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看完志愿者招聘面试已是大半天过去，桥溆差点忘了还有件事没做。因为面试占用了训练场的大半地方，特训班直接放了一天假，刚好让学生和教官休息。桥溆问了几个人，才在服务处的休闲娱乐区找到教官。
教官正窝在按摩椅上闭目眼神，已是半睡半醒的状态，但被桥溆残忍叫醒了。听了桥溆的来意后：“弩？你不是选了刀么？怎么想改用弩了？”
“我这次出任务发现，只躲在车上看别人战斗也不安全……”桥溆将她在车厢里被变异鸡鸭鹅攻击的经历描述了一遍，“所以我就想，如果当时我有远程攻击武器，就可以提前攻击，防止它们近身了，而且也可以辅助队友战斗。”
其实桥溆最想要的是枪，但安置点的枪械弹药数量稀缺，搜救队外出任务时已经很少使用了，无论是以她的实力还是职位，都不可能分得到。
教官点了点头：“想法不错，不过没有。不过——”他拉长声，“最近上级打算建个兵工厂，成功的话过段时间应该就有了。”
兵工厂？看来安置点里的武器是真的严重不足了——不只是枪械弹药缺，刀具这些冷兵器都缺。
还好桥溆加入得早，在她之前武器还充足，在她之后逐渐短缺。作为第一批志愿者，她挑选武器时还是充足的，选择余地也大，他们那时能选的有长刀、短刀、匕首、锤、棍棒、斧、铲等武器。后面志愿者招得越来越多，先是可挑选的少了，后来到了人手一把武器都勉强的地步，也不知道今天刚招的这批志愿者到时候用什么……
而要外出清理变异生物武器又是必不可少的，毕竟都是肉体凡胎，即使有了特殊能力，大部分人也无法赤手空拳地跟变异生物打。
想必上面现在急得很，都打算建兵工厂了。不过这跟桥溆没什么关系。
“过段时间是过多久呢？”桥溆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教官摆手。
……
虽然没要到弩，但教官的话启发了桥溆，为什么不尝试自己做一把弩呢？既然之后成立的兵工厂可以做，那她也可以啊。
都是条件简陋，她的空间里杂七杂八的工具那么多，还未必比兵工厂差呢。
想想弩的样子，只需要知道原理，主体用竹木做，再加上弦，或者还要弹簧之类的小零件？
若是可以自制，与其等兵工厂造，还不如自己先做了，这样就算之后上面的发下来了，她也可以有一个备用。
自经历了一次生命垂危后，桥溆对提高自己武力值这件事就很有紧迫感。
说干就干，一回到房间桥溆就进了空间里研究，她记得之前有收集了一些关于兵器制作的书籍。
在书堆里翻找了一遍，找到了！
——《兵器制作大全之——第3册：弓和弩的，制作方法》
不负她的期待，里面详细讲解了弩的原理和各种常见弩的，制作方法，配有详尽的构造图。
桥溆立马看了起来，足足钻研了一晚上。得亏她是理科生，虽然大学学的不是相关专业，但还勉强能看懂这些图片和文字。
最基础的弩还挺容易做的，但威力也很小，恐怕难以伤到变异生物，桥溆综合比较之后选了其中威力不错、制作难度还能接受的一款。第一次做主体就用竹和木做（主要是她不会打铁），刚好材料和工具空间里都有。制作难点在于准确切割出那些凹凹凸凸的零部件，但想必多加练习后可以做到精准切割。
确定了自制弩箭是完全可行的后，桥溆决定这段时间的休息时间就都用来做弩了。
——
日历一页一页地撕掉，当桥溆终于把弩做好的时候，C市的温度已经走入冬季。不过才十一月初，C市便已寒风萧瑟，温度直逼十度以内——这个温度对C市人来说已经是隆冬了。这十天内温度骤降，安置点紧急发了两次厚衣服厚棉被，并从外面带回来许多变异植物的尸体烧火取暖。
