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谢谢染染。”

    衡也没想到潘落染会同意他去卧室。

    “不过你要离我远一点,我怕你晚上会碰到我的腿。”

    潘落染想着就算衡也跟她睡在一起也不能做什么事,所以才会让他睡卧室。

    “恩,我睡觉很老实,不会乱动,放心吧!”

    主要是衡也也不敢动,他也怕碰到潘落染的腿。

    “染染,你睡了吗?”

    衡也躺到潘落染的旁边离她有30厘米的距离。

    “还没,我头有点晕晕的,还有点恶心。”

    潘落染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

    “怎么了,要不我们去医院。”

    衡也打开了床头灯,紧张的看着潘落染。

    “不用,我喝口水就好,以前也头晕,不过最近都没头晕了,有点不习惯。”

    衡也把潘落染扶起身,喂她喝了口水。

    “染染,好点了吗?如果还头晕咱们就去医院。”

    衡也让潘落染靠到他身上,替她按着太阳穴。

    “好多了,没事,不用担心。”

    潘落染拍了拍衡也的手,示意他不用着急。

    “好,你要是难受一定要告诉我。”

    衡也摸了摸潘落染的额头,把手放在她眼睛上方替她挡着光。

    “恩,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好困,我睡了。”

    衡也把潘落染从自己怀里放到床上。

    “染染,你安心的睡,我会守着你。”

    衡也躺在潘落染身旁听到她安稳的呼吸声之后才睡去,他不敢靠的太近怕自己晚上不小心会碰到她的腿。

    潘落染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正在路上接家里人的电话却被车撞了,疼痛是那么真实,不光是身体上疼,心里也疼。自己躺到地上一直流血,她想出声,却说不了话。她想给衡也打个电话,却不是他接的。

    “啊!”

    潘落染叫了一声,醒了过来。

    “染染,怎么了?”

    衡也被潘落染的叫声惊醒,他打开灯就看到潘落染满头大汗,正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我是不是被大货车撞到的。”

    潘落染艰难的问着衡也,她觉得刚才那不是个梦,应该是自己记忆的一部分。

    “对,你是记起来了吗?”

    衡也既期待潘落染能记起他,可是又怕潘落染记得起那段痛苦的时光。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被大货车撞了,那天的太阳好大,刺得我想要流泪,我想给你打电话,可是却不是你接的,后来的事情就没了。”

    潘落染觉得头还是有点晕,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起急了。

    “对不起,染染。那天我没有接到,对不起,如果我能接到,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那么孤单。”

    衡也拉着潘落染的手给她道歉,他一想到她一个人躺在路上流着血,就觉得心疼。

    “没事,这也不能怪你。”

    潘落染开导衡也,不想让他太愧疚。

    “染染,你要记得我们都很爱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不论什么时候。”

    衡也觉得既然潘落染今天能做梦梦到出事的那一天,就证明她可能很快就恢复记忆了,先提前跟她说这些,不过是不想让她到想起来的时候太过难受。

    “恩,我睡不着了,你再睡会。”

    潘落染看了看表才6点。

    “我也不睡了,我陪着你。”

    衡也看着潘落染那么难受,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起来做会室内运动,你自便。”

    潘落染在客厅锻炼,衡也起床躺在沙发上陪着她。

    “染染,你什么时候饿了跟我说,我给你做早餐。”

    衡也初一一大早给朋友们发过年短信。

    “好,你起来也没什么事做,怎么不多睡一会。”

    潘落染在客厅里慢走。

    “我陪你锻炼,我有事做。”

    衡也不觉得自己没事做,他还可以骚扰朋友们。

    “也哥,你起那么早,是不是还没睡啊?要不要出来喝酒。”

    一个愉快的男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不去,上一次喝酒你们就把我灌醉了,还不管我,把我都给弄丢了。”

    衡也一想到上次喝酒还损失了一个包就生气。

    “没不管你,是你自己跑了,后来嫂子不是给你送回去了吗?来吧!晚上组个局。”

    这个男生继续引诱他。

    “你去呗!人家都这么邀请了,不用一直待在家里陪我。”

    潘落染觉得衡也跟对方应该挺熟,才开口说话。

    “你自己在家没事吗?”

    衡也不放心。

    “没事,我难道还照顾不好自己吗?”

