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晴空万里，附近也没有能乘凉的树，长时间呆在室外像场酷刑，两人不约而同走到了店面门口的阴凉处。
男人摸出钥匙，抬手开门，并没有开口，任凭空气安静。
颜语一贯自来熟，便主动来了个自我介绍：“哦对了，我叫颜语。”
见气氛仍旧波澜不惊不活跃，她又厚着脸皮自夸了句：“颜正语密的颜语，你呢。”
男人似乎没听出她的梗，语气波澜不惊道：“叫我Andrew就好，还有，你对这铺面有什么意见，想不想租，或者有什么顾虑，都可以和我谈，淑姐今天很忙。”
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哦，好的，那麻烦你啦。”颜语礼貌地笑了笑。
啪嗒一声，Andrew将铺面的门锁打开，鼻息间涌入一股淡淡的灰尘气。
颜语也不在意，随意抬手挥了挥，便踏进去。
Andrew倒是有些顾虑那般，只留在店门口，像是有些不适应。
颜语猜测道：“你是灰尘过敏吗？”
“嗯。”
“哦，那你别进来啦，”颜语从包里取出了小电风扇，递过去：“这个给你。”
而后碎碎念那般：“我好像有个朋友也对灰尘过敏。”
Andrew接过小电风扇的手一顿。
颜语顾着打量店铺，没察觉，嘴里继续咕哝道：“他也不怎么爱说话，所以我小时候特别喜欢逗他玩，看着他那张冰块脸——”
店面不算小，是二层的构造，下层是开放厨房可以作猫饭，上层可以做猫猫寄养。
整间店铺的构造已经初步涌现，颜语当机立下：“——我很喜欢这间店面，但我觉得租金还是不能少的，如果淑姐是为了投资，那我可以和她按比例入股，我占百分之五十一。”
见对方神思游离，颜语凑近问了句：“Andrew？”
Andrew回了回神：“你这话题跳得还是和以——”
颜语狐疑，眨眨眼：“以什么？”
“以身相许到一半，立马切财经频道一样。”
“......你还挺会举例。”颜语吐吐舌头。
出乎意料，又像是预料之中，Andrew很好讲话：“可以，日常事务都你拿主意就好。”
“那行，”颜语想尽快把事情定下来，便问，“是现在签合同还是交钱的时候再签？”
“颜小姐方便什么时候交钱？”
颜语估摸了下：“我都可以，只要签订一些不合法条约我立马就能拿到钱。”
Andrew不太理解：“不合法条约？”
为了让房东方放心，颜语解释得很认真：“就是我妈啦，她说我年纪也不小了，要我赶快找个男朋友，哪怕先网恋聊聊天她都愿意给我拨款搞事业。”
可能是内容太过惊世骇俗，Andrew反应了一会，才垂眸看向她，有些许迫切：“别签，我不缺你租店面的这笔钱，你可以随时过来开店。”
颜语觉得话有蹊跷，眼带盘问，下意识点破：“你不缺？”
Andrew顿了半拍，没立马接茬。
仿若有什么隐秘的真相在沉默的空气中发起酵来。
颜语恍然大悟，一拍手：“所以你果然是淑姐男朋友！”
气氛瞬间破灭。
Andrew语气惺忪：“不是，这话是来之前淑姐和我说的，她说看你的id就知道你手头上钱不多。”
手头上钱的确很不多的颜语垂头，也有些不好意思：“哦......哦，那我回家再和淑姐说，不浪费你时间啦，今天谢谢。”
-
毕竟没有交情，Andrew的话并没有说服她，颜语在半路还是拐了个弯，回到了那个可以舒舒服服，不用顾忌空调电费的家里。
推开门，大大咧咧地喊了句：“我回来啦！”
走到客厅，见她妈正在打电话，还冲她比了个不满地嘘声手势，电光火石般又换了副笑脸——
“来，小语，过来和你宋阿姨打个招呼。”
宋阿姨。
哪个宋阿姨。
知道她妈妈用嘴型比了个陆京让。
颜语才反应过来，接过手机，甜甜地喊：“宋阿姨好，我是小语，你们回国了吗。”
“没有呢，不过陆京让过段时间会回国，阿姨记得你们小时候的情分，托他给你带了点小礼物。”
