淡的药香味,刚一翻个身,惜云就端着一碗药过来,“伯夫人特地叮嘱奴婢好好照看娘子,二娘子和陆公子的事她会解决,”

    听到二人落网,江凝初喝药的速度也变快了,为了这一出,可是足足熬了两宿没合眼,那脂粉险些压不住眼下的黑眼圈,

    喝完药,就让惜云出去了,空荡的房间此时就剩江凝初一人了,空气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大脑一片混沌,也不知是不是该高兴,晕倒一事实属碰运气,在看到屋中那一幕刺痛了她的眼睛,二人站在一起,就如同前世二人冷眼吩咐将自己丢入河中一样,如今看到还是心生芥蒂,隐隐后怕,

    不过,至少现在自己是笑着的,他们才是要哭的那一个。

    做戏要做全,江凝初借着身体虚弱的由晚宴也并未参加,自是博得那些看到下午场面的老妇人的同情,纷纷为江凝初说话,抱不平,

    “你这外甥女我看了真是心疼,乖巧懂事,怎的许了姓陆的混账羔子,”说话的是一位与伯夫人交好的将军夫人,口直心快,

    “说来也是我这做姨母的没看好小辈,竟让自家着了火,我这心里真是对不起我这外甥女,”在自家院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没得让人议论,内疚就是最好的说辞。

    要不事此事关乎到江凝初的颜面,许氏还真想让全上京的人看看这对男女的嘴脸,最后还是咬咬牙,与几个见了事的夫人说和,将此事保密,私下处理。

    众人也都理解,在饭桌上悄声各自骂几句便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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