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远淡淡瞥一眼窗外，开口问他：“今天怎么这么晚？”
“多亏我走得晚，楚溪远，你真得谢谢我。”
秦楚延一脸凝重，拍着楚溪远的肩膀。
“我看到陈令然跟夏舒姐在楼梯口讲话，陈令然好像要正式表白、、、”
话还没说完，楚溪远已经拨通了柳夏舒的电话。秦楚延的心像是被人一把拽到嗓子眼。他是想要两人赶紧在一起，可也不想刚说的慌被拆穿啊。希望夏舒姐聪明高智商的大脑别说漏嘴，他也只是在她交代的任务上“锦上添花”几笔而已。
“夏舒，你现在在哪？”
秦楚延听不到电话对面的声音，但楚溪远的脸色可以精准的判断出夏舒姐的回话。
“你们玩的开心，早点回家，明天还有考试。”
简单交代几句，电话已被挂断。车厢陷入沉默，秦楚延也不敢问，只见楚溪远亮屏又息屏来回好几次，终于还是打开聊天框发送了一条消息。
“你是从什么时候看出来，我喜欢她的？”楚溪远一边在手机上输入内容一边问道。
“初二那个暑假、、、”秦楚延小心够着头想要看看楚溪远发的什么，下一秒楚溪远已息屏。
“你对情感在真是敏感到令人发指啊。”
楚溪远不得不感叹，初二那个暑假是他初次对夏舒动心的时候。秦楚延几乎是立刻马上就跑来试探调侃他，他真怀疑着小子脑子里面是不是撞了什么情感探测仪。
“所以让你赶快跟夏舒姐告白啊，这个陈令然来势汹汹，你再犹豫下去可就没机会了。”
再犹豫下去，姜茶只会喜欢楚溪远更多一分，得赶紧让小玫瑰死了这条心。
今晚的楚溪远异常地没有复习，洗完澡早早躺床上闭上眼，可这呼吸频率秦楚延一听就知道并没有完全睡着。看来楚溪远已有表白的想法。秦楚延面带微笑在社交圈里发了一条动态，心满意足安睡到天亮。
睡眠时间足够就是不一样，今天起床秦楚延只感觉精神抖擞，准备从今天起制定小计划，与小玫瑰每天亲近一点点。
而姜茶从下公交车走进学校的那一刻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学校的同学依旧是在她走过后在背后悄悄议论，只是班级的氛围着实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大家好像、、、突然变得友善起来。
会在走道给她让路，不像以前一样对挡到她视若无睹。会提醒她交作业，不再需要自己单独跑办公室。还会笑着跟她打招呼，只是一个晚上，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姜茶，早上好。”
“你也、、早。”
当秦楚延坐在座位上微笑挥手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姜茶真的以为自己进错班级。他居然能早到这么久，连两人的座位都让他整理还原的整整齐齐，姜茶又回到了靠窗那边。
宋和从进门起，便是满脸为难，面对姜茶主动打招呼也只是简单点了点头。秦楚延昨晚那条社交圈、、、于姜茶而言，是保护也是危险来源。
南宜蓁比宋和更加迫不及待，就差直接上脸去问秦楚延。幸好宋和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这样贸然怼上去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在闹什么矛盾。
“宋宋，他这是在给姜茶招仇恨。”
“我知道、、、”
“那你袖手旁观，你家里不是开学刚交代了要护着点姜茶的吗？”
南宜蓁急了，眼神里的迫切让宋和选择摊牌。
“不是我不护着她，秦楚延、、、喜欢她。”
“什么——”
宋和一把掐住南宜蓁的小脸，给她使眼色。她这才收声，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前坐的两位当事人，两人决定用手机交流。
“我是去国际高中找赵清染的时候听到秦楚延跟校队的尚谨之说话才知道的。”
“你先别生气，我去找赵清染只是去看看她、、、”宋和飞快补充。
可南宜蓁已经撇过头，手机重重反扣在桌上，任宋和怎么拉扯都不回头看她一眼。