颜语嘴角噙着笑：“谢谢阿姨。”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电话挂断后，颜语立马八卦道：“小时候的情分，什么情分，还有陆京让是不是闯祸了。”
“你俩小时候订过娃娃亲。”
颜语被吓了一跳。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我们也不会压着你们谈恋爱，”她妈叹了口气：“主要是陆京让和你一样，从小到大没谈过，你宋阿姨担心，想让你帮忙试探试探。”
“担心他性取向吗，”挨了一记眼刀，颜语仍不知收敛，反而愈发讨价还价起来，“妈，那我的开店资金你照给吗？”
“这样吧，你先加陆京让微信，聊几天再说，要是他取向真有问题也就算了，要是没有你可得抓紧时间确定关系，然后我就给你拨款。”
“啊，还要确认关系啊，这不是骗人嘛，我现在是真希望他取向男了。”
“你要是能谈上恋爱，坑摸拐骗都可以。”
“陆京让还挺可怜。”又挨了一爆栗，颜语啪嗒啪嗒把那微信号输入搜索框，头像是很简单的一只白猫，名字也直白，就是陆京让三个字。
颜语发出好友请求，对方几乎是秒同意。
并且发来了一个问号。
应该是在回应她添加好友时，附带的那一句：“那个......我是颜语，我们小时候一块玩的，您还记得我吗，我想冒昧地问一下，您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袜子？”
她总不能直接就问，你是不是gay吧，只能用‘gay都爱穿白色的袜子’这个特点去做一个初始判断。
那这个问号的意思是......逃避，装傻，还是真的不懂？
得不出结论，颜语把话题拉到了：【hello，您还记得我吗，我是颜语，我们小时候一块玩来着。】
陆京让回得很快：【记得，我的小尾巴。】
这话看起来平铺直叙，但细细一想还是挺暧昧，如果是故意为之，那起码得有个二十年恋爱经验才能说得出来。
但宋阿姨怎么会说他没谈过，难道真的都是同性......所以才不能带回家？
这样也挺好。
既不用骗人谈恋爱，也可以拿到开业的钱。
看来得和陆京让搞好关系，争取早些确认才行。
颜语眼睛鼓悠悠一转，问道：【那个，您什么时候回国，我把时间空出来去接您吧。】
结果陆京让很刻板地问道：【颜师傅打算怎么收费？】
颜语摸不着头脑，表示：【不收费不收费绝对不收费，我两这关系，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呢！】
陆京让：【你一口一个您的，我还以为你目前的职业是做司机。】
颜语被呛了下：【......这个叫你被我放在心上】
陆京让没接她这个梗，淡淡地来了四个字：【后天下午。】
奈何陆京让现在在他眼里就是行走的开业资金，颜语愈发热情：【好！那到时候见！】
【嗯。】
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冷淡。
不过今天回家的目的已经达到，颜语火速往出租屋附近的超市赶，因为昨晚下播前她说了今天的选题——是给小猫做生日蛋糕。
家里食材不够，她得买新的。
好在这个点超市人不算多。
颜语推着小车，走到熟悉的生肉区。
莫名其妙多了个网恋对象加份娃娃亲，对象还很可能是个gay，恋爱经验为0的颜语觉得自己完全应付不来。
正在边挑鸡胸肉，边放空想招，上方忽地传来一句很熟悉的声线：“颜小姐？”
她望上去，又对上那双清润的眼睛：“Andrew！你也住在这附近吗？”
Andrew轻点下头：“在找房子，想搬过来。”
“哦哦。”
Andrew又开口：“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敲肉？”
