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琰：“不是。”
难怪。
难怪池琰在画室的时候，还有次特地强调说别喊他其他称谓。意思是让她别叫他池老师，更别喊姐夫。
他的坦诚，沈欢妤里对他的初印象明朗可见起来。
怪不得，她从没感受到池琰对沈星柔之间有什么强烈的情感，捕捉不到任何情侣之间该有的痕迹。
而且他很少主动提及。
原来居然不是情侣。
思及此，沈欢妤心底竟然生出一点雀跃。
回过神来，压下自己嘴角的弧度。
她在开心什么?
池琰不是未来姐夫，那以后联系的机会不是更少了吗?
她还蛮想和他做朋友的。
做好朋友。
这也是儿时第一次见面有过的想法。
三五盘的串串上桌，红褐色的酱料汁和孜然粉，让食材充满另外一种‘生机’，热油游荡在细密的纹理上，引得心里的馋虫犯罪。
沈欢妤捏起烤五花肉的签尾，咬上一口热辣，味蕾得到满足。尽管已经饿坏，也并不习惯狼吞虎咽。
细嚼慢咽地品，停不下来。
“饱了。”
她和池琰解决了点的所有串儿。
吃饱饭，心情舒畅许多。
“还挺好吃的…”沈欢妤夸上一句，“还好我奶奶不在身边，否则她要骂人了。”
“不让你吃吗？”池琰递给她一张面巾纸。
她回：“不让吃这些。”
吃饱之后坐着休息片刻。
路上行人少了许多。
都是些夜猫子。
“池琰，”沈欢妤藏不住今天的好奇，“你是为什么不回家住啊…”
话一出，沈欢妤见到他的眸光暗下去。
随后他直白说：“我和池谨相处不来。”
“他犯贱。我打了他。”
沈欢妤从这句话里听出些许咬牙切齿。
“你妹妹，”沈欢妤小心翼翼地问，“上回你丢失了你妹妹的照片，找到办法修复了吗？”
“那张照片是前不久在老相机发现的，”池琰，“丢了就没了。”
“戒环的事…”沈欢妤试探道。
“欢妤，”池琰的眼里透着不可名状的信念，“戒环真的拜托你了，它对我很重要。”
池琰：“当初如果不是你拿走戒环，第二天我也出不去家门，池谨会发现戒环，并且把他扔到更远的地方。”
沈欢妤不明白：“可是、可是你妹妹，不也是池谨的妹妹吗？或者姐姐?”
沈欢妤听这话，怎么感觉池琰小时候是被弟弟霸凌的样子？
但上次见过池谨，也不像啊。池琰是站上风的呀。
池琰看着她，没有出声。
沈欢妤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不好意思地讪笑：“你当我没问。”
“拜托你了。”池琰柔声说。
在她看来。池琰表面一个斯文儒气，另一面其实脾气挺暴躁的，从他对他弟弟那次就能看得出来。而且方明柒也告诉过她，方明柒曾经不小心动了他的画，两人之间动过手。
这……
细想想，她都不敢保证后来还不上戒环，池琰会怎么看她。
谁叫小时候她那么顽皮，非要去帮人去树上取什么戒环。
“你是想回家，还是去你朋友那儿?”池琰问。
“我不回家受气。”沈欢妤嘴巴微嘟，想到颜蓉的态度，她还在气头上。
“那走吧。送你去你找你朋友。”池琰起身朝机车去。
沈欢妤脑袋里一闪，疾步跟上去：“怎么说来着，池琰你是活菩萨。”
夸夸的痕迹过于明显，池琰眉头凝皱，瞥了她一眼。
她是故意说。
既然弄丢了人家的戒环，赔不了原样的，那只好先在人家面前刷些好感度，到时候再对他说最坏的结果。这样一来，尽管他对她责怪，也不至于会太过…
沈欢妤自认为对他性子有了一定了解，心里暗暗计划着。
倒也不是真怕池琰会怒她丢了戒环。
最怕的，是池琰若把事情闹到她爸妈面前，那么颜蓉和沈致凭对她可没这么宽容。
这事只会让他们记起四岁时她顽劣导致骨折。
在颜蓉和沈致凭眼中，她更像一个闯祸精，就因为她不小心从梯子摔下来，他们就把她送回老宅。
在沈家里头，谁不是仰着颜蓉和沈致凭活的，陈安岚也都是靠着沈致凭养老的，她已经努力表现很乖了。
凌晨三点，风透心凉。
路上，沈欢妤给许竹竹发了信息，问她睡了没。许竹竹果然秒回。
