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你是因为不喜欢打扮吗,好多女生都喜欢化妆买口红什么的,我看你好像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呢?”刘青峦有点疑惑的看着我。

    “你是觉得我这个样子不好看吗?”心里一下子就泛起了我多年以来的不自信的感觉。

    “不是啊,你不要瞎想,如果你是真的喜欢不施粉黛素面朝天,我夜觉得自自然然的挺好,可是如果你是因为没有勇气去尝试的话,我倒是建议你去试试,当然我不懂女生化妆那些事。说实话我也没觉得女生化妆前后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反而有些过度的浓妆艳抹我觉得挺搞笑的,不过,我觉得那些比较爱打扮的女生有一种很好的状态,就是活得很积极很热闹,我是希望你不要因为自己给自己的限制太多,生活的束手束脚的。”刘青峦真诚的说。

    “我上中学的时候有一次学校合唱比赛,学校给每个女生都租了一条长长的礼服一样的长裙,然后又给每个女生化了妆,那是我唯一一次化妆,虽然也知道这种集体化的妆不会多精致,那条裙子也有点大穿着不太合身,可是我还是挺开心的。

    比赛结束以后我带着一脸浓浓的妆回家,其实我心里觉得美美的,都有点舍不得擦掉。到家以后我爸刚好下班,看见我的样子劈头盖脸的就把我给骂了一顿,说我不知道害臊,小小年纪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还说,你也不看看街边什么样的女人浓妆艳抹成你这个样子,后来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我妈看见我爸的火气越发越大,就让我赶紧去洗掉。可是那种浓妆用清水和肥皂根本洗不掉,我洗了又二十分钟打了一遍又一遍香皂还是没能彻底洗干净,最后脸都洗的泛红起皮了,大概过了半个月才好。

    从那以后我就完全不接受化妆这件事了,而且我好像被我爸洗脑了一样,觉得每天把很多精力都花在臭美这件事上,是让人羞耻的。”刘青峦听完我说的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宝宝,你不要把这些放在心上,这件事根本不是你的错,虽然你爸爸是长辈,可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爱美这件事不可耻也不是错的,化妆也跟是不是好女人没有关系,你不要因为这一件事就限制住了自己的生活。长辈们的思维有时候是有局限性的,如果因为他们的局限性限制了我们的生活,那我们何尝不是和他们一样呢?”刘青峦的话有点震撼到了我,这些话没人对我说过。

    我天然的认为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尽管很多时候我认为父母的方式有问题,可是我受到的教育是不允许对父母产生质疑的,而且很多时候和父母的矛盾,外人看来也会以一种息事宁人的方式说和,没有人真正想讨论问题的对错。

    我曾经试图和张晓晨诉说这些过往的心事,张晓晨开始还敷衍我几句,后来干脆没有耐心陪我聊下去,这些事又不好和外人多说,就这样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心里好多年。

    “我们一会去逛街,你去那些买化妆品的柜台试试嘛,如果试过以后发现还是不喜欢,那就作罢,如果试过以后喜欢了,那也是一个很好的尝试呀,总归化妆这件事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打开束缚,有一个积极自由的生活态度。”刘青峦说动了我。

    这个早餐吃的美好而悠长,就像那白色瓷盘里装着的一颗颗鲜红的小草莓一样。

    “那我们收拾收拾就出发?”刘青峦询问着我的意见。

    “好!”我就像以前我带过的那些小朋友回应着老师的提问一样,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天外面下着小雨,我换上昨天和刘青峦逛街时新买的衣服,出发去逛街。工作日的商场外面的停车场里,稀稀落落的停着一些车,车停好以后他让我先别动,他淋着雨去后备箱里拿出了一把藏蓝的打伞,撑起伞以后开着我这边的车门,我下车直接钻到了伞下面。在停车场到商场门口的几步路上,他生怕我淋到雨,搂着我的肩膀把伞倾斜到我这边。

    工作日的商场里没什么逛街的人,彩妆柜台的柜姐格外的热情,也是机缘巧合,那天给试装的柜姐本来就是长相清淡的类型,所以她格外懂得我心中的需求。

    她先按照我的脸型帮我修了眉毛,有帮我选择了一个和肤色相近的粉底淡淡的在我脸上扑了一层,依次按照我的眉形眼型和脸型的特点帮我化了淡妆,那个妆容妆感很轻,只是在我原有的基础上着重突出了重点,一边化妆还一边教授我相应的手法和技巧,而且那些方法都很简单常用,并没有太复杂。

    看着化完妆镜子中的自己,眼前一亮,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可看起来改变又特别大,我确实觉得化完妆的我漂亮了很多,刘青峦就一直在旁边夸着“宝宝这里好看,宝宝那里好看”。