安置点发生了很大改变。首先是人数突破了八万，人数激增，为了安置更多幸存者，安置点地上地下的面积都扩大了。地下的工程队日夜不休，又增加了两个生活区。地面上在巡逻队和健体队的清理下，以体育馆地块为中心的方圆三百米都已纳入安置点范围，开始建造第一道围墙。
比起地面上，政府似乎更在意地下避难所的建设。桥溆去过几次地下，庞大的空间，复杂的分区，经过工程队的努力，地下甚至已经分了不同层数，有层高六到八米的公共空间，也有似楼房的上下叠加的住宅，看了让人非常震撼。有家庭为单位的屋子，也有无数单间，采光通风没什么大问题，生活设施基本完备，俨然已是一座庞大的地下城。
绝大部分幸存者都住在地下，地面上主要给各种工作人员及其家属住，人居密度不大。体育馆内已经无人居住了，变成了各部门的工作场所。桥溆也在一周前携狗和鹅搬出住了近一个月的几平米小房间，搬进旁边的公寓楼里。如今住着一室一厅独立卫浴的三十多平公寓，别提多满足了，当然，要是能回家住就更完美了。
其次，政府各部门做了一次调整和细化，源源不断地招收了一批又一批的编外人员。为了保证人数庞大的幸存者的必要生活条件，后勤部权柄扩大，组建了数支物资小队，直属后勤部，顾名思义，负责外出搜寻各种物资。兵工厂也成立了，主要制作各类武器，也做一些重要的但安置点没有的机器和工具。虽然缺乏专业人员、设备、技术、材料——简单来说就是啥都没有，但为了有足够武器弹药清理变异生物、拯救被困民众，只能硬着头皮干了。纪晓源因为他那很好用的控制金属的能力，哭丧着脸被兵工厂要走了。
各种招人之后，很多人都找到了事做。单是工程队就有两千多人，四班倒着干，一凿子一铲子地将庞大的地下城建了出来，现在还多了个修围墙的活。所有部门都在招人，就桥溆所在的搜救队，这段时间又招了两次人，现在加上编外人员已经有近五百人了（还是被新成立的物资小队抢走了一些人后）。实在没事干的就扔去健体队强身健体。
可以说是一派欣欣向荣，似乎就要恢复生产的样子。
这场生物变异中活下来的人已经逐渐适应新的环境和生活方式。虽然初期死了很多人，但人类所具有的智慧总是其他生物所不具有的优势，对于条件会越来越好这件事，大部分人都没有怀疑。即使除了生物变异，最近还出现了气温骤降的情况，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恐慌。
但做过预知梦的桥溆知道，并没有这么简单。C市政府应对得很好，有条不紊，没有内斗，并且一直坚持搜救幸存者，其他地方的情况她不知道，但C市人的存活率应该不算差的。团结，对付变异生物也越来越有经验，长此以往优势肯定在人这边。但这都是没算粮食问题的情况下，如果算上粮食问题呢？
在生物变异的背景下，他们失去了农田里的作物和养殖场里的家禽家畜，只剩存粮。安置点应该是动用了粮仓里的粮，加上后面也去一些大型超市和仓库搜集了不少加工食品和未损坏的蔬果肉类，所以能供应几万人吃饭无忧。但坐吃山空，安置点就算再多粮食储备，又能撑多久呢？一年还是两年？总有吃完的一天。
变异生物是不能吃的——陆禄镇镇民是这样说的，预知梦里也是如此预示的，但桥溆不相信。她更认为是他们还没找到能吃的变异生物。
可能是某几个特定的种，它们变异后无毒或低毒，人类能吃。
也可能所有变异生物中均有一些无毒或低毒的能让人类食用，但需要找对。毕竟同为鸭，变异后也千差万别，可能陆禄镇人刚好两次都没吃到没毒的那些。
甚至可能每个人能吃的变异生物都不一样，比如说，某种变异生物体内含有微毒，毒不死强壮的身体强化者，毒死桥溆却不成问题。