抵达酒店，沈欢妤扶着池琰的肩下车，摘下头盔还给他。解开腰上的牛仔外套的时候，池琰说：“衣服你先穿着，明天再给我。”
沈欢妤手上的动作止住，轻启唇：“谢谢。”
确实很冷，她还没带衣服出门，借就借吧！
“那我走了？”池琰启动车。
“池琰！”沈欢妤喊住他，“你和我姐姐的真实关系，我不会对我爸妈说，也不会对其他人说。我和你一起等我姐姐醒来。”
“我知道。”池琰。
“那、那我们是朋友吗？”沈欢妤怀里抱着属于他的外套。
“我们难道不是一直都是吗？”池琰眼底含笑，“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说完，池琰阖上黑头盔镜片，驶离。
沈欢妤目送他离开，直至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从第一次见面…
就是在找戒环的那一个晚上。
回到元江这些时间，她还以为池琰和她接触，是因为沈星柔、方明柒，还因为她欠他戒环。
原来第一面就是了。
许竹竹下楼来接她。
沈欢妤想要自己开一间房，许竹竹拦下她，硬要和她一起住一间大床房。
酒店房间内。
许竹竹关上门，没了往日的打闹气，语气严肃几分：“欢妤你脸上怎么回事？”
闻言，沈欢妤手盖上脸颊：“还很明显吗？”
许竹竹：“不明显。但我和你走这么近，很明显。”
沈欢妤故作轻松：“没什么，我太晚回去了，我妈…生气，给了一巴掌。”
她躺进柔软的白色大床里，身体微微蜷起。她没想在好朋友面前遮掩。
“我以前也没听说你妈这么严格啊。”许竹竹过去，卧在她身旁。
“是啊，她以前还不管我呢。”沈欢妤强颜欢笑。
许竹竹拧着眉头：“那你真不回望城了吗？”
“不回了。”沈欢妤，“我奶奶不会肯我一个人住的。”
许竹竹：“你也太听话了。”
“那能怎么办，就算我不听我爸妈的话，也不能不听我家老太太的话，她该追着我骂了，说我没良心。”沈欢妤汲气道，“毕竟从小是跟着她长大的，锦衣玉食又全是我爸妈给的。”
沈欢妤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瞎划着手机，屏幕上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你要是我亲妹妹就好了。”许竹竹感叹说，“我妈总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
“真的吗？”沈欢妤有点小感动。
“那可不！我妈每年都问你能不能做她干女儿。”许竹竹，“我怀疑我俩是不是小时候被掉包了？为什么你在我家的时候，我妈从不骂我，你一走，她和戒尺就来拜访我了。”
沈欢妤嗤笑骂道：“胡言乱语。”
许竹竹：“我说真的呀。”
“生在我家，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沈欢妤说，“不对！假如我是你家的，为什么要做你妹妹？我要当你姐。”
“不行，我比你大。”
两人还争起了投胎的先后。
“那行吧，你是姐姐。”沈欢妤妥协一般，“姐姐比较受父母的重视。”
最后一句话，她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许竹竹却听出了她的话外音。算了，这个话题不适合进行下去。
后半夜，俩姐妹躺在床上，许竹竹已经发出了浅浅的呼吸声，睡着了。
沈欢妤辗转反侧，太阳穴的地方突突地疼，难以入眠。
沈欢妤起身倒杯水喝，回到床上的时候想看眼手机上的时间。
一打开，无数条未接电话弹出来。
她睡前静音了。未接电话有两个是颜蓉的、其他都是陈安岚和沈致凭的…
坏了！她和陈安岚每两周就会打一次跨洋电话。
而今晚忘了，陈安岚肯定打电话给了颜蓉或者沈致凭，陈安岚估计是知道晚上的事情了。
她正想给陈安岚拨回去，沈致凭的电话打了进来。