    在公共场合我被他这一声声的宝宝叫的很是不好意思,可能是因为我常年工作的对象就是小朋友,所以工作几年扔给人一种稚气未脱的感觉,而刘青峦长得高达硬朗,加上经常的户外运动裸露的皮肤晒得黝黑,所以他看起来反而不像二十出头的男孩。

    “找一个比自己大一点的男朋友就是会宠女朋友,他平时是不是也像宠小女孩一样宠你?”柜姐在旁边问我。

    我刘青峦相视一笑,但是也没否认,就含糊的点了点头。

    那个柜姐也满真诚的,并没有因为有男朋友的陪伴就拼命的推销,她只让我先买一些基础的彩妆,等到以后熟练了再根据风格的调整做选择,还告诉我彩妆可以用很久,不用一次买太多。

    自此,我开启了我的臭美之路。休息的时候我会多花些时间弄这些瓶瓶罐罐,也会像很多女生一样在网上看着那些大神们,出神入化的化妆技巧。

    平时最多花十分钟简单的弄一下,每天早晨都是刘青峦去准备早餐,我用这个时间进行打扮。我梳洗完毕直接吃饭,然后在我俩开车去自习室的路上,照着副驾头顶的那个小镜子,擦一层奶茶色淡淡的口红。

    刘青峦很喜欢我这个积极的生活状态,每天无数次的夸着我漂亮可爱,他的手机相册里百分之九十都是我的照片。有背影、有酣睡、有认真、有大笑……我在这些夸奖和赞美种,渐渐的建立起了以前从未有过的自信感。

    过去我不爱照镜子,是因为不自信,在心里也天然的拒绝着那个不自信的自己,当我自己从心里认定自己在真的变得漂亮和自信以后,我就像很多爱美的女孩一样,经过反光的地方都会不自觉的当成镜子照一照。

    从彩妆柜台离开以后,刘青峦让我陪他到楼上的理发店去剪一下头发,在陪他理发的时候,发型师看着镜子中的我给了我建议,他觉得我头发太长了有些沉闷并且压身高,如果我把头发剪短一些可以使人看起来更精神利落。

    刘青峦怂恿着我进行尝试,我从小到大都是长发,会梳的发型也仅仅是一个马尾,梳长发的原因就是因为不需要经常去打理,小时候我都不去理发店剪头发,都是我妈在家用剪刀一剪子下去把长长的头发剪短。然后我妈再细心的收好那一截长头发,等遇到有走街串巷收头发的人,把那一截头发卖掉。

    有一次一个收头发的中年男人,一眼就相中了我那头长发,问我妈孩子的头发卖不卖,我妈询问了价格就心动了,那个价格比之前她卖的价格都高,于是就同意了。以前我妈虽然会给我剪短头发,但至少会剪到能梳起辫子的长度,那辫子就像一个没捆扎好的刷子,很难看但是正面看就看不出什么。

    谁知这个中年男人拿着剪刀,竟然齐着发根剪的头发,等剪完一照镜子我直接哭了出来,我的头发就像狗啃的一眼,梳又梳不起来,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小丑。我妈接过对方的钱,看着我在那哭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安慰,反而和我说,这剪短了挺好,夏天凉快洗头还省水,省得每天梳头□□费时间。

    那种自卑感持续了整整一个学期,我顶着一头难看的头发只想低着头,直到那个学期结束头发才慢慢长长,后来我自己偷偷留了一个心眼,看着自己头发已经很长了以后,就趁我妈不在家的时候,自己把头发分成两部分垂在胸前,然后看着镜子比量好长度,自己把长发剪短。

    我妈看着那截不太长的辫子气的够呛,因为那个长度卖不上什么好价钱,但是剩下的头发又不可能再剪短了,她只能一边叹气一边骂我,说我的心思没用在学习上都用在这些没用的事上了。

    随她骂吧,她再骂也不过就是那么一会,我再也不像顶着那头跟狗啃的一样的头发上学了,再青春期里有一个学期的时间是没脸见人的状态,这对敏感的少女来说,无异于一种酷刑。

    我坐在了理发师的升降椅上,理发的剪刀在我头顶挥舞,理发师仔仔细细的一层一层的帮我剪着头发,随着发尾的落地,我感觉头顶垂坠的压力都减少了很多,理发师给我剪的是那种清新利落的锁骨发,长度可扎可散,因为没有了长发的垂坠,头顶的头发也蓬松了不少,看着刚刚化完妆又变了发型的自己,简直是焕然一新。

    这时候发型师又问我有没有美甲的需求,因为今天人少不用排队预约就可以直接做,还没等我开口拒绝,刘青峦就说可以呀。我还没反应过来,我俩就已经被工作人员引领到了美甲的区域。刘青峦丝毫没有觉得不耐烦,开始还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后来他在旁边安静的刷着手机等着我。