现在C市官方依旧将这场灾难定义为“变异”，但梦里的定义是“进化”。在生物学上，“变异”和“进化”都有“变化”的意思。“变异”指同种生物世代之间或同代生物不同个体之间在形态特征、生理特征等方面表现出差异，可遗传或不可遗传。“进化”指种群里的遗传性状在世代之间的变化。
然而，“变异”是无目的无规律的，以个体为单位，“进化”是自然选择的对种群有益的变化。
也就是说，光雨对全球生物造成的变化从宏观上来说是有益的，对个体而言可能不是，但对整体来说，它无差别地给予所有生物种群进化的机会。在这场进化中，每个个体变化的差异都非常地大，即使是同种生物的不同个体也可能天差地别。比如说，有的人似乎根本没有发生变化，有的人却力能扛鼎。但总归，光雨没有偏心于哪个单独的种群。
既然如此，也就不可能单单留给人类一个必死之局——如果所有人都无法食用其他生物，这代表着人类在自然界失去了食物来源，没有食物，则必将走向死亡。
除了粮食问题，还有降温的问题。预知梦的内容并不全面，不知道为什么，里面完全没有提及过降温这个问题！桥溆在光雨前囤货时也没有专门准备应付低温的物资。没有提到是因为这确实不是个问题，还是因为，预知梦给她警示的画面和声音里刚好没提到这个问题？
这段时间气温一开始缓慢下降，然后骤降，毫无规律，并不像是因为植物覆盖率提高引起的气温降低，而像是一场气候灾难！若最终只是降到零下左右还好，若是零下一二十度有些勉强，若是还继续降……恐怕安置点很难应对。
……
桥溆在空间里举起她刚做好的略显粗糙的弩，拉弦、置箭、瞄准，扣动扳机，咻——嘭！
箭矢深深地刺穿五米外的靶子。
不错嘛，第一次做，弩做的不错，箭射得也不错，一次就中。桥溆上前检查靶子，箭头刺进木板仍不停止，最终箭头露出在了木板的另一边。
嗯，桥溆满意地点头：杀伤力也不错。
还得是靠自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的箭都射出来了，兵工厂还在摸索阶段。
呼~生命又多了一个保险。
什么都得早做准备呀。桥溆抬眸看向那一堆堆各式各样的物资，还不够，这些还不足以让她躺平。
咔哒一声又是一箭，射得那堆最近她和盒饭共同创造的塑料饭盒凌乱一地。
……
坐在盒饭身上的桥溆俯瞰下方夹杂在绿意间零星的灰白建筑，这些变异植物也是越来越旺盛了，尤其离体育馆越远的地方，还没被清理过的地方。
这是桥溆的第八次任务。陆禄镇后，桥溆又跟队做了几次任务，已经转为了搜救队的正式成员，一个跟队的文职人员。
搜救队的跟队文职区别于坐办公室的文员，职责有与群众沟通、安抚幸存者情绪，做好被救群众信息的登记工作，以及监督搜救小队，防止队伍在任务过程中做出不合规定的事情，比如无故伤害幸存者、抢夺幸存者财物等。
为此，每一支小队出任务时都必须配置至少两名跟队文职，且跟队文职属于流动成员，不固定所属，每次任务前都要重新分配队伍。每位跟队文职每次任务都要独自记录小队任务的所有过程，回去后要提交报告，同一队两名文职所交报告要互相验证。
之前的跟队文职是没有这么多事做的，只有沟通、安抚和登记，严重怀疑是有人看不得文职清闲，虽然文职大多战斗力差点，但也不差，必要时也会参与战斗。即使是这么废的桥溆，不但灵听的能力常常能发挥重要作用，有了盒饭后还能兼职侦察兵——骑着盒饭快人一步，可以提前观察前往目的地途中的道路情况。
盒饭实在是太有用了，完全不负她那些珍贵的盒饭。飞行能力强，载人都能飞很久。因为体型大，飞在天上时普通体型的变异鸟都不敢靠近，若是遇到比盒饭大的变异鸟（环境也是真好了，鹰都能见着），就立马避开躲起来。所以还安全系数高。
她跟过的队对她都是很满意的好吗（陆禄镇那次除外）。
所以说，不明白为什么要给跟队文职这么多活干，难道占个“文”字就一定要写材料吗！
