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太诡异了。
就像是看到什么不可名状的生物一样。
柴空青整个人都凌乱了，眼前的少年郎伸手朝她额头袭来。
出于恐惧，她下意识欲向后倒去，避开对方的动作，可身体还是不听使唤。
它是要抓烂她的脑子吗？
柴空青惊恐地想，能有那种神情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人？
各色猎奇的想法如流星般划过她的脑海。
下一秒，她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脑瓜崩。
“啊！你干什么！”她听到“自己”大声叫嚷起来。
眼前被叫做陈江离的少年，小声“哼”了一下，责怪道：“你撒谎。”
“罐子的位置都不对。”
而“自己”听了这话，也不悔改，反倒举起双手，捂着刚刚被弹的地方，呜呜假哭起来。
“你太凶了，呜呜呜……好疼啊……”
声音如泣如诉，甚至眼角都挤出几滴眼泪。
陈江离见状立马急了，也不管她是真哭假哭，连声安慰她。
“对不起秋兰。”少年郁闷道：“我错怪你了，别哭了。”
这下她制住了抽噎，带着哭腔控诉道：“那你去镇上给我买烤鸭，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陈江离闻言犹豫不决，她见势不妙便扯开嗓子准备大哭一场。
少年郎见她张嘴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顿感头疼，连连应下她的要求。
于是他决定临时再出一趟门。临走前，他对她叮嘱再三：“你不准再乱跑了，听到没有？”
“知道了，真啰嗦。”跟变脸似的，她又嫌弃他了。
在二人的吵吵闹闹中，柴空青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意识到并没有危险，她开始思考自己目前的处境。
最初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但她控制不了身体，就像被装进一个玻璃瓶子，能看见听见外面的世界，却叫不出声，也做不出反应。
这种新奇的感觉，让柴空青想起现世中的全息网游，如同过剧情时的第一视角一般。
柴空青记得自己先前已经躺着入睡了。
难道现在是她又在做什么奇怪的梦吗？
为什么最近她总在做梦？
柴空青纳闷，却没什么思绪。她猛然察觉到，陈江离，陈秋兰……
这两个人都姓陈，一定与她所在的陈家村脱不了干系。
正当她思索之际，“自己”也就是陈秋兰突然站了起来，柴空青这才发现：
原来这也是个小萝卜丁。
陈秋兰捂着衣襟，吭哧吭哧往家门外跑。
不知跑了多久，陈秋兰气喘吁吁地停下，她对着面前几个蹲着玩泥巴的小男孩中气十足地大喊：“喂！你们几个。”
有个男孩见着她，就指着她嘻嘻哈哈地笑：“毒虫的妹妹又来了！”
陈秋兰一听这话，柳眉倒竖，“他有名字，叫陈江离！你们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小女孩态度凶狠，小小年纪就泼辣极了，其余人悻悻闭上嘴。
她随手点了几个家伙，“你们几个，过来瞧着。”
陈秋兰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陶罐，打开盖子，从中爬出来一只千足虫，足足有四根手指大小。
几个男孩噤若寒蝉，纷纷后退，唯有陈秋兰不怕，她神气地说：“喏，看我待会就能把那条疯狗解决了。”
虫子瞧着行动缓慢，可眨眼间便到十几步外，一条熟睡的大黄狗处，不过片刻便隐入其毛发消失不见了。
陈秋兰走过去，踹了一脚，那狗被踢翻了也没反应，想必已是没了生息。
她对着几个小孩说道：“瞧，陈江离的虫子也是能帮大家解决问题的。”
“回去给你们爹妈讲，田间地头的四害也可以来找我们……”
陈秋兰正滔滔不绝地说着，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脑袋。