颜语愣了下，弯唇笑开，解释道：“哦，因为肉上带着些冰，敲一敲，把冰敲走待会称重时重量就能轻一些。”
也是节约小妙招。
本以为Andrew会觉得没必要，但他却很认真地选了块鸡胸肉，然后学着她敲了敲。
该说不说，真的......很萌。
颜语眼睛不自觉地弯了弯，胳膊却忽地被人拽住：“你是主播小语做猫饭吧？”
是个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牙齿缺了一块，满脸的激动之色，眼神不算友善地从上至下，打量着她的身材。
未等她反应，Andrew已将她护到身后。
男人不以为然，嘴脸自恋：“你是主播男朋友？你女人在网上赚钱，我线上给她打赏，她线下陪我说两句话怎么了？”
又转而对她说：“小语，我很喜欢你的。”
见颜语没搭理他，男人又补充了句：“昨天那二十个嘉年华，就是我送给你的，你干脆踹了你男朋友，和我在一起吧，我保证天天都给你送。”
真是不要脸！
还想占姐姐的功劳。
颜语这下是忍不住想回嘴了，却被Andrew安抚般制止：“别理他，你先去结账，我来处理。”
颜语向后退，男人却趁着这个空档，拽住了她的袖口，眼见要走光，Andrew制住男人的手，死死掐住那关节。
男人脸瞬间涨红，不断喊疼，尝试挣脱无果后居然摸出了把小刀，直接朝Andrew刺去。
Andrew避得很快，但大概是因为要护住她，可移动的范围不大，所以还是被划到了些许，血顺着滴到了地板上。
人群陷入恐慌，有人带来了保安，有人帮着制住男人，顺便下了他的小刀。
男人死死地盯着Andrew，而Andrew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没有丝毫温度和畏惧。
-
男人被扭送到了派出所，颜语则准备带着Andrew去附近的医院处理伤口。
Andrew却拒绝：“不用了，小伤。”
颜语才不允许，很霸道道：“这哪里是小伤了？不行，必须去，”她威胁着放话道：“要么去医院接受正规治疗，要么——就让我这个不专业人士帮你处理！”
Andrew想了想，居然说：“可以。”
“......？”颜语一脸你认真的吗？
Andrew声音含着点笑意，气息悠长：“我只是想看看，就是擦个碘伏的功夫，颜小姐能不专业到哪里去。”
“......”颜语又瞅了眼Andrew，他仍戴着口罩，看不清全脸，唯有那黑葡萄般的瞳孔带了不少勾人意味。
让人没由来地愿意相信他。
颜语拿出手机搜索了下，发觉附近没有药店，便下了决心：“要不你去我家吧。”
Andrew：“不了，超市就有碘伏，要是在家里你可以更专业一点的话，那我没有任何意见。”
“......”怎么搞得她欲图不轨似的，颜语摸摸后脑勺，“哦，我刚刚没看到。”
买好碘伏和棉签，Andrew已经找到了个两人座，还很讲究地在擦桌面。
颜语走过去，拧开碘伏，把棉签头浸泡进去，又拿出来。
好像的确是件挺小，挺简单的操作，她有些过意不去，慢吞吞开口：“你，要是疼的话——”
Andrew抬眸。
她咽了下喉咙，补充道：“我一会请你吃饭吧。”
“一会？我记得你还有直播。”
“为了表示诚意嘛，毕竟你是因为我受伤的，直播完可以，或者明天也行，都看你时间。”
Andrew没做声，眼睑微垂，大抵是在犹豫。
怕他会用‘不疼’的借口拒绝，颜语咕哝道：“要是你说不疼的话——”
她卖了个关子，而后侥幸道：“——那我就请你吃两顿饭。”
Andrew似乎有些意外，推断出：“你很担心我拒绝？”
颜语摇摇头，特正儿八经地瞎编乱造：“倒也不是，主要是如果你不怕疼的话，这体质也挺难见的，不采访一下我好像有点亏。”
“......”