沈欢妤看了一眼熟睡的许竹竹，她到浴室里接电话。
“爸……”
第二声还没出来，沈致凭的暴怒声已经传了过来：“你他妈疯了是吗？人呢！！”
就算没有免提，沈欢妤捂住了手机，生怕吵醒许竹竹。
她胆颤：“我住在酒店。”
“地址。”沈致凭说。
沈欢妤老实报了酒店位置。
“两分钟后见不到你人，打断你的腿。”
“……”沈欢妤。
说罢，沈致凭立刻挂了电话，不留丝毫余地。
沈欢妤动作迅速捞起沙发上池琰的牛仔外套，房门轻拿轻放，在手机上给许竹竹留言离开。
他说两分钟，就代表他人就在附近，现在都四点多了。
沈欢妤乘着电梯，攥紧手心，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她都已经可以预见沈致凭那张可怖的脸。
但他决不会是因为她夜不归宿而生这么大的气，更大的可能是因为陈安岚因为她的事打了跨洋电话来骂他，所以他才更生气。
果不其然，沈欢妤出了酒店，就是沈致凭的车。
驾驶位坐着满脸怒气的沈致凭，沈欢妤坐到后排，感受着周遭黑沉沉的气压。
“爸，程助理没……”她想问怎么是他一个人开车。
“翅膀硬了是吗。”沈致凭冷沉说，“惹你妈生气之后离家出走，找你奶奶告状。”
沈欢妤无辜：“我没告状。”
沈致凭认定是她做的：“我的话你不服气？”
“小小年纪你……”
一阵纯音乐从车载蓝牙传出。
沈致凭接起电话，传来陈安岚急切地声音：“小妤找到没？她人呢？她到底去哪儿了？”
“找到了妈，”沈致凭的语气变得轻快，跟换了个人似的，“就是和阿蓉吵了几句嘴，小孩叛逆，跑同学家去住。已经接回来，在车上睡着了。妈您放心。”
“……”‘睡着的’沈欢妤。
沈致凭明显不想让她多嘴。
他说完，陈安岚松了口气，又一顿念叨之后挂了电话。
车驶进寂静的马路。
沈致凭才再次开口，依旧冷漠：“回去和你妈道个歉。”
“我没有错…”沈欢妤小声说。
沈致凭：“你最好别再驳我的话。”
难怪。
难怪池琰在画室的时候，还有次特地强调说别喊他其他称谓。意思是让她别叫他池老师，更别喊姐夫。
他的坦诚，沈欢妤里对他的初印象明朗可见起来。
怪不得，她从没感受到池琰对沈星柔之间有什么强烈的情感，捕捉不到任何情侣之间该有的痕迹。
而且他很少主动提及。
原来居然不是情侣。
思及此，沈欢妤心底竟然生出一点雀跃。
回过神来，压下自己嘴角的弧度。
她在开心什么?
池琰不是未来姐夫，那以后联系的机会不是更少了吗?
她还蛮想和他做朋友的。
做好朋友。
这也是儿时第一次见面有过的想法。
三五盘的串串上桌，红褐色的酱料汁和孜然粉，让食材充满另外一种‘生机’，热油游荡在细密的纹理上，引得心里的馋虫犯罪。
沈欢妤捏起烤五花肉的签尾，咬上一口热辣，味蕾得到满足。尽管已经饿坏，也并不习惯狼吞虎咽。
细嚼慢咽地品，停不下来。
“饱了。”
她和池琰解决了点的所有串儿。
吃饱饭，心情舒畅许多。
“还挺好吃的…”沈欢妤夸上一句，“还好我奶奶不在身边，否则她要骂人了。”
“不让你吃吗？”池琰递给她一张面巾纸。
她回：“不让吃这些。”
吃饱之后坐着休息片刻。
路上行人少了许多。
都是些夜猫子。
“池琰，”沈欢妤藏不住今天的好奇，“你是为什么不回家住啊…”
话一出，沈欢妤见到他的眸光暗下去。
随后他直白说：“我和池谨相处不来。”
“他犯贱。我打了他。”
沈欢妤从这句话里听出些许咬牙切齿。
“你妹妹，”沈欢妤小心翼翼地问，“上回你丢失了你妹妹的照片，找到办法修复了吗？”
“那张照片是前不久在老相机发现的，”池琰，“丢了就没了。”
“戒环的事…”沈欢妤试探道。
“欢妤，”池琰的眼里透着不可名状的信念，“戒环真的拜托你了，它对我很重要。”
池琰：“当初如果不是你拿走戒环，第二天我也出不去家门，池谨会发现戒环，并且把他扔到更远的地方。”
沈欢妤不明白：“可是、可是你妹妹，不也是池谨的妹妹吗？或者姐姐?”
