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致也就着灯光笑意不减的点头。
空气里静默了几秒之后，陆栎哂笑了一下，说：“那你来迟了，姜小淳刚刚跟我说她有男朋友了，而且还是咱们这个圈子的，我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致也眼底落了几分惊讶，小朋友说了？但是看陆栎这反应不太对。
他问道：“姜淳都跟你说了？”
“说了，但不知道是谁，你跟她之前的关系不错，你知道是谁吗？”
陆栎说话的时候没闲着，把最后一口炒面吃完，拿纸巾擦了擦嘴巴。
程致也很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直视着陆栎，嗓音不高不低，坐在对面的陆栎正好能听见：“我跟姜淳谈恋爱了。”
陆栎刚喝了一口冰饮料，被程致也这番话吓得不轻，可乐倒灌进鼻腔里，冰凉刺激着咽喉，滋味很难受。
程致也好心的抽了张纸巾给陆栎，陆栎接过，不忘道谢：“谢谢。”
他捏着纸巾咳嗽了好几下，才再次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程致也再次重复了一次刚刚的答案。
陆栎听清楚了，他久久的注视着程致也，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很可惜没有，程致也很认真。
陆栎无措的连续做了好几个动作，但是没办法说出一句话，这件事对他的震惊太大了。
沉默了一会儿，吸了口气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程致也：“我……我觉得……我们得聊聊，你出来一下。”
出去的路上，陆栎不小心撞到了桌角，他甚至感觉不到疼，还跟桌子道歉。
山庄后面有一个年久失修的篮球场，晚上的篮球场在白茫茫的路灯下静的诡异，角落里还放着一颗不知那个少年遗落的篮球，观众席上还绑着一条很长的横幅，红底黄字写着‘李村第九届村篮球赛’，两人踏上这个场地开始，脚步声被无限放大。
陆栎刚刚经过冷风一吹，大脑有些清醒过来，但心里依然有股气在堵着，他捡起角落里的篮球，毫无技巧毫无目标的砸向篮球挡板，大概是力气太大，篮球撞到边框，整个篮球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震的狠狠的抖了几下，篮球没进又被弹了出去。
慢来一步的程致也，借着身高优势，轻轻一跃就将弹飞出去的篮球重新捞回手里，又顺势在篮球场上拍打了几下，起跳，将手里的篮球扔了出去。
陆栎看见篮球从头顶上方划过，带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
‘哐当’一声砸在篮球挡板上，球顺着篮球框滚了一圈，出去了。
陆栎无情的笑声响彻篮球场，“老程，你老了。”
程致也笑笑没说话，径自走到篮球滚落的终点，捡起，站在球场外，不算认真很随意的单手将球投出去，这一次，篮球正中篮筐，甚至没碰到一点篮球框，安静的坠落，在地上跳了几下，不动了。
程致也抬脚朝他走来，语气得意：“还行吧，老当益壮。”
陆栎回首看见程致也站在逆光处，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这颗球一定会进一样，一如那年长南大学和清城理工的那场比赛，那年他大一，程致也大三的时候回了学校一趟办事情，结果被只在军训的时候见过的班长拉去当替补了，最后把他们班级的分数以力挽狂澜之力拉平，都是汪洋恣肆的少年，输不服气当场说，约下一场球，问及程致也的名字的时候，当时怎么说来着，“我只是个替补。”
真是狂傲，只是一经多年，他怎么就再也看不见他们身上的傲气了呢？
觉得被挑衅了，他笑了一下，不服气的说：“来一场？”
程致也欣然应战。
山庄地处偏避，附近近乎无人居住，加上山庄的房间隔音做的很好，大半夜打球也不会影响休息。
晚上九点多，无风无雪，天气不算暖和，两个穿着卫衣的男生在废弃的篮球场酣畅淋漓的回忆青春，结实的篮球一声一声的把那些深藏的回忆勾起，半个小时后，陆栎喘着大气坐在地上，呼出的水蒸气被液化成肉眼可见的白雾。
程致也抬着篮球压在地上，也学着陆栎的样子，在空地上坐下来，问他：“我还行吧。”
陆栎抬眼看他，看着看着就哽咽了：“老程，我是不是老了，才打了多久，就腿软了。”
程致也笑了声：“你那是胖了，该减肥了。”
说完他还不客气的拍了拍陆栎藏在宽松卫衣下的大肚子。
陆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指着肚子感慨：“这里来之不易啊，装满了成年的尔虞我诈，笑里藏刀。”
程致也没说话，他知道陆栎的不容易，陆栎当初创立OE家里人是不同意的，他的姐姐是省内最大的创投公司，OE的第一轮融资找自己家人是最容易的，但是陆栎是个犟的，死活不找姐姐帮忙，凭着自己和几个合伙人的努力，在各个创投公司游走，终于把第一轮融资筹集到手。
当时的合伙人里有一个是陆栎在这个圈子认识很久的朋友，也是打电竞的，但是能力一般，合同到期之后转而跟着陆栎一起创业，陆栎当然也是乐意的，只是后来哪位合伙人在最后敲定合同的时候截胡了，自己拉了其他人干，投资是陆栎谈下来的，但是最后签名的时候是这位合伙人去的，所以被转了空子。