男人摸出钥匙，抬手开门，并没有开口，任凭空气安静。
颜语一贯自来熟，便主动来了个自我介绍：“哦对了，我叫颜语。”
见气氛仍旧波澜不惊不活跃，她又厚着脸皮自夸了句：“颜正语密的颜语，你呢。”
男人似乎没听出她的梗，语气波澜不惊道：“叫我Andrew就好，还有，你对这铺面有什么意见，想不想租，或者有什么顾虑，都可以和我谈，淑姐今天很忙。”
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哦，好的，那麻烦你啦。”颜语礼貌地笑了笑。
啪嗒一声，Andrew将铺面的门锁打开，鼻息间涌入一股淡淡的灰尘气。
颜语也不在意，随意抬手挥了挥，便踏进去。
Andrew倒是有些顾虑那般，只留在店门口，像是有些不适应。
颜语猜测道：“你是灰尘过敏吗？”
“嗯。”
“哦，那你别进来啦，”颜语从包里取出了小电风扇，递过去：“这个给你。”
而后碎碎念那般：“我好像有个朋友也对灰尘过敏。”
Andrew接过小电风扇的手一顿。
颜语顾着打量店铺，没察觉，嘴里继续咕哝道：“他也不怎么爱说话，所以我小时候特别喜欢逗他玩，看着他那张冰块脸——”
店面不算小，是二层的构造，下层是开放厨房可以作猫饭，上层可以做猫猫寄养。
整间店铺的构造已经初步涌现，颜语当机立下：“——我很喜欢这间店面，但我觉得租金还是不能少的，如果淑姐是为了投资，那我可以和她按比例入股，我占百分之五十一。”
见对方神思游离，颜语凑近问了句：“Andrew？”
Andrew回了回神：“你这话题跳得还是和以——”
颜语狐疑，眨眨眼：“以什么？”
“以身相许到一半，立马切财经频道一样。”
“......你还挺会举例。”颜语吐吐舌头。
出乎意料，又像是预料之中，Andrew很好讲话：“可以，日常事务都你拿主意就好。”
“那行，”颜语想尽快把事情定下来，便问，“是现在签合同还是交钱的时候再签？”
“颜小姐方便什么时候交钱？”
颜语估摸了下：“我都可以，只要签订一些不合法条约我立马就能拿到钱。”
Andrew不太理解：“不合法条约？”
为了让房东方放心，颜语解释得很认真：“就是我妈啦，她说我年纪也不小了，要我赶快找个男朋友，哪怕先网恋聊聊天她都愿意给我拨款搞事业。”
可能是内容太过惊世骇俗，Andrew反应了一会，才垂眸看向她，有些许迫切：“别签，我不缺你租店面的这笔钱，你可以随时过来开店。”
颜语觉得话有蹊跷，眼带盘问，下意识点破：“你不缺？”
Andrew顿了半拍，没立马接茬。
仿若有什么隐秘的真相在沉默的空气中发起酵来。
颜语恍然大悟，一拍手：“所以你果然是淑姐男朋友！”
气氛瞬间破灭。
Andrew语气惺忪：“不是，这话是来之前淑姐和我说的，她说看你的id就知道你手头上钱不多。”
手头上钱的确很不多的颜语垂头，也有些不好意思：“哦......哦，那我回家再和淑姐说，不浪费你时间啦，今天谢谢。”
-
毕竟没有交情，Andrew的话并没有说服她，颜语在半路还是拐了个弯，回到了那个可以舒舒服服，不用顾忌空调电费的家里。
推开门，大大咧咧地喊了句：“我回来啦！”
走到客厅，见她妈正在打电话，还冲她比了个不满地嘘声手势，电光火石般又换了副笑脸——
“来，小语，过来和你宋阿姨打个招呼。”
宋阿姨。
哪个宋阿姨。
知道她妈妈用嘴型比了个陆京让。
颜语才反应过来，接过手机，甜甜地喊：“宋阿姨好，我是小语，你们回国了吗。”
“没有呢，不过陆京让过段时间会回国，阿姨记得你们小时候的情分，托他给你带了点小礼物。”
颜语嘴角噙着笑：“谢谢阿姨。”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电话挂断后，颜语立马八卦道：“小时候的情分，什么情分，还有陆京让是不是闯祸了。”