沈欢妤听这话，怎么感觉池琰小时候是被弟弟霸凌的样子？
但上次见过池谨，也不像啊。池琰是站上风的呀。
池琰看着她，没有出声。
沈欢妤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不好意思地讪笑：“你当我没问。”
“拜托你了。”池琰柔声说。
在她看来。池琰表面一个斯文儒气，另一面其实脾气挺暴躁的，从他对他弟弟那次就能看得出来。而且方明柒也告诉过她，方明柒曾经不小心动了他的画，两人之间动过手。
这……
细想想，她都不敢保证后来还不上戒环，池琰会怎么看她。
谁叫小时候她那么顽皮，非要去帮人去树上取什么戒环。
“你是想回家，还是去你朋友那儿?”池琰问。
“我不回家受气。”沈欢妤嘴巴微嘟，想到颜蓉的态度，她还在气头上。
“那走吧。送你去你找你朋友。”池琰起身朝机车去。
沈欢妤脑袋里一闪，疾步跟上去：“怎么说来着，池琰你是活菩萨。”
夸夸的痕迹过于明显，池琰眉头凝皱，瞥了她一眼。
她是故意说。
既然弄丢了人家的戒环，赔不了原样的，那只好先在人家面前刷些好感度，到时候再对他说最坏的结果。这样一来，尽管他对她责怪，也不至于会太过…
沈欢妤自认为对他性子有了一定了解，心里暗暗计划着。
倒也不是真怕池琰会怒她丢了戒环。
最怕的，是池琰若把事情闹到她爸妈面前，那么颜蓉和沈致凭对她可没这么宽容。
这事只会让他们记起四岁时她顽劣导致骨折。
在颜蓉和沈致凭眼中，她更像一个闯祸精，就因为她不小心从梯子摔下来，他们就把她送回老宅。
在沈家里头，谁不是仰着颜蓉和沈致凭活的，陈安岚也都是靠着沈致凭养老的，她已经努力表现很乖了。
凌晨三点，风透心凉。
路上，沈欢妤给许竹竹发了信息，问她睡了没。许竹竹果然秒回。
抵达酒店，沈欢妤扶着池琰的肩下车，摘下头盔还给他。解开腰上的牛仔外套的时候，池琰说：“衣服你先穿着，明天再给我。”
沈欢妤手上的动作止住，轻启唇：“谢谢。”
确实很冷，她还没带衣服出门，借就借吧！
“那我走了？”池琰启动车。
“池琰！”沈欢妤喊住他，“你和我姐姐的真实关系，我不会对我爸妈说，也不会对其他人说。我和你一起等我姐姐醒来。”
“我知道。”池琰。
“那、那我们是朋友吗？”沈欢妤怀里抱着属于他的外套。
“我们难道不是一直都是吗？”池琰眼底含笑，“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说完，池琰阖上黑头盔镜片，驶离。
沈欢妤目送他离开，直至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从第一次见面…
就是在找戒环的那一个晚上。
回到元江这些时间，她还以为池琰和她接触，是因为沈星柔、方明柒，还因为她欠他戒环。
原来第一面就是了。
许竹竹下楼来接她。
沈欢妤想要自己开一间房，许竹竹拦下她，硬要和她一起住一间大床房。
酒店房间内。
许竹竹关上门，没了往日的打闹气，语气严肃几分：“欢妤你脸上怎么回事？”
闻言，沈欢妤手盖上脸颊：“还很明显吗？”
许竹竹：“不明显。但我和你走这么近，很明显。”
沈欢妤故作轻松：“没什么，我太晚回去了，我妈…生气，给了一巴掌。”
她躺进柔软的白色大床里，身体微微蜷起。她没想在好朋友面前遮掩。
“我以前也没听说你妈这么严格啊。”许竹竹过去，卧在她身旁。
“是啊，她以前还不管我呢。”沈欢妤强颜欢笑。
许竹竹拧着眉头：“那你真不回望城了吗？”
“不回了。”沈欢妤，“我奶奶不会肯我一个人住的。”
许竹竹：“你也太听话了。”
“那能怎么办，就算我不听我爸妈的话，也不能不听我家老太太的话，她该追着我骂了，说我没良心。”沈欢妤汲气道，“毕竟从小是跟着她长大的，锦衣玉食又全是我爸妈给的。”