她不满地抬起头，柴空青认出银紫色的玄女宗制服从她眼前划过。
“小姑娘，这蛊虫是谁炼的呀？”
柴空青在看清说话那人面容时，瞳孔紧缩。
怎么会是她？
……
风吹竹叶，山野间广阔竹海中，听取涛声一片。
浓雾聚拢，月色迷离，已是看不清前路。他靠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上，双臂抱剑，正闭目养神。
在耳边嘈杂的声响中，他听见了什么细微动静。
于是利落地拔出银剑，有规律地在石面上敲击了几声。
“叮铃铃。”
对方也用相同的节奏回应他。他知道，是他等的人来了。
青年睁开双目，望向不远处。
来人没有让他多等，很快就出现在视野之中。
他皱眉，来人离得近时，恢复了常态，如同湖面涟漪般消散。
“不是不让你来吗？”尽管他语气平静，她也难免从他的语意中听出不满。
“素练叫不醒了，许江云守在村里以防万一。”夜色模糊中，他看不清她的神情。
以往柴空青在他面前都是嬉皮笑脸的，今晚却听起来心事重重。
“出事了？”池列星问她。
柴空青心不在焉，先是摇了摇头，再想起来他可能看不清，朝前走了几步，回答道：“人没事，估计是中了蒙汗药。”
“她吃了陈圆娘送来的东西？”
听他这么问，她气不打一出来，“还不是你那好师弟，半夜饿了拿我箩筐里的东西，还去分给素练……”
池列星沉默地听她数落，星眸微敛，看不出有什么反驳的意思。
待她终于说累了，他才开口：“你回去吧，这里很危险。”
“不劳您费心，我当然知道这里凶险。”少女娇娇俏俏地“哼”了一声，双手轻拍，空旷夜里响起清脆的击掌声。
沉重的，迟缓的脚步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池列星瞬间抬眸，手慢慢移到腰间剑柄上。
一个浑身皮肤苍白，黑纹刺青满布的高大男子，出现在柴空青面前，缓缓蹲下，一双毫无生命机制的眼睛，锁住了蓄势待发的池列星。
二人四目相对，于无声处刀光剑影。
柴空青走过去，有意无意地挡在正中。她拍拍男人的肩膀，道：“我有阿玉保护。”
青年面无表情，仿佛一尊石像，毫无情绪波动。
只是在柴空青重新坐上对方肩膀时，他眼神流转间，眸中星光尽数散去，只剩不可测的阴暗。
“少门主考虑得甚是周到。”他漠然道，未多置一词，便转身向竹海深处走去。
“警告！目标心动值降低1%……警告！目标心动值降低2%……警告！”
一声声尖锐如爆竹鸣的机械音，不间断地在柴空青脑海中播报，往复循环。
她被吵得头疼，无力地扶住脑袋，不一会，警报声停下了，“嘀嘀”两声。
“目标心动值已不足5%，无法显示。请宿主认真完成任务。”
她冷静地听着系统的播报声，闻言却不带一丝慌张，反倒是胸有成竹。
少女笑眯眯地拍拍身下男人的脑袋，男人抬起头盯着她，黑洞洞的双眸呆滞死板，面上神情僵硬，看起来呆呆傻傻，她竟品出一丝可爱。
她揉揉男人的脑袋，毛茸茸的触感很是让她满意，少女满足地眯起眼：“阿玉，跟上他。”
男人缓慢起身，三两步就追上了走得飞快的池列星。
……
山路崎岖狭窄，更何况光线昏暗，一行人脚程放得极慢，走了许久四周还是层层叠叠的翠绿竹林。
池列星一边在前方探路，一边忍不住频频回头看。
少女坐在高大的男人的肩膀上，沉默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记得往日里，二人同行时，她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一张小嘴叽叽喳喳，总爱说些逗弄人的混账话。
今日从见面起，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这么想着，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池列星几次欲开口，却话卡在喉头，不上不下的。
该怎么问她才不突兀呢？他现在不是她的恋人，他们也算不上是朋友，顶多算是同路人罢了……
同路人，也应该有资格互相安慰的吧？