“蓁蓁，赵清染好好活着是南音姐最大的愿望。”
“可她害死了南音姐姐，她害死了南音姐姐！”
“能让她活着在国际高中有一份体面的音乐老师工作已是南家最大的让步、、、宋宋，不要再让我知道还有下次。”
两人突然的争执让教室陡然安静下来，南宜蓁红着眼眶，不想别人看到自己失态，起身快步离开教室。
宋和则是苦笑一声，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蓁蓁的态度会转变一点。没想到是越演越烈，到了这种地步。蓁蓁这么反对，她该怎么走下去、、、
“你们吵架了？”姜茶看着南宜蓁走远，宋和丝毫没有去追的意思，大着胆子询问，毕竟宋和说了她是朋友，尽管只是解围。
“嗯、、、她可能也需要静一静。”
“是去找江跃了吗？”
“江跃？”
“对啊，我前几次交作业的时候，听老师在办公室里八卦来着、、、五班的江跃，那个数学特别厉害、、、”
姜茶话还没说完，宋和已像一阵风一样从眼前略过，三两步出了教室。
“你跟她说什么了，这么着急上火？”秦楚延凑过来问道。
“也、、、没说什么呀。”
她是没说什么，只是提了一嘴江跃。难道宋和不知道这段时间江跃跟南宜蓁走得近？
“小情侣吵架了、、、”
秦楚延小声嘀咕姜茶并未听清，也不想去问。第一节课是物理课，还有五分钟就要上课，得赶紧把昨晚预习过得知识点再拿出来过一遍。
“你们学霸看书都是这么一丝不苟吗？”
简直跟楚溪远在家那个状态一模一样、、、连脊背挺直的弧度都有些许相似。
“你说什么？”姜茶决定对秦楚延使用装聋作哑战术，礼貌而不失优雅的微笑配上这句话，想必对方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学习起来的样子很漂亮。”
真诚不掺水分的夸奖，从秦楚延嘴里说出来姜茶只觉得他轻浮。微笑慢慢收回，不硬不软回了一句：“你也是。”便继续埋头看书了。
上课铃响时，后排的两人踩着点进教室，却跟出去时的角色调转了。这回是南宜蓁抿嘴忐忑不安跟着宋和身后，宋和则是一言不发绷着脸。
当姜茶意识到耳边今天格外安静时，已经是上午第三节课敲响下课铃的时候。平时的课间就是一场秦楚延睡颜的展览会，总是有女孩子会装作上厕所、去电子图书馆叽叽喳喳故意从九班路过。秦楚延转校的这几天就没消停过。
就连她去上厕所，都会被迫听到关于秦楚延的八卦。今天居然什么都没有，耳根太清净姜茶的心情很美好。
今天的天气也很美好，阳光斜斜撒下来，在走廊上形成明暗交界线。最后一个知识点巩固复习完成，姜茶小小伸了个懒腰，前看看后看看。
宋和、南宜蓁仿佛还没有和好的样子。
“宋宋、、、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南宜蓁咬着下嘴唇，拉扯着宋和的衣袖，模样看上去委屈极了。是个人都会心软吧，姜茶想。
“不用跟我道歉，你的事情、、、确实不用事事都向我汇报。”
宋和语气淡淡，可手上越来越快的转笔速度暴露了她浮躁的内心。
“我跟他是寒假时候在画展认识的，只是朋友。”
“我没有心情听你们的友谊是怎么进展的。”
“我们是偶然认识的，并不是他蓄意接近。”
“我不想听。你愿意跟谁交朋友是你的自由，我有什么权利干涉。”
“宋和，你非要把我逼急了才肯好好跟我说话是吗？”
“啪嗒。”钢笔重重落在桌上。
“是，我喜欢他，我喜欢江跃，我想追他，是我，是我先主动去接近他的。”
“这一个月以来，都是我恬不知耻在主动，都是我、、、他甚至不肯正眼看我，每次都要编各种理由骗他出来、、、”
她和江跃在画展相识，很俗套的情节，她的手链掉在了画展，手链是银色的小方格，每一个上面都写着一个数字，按顺序连起来是她的电话号码。从知道手链掉的第一时间她就去查了监控，手链是宋宋送给她的，她戴了很久。监控里，身穿黑色大衣的男生弯腰捡起了手链，她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五班那个新转过来的江跃。