    美甲师询问着我的喜好,问我有没有心仪的图案,我连连摆手,最后当她的得知我是第一次做美甲,就推荐我做一个简单生活化的的款式,看来看去我觉得那种简简单单的肉粉色就很好,美甲师也说这种简单的款式很百搭,而且淡淡的肉粉色做出来就是那种看起来健康天然的状态。

    我想象中的美甲就是换个地方涂一下指甲油,谁知道就一个纯色的美甲,工序也是很复杂的。

    我记得以前我有一个邻居阿姨,那个阿姨独身一个人,大概不到四十岁的样子吧,总是打扮的很漂亮,还没到夏天就会撑起小洋伞,穿着连衣裙,她对我们这些小女孩也很和善,我为数不多编的漂亮发型就是她给我编的。

    小时候的夏天左邻右舍都喜欢在院子的大树下乘凉闲聊,有时候晚上可以在外面坐到很晚,孩子们互相追逐打闹,大人们坐在一起聊天,有时候阿姨们还会凑到一起做点手工。

    我很喜欢那个漂亮阿姨,可是周围的妈妈们好像不太喜欢她。又是一个夏天的傍晚,阿姨拿着一瓶酒红色的指甲油涂着她的脚指甲,这吸引了女孩们的围观,我们三四个小女孩都凑在阿姨的旁边看着她一个个脚趾顶着红色的小帽子。

    阿姨看见我们很感兴趣,就问我们要不要涂,如果要想涂的话就并排做好。平时吵吵闹闹的我们那天变得特别老实听话,乖乖的坐在阿姨旁边,全部伸出小手和小脚,把所有的指甲染成了红色。阿姨嘱咐我们刚涂完指甲不能乱动,不然没干的指甲油会被抹掉。我们都听话的坐在那支起小手和双脚,轻轻的对着指甲吹气。那天院子里是难得的安静,几个小女孩都静候着红红的指甲变干,欣赏着和漂亮阿姨一样的红指甲。

    可是快乐并没有持续太久,回到家我妈看到我手上通红的指甲问我是在哪弄得。我告诉她是那个漂亮阿姨给我和其他小伙伴涂得,我妈披头盖脸的警告我以后离她远点,别学那个不三不四得风尘样子,然后把我拉到桌子旁边,用削铅笔得小刀把刚刚涂上的指甲油刮掉了,一边刮一边吓唬我,说如果被我爸看见了他肯定会揍我。

    就这样美美的红指甲没有了,原本干净的手指甲也没有了,换来的是指甲表面斑斑驳驳,又带着刮擦过后那种白灰色的粉末。我没敢有任何的反抗,因为这件事听起来好像是一件不得了的坏事,只是我悄悄的缩起了脚,生怕我妈看见我脚趾上的小红帽。

    我老老实实的任由我妈把那层指甲油刮掉,然后悄悄到衣柜里拿出一双袜子,那个夏天在指甲油掉光之前都穿着袜子,我只是想悄悄的把那个我眼中最漂亮的红色留住。

    第二天傍晚小伙伴们再凑到一起的时候,指甲都变成了灰突突的白色,我们都经历的同样的过程。原来当天晚上几个妈妈都知道了这件事,第二天她们在树下乘凉的时候还在嘀嘀咕咕的说着,长大以后我才明白,也许涂红指甲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妈妈们很讨厌那个给我们涂指甲的漂亮阿姨。

    几天后的晚上,漂亮阿姨又在外面乘凉,我们当中的一个小女孩跑过去,小声的和阿姨说,我们的指甲都被妈妈用小刀刮掉了,妈妈不让我们涂红指甲。漂亮阿姨愣了一下没说什么,再后来就很少见她出来纳凉了,偶尔见到她还是撑着阳伞穿着连衣裙漂亮的样子,好像没过多久她就搬走了。

    她搬走以后,有好长一段时间她变成了妈妈们树下聊天的话题,只是从原来的嘀嘀咕咕变成了正常的闲聊,我还不知深浅的问过我妈一句漂亮阿姨去哪了,我妈当时就翻脸了,跟我说,大人说话你少打听,去一边玩去。

    我没有那么不识时务,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提起过漂亮阿姨,但是那个夏天很好,因为在洗澡的时候我会偷偷的看自己涂了红色指甲油的小脚,也许也是因为一直穿着袜子,总之那年夏天我的小脚丫格外的白嫩。

    过了好久,美甲师终于完成了我这款素色的美甲。我的指甲第一次修的这么圆润,指甲边边的死皮也都被去掉,在肉粉色饱满的指甲的衬托下,双手白皙修长,我满意的拉着刘青峦的手离开。刘青峦看着我臭美的样子,时不时拿起我的手轻轻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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