“你俩小时候订过娃娃亲。”
颜语被吓了一跳。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我们也不会压着你们谈恋爱，”她妈叹了口气：“主要是陆京让和你一样，从小到大没谈过，你宋阿姨担心，想让你帮忙试探试探。”
“担心他性取向吗，”挨了一记眼刀，颜语仍不知收敛，反而愈发讨价还价起来，“妈，那我的开店资金你照给吗？”
“这样吧，你先加陆京让微信，聊几天再说，要是他取向真有问题也就算了，要是没有你可得抓紧时间确定关系，然后我就给你拨款。”
“啊，还要确认关系啊，这不是骗人嘛，我现在是真希望他取向男了。”
“你要是能谈上恋爱，坑摸拐骗都可以。”
“陆京让还挺可怜。”又挨了一爆栗，颜语啪嗒啪嗒把那微信号输入搜索框，头像是很简单的一只白猫，名字也直白，就是陆京让三个字。
颜语发出好友请求，对方几乎是秒同意。
并且发来了一个问号。
应该是在回应她添加好友时，附带的那一句：“那个......我是颜语，我们小时候一块玩的，您还记得我吗，我想冒昧地问一下，您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袜子？”
她总不能直接就问，你是不是gay吧，只能用‘gay都爱穿白色的袜子’这个特点去做一个初始判断。
那这个问号的意思是......逃避，装傻，还是真的不懂？
得不出结论，颜语把话题拉到了：【hello，您还记得我吗，我是颜语，我们小时候一块玩来着。】
陆京让回得很快：【记得，我的小尾巴。】
这话看起来平铺直叙，但细细一想还是挺暧昧，如果是故意为之，那起码得有个二十年恋爱经验才能说得出来。
但宋阿姨怎么会说他没谈过，难道真的都是同性......所以才不能带回家？
这样也挺好。
既不用骗人谈恋爱，也可以拿到开业的钱。
看来得和陆京让搞好关系，争取早些确认才行。
颜语眼睛鼓悠悠一转，问道：【那个，您什么时候回国，我把时间空出来去接您吧。】
结果陆京让很刻板地问道：【颜师傅打算怎么收费？】
颜语摸不着头脑，表示：【不收费不收费绝对不收费，我两这关系，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呢！】
陆京让：【你一口一个您的，我还以为你目前的职业是做司机。】
颜语被呛了下：【......这个叫你被我放在心上】
陆京让没接她这个梗，淡淡地来了四个字：【后天下午。】
奈何陆京让现在在他眼里就是行走的开业资金，颜语愈发热情：【好！那到时候见！】
【嗯。】
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冷淡。
不过今天回家的目的已经达到，颜语火速往出租屋附近的超市赶，因为昨晚下播前她说了今天的选题——是给小猫做生日蛋糕。
家里食材不够，她得买新的。
好在这个点超市人不算多。
颜语推着小车，走到熟悉的生肉区。
莫名其妙多了个网恋对象加份娃娃亲，对象还很可能是个gay，恋爱经验为0的颜语觉得自己完全应付不来。
正在边挑鸡胸肉，边放空想招，上方忽地传来一句很熟悉的声线：“颜小姐？”
她望上去，又对上那双清润的眼睛：“Andrew！你也住在这附近吗？”
Andrew轻点下头：“在找房子，想搬过来。”
“哦哦。”
Andrew又开口：“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敲肉？”
颜语愣了下，弯唇笑开，解释道：“哦，因为肉上带着些冰，敲一敲，把冰敲走待会称重时重量就能轻一些。”
