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隐去身形后，沈括捏着眉心，长长叹息一声。
父皇昏聩，兄弟暴虐，百姓疾苦。
他蛰伏数年韬光养晦，一朝得了机缘，便大刀阔斧地从属地打回了京城，原想着能快快实现心中抱负。
只是现如今，这面上瞧着是大局初定，各部势力却仍在暗中抗衡，真正服从于他的不过寥寥。
因此他不得不虚与委蛇，提防着这些人的同时，还要想办法将他们打散了，再收拢到自己手里。
他深知这每一步纵横谋划，都必然是要踏着人血肉的。而他所能做的，是想法子以最少的代价，换来朝廷的安稳，和民心。
所以一路以来，他虽杀伐决断，却也严格军纪，明令三军不可欺男霸女，欺压百姓。
可纵然如他一般八面玲珑，也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纪纭这支队伍大半是旧地相识，一道纵横谋划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他的心腹。
连这支队伍在他眼皮子底下，都会出宋梨之事，遑论别处是何光景。
他总是心有不忍。
也难怪那宋梨回回瞧见他都如同见了什么洪水猛兽般小心。
外头的申得安听着内殿长久的没有动静，放缓了步子，推门而入。
沈括斜靠在龙椅上，閤着眼睛，呼吸平缓而有力，像是熟睡。
他这才大着胆子走到他身侧，目光扫过沈括的脸，落在他身下的龙椅上，眸中闪过愤恨和不甘。
随即他又换了副笑脸，躬身在他耳边唤他。
“皇上？”
“皇上，您莫要委屈在这椅子上，若是累了，奴才扶您回永宁殿歇息。”
沈括被他吵醒，撇着嘴剜了他一眼，难得漏出几分少年气来。
“回，皇后的宣明殿。”
“遵旨。”
听着外头宫女的传报，沈秋韵从榻上坐起，穿戴齐整后出门迎他。
“这个时辰了，皇后怎么还未歇息？”
“原是睡不着，在看家里带来的话本子解乏，只是这更深露重的，皇上为何不在永宁殿歇息倒跑来臣妾这里。”
“朝政多有繁琐，扰得朕头疼。记得从前你的酒量是最好的，今夜可有兴致陪朕浮一大白？”
“妾身恭敬不如从命。”
“对了，今夜殿中是何人当值？”
“是宋梨姑娘接替绿窈的值。皇上若是不愿见她，臣妾可派旁人….”
“不必，就让得安唤她进来伺候吧。”
“申公公？”想着皇后入睡，夜里也闲来无事，便躲在后殿小坐的宋梨看见申得安走来，惊讶了一瞬，忙站起身。
“你倒是大胆，在皇后殿内当差还敢偷懒。”申得安负手，故作严肃。
“奴婢知错，公公可别去皇后面前拆穿我…”宋梨心虚的捏了捏衣摆。
“皇上让你温两壶好酒送去殿内，手脚利索些。”
“是。”
宋梨按吩咐温了酒送去殿内。
这是沈括第一次未带着那么重的疑心瞧她，没了成见，她这脸倒也看出几分清丽来。
“你就在殿外听差遣吧。”沈括放缓了声调。
“是，皇上。”
她将酒壶酒盏放在桌上，替二人斟满就要离开。
“慢着，”沈括想着她的来历，又觉着虽是开了春，夜里仍有些寒凉，便拿了杯酒举到她眼前，“喝了。”
“谢皇上，只是，奴婢不擅饮酒，怕糟蹋了好东西。”
“这浅盏里的酒可值千金，燕妃之事水落石出，你伺候皇后也算尽心，算是恩赏。”
父皇昏聩，兄弟暴虐，百姓疾苦。
他蛰伏数年韬光养晦，一朝得了机缘，便大刀阔斧地从属地打回了京城，原想着能快快实现心中抱负。
只是现如今，这面上瞧着是大局初定，各部势力却仍在暗中抗衡，真正服从于他的不过寥寥。
因此他不得不虚与委蛇，提防着这些人的同时，还要想办法将他们打散了，再收拢到自己手里。
他深知这每一步纵横谋划，都必然是要踏着人血肉的。而他所能做的，是想法子以最少的代价，换来朝廷的安稳，和民心。
所以一路以来，他虽杀伐决断，却也严格军纪，明令三军不可欺男霸女，欺压百姓。
可纵然如他一般八面玲珑，也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纪纭这支队伍大半是旧地相识，一道纵横谋划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他的心腹。
连这支队伍在他眼皮子底下，都会出宋梨之事，遑论别处是何光景。
他总是心有不忍。
也难怪那宋梨回回瞧见他都如同见了什么洪水猛兽般小心。
外头的申得安听着内殿长久的没有动静，放缓了步子，推门而入。
沈括斜靠在龙椅上，閤着眼睛，呼吸平缓而有力，像是熟睡。
他这才大着胆子走到他身侧，目光扫过沈括的脸，落在他身下的龙椅上，眸中闪过愤恨和不甘。
随即他又换了副笑脸，躬身在他耳边唤他。
“皇上？”
“皇上，您莫要委屈在这椅子上，若是累了，奴才扶您回永宁殿歇息。”
沈括被他吵醒，撇着嘴剜了他一眼，难得漏出几分少年气来。
“回，皇后的宣明殿。”
“遵旨。”
听着外头宫女的传报，沈秋韵从榻上坐起，穿戴齐整后出门迎他。
“这个时辰了，皇后怎么还未歇息？”
“原是睡不着，在看家里带来的话本子解乏，只是这更深露重的，皇上为何不在永宁殿歇息倒跑来臣妾这里。”
“朝政多有繁琐，扰得朕头疼。记得从前你的酒量是最好的，今夜可有兴致陪朕浮一大白？”
“妾身恭敬不如从命。”
“对了，今夜殿中是何人当值？”
“是宋梨姑娘接替绿窈的值。皇上若是不愿见她，臣妾可派旁人….”
“不必，就让得安唤她进来伺候吧。”
“申公公？”想着皇后入睡，夜里也闲来无事，便躲在后殿小坐的宋梨看见申得安走来，惊讶了一瞬，忙站起身。
“你倒是大胆，在皇后殿内当差还敢偷懒。”申得安负手，故作严肃。
“奴婢知错，公公可别去皇后面前拆穿我…”宋梨心虚的捏了捏衣摆。
“皇上让你温两壶好酒送去殿内，手脚利索些。”
“是。”
宋梨按吩咐温了酒送去殿内。
这是沈括第一次未带着那么重的疑心瞧她，没了成见，她这脸倒也看出几分清丽来。
“你就在殿外听差遣吧。”沈括放缓了声调。
“是，皇上。”
她将酒壶酒盏放在桌上，替二人斟满就要离开。
“慢着，”沈括想着她的来历，又觉着虽是开了春，夜里仍有些寒凉，便拿了杯酒举到她眼前，“喝了。”
“谢皇上，只是，奴婢不擅饮酒，怕糟蹋了好东西。”
“这浅盏里的酒可值千金，燕妃之事水落石出，你伺候皇后也算尽心，算是恩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