那时候几乎是整个OE最黑暗的时候，加上陆栎是个重感情的，多年好友的背叛让他开始对这个圈子也有点痛恨。
好在后来，许晴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从欧洲给陆栎拉了一笔投资，OE才缓过来。
程致也看向这位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忽然有些好奇的发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创立OE。”
陆栎搁在肚皮上的手一顿，回忆了一下，很多人问过他这个问题，最开始的时候说的话是真心实意的，后来被问的多了，这个理由就变得冠冕堂皇了，他说：“我妈不是不让我打电竞吗？当不了电竞选手，那我就当电竞行业的老大。”
程致也一时哑口无言，这个理由真的……中二，但也附和陆栎的性格。
冬天，郊外的风依旧寒冷，身体里的温度刚刚热起来没一会儿就被吹凉了，陆栎狠狠的打了个喷嚏，挣扎着要起来，顺手的把程致也也拉了起来。
目光再次停顿在程致也的脸上，好奇：“你说姜小淳怎么就看上你这样的呢？”
程致也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灰色的尘土沾了半个手掌，有些涩涩的很不舒服，，听见陆栎问题，他回答的很轻松：“可能是因为我保养的好吧。”
眼前的男生一如他很多年前第一次在网吧见他的样子，脸庞少了些许青涩，依旧身姿挺拔，眉目清冽，像是一整瓶子的珍视明滴眼液都落进了他的眼睛里，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肚腩，叹气，舍了一身少年气，换了啤酒肚。
忽然想起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眯了眯眼说：“不过一想到你跟我外甥女在一起，我还是觉得有些生气。”
程致也笑了：“那我不还手给你打一顿出气？”
心里早有准备了，这顿揍他逃不掉。
陆栎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是心软还是怎么的，举起的拳头又落下，半晌后叹气：“有点下不来手。”
程致也面无表情的说：“你最好下手狠一点，这样我明天还能到姜淳面前卖惨。”
‘砰’
晚风呼呼，寂静的篮球场再次归于平静，回去的路上，陆栎想起自己跟许晴也是异地恋，过得有多苦，他亲身经历不会不知道，对程致也和姜淳依然有些担忧，他说：“姜淳今年大二，最早也得大四上学期才离校，那你们两年异地，你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空气里静默了几秒之后，陆栎哂笑了一下，说：“那你来迟了，姜小淳刚刚跟我说她有男朋友了，而且还是咱们这个圈子的，我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致也眼底落了几分惊讶，小朋友说了？但是看陆栎这反应不太对。
他问道：“姜淳都跟你说了？”
“说了，但不知道是谁，你跟她之前的关系不错，你知道是谁吗？”
陆栎说话的时候没闲着，把最后一口炒面吃完，拿纸巾擦了擦嘴巴。
程致也很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直视着陆栎，嗓音不高不低，坐在对面的陆栎正好能听见：“我跟姜淳谈恋爱了。”
陆栎刚喝了一口冰饮料，被程致也这番话吓得不轻，可乐倒灌进鼻腔里，冰凉刺激着咽喉，滋味很难受。
程致也好心的抽了张纸巾给陆栎，陆栎接过，不忘道谢：“谢谢。”
他捏着纸巾咳嗽了好几下，才再次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程致也再次重复了一次刚刚的答案。
陆栎听清楚了，他久久的注视着程致也，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很可惜没有，程致也很认真。
陆栎无措的连续做了好几个动作，但是没办法说出一句话，这件事对他的震惊太大了。
沉默了一会儿，吸了口气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程致也：“我……我觉得……我们得聊聊，你出来一下。”
出去的路上，陆栎不小心撞到了桌角，他甚至感觉不到疼，还跟桌子道歉。
山庄后面有一个年久失修的篮球场，晚上的篮球场在白茫茫的路灯下静的诡异，角落里还放着一颗不知那个少年遗落的篮球，观众席上还绑着一条很长的横幅，红底黄字写着‘李村第九届村篮球赛’，两人踏上这个场地开始，脚步声被无限放大。
陆栎刚刚经过冷风一吹，大脑有些清醒过来，但心里依然有股气在堵着，他捡起角落里的篮球，毫无技巧毫无目标的砸向篮球挡板，大概是力气太大，篮球撞到边框，整个篮球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震的狠狠的抖了几下，篮球没进又被弹了出去。
慢来一步的程致也，借着身高优势，轻轻一跃就将弹飞出去的篮球重新捞回手里，又顺势在篮球场上拍打了几下，起跳，将手里的篮球扔了出去。
陆栎看见篮球从头顶上方划过，带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