她心动了，仅凭监控模糊的录像，她开始幻想，觉得这真是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的开端。她故意不接江跃打过来的电话，果然没几分钟微信上就跳出来好友请求，她点了同意，两人就这条手链开始闲聊，很是投缘，约了下周末见面。
南宜蓁想这是第一个没有见过她的脸还对她如此耐心又温柔的人，学校很多男生都喜欢自己，但她不乐意要这样肤浅的喜欢。
她的脾气不好她一直都知道，要不是有这张脸只怕没人会拿正眼看她。她爱这张脸也怨这张脸，爱它轻易就能让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怨它太耀眼以至于会在一定程度上淹没她的灵魂。可江跃，他还没有见过她却能聊得如此投机。
见面的那天下午下着大雪，当江跃来到约定的地点伸手掌心向上，手心里静静躺着那条手链的时候，她还以为遇到了另一个宋宋。
她裹得亲妈都不认识，她不想让江跃这么快认出她来，里三层外三层，下着大雪冷透了的天，只漏出一双眼睛。
“你真是、、、”
宋和脸色气到涨红，隔着桌子姜茶都能感受到宋和怒气滔天，火冒三藏。
“宋宋，我只是不想再像以前一样、、、每认识一个新的朋友你就调查别人，利益与家族背景都被你提前分析透彻，我知道、、、你是怕我被骗，怕我被人利用。可是这一次，就这一次，宋宋，我想要自己从零开始了解一个人。”
南宜蓁这番话说完，宋和久久没有回应。
宋和静静思量，她忘了，蓁蓁同她并不一样。是她管得太多了，一直以来都习惯性的把蓁蓁纳入自己的保护伞下，也不问她愿不愿意，可哪有人会一直心甘情愿被朋友这样束住手脚不去追逐自己的自由呢？
“好，你去追他吧，我不插手。”
宋和重新捡起钢笔在纸上胡乱涂抹着，晶莹剔透的一滴眼泪落在纸上，没有人察觉像不小心滴落的水渍一样很快晕染开。
“我不生你的气了，我们不吵架，你跟我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
“宋宋你真好，我最最最最爱你了。”
南宜蓁知道宋和心里还有芥蒂，至少嘴上接受了，心里那点芥蒂迟早也会消失不见的。
突然宋和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敲敲姜茶的桌面，对方抬头眼里尽是不解：“怎么啦？”
“昨天本来也是情绪不好，借着你的事发了一通脾气，说你是我朋友，姜茶，你、、、要是介意的话、、、”
“啊，我不介意的，没关系。咱们不就是朋友吗？”
姜茶脑中一闪，突然就明白了今天大家为什么转变态度。宋和在九班也是说一不二没人敢惹的主，她既然被宋和亲口承认是朋友，自然也就没什么人再明目张胆的对她不友好。
宋和微微一笑，不经意间对上秦楚延的视线，双方都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昨晚社交圈子简直因为秦楚延那条消息炸开了锅。
“新同桌，玫瑰花一般的女孩子，清香不俗，想要交个朋友不知道该怎么搭讪。”配图是一朵纸折玫瑰花。
这相当于直接告诉众人，姜茶是他秦楚延看上的人。
H市清源大群里聊天记录暴涨，一层接一层的楼，爬都爬不完。洗完澡的宋和拿起手机，秦楚延还单独私发给她几条消息。
“如果明天大家对姜茶的态度转变的太快，你帮我跟姜茶说是你的功劳。”虽然他名声不好，但他秦楚延罩的人，还没人有那个胆子敢惹。
“班上也就你跟她关系还能说上两句话。”
“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三条消息，简直要把宋和乐死。这个秦楚延怎么好像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没问题。”
宋和简单回复，对面也没有再发消息过来。转手就截图给了南宜蓁，依旧没有得到回复。这几天蓁蓁都是“轮回”消息，她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忙着跟江跃聊天，忙着扒江跃社交平台的蛛丝马迹。
她宋和的心思，这辈子也只能埋在心里，腐烂或者开花都不能让世人窥见分毫。