看完志愿者招聘面试已是大半天过去，桥溆差点忘了还有件事没做。因为面试占用了训练场的大半地方，特训班直接放了一天假，刚好让学生和教官休息。桥溆问了几个人，才在服务处的休闲娱乐区找到教官。
教官正窝在按摩椅上闭目眼神，已是半睡半醒的状态，但被桥溆残忍叫醒了。听了桥溆的来意后：“弩？你不是选了刀么？怎么想改用弩了？”
“我这次出任务发现，只躲在车上看别人战斗也不安全……”桥溆将她在车厢里被变异鸡鸭鹅攻击的经历描述了一遍，“所以我就想，如果当时我有远程攻击武器，就可以提前攻击，防止它们近身了，而且也可以辅助队友战斗。”
其实桥溆最想要的是枪，但安置点的枪械弹药数量稀缺，搜救队外出任务时已经很少使用了，无论是以她的实力还是职位，都不可能分得到。
教官点了点头：“想法不错，不过没有。不过——”他拉长声，“最近上级打算建个兵工厂，成功的话过段时间应该就有了。”
兵工厂？看来安置点里的武器是真的严重不足了——不只是枪械弹药缺，刀具这些冷兵器都缺。
还好桥溆加入得早，在她之前武器还充足，在她之后逐渐短缺。作为第一批志愿者，她挑选武器时还是充足的，选择余地也大，他们那时能选的有长刀、短刀、匕首、锤、棍棒、斧、铲等武器。后面志愿者招得越来越多，先是可挑选的少了，后来到了人手一把武器都勉强的地步，也不知道今天刚招的这批志愿者到时候用什么……
而要外出清理变异生物武器又是必不可少的，毕竟都是肉体凡胎，即使有了特殊能力，大部分人也无法赤手空拳地跟变异生物打。
想必上面现在急得很，都打算建兵工厂了。不过这跟桥溆没什么关系。
“过段时间是过多久呢？”桥溆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教官摆手。
……
虽然没要到弩，但教官的话启发了桥溆，为什么不尝试自己做一把弩呢？既然之后成立的兵工厂可以做，那她也可以啊。
都是条件简陋，她的空间里杂七杂八的工具那么多，还未必比兵工厂差呢。
想想弩的样子，只需要知道原理，主体用竹木做，再加上弦，或者还要弹簧之类的小零件？
若是可以自制，与其等兵工厂造，还不如自己先做了，这样就算之后上面的发下来了，她也可以有一个备用。
自经历了一次生命垂危后，桥溆对提高自己武力值这件事就很有紧迫感。
说干就干，一回到房间桥溆就进了空间里研究，她记得之前有收集了一些关于兵器制作的书籍。
在书堆里翻找了一遍，找到了！
——《兵器制作大全之——第3册：弓和弩的，制作方法》
不负她的期待，里面详细讲解了弩的原理和各种常见弩的，制作方法，配有详尽的构造图。
桥溆立马看了起来，足足钻研了一晚上。得亏她是理科生，虽然大学学的不是相关专业，但还勉强能看懂这些图片和文字。
最基础的弩还挺容易做的，但威力也很小，恐怕难以伤到变异生物，桥溆综合比较之后选了其中威力不错、制作难度还能接受的一款。第一次做主体就用竹和木做（主要是她不会打铁），刚好材料和工具空间里都有。制作难点在于准确切割出那些凹凹凸凸的零部件，但想必多加练习后可以做到精准切割。
确定了自制弩箭是完全可行的后，桥溆决定这段时间的休息时间就都用来做弩了。
——
日历一页一页地撕掉，当桥溆终于把弩做好的时候，C市的温度已经走入冬季。不过才十一月初，C市便已寒风萧瑟，温度直逼十度以内——这个温度对C市人来说已经是隆冬了。这十天内温度骤降，安置点紧急发了两次厚衣服厚棉被，并从外面带回来许多变异植物的尸体烧火取暖。
安置点发生了很大改变。首先是人数突破了八万，人数激增，为了安置更多幸存者，安置点地上地下的面积都扩大了。地下的工程队日夜不休，又增加了两个生活区。地面上在巡逻队和健体队的清理下，以体育馆地块为中心的方圆三百米都已纳入安置点范围，开始建造第一道围墙。