也是节约小妙招。
本以为Andrew会觉得没必要，但他却很认真地选了块鸡胸肉，然后学着她敲了敲。
该说不说，真的......很萌。
颜语眼睛不自觉地弯了弯，胳膊却忽地被人拽住：“你是主播小语做猫饭吧？”
是个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牙齿缺了一块，满脸的激动之色，眼神不算友善地从上至下，打量着她的身材。
未等她反应，Andrew已将她护到身后。
男人不以为然，嘴脸自恋：“你是主播男朋友？你女人在网上赚钱，我线上给她打赏，她线下陪我说两句话怎么了？”
又转而对她说：“小语，我很喜欢你的。”
见颜语没搭理他，男人又补充了句：“昨天那二十个嘉年华，就是我送给你的，你干脆踹了你男朋友，和我在一起吧，我保证天天都给你送。”
真是不要脸！
还想占姐姐的功劳。
颜语这下是忍不住想回嘴了，却被Andrew安抚般制止：“别理他，你先去结账，我来处理。”
颜语向后退，男人却趁着这个空档，拽住了她的袖口，眼见要走光，Andrew制住男人的手，死死掐住那关节。
男人脸瞬间涨红，不断喊疼，尝试挣脱无果后居然摸出了把小刀，直接朝Andrew刺去。
Andrew避得很快，但大概是因为要护住她，可移动的范围不大，所以还是被划到了些许，血顺着滴到了地板上。
人群陷入恐慌，有人带来了保安，有人帮着制住男人，顺便下了他的小刀。
男人死死地盯着Andrew，而Andrew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没有丝毫温度和畏惧。
-
男人被扭送到了派出所，颜语则准备带着Andrew去附近的医院处理伤口。
Andrew却拒绝：“不用了，小伤。”
颜语才不允许，很霸道道：“这哪里是小伤了？不行，必须去，”她威胁着放话道：“要么去医院接受正规治疗，要么——就让我这个不专业人士帮你处理！”
Andrew想了想，居然说：“可以。”
“......？”颜语一脸你认真的吗？
Andrew声音含着点笑意，气息悠长：“我只是想看看，就是擦个碘伏的功夫，颜小姐能不专业到哪里去。”
“......”颜语又瞅了眼Andrew，他仍戴着口罩，看不清全脸，唯有那黑葡萄般的瞳孔带了不少勾人意味。
让人没由来地愿意相信他。
颜语拿出手机搜索了下，发觉附近没有药店，便下了决心：“要不你去我家吧。”
Andrew：“不了，超市就有碘伏，要是在家里你可以更专业一点的话，那我没有任何意见。”
“......”怎么搞得她欲图不轨似的，颜语摸摸后脑勺，“哦，我刚刚没看到。”
买好碘伏和棉签，Andrew已经找到了个两人座，还很讲究地在擦桌面。
颜语走过去，拧开碘伏，把棉签头浸泡进去，又拿出来。
好像的确是件挺小，挺简单的操作，她有些过意不去，慢吞吞开口：“你，要是疼的话——”
Andrew抬眸。
她咽了下喉咙，补充道：“我一会请你吃饭吧。”
“一会？我记得你还有直播。”
“为了表示诚意嘛，毕竟你是因为我受伤的，直播完可以，或者明天也行，都看你时间。”
Andrew没做声，眼睑微垂，大抵是在犹豫。
怕他会用‘不疼’的借口拒绝，颜语咕哝道：“要是你说不疼的话——”
她卖了个关子，而后侥幸道：“——那我就请你吃两顿饭。”
Andrew似乎有些意外，推断出：“你很担心我拒绝？”
颜语摇摇头，特正儿八经地瞎编乱造：“倒也不是，主要是如果你不怕疼的话，这体质也挺难见的，不采访一下我好像有点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