池列星表面冷静，实际心中思绪纠纠缠缠，完全没有平日里出剑利落，冷静自持的剑客模样。
好不容易打定主意，青年人顿住脚步，悄然回头，正要开口时，却看见少女轻柔地抚着身下成年男子的寸头，男人也不气恼，顺从地任由她胡闹，一副亲密无间，目无旁人的模样。
氤氲雾气中，月华流转，潺潺浮动在她们周身，灵动娇媚的少女同□□上身纹着刺青的男子，恍若神灵与野兽。
池列星呆楞住。
他本该气恼，酸涩，可他心里空落落的，盛不下任何情绪。
这是他们重逢以来，他第一次觉得，或许她同别人在一起会更好。
柴空青不知道池列星心中的思绪纷飞，她沉浸在先前的梦境中，心情复杂。
这是她第二次做关于陈家村的梦了，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预知的能力，这里也只是个普通的武林世界，所以这有可能是系统带给她的能力。
可她着实没有从两个梦境中找出任何关联，山神娶亲，阿芙蓉，蛊毒……
这能有什么联系吗？
苦恼地思索半天，一无所获，柴空青叹口气，目光漫无目的地四处乱飘，突然她眼神一定。
柴空青拍拍阿玉，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她伸手捻了一撮泥土，如先前操作一番，淡淡的蓝色显现出来。
“池列星！”
走在前面，表情空白的青年听到她的叫喊，重新回过头。
“找对地方了，你看这个……”她急着招手想把他叫过来，可却看见他一向镇定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恐。
柴空青愣神，她缓缓回头，顺着池列星目光所示的地方看去。
“噗哧。”
铁器刺入血肉的声响在寂静的夜空里，格外刺耳，似乎有湿冷的液体飞溅出来，沾湿了柴空青的眼帘。
在一片浓雾之中，她看见了一排排足有人高的黑影齐刷刷直立起来，有的手上握着银刃，有的手上紧攥着黑绸。
这迷雾笼罩着的一方天地之间，苍翠欲滴的青竹恍如栅栏，隔出了一片血腥残忍的斗兽之所。
而她们，正是其中势单力薄，无力反抗的困兽。
就像是看到什么不可名状的生物一样。
柴空青整个人都凌乱了，眼前的少年郎伸手朝她额头袭来。
出于恐惧，她下意识欲向后倒去，避开对方的动作，可身体还是不听使唤。
它是要抓烂她的脑子吗？
柴空青惊恐地想，能有那种神情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人？
各色猎奇的想法如流星般划过她的脑海。
下一秒，她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脑瓜崩。
“啊！你干什么！”她听到“自己”大声叫嚷起来。
眼前被叫做陈江离的少年，小声“哼”了一下，责怪道：“你撒谎。”
“罐子的位置都不对。”
而“自己”听了这话，也不悔改，反倒举起双手，捂着刚刚被弹的地方，呜呜假哭起来。
“你太凶了，呜呜呜……好疼啊……”
声音如泣如诉，甚至眼角都挤出几滴眼泪。
陈江离见状立马急了，也不管她是真哭假哭，连声安慰她。
“对不起秋兰。”少年郁闷道：“我错怪你了，别哭了。”
这下她制住了抽噎，带着哭腔控诉道：“那你去镇上给我买烤鸭，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陈江离闻言犹豫不决，她见势不妙便扯开嗓子准备大哭一场。
少年郎见她张嘴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顿感头疼，连连应下她的要求。
于是他决定临时再出一趟门。临走前，他对她叮嘱再三：“你不准再乱跑了，听到没有？”
“知道了，真啰嗦。”跟变脸似的，她又嫌弃他了。
在二人的吵吵闹闹中，柴空青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意识到并没有危险，她开始思考自己目前的处境。
最初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但她控制不了身体，就像被装进一个玻璃瓶子，能看见听见外面的世界，却叫不出声，也做不出反应。