比起地面上，政府似乎更在意地下避难所的建设。桥溆去过几次地下，庞大的空间，复杂的分区，经过工程队的努力，地下甚至已经分了不同层数，有层高六到八米的公共空间，也有似楼房的上下叠加的住宅，看了让人非常震撼。有家庭为单位的屋子，也有无数单间，采光通风没什么大问题，生活设施基本完备，俨然已是一座庞大的地下城。
绝大部分幸存者都住在地下，地面上主要给各种工作人员及其家属住，人居密度不大。体育馆内已经无人居住了，变成了各部门的工作场所。桥溆也在一周前携狗和鹅搬出住了近一个月的几平米小房间，搬进旁边的公寓楼里。如今住着一室一厅独立卫浴的三十多平公寓，别提多满足了，当然，要是能回家住就更完美了。
其次，政府各部门做了一次调整和细化，源源不断地招收了一批又一批的编外人员。为了保证人数庞大的幸存者的必要生活条件，后勤部权柄扩大，组建了数支物资小队，直属后勤部，顾名思义，负责外出搜寻各种物资。兵工厂也成立了，主要制作各类武器，也做一些重要的但安置点没有的机器和工具。虽然缺乏专业人员、设备、技术、材料——简单来说就是啥都没有，但为了有足够武器弹药清理变异生物、拯救被困民众，只能硬着头皮干了。纪晓源因为他那很好用的控制金属的能力，哭丧着脸被兵工厂要走了。
各种招人之后，很多人都找到了事做。单是工程队就有两千多人，四班倒着干，一凿子一铲子地将庞大的地下城建了出来，现在还多了个修围墙的活。所有部门都在招人，就桥溆所在的搜救队，这段时间又招了两次人，现在加上编外人员已经有近五百人了（还是被新成立的物资小队抢走了一些人后）。实在没事干的就扔去健体队强身健体。
可以说是一派欣欣向荣，似乎就要恢复生产的样子。
这场生物变异中活下来的人已经逐渐适应新的环境和生活方式。虽然初期死了很多人，但人类所具有的智慧总是其他生物所不具有的优势，对于条件会越来越好这件事，大部分人都没有怀疑。即使除了生物变异，最近还出现了气温骤降的情况，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恐慌。
但做过预知梦的桥溆知道，并没有这么简单。C市政府应对得很好，有条不紊，没有内斗，并且一直坚持搜救幸存者，其他地方的情况她不知道，但C市人的存活率应该不算差的。团结，对付变异生物也越来越有经验，长此以往优势肯定在人这边。但这都是没算粮食问题的情况下，如果算上粮食问题呢？
在生物变异的背景下，他们失去了农田里的作物和养殖场里的家禽家畜，只剩存粮。安置点应该是动用了粮仓里的粮，加上后面也去一些大型超市和仓库搜集了不少加工食品和未损坏的蔬果肉类，所以能供应几万人吃饭无忧。但坐吃山空，安置点就算再多粮食储备，又能撑多久呢？一年还是两年？总有吃完的一天。
变异生物是不能吃的——陆禄镇镇民是这样说的，预知梦里也是如此预示的，但桥溆不相信。她更认为是他们还没找到能吃的变异生物。
可能是某几个特定的种，它们变异后无毒或低毒，人类能吃。
也可能所有变异生物中均有一些无毒或低毒的能让人类食用，但需要找对。毕竟同为鸭，变异后也千差万别，可能陆禄镇人刚好两次都没吃到没毒的那些。
甚至可能每个人能吃的变异生物都不一样，比如说，某种变异生物体内含有微毒，毒不死强壮的身体强化者，毒死桥溆却不成问题。
现在C市官方依旧将这场灾难定义为“变异”，但梦里的定义是“进化”。在生物学上，“变异”和“进化”都有“变化”的意思。“变异”指同种生物世代之间或同代生物不同个体之间在形态特征、生理特征等方面表现出差异，可遗传或不可遗传。“进化”指种群里的遗传性状在世代之间的变化。