“多亏我走得晚，楚溪远，你真得谢谢我。”
秦楚延一脸凝重，拍着楚溪远的肩膀。
“我看到陈令然跟夏舒姐在楼梯口讲话，陈令然好像要正式表白、、、”
话还没说完，楚溪远已经拨通了柳夏舒的电话。秦楚延的心像是被人一把拽到嗓子眼。他是想要两人赶紧在一起，可也不想刚说的慌被拆穿啊。希望夏舒姐聪明高智商的大脑别说漏嘴，他也只是在她交代的任务上“锦上添花”几笔而已。
“夏舒，你现在在哪？”
秦楚延听不到电话对面的声音，但楚溪远的脸色可以精准的判断出夏舒姐的回话。
“你们玩的开心，早点回家，明天还有考试。”
简单交代几句，电话已被挂断。车厢陷入沉默，秦楚延也不敢问，只见楚溪远亮屏又息屏来回好几次，终于还是打开聊天框发送了一条消息。
“你是从什么时候看出来，我喜欢她的？”楚溪远一边在手机上输入内容一边问道。
“初二那个暑假、、、”秦楚延小心够着头想要看看楚溪远发的什么，下一秒楚溪远已息屏。
“你对情感在真是敏感到令人发指啊。”
楚溪远不得不感叹，初二那个暑假是他初次对夏舒动心的时候。秦楚延几乎是立刻马上就跑来试探调侃他，他真怀疑着小子脑子里面是不是撞了什么情感探测仪。
“所以让你赶快跟夏舒姐告白啊，这个陈令然来势汹汹，你再犹豫下去可就没机会了。”
再犹豫下去，姜茶只会喜欢楚溪远更多一分，得赶紧让小玫瑰死了这条心。
今晚的楚溪远异常地没有复习，洗完澡早早躺床上闭上眼，可这呼吸频率秦楚延一听就知道并没有完全睡着。看来楚溪远已有表白的想法。秦楚延面带微笑在社交圈里发了一条动态，心满意足安睡到天亮。
睡眠时间足够就是不一样，今天起床秦楚延只感觉精神抖擞，准备从今天起制定小计划，与小玫瑰每天亲近一点点。
而姜茶从下公交车走进学校的那一刻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学校的同学依旧是在她走过后在背后悄悄议论，只是班级的氛围着实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大家好像、、、突然变得友善起来。
会在走道给她让路，不像以前一样对挡到她视若无睹。会提醒她交作业，不再需要自己单独跑办公室。还会笑着跟她打招呼，只是一个晚上，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姜茶，早上好。”
“你也、、早。”
当秦楚延坐在座位上微笑挥手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姜茶真的以为自己进错班级。他居然能早到这么久，连两人的座位都让他整理还原的整整齐齐，姜茶又回到了靠窗那边。
宋和从进门起，便是满脸为难，面对姜茶主动打招呼也只是简单点了点头。秦楚延昨晚那条社交圈、、、于姜茶而言，是保护也是危险来源。
南宜蓁比宋和更加迫不及待，就差直接上脸去问秦楚延。幸好宋和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这样贸然怼上去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在闹什么矛盾。
“宋宋，他这是在给姜茶招仇恨。”
“我知道、、、”
“那你袖手旁观，你家里不是开学刚交代了要护着点姜茶的吗？”
南宜蓁急了，眼神里的迫切让宋和选择摊牌。
“不是我不护着她，秦楚延、、、喜欢她。”
“什么——”
宋和一把掐住南宜蓁的小脸，给她使眼色。她这才收声，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前坐的两位当事人，两人决定用手机交流。
“我是去国际高中找赵清染的时候听到秦楚延跟校队的尚谨之说话才知道的。”
“你先别生气，我去找赵清染只是去看看她、、、”宋和飞快补充。
可南宜蓁已经撇过头，手机重重反扣在桌上，任宋和怎么拉扯都不回头看她一眼。
“蓁蓁，赵清染好好活着是南音姐最大的愿望。”
“可她害死了南音姐姐，她害死了南音姐姐！”