这种新奇的感觉，让柴空青想起现世中的全息网游，如同过剧情时的第一视角一般。
柴空青记得自己先前已经躺着入睡了。
难道现在是她又在做什么奇怪的梦吗？
为什么最近她总在做梦？
柴空青纳闷，却没什么思绪。她猛然察觉到，陈江离，陈秋兰……
这两个人都姓陈，一定与她所在的陈家村脱不了干系。
正当她思索之际，“自己”也就是陈秋兰突然站了起来，柴空青这才发现：
原来这也是个小萝卜丁。
陈秋兰捂着衣襟，吭哧吭哧往家门外跑。
不知跑了多久，陈秋兰气喘吁吁地停下，她对着面前几个蹲着玩泥巴的小男孩中气十足地大喊：“喂！你们几个。”
有个男孩见着她，就指着她嘻嘻哈哈地笑：“毒虫的妹妹又来了！”
陈秋兰一听这话，柳眉倒竖，“他有名字，叫陈江离！你们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小女孩态度凶狠，小小年纪就泼辣极了，其余人悻悻闭上嘴。
她随手点了几个家伙，“你们几个，过来瞧着。”
陈秋兰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陶罐，打开盖子，从中爬出来一只千足虫，足足有四根手指大小。
几个男孩噤若寒蝉，纷纷后退，唯有陈秋兰不怕，她神气地说：“喏，看我待会就能把那条疯狗解决了。”
虫子瞧着行动缓慢，可眨眼间便到十几步外，一条熟睡的大黄狗处，不过片刻便隐入其毛发消失不见了。
陈秋兰走过去，踹了一脚，那狗被踢翻了也没反应，想必已是没了生息。
她对着几个小孩说道：“瞧，陈江离的虫子也是能帮大家解决问题的。”
“回去给你们爹妈讲，田间地头的四害也可以来找我们……”
陈秋兰正滔滔不绝地说着，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脑袋。
她不满地抬起头，柴空青认出银紫色的玄女宗制服从她眼前划过。
“小姑娘，这蛊虫是谁炼的呀？”
柴空青在看清说话那人面容时，瞳孔紧缩。
怎么会是她？
……
风吹竹叶，山野间广阔竹海中，听取涛声一片。
浓雾聚拢，月色迷离，已是看不清前路。他靠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上，双臂抱剑，正闭目养神。
在耳边嘈杂的声响中，他听见了什么细微动静。
于是利落地拔出银剑，有规律地在石面上敲击了几声。
“叮铃铃。”
对方也用相同的节奏回应他。他知道，是他等的人来了。
青年睁开双目，望向不远处。
来人没有让他多等，很快就出现在视野之中。
他皱眉，来人离得近时，恢复了常态，如同湖面涟漪般消散。
“不是不让你来吗？”尽管他语气平静，她也难免从他的语意中听出不满。
“素练叫不醒了，许江云守在村里以防万一。”夜色模糊中，他看不清她的神情。
以往柴空青在他面前都是嬉皮笑脸的，今晚却听起来心事重重。
“出事了？”池列星问她。
柴空青心不在焉，先是摇了摇头，再想起来他可能看不清，朝前走了几步，回答道：“人没事，估计是中了蒙汗药。”
“她吃了陈圆娘送来的东西？”
听他这么问，她气不打一出来，“还不是你那好师弟，半夜饿了拿我箩筐里的东西，还去分给素练……”
池列星沉默地听她数落，星眸微敛，看不出有什么反驳的意思。
待她终于说累了，他才开口：“你回去吧，这里很危险。”
“不劳您费心，我当然知道这里凶险。”少女娇娇俏俏地“哼”了一声，双手轻拍，空旷夜里响起清脆的击掌声。
沉重的，迟缓的脚步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池列星瞬间抬眸，手慢慢移到腰间剑柄上。
一个浑身皮肤苍白，黑纹刺青满布的高大男子，出现在柴空青面前，缓缓蹲下，一双毫无生命机制的眼睛，锁住了蓄势待发的池列星。
二人四目相对，于无声处刀光剑影。
柴空青走过去，有意无意地挡在正中。她拍拍男人的肩膀，道：“我有阿玉保护。”
青年面无表情，仿佛一尊石像，毫无情绪波动。