‘哐当’一声砸在篮球挡板上，球顺着篮球框滚了一圈，出去了。
陆栎无情的笑声响彻篮球场，“老程，你老了。”
程致也笑笑没说话，径自走到篮球滚落的终点，捡起，站在球场外，不算认真很随意的单手将球投出去，这一次，篮球正中篮筐，甚至没碰到一点篮球框，安静的坠落，在地上跳了几下，不动了。
程致也抬脚朝他走来，语气得意：“还行吧，老当益壮。”
陆栎回首看见程致也站在逆光处，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这颗球一定会进一样，一如那年长南大学和清城理工的那场比赛，那年他大一，程致也大三的时候回了学校一趟办事情，结果被只在军训的时候见过的班长拉去当替补了，最后把他们班级的分数以力挽狂澜之力拉平，都是汪洋恣肆的少年，输不服气当场说，约下一场球，问及程致也的名字的时候，当时怎么说来着，“我只是个替补。”
真是狂傲，只是一经多年，他怎么就再也看不见他们身上的傲气了呢？
觉得被挑衅了，他笑了一下，不服气的说：“来一场？”
程致也欣然应战。
山庄地处偏避，附近近乎无人居住，加上山庄的房间隔音做的很好，大半夜打球也不会影响休息。
晚上九点多，无风无雪，天气不算暖和，两个穿着卫衣的男生在废弃的篮球场酣畅淋漓的回忆青春，结实的篮球一声一声的把那些深藏的回忆勾起，半个小时后，陆栎喘着大气坐在地上，呼出的水蒸气被液化成肉眼可见的白雾。
程致也抬着篮球压在地上，也学着陆栎的样子，在空地上坐下来，问他：“我还行吧。”
陆栎抬眼看他，看着看着就哽咽了：“老程，我是不是老了，才打了多久，就腿软了。”
程致也笑了声：“你那是胖了，该减肥了。”
说完他还不客气的拍了拍陆栎藏在宽松卫衣下的大肚子。
陆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指着肚子感慨：“这里来之不易啊，装满了成年的尔虞我诈，笑里藏刀。”
程致也没说话，他知道陆栎的不容易，陆栎当初创立OE家里人是不同意的，他的姐姐是省内最大的创投公司，OE的第一轮融资找自己家人是最容易的，但是陆栎是个犟的，死活不找姐姐帮忙，凭着自己和几个合伙人的努力，在各个创投公司游走，终于把第一轮融资筹集到手。
当时的合伙人里有一个是陆栎在这个圈子认识很久的朋友，也是打电竞的，但是能力一般，合同到期之后转而跟着陆栎一起创业，陆栎当然也是乐意的，只是后来哪位合伙人在最后敲定合同的时候截胡了，自己拉了其他人干，投资是陆栎谈下来的，但是最后签名的时候是这位合伙人去的，所以被转了空子。
那时候几乎是整个OE最黑暗的时候，加上陆栎是个重感情的，多年好友的背叛让他开始对这个圈子也有点痛恨。
好在后来，许晴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从欧洲给陆栎拉了一笔投资，OE才缓过来。
程致也看向这位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忽然有些好奇的发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创立OE。”
陆栎搁在肚皮上的手一顿，回忆了一下，很多人问过他这个问题，最开始的时候说的话是真心实意的，后来被问的多了，这个理由就变得冠冕堂皇了，他说：“我妈不是不让我打电竞吗？当不了电竞选手，那我就当电竞行业的老大。”
程致也一时哑口无言，这个理由真的……中二，但也附和陆栎的性格。
冬天，郊外的风依旧寒冷，身体里的温度刚刚热起来没一会儿就被吹凉了，陆栎狠狠的打了个喷嚏，挣扎着要起来，顺手的把程致也也拉了起来。
目光再次停顿在程致也的脸上，好奇：“你说姜小淳怎么就看上你这样的呢？”
程致也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灰色的尘土沾了半个手掌，有些涩涩的很不舒服，，听见陆栎问题，他回答的很轻松：“可能是因为我保养的好吧。”
眼前的男生一如他很多年前第一次在网吧见他的样子，脸庞少了些许青涩，依旧身姿挺拔，眉目清冽，像是一整瓶子的珍视明滴眼液都落进了他的眼睛里，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肚腩，叹气，舍了一身少年气，换了啤酒肚。
忽然想起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眯了眯眼说：“不过一想到你跟我外甥女在一起，我还是觉得有些生气。”
程致也笑了：“那我不还手给你打一顿出气？”
心里早有准备了，这顿揍他逃不掉。
陆栎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是心软还是怎么的，举起的拳头又落下，半晌后叹气：“有点下不来手。”
程致也面无表情的说：“你最好下手狠一点，这样我明天还能到姜淳面前卖惨。”
‘砰’
晚风呼呼，寂静的篮球场再次归于平静，回去的路上，陆栎想起自己跟许晴也是异地恋，过得有多苦，他亲身经历不会不知道，对程致也和姜淳依然有些担忧，他说：“姜淳今年大二，最早也得大四上学期才离校，那你们两年异地，你就没想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