“能让她活着在国际高中有一份体面的音乐老师工作已是南家最大的让步、、、宋宋，不要再让我知道还有下次。”
两人突然的争执让教室陡然安静下来，南宜蓁红着眼眶，不想别人看到自己失态，起身快步离开教室。
宋和则是苦笑一声，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蓁蓁的态度会转变一点。没想到是越演越烈，到了这种地步。蓁蓁这么反对，她该怎么走下去、、、
“你们吵架了？”姜茶看着南宜蓁走远，宋和丝毫没有去追的意思，大着胆子询问，毕竟宋和说了她是朋友，尽管只是解围。
“嗯、、、她可能也需要静一静。”
“是去找江跃了吗？”
“江跃？”
“对啊，我前几次交作业的时候，听老师在办公室里八卦来着、、、五班的江跃，那个数学特别厉害、、、”
姜茶话还没说完，宋和已像一阵风一样从眼前略过，三两步出了教室。
“你跟她说什么了，这么着急上火？”秦楚延凑过来问道。
“也、、、没说什么呀。”
她是没说什么，只是提了一嘴江跃。难道宋和不知道这段时间江跃跟南宜蓁走得近？
“小情侣吵架了、、、”
秦楚延小声嘀咕姜茶并未听清，也不想去问。第一节课是物理课，还有五分钟就要上课，得赶紧把昨晚预习过得知识点再拿出来过一遍。
“你们学霸看书都是这么一丝不苟吗？”
简直跟楚溪远在家那个状态一模一样、、、连脊背挺直的弧度都有些许相似。
“你说什么？”姜茶决定对秦楚延使用装聋作哑战术，礼貌而不失优雅的微笑配上这句话，想必对方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学习起来的样子很漂亮。”
真诚不掺水分的夸奖，从秦楚延嘴里说出来姜茶只觉得他轻浮。微笑慢慢收回，不硬不软回了一句：“你也是。”便继续埋头看书了。
上课铃响时，后排的两人踩着点进教室，却跟出去时的角色调转了。这回是南宜蓁抿嘴忐忑不安跟着宋和身后，宋和则是一言不发绷着脸。
当姜茶意识到耳边今天格外安静时，已经是上午第三节课敲响下课铃的时候。平时的课间就是一场秦楚延睡颜的展览会，总是有女孩子会装作上厕所、去电子图书馆叽叽喳喳故意从九班路过。秦楚延转校的这几天就没消停过。
就连她去上厕所，都会被迫听到关于秦楚延的八卦。今天居然什么都没有，耳根太清净姜茶的心情很美好。
今天的天气也很美好，阳光斜斜撒下来，在走廊上形成明暗交界线。最后一个知识点巩固复习完成，姜茶小小伸了个懒腰，前看看后看看。
宋和、南宜蓁仿佛还没有和好的样子。
“宋宋、、、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南宜蓁咬着下嘴唇，拉扯着宋和的衣袖，模样看上去委屈极了。是个人都会心软吧，姜茶想。
“不用跟我道歉，你的事情、、、确实不用事事都向我汇报。”
宋和语气淡淡，可手上越来越快的转笔速度暴露了她浮躁的内心。
“我跟他是寒假时候在画展认识的，只是朋友。”
“我没有心情听你们的友谊是怎么进展的。”
“我们是偶然认识的，并不是他蓄意接近。”
“我不想听。你愿意跟谁交朋友是你的自由，我有什么权利干涉。”
“宋和，你非要把我逼急了才肯好好跟我说话是吗？”
“啪嗒。”钢笔重重落在桌上。
“是，我喜欢他，我喜欢江跃，我想追他，是我，是我先主动去接近他的。”
“这一个月以来，都是我恬不知耻在主动，都是我、、、他甚至不肯正眼看我，每次都要编各种理由骗他出来、、、”
她和江跃在画展相识，很俗套的情节，她的手链掉在了画展，手链是银色的小方格，每一个上面都写着一个数字，按顺序连起来是她的电话号码。从知道手链掉的第一时间她就去查了监控，手链是宋宋送给她的，她戴了很久。监控里，身穿黑色大衣的男生弯腰捡起了手链，她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五班那个新转过来的江跃。
她心动了，仅凭监控模糊的录像，她开始幻想，觉得这真是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的开端。她故意不接江跃打过来的电话，果然没几分钟微信上就跳出来好友请求，她点了同意，两人就这条手链开始闲聊，很是投缘，约了下周末见面。