    潘落染觉得衡也多虑了。

    “那我等送走我爸妈之后就去,你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现在外面应该结冰了,你千万不要出门,我中午给你点外卖,晚上我回来做饭。”

    衡也把事情先安排好。

    “知道了,你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啰嗦。”

    潘落染喝了一口水,嫌弃的说。

    “染染,你不能这么嫌弃我,我会伤心的。”

    衡也帮潘落染的杯子里添了一些水,继续跟朋友聊天。

    衡也爸妈上午就走了,衡也也去见朋友了,潘落染一个人在家里睡觉。

    她夜里没有睡好,想白天补补觉。

    梦里她又梦到了自己出车祸的那一幕,不过还还多了一些情节,她知道了自己出车祸是她妈妈给她打电话骂她,也知道了给衡也打电话是一个女生接的,还知道了小张一直给她挡着阳光。

    她好像一切都想起来了。

    新年的第一天,她想起了过去一年最痛苦的回忆,看来她还真的是最不被上天眷顾的人。

    潘落染摸了摸脸,又哭了,她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

    明明她都要从车祸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可为什么还要让她想起来呢?为什么会这样?

    下午的时候,钟意给她打电话。

    “染染,下午想不想去看电影,新春档。”

    钟意想带着潘落染出去玩玩,能让她的心情更好,钟意知道潘落染已经很久都没有出过门了。

    “好,不过可能你得过来接我,你开车可以吗?”

    潘落染实在是不太相信钟意的开车技术,毕竟以前都是自己开车。

    “可以,放心吧!这大半年都是我自己开车。”

    因为这半年潘落染一直都没有再开车接过她,所以才学会了开车。

    “行,你过来吧!”

    潘落染给自己换上了羽绒服等钟意过来。

    “染染,外面可能有点滑,我一定要扶着你。”

    钟意很认真的扶着潘落染让她坐到副驾驶。

    “意意,我想坐后面。”

    潘落染想起来之后,现在再看到副驾驶有点害怕,她觉得副驾视野太开阔了。

    “可以。”

    钟意并没有多想,她以为潘落染只是不想坐前面。

    “染染,新年快乐,这是我给你的新年红包,岁岁平安。”

    钟意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包给了潘落染。

    “你们怎么都给我红包啊!以前可没有这个习惯,你们几个商量好的吗?”

    潘落染看着红包封面上有烫金题的平安两个字。

    “还有谁?我这不是想给你讨个好兆头吗?收着吧!安全带系好,我们出发了。”

    钟意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她只是想让潘落染新的一年能平平安安的。

    “谢谢!意意,谢谢。衡也,他昨天给我一个红包。彬子年前走的时候也给了我一个红包。”

    潘落染为钟意这么挂念自己,大年初一来陪自己看电影而感谢,也为她一直的不离不弃而感谢。

    “染染,别这么说,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再说就见外了,我还等着咱们一起养老呢,你可要健健康康的。衡也?他今天去哪了?我刚才敲他家门都没有人应,我记得他好像没有回家过年。”

    可能当人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时候就会把信念寄托到玄学上,钟意现在就是这样。

    她听家里的老人说给晚辈压岁钱可以保晚辈的平安,所以才今天特意过来给潘落染买了一个带有平安字体的红包。

    “知道了,等我好好努力锻炼、努力赚钱。他今天去找朋友了。”

    潘落染坐在后座看着钟意放在车里的毛绒玩具,她现在只要一看到路上的大车就打寒颤。

    “染染,你们是和好了吗?”

    钟意看潘落染对于衡也的行程这么了解,趁机八卦。

    “没有,我不想拖累他,他值得更好的人,不想让他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潘落染恢复了以前的记忆,更觉得衡也值得更好的人。

    “染染,他是不会找别人的,你在ICU一个月都没有醒的时候他都没有放弃,他每天就坐在门口等你,每天都靠在墙角帮你祈祷。

    后来,你醒了,不记得他了,他也没有放弃,还跑到庙里给你求了平安符,他怕你不要就让我交给你。

    现在,他更不可能放弃了。

    染染,你就一点都不感动吗?一点都不心疼他,一点都不爱他吗?”

    钟意看着他们走到了今天,她真的为衡也感到心疼,她也是眼看着衡也变得越来越成熟,越来越体贴。

    “就是因为心疼,因为爱,才不想他跟我在一起。意意,我可能一辈子都变不成平常人了,我连普通人都做不到了,我怎么还能自私的要求他跟我在一起呢?而且,他现在是因为爱,可是这个爱又能持续多久呢?如果有一天他不爱这样一个残缺的我了,我又该怎么办?还不如就此别过,大家也都会更加舒服一些。”

    潘落染因为童年的经历,所以会更加现实一些,对于未来也没有那么多美好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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