然而，“变异”是无目的无规律的，以个体为单位，“进化”是自然选择的对种群有益的变化。
也就是说，光雨对全球生物造成的变化从宏观上来说是有益的，对个体而言可能不是，但对整体来说，它无差别地给予所有生物种群进化的机会。在这场进化中，每个个体变化的差异都非常地大，即使是同种生物的不同个体也可能天差地别。比如说，有的人似乎根本没有发生变化，有的人却力能扛鼎。但总归，光雨没有偏心于哪个单独的种群。
既然如此，也就不可能单单留给人类一个必死之局——如果所有人都无法食用其他生物，这代表着人类在自然界失去了食物来源，没有食物，则必将走向死亡。
除了粮食问题，还有降温的问题。预知梦的内容并不全面，不知道为什么，里面完全没有提及过降温这个问题！桥溆在光雨前囤货时也没有专门准备应付低温的物资。没有提到是因为这确实不是个问题，还是因为，预知梦给她警示的画面和声音里刚好没提到这个问题？
这段时间气温一开始缓慢下降，然后骤降，毫无规律，并不像是因为植物覆盖率提高引起的气温降低，而像是一场气候灾难！若最终只是降到零下左右还好，若是零下一二十度有些勉强，若是还继续降……恐怕安置点很难应对。
……
桥溆在空间里举起她刚做好的略显粗糙的弩，拉弦、置箭、瞄准，扣动扳机，咻——嘭！
箭矢深深地刺穿五米外的靶子。
不错嘛，第一次做，弩做的不错，箭射得也不错，一次就中。桥溆上前检查靶子，箭头刺进木板仍不停止，最终箭头露出在了木板的另一边。
嗯，桥溆满意地点头：杀伤力也不错。
还得是靠自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的箭都射出来了，兵工厂还在摸索阶段。
呼~生命又多了一个保险。
什么都得早做准备呀。桥溆抬眸看向那一堆堆各式各样的物资，还不够，这些还不足以让她躺平。
咔哒一声又是一箭，射得那堆最近她和盒饭共同创造的塑料饭盒凌乱一地。
……
坐在盒饭身上的桥溆俯瞰下方夹杂在绿意间零星的灰白建筑，这些变异植物也是越来越旺盛了，尤其离体育馆越远的地方，还没被清理过的地方。
这是桥溆的第八次任务。陆禄镇后，桥溆又跟队做了几次任务，已经转为了搜救队的正式成员，一个跟队的文职人员。
搜救队的跟队文职区别于坐办公室的文员，职责有与群众沟通、安抚幸存者情绪，做好被救群众信息的登记工作，以及监督搜救小队，防止队伍在任务过程中做出不合规定的事情，比如无故伤害幸存者、抢夺幸存者财物等。
为此，每一支小队出任务时都必须配置至少两名跟队文职，且跟队文职属于流动成员，不固定所属，每次任务前都要重新分配队伍。每位跟队文职每次任务都要独自记录小队任务的所有过程，回去后要提交报告，同一队两名文职所交报告要互相验证。
之前的跟队文职是没有这么多事做的，只有沟通、安抚和登记，严重怀疑是有人看不得文职清闲，虽然文职大多战斗力差点，但也不差，必要时也会参与战斗。即使是这么废的桥溆，不但灵听的能力常常能发挥重要作用，有了盒饭后还能兼职侦察兵——骑着盒饭快人一步，可以提前观察前往目的地途中的道路情况。
盒饭实在是太有用了，完全不负她那些珍贵的盒饭。飞行能力强，载人都能飞很久。因为体型大，飞在天上时普通体型的变异鸟都不敢靠近，若是遇到比盒饭大的变异鸟（环境也是真好了，鹰都能见着），就立马避开躲起来。所以还安全系数高。
她跟过的队对她都是很满意的好吗（陆禄镇那次除外）。
所以说，不明白为什么要给跟队文职这么多活干，难道占个“文”字就一定要写材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