只是在柴空青重新坐上对方肩膀时，他眼神流转间，眸中星光尽数散去，只剩不可测的阴暗。
“少门主考虑得甚是周到。”他漠然道，未多置一词，便转身向竹海深处走去。
“警告！目标心动值降低1%……警告！目标心动值降低2%……警告！”
一声声尖锐如爆竹鸣的机械音，不间断地在柴空青脑海中播报，往复循环。
她被吵得头疼，无力地扶住脑袋，不一会，警报声停下了，“嘀嘀”两声。
“目标心动值已不足5%，无法显示。请宿主认真完成任务。”
她冷静地听着系统的播报声，闻言却不带一丝慌张，反倒是胸有成竹。
少女笑眯眯地拍拍身下男人的脑袋，男人抬起头盯着她，黑洞洞的双眸呆滞死板，面上神情僵硬，看起来呆呆傻傻，她竟品出一丝可爱。
她揉揉男人的脑袋，毛茸茸的触感很是让她满意，少女满足地眯起眼：“阿玉，跟上他。”
男人缓慢起身，三两步就追上了走得飞快的池列星。
……
山路崎岖狭窄，更何况光线昏暗，一行人脚程放得极慢，走了许久四周还是层层叠叠的翠绿竹林。
池列星一边在前方探路，一边忍不住频频回头看。
少女坐在高大的男人的肩膀上，沉默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记得往日里，二人同行时，她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一张小嘴叽叽喳喳，总爱说些逗弄人的混账话。
今日从见面起，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这么想着，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池列星几次欲开口，却话卡在喉头，不上不下的。
该怎么问她才不突兀呢？他现在不是她的恋人，他们也算不上是朋友，顶多算是同路人罢了……
同路人，也应该有资格互相安慰的吧？
池列星表面冷静，实际心中思绪纠纠缠缠，完全没有平日里出剑利落，冷静自持的剑客模样。
好不容易打定主意，青年人顿住脚步，悄然回头，正要开口时，却看见少女轻柔地抚着身下成年男子的寸头，男人也不气恼，顺从地任由她胡闹，一副亲密无间，目无旁人的模样。
氤氲雾气中，月华流转，潺潺浮动在她们周身，灵动娇媚的少女同□□上身纹着刺青的男子，恍若神灵与野兽。
池列星呆楞住。
他本该气恼，酸涩，可他心里空落落的，盛不下任何情绪。
这是他们重逢以来，他第一次觉得，或许她同别人在一起会更好。
柴空青不知道池列星心中的思绪纷飞，她沉浸在先前的梦境中，心情复杂。
这是她第二次做关于陈家村的梦了，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预知的能力，这里也只是个普通的武林世界，所以这有可能是系统带给她的能力。
可她着实没有从两个梦境中找出任何关联，山神娶亲，阿芙蓉，蛊毒……
这能有什么联系吗？
苦恼地思索半天，一无所获，柴空青叹口气，目光漫无目的地四处乱飘，突然她眼神一定。
柴空青拍拍阿玉，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她伸手捻了一撮泥土，如先前操作一番，淡淡的蓝色显现出来。
“池列星！”
走在前面，表情空白的青年听到她的叫喊，重新回过头。
“找对地方了，你看这个……”她急着招手想把他叫过来，可却看见他一向镇定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恐。
柴空青愣神，她缓缓回头，顺着池列星目光所示的地方看去。
“噗哧。”
铁器刺入血肉的声响在寂静的夜空里，格外刺耳，似乎有湿冷的液体飞溅出来，沾湿了柴空青的眼帘。
在一片浓雾之中，她看见了一排排足有人高的黑影齐刷刷直立起来，有的手上握着银刃，有的手上紧攥着黑绸。
这迷雾笼罩着的一方天地之间，苍翠欲滴的青竹恍如栅栏，隔出了一片血腥残忍的斗兽之所。
而她们，正是其中势单力薄，无力反抗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