沈欢妤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瞎划着手机，屏幕上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你要是我亲妹妹就好了。”许竹竹感叹说，“我妈总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
“真的吗？”沈欢妤有点小感动。
“那可不！我妈每年都问你能不能做她干女儿。”许竹竹，“我怀疑我俩是不是小时候被掉包了？为什么你在我家的时候，我妈从不骂我，你一走，她和戒尺就来拜访我了。”
沈欢妤嗤笑骂道：“胡言乱语。”
许竹竹：“我说真的呀。”
“生在我家，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沈欢妤说，“不对！假如我是你家的，为什么要做你妹妹？我要当你姐。”
“不行，我比你大。”
两人还争起了投胎的先后。
“那行吧，你是姐姐。”沈欢妤妥协一般，“姐姐比较受父母的重视。”
最后一句话，她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许竹竹却听出了她的话外音。算了，这个话题不适合进行下去。
后半夜，俩姐妹躺在床上，许竹竹已经发出了浅浅的呼吸声，睡着了。
沈欢妤辗转反侧，太阳穴的地方突突地疼，难以入眠。
沈欢妤起身倒杯水喝，回到床上的时候想看眼手机上的时间。
一打开，无数条未接电话弹出来。
她睡前静音了。未接电话有两个是颜蓉的、其他都是陈安岚和沈致凭的…
坏了！她和陈安岚每两周就会打一次跨洋电话。
而今晚忘了，陈安岚肯定打电话给了颜蓉或者沈致凭，陈安岚估计是知道晚上的事情了。
她正想给陈安岚拨回去，沈致凭的电话打了进来。
沈欢妤看了一眼熟睡的许竹竹，她到浴室里接电话。
“爸……”
第二声还没出来，沈致凭的暴怒声已经传了过来：“你他妈疯了是吗？人呢！！”
就算没有免提，沈欢妤捂住了手机，生怕吵醒许竹竹。
她胆颤：“我住在酒店。”
“地址。”沈致凭说。
沈欢妤老实报了酒店位置。
“两分钟后见不到你人，打断你的腿。”
“……”沈欢妤。
说罢，沈致凭立刻挂了电话，不留丝毫余地。
沈欢妤动作迅速捞起沙发上池琰的牛仔外套，房门轻拿轻放，在手机上给许竹竹留言离开。
他说两分钟，就代表他人就在附近，现在都四点多了。
沈欢妤乘着电梯，攥紧手心，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她都已经可以预见沈致凭那张可怖的脸。
但他决不会是因为她夜不归宿而生这么大的气，更大的可能是因为陈安岚因为她的事打了跨洋电话来骂他，所以他才更生气。
果不其然，沈欢妤出了酒店，就是沈致凭的车。
驾驶位坐着满脸怒气的沈致凭，沈欢妤坐到后排，感受着周遭黑沉沉的气压。
“爸，程助理没……”她想问怎么是他一个人开车。
“翅膀硬了是吗。”沈致凭冷沉说，“惹你妈生气之后离家出走，找你奶奶告状。”
沈欢妤无辜：“我没告状。”
沈致凭认定是她做的：“我的话你不服气？”
“小小年纪你……”
一阵纯音乐从车载蓝牙传出。
沈致凭接起电话，传来陈安岚急切地声音：“小妤找到没？她人呢？她到底去哪儿了？”
“找到了妈，”沈致凭的语气变得轻快，跟换了个人似的，“就是和阿蓉吵了几句嘴，小孩叛逆，跑同学家去住。已经接回来，在车上睡着了。妈您放心。”
“……”‘睡着的’沈欢妤。
沈致凭明显不想让她多嘴。
他说完，陈安岚松了口气，又一顿念叨之后挂了电话。
车驶进寂静的马路。
沈致凭才再次开口，依旧冷漠：“回去和你妈道个歉。”
“我没有错…”沈欢妤小声说。
沈致凭：“你最好别再驳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