南宜蓁想这是第一个没有见过她的脸还对她如此耐心又温柔的人，学校很多男生都喜欢自己，但她不乐意要这样肤浅的喜欢。
她的脾气不好她一直都知道，要不是有这张脸只怕没人会拿正眼看她。她爱这张脸也怨这张脸，爱它轻易就能让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怨它太耀眼以至于会在一定程度上淹没她的灵魂。可江跃，他还没有见过她却能聊得如此投机。
见面的那天下午下着大雪，当江跃来到约定的地点伸手掌心向上，手心里静静躺着那条手链的时候，她还以为遇到了另一个宋宋。
她裹得亲妈都不认识，她不想让江跃这么快认出她来，里三层外三层，下着大雪冷透了的天，只漏出一双眼睛。
“你真是、、、”
宋和脸色气到涨红，隔着桌子姜茶都能感受到宋和怒气滔天，火冒三藏。
“宋宋，我只是不想再像以前一样、、、每认识一个新的朋友你就调查别人，利益与家族背景都被你提前分析透彻，我知道、、、你是怕我被骗，怕我被人利用。可是这一次，就这一次，宋宋，我想要自己从零开始了解一个人。”
南宜蓁这番话说完，宋和久久没有回应。
宋和静静思量，她忘了，蓁蓁同她并不一样。是她管得太多了，一直以来都习惯性的把蓁蓁纳入自己的保护伞下，也不问她愿不愿意，可哪有人会一直心甘情愿被朋友这样束住手脚不去追逐自己的自由呢？
“好，你去追他吧，我不插手。”
宋和重新捡起钢笔在纸上胡乱涂抹着，晶莹剔透的一滴眼泪落在纸上，没有人察觉像不小心滴落的水渍一样很快晕染开。
“我不生你的气了，我们不吵架，你跟我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
“宋宋你真好，我最最最最爱你了。”
南宜蓁知道宋和心里还有芥蒂，至少嘴上接受了，心里那点芥蒂迟早也会消失不见的。
突然宋和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敲敲姜茶的桌面，对方抬头眼里尽是不解：“怎么啦？”
“昨天本来也是情绪不好，借着你的事发了一通脾气，说你是我朋友，姜茶，你、、、要是介意的话、、、”
“啊，我不介意的，没关系。咱们不就是朋友吗？”
姜茶脑中一闪，突然就明白了今天大家为什么转变态度。宋和在九班也是说一不二没人敢惹的主，她既然被宋和亲口承认是朋友，自然也就没什么人再明目张胆的对她不友好。
宋和微微一笑，不经意间对上秦楚延的视线，双方都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昨晚社交圈子简直因为秦楚延那条消息炸开了锅。
“新同桌，玫瑰花一般的女孩子，清香不俗，想要交个朋友不知道该怎么搭讪。”配图是一朵纸折玫瑰花。
这相当于直接告诉众人，姜茶是他秦楚延看上的人。
H市清源大群里聊天记录暴涨，一层接一层的楼，爬都爬不完。洗完澡的宋和拿起手机，秦楚延还单独私发给她几条消息。
“如果明天大家对姜茶的态度转变的太快，你帮我跟姜茶说是你的功劳。”虽然他名声不好，但他秦楚延罩的人，还没人有那个胆子敢惹。
“班上也就你跟她关系还能说上两句话。”
“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三条消息，简直要把宋和乐死。这个秦楚延怎么好像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没问题。”
宋和简单回复，对面也没有再发消息过来。转手就截图给了南宜蓁，依旧没有得到回复。这几天蓁蓁都是“轮回”消息，她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忙着跟江跃聊天，忙着扒江跃社交平台的蛛丝马迹。
她宋和的心思，这辈子也只能埋在心里，腐烂或者开花都不能让世人窥见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