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沙出塞 未惬平生
公孙策见蒋武德如此善辩，言语中机锋犀利，便知道包大人的堂堂正路怕是走不通了。
于是他出声搭话蒋武德道。
“那敢问蒋将军，以伦理道德说之，倘若有人被杀亲族，那人可否去找凶手报仇？”
“当然可以，俗话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亲族之仇岂不血恨！’”
“好，那再请问蒋将军，我大宋律法虽是明文禁止动用私行，但朝廷要是不能帮助受害者讨回公道，又当如何？”
“要是蒋某，定追至天涯海角、九霄云外，哪怕同归于尽也要凶手以命抵命！”
“好好好！蒋将军有此说法就好。”
公孙策说完，把暗示的目光看向了展青衣。
展青衣领意，走到人前，冷然盯着这位凶手。
只见其身上一道光芒闪过，赫然露出了兔妖真身。
蒋武德顿时被吓得不轻。
“你....你，你是谷底那兔妖！！”
虽是几年前只有过数面之缘，但他对这位小兔妖印象却是极深，要不是她被展昭所救，也就不会有谷底后来之事。
“蒋武德，你还认识我就好！你杀我亲人、屠我全族，如今大宋人族的朝廷律法既然不能将你定罪，那我就亲自手刃！”
展青衣咬牙切齿，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在梦里，不知道报仇了多少次。
“慢着！青衣。”包拯急忙阻止，作为父亲，他不无担忧道：“你要是杀了他，虽说是情有可原，理所应该，但毕竟触犯了大宋动用私刑的律法，朝廷恐不会放过你啊.....”
“爹爹，我....”
展青衣知道包拯的意思，她要是这么做了，势必就不能再待在这个家了，离去现在的安定生活，可是，此时此刻.....她又怎能甘愿放弃，就在其一狠心要有所决定之时，耳边突然听到一阵爽朗释然之大笑。
笑得通透，笑得欢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世人都说包大人身边的公孙先生聪慧过人、智能通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蒋保国在此谢过公孙先生！”
蒋武德突然把自称改回本名蒋保国，并对公孙策深深施了一礼。
这突然而来的不知所以场景连包拯一时都无法理解，有些发愣。
“小兔妖！蒋保国当日屠你亲族，你要杀我理所应当，我该俯首受死，但要是因杀我又让你背上官司，使得包大人陷入两难之境，甚至被朝廷有心之人抓住把柄，有所梗阻，那蒋某真是愧对本心、愧对舅父、更愧对我娘平生教诲！”
“不好！”包拯心里一紧，他有所预感。
此刻，蒋保国突从袖中滑落出一柄匕首，不待众人反应，已直直插入胸口。
“蒋将军！！”
包拯惊呼，他的预感应验。
“请包大人....把我的头颅....交给小兔妖.....偿还今生...因....果...”
蒋保国的口半张着，手与头一时耷拉下去。
包拯望着已无生机的蒋保国，一时无言，脸色复杂。
对于蒋武德的自杀，他有着惋惜，也有遗憾。
更重要的是还有许多疑团在他身上没有解开.....
“唉，把他的尸身抬下去先妥善安置。”
“是！”
王朝立即叫了两名衙役行动。
展青衣见蒋武德这大仇人在其面前自杀，虽未能亲手，但也算得以如愿，以可奠慰亡灵了。
只是多年夙愿一朝得成，她不免还有些恍惚。
包拯也在思考着此案的一些细节以及下一步的行动。
但首先要了解清楚的就在眼前。
“公孙先生。”
公孙策见包拯看向自己眉头紧皱，知其心中疑虑。
“大人，有些问题学生或许可以代蒋将军解答。”
“那蒋保国刚开始本心并不坏，只是被人引导走错了路，现在也算死得其所，他来见大人本就有了必死之心，青衣的出现，对他甚至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使他在临死前可多还了今世一道因果，少些再世的罪孽。这就是他死前对学生道谢的原因。”
解释了蒋保国之前的突然举动后，公孙策继续道。
“说他有必死之心，从他明知来潭洲会是绝路，却还甘愿与王朝来见大人可以看出。大人断案如神之名，他势必早已耳闻。他甘愿赴死，一来，他知自己逃脱不了这次的潭洲案以及当初青州外刺杀朝廷命官的罪责，二来，他间接害死了自己最敬重的舅父王老丞相，三来，他要是不死，必被要求去指控襄阳王及其党羽，这非他所愿，由此三因，他便已无活路。他这一死，一者襄阳王处大人便少了一位人证，二者他也提醒了大人警惕襄阳王，用自己生命回报了老丞相的尽忠之心。”
有了公孙策如此透彻的解析，包拯总算明白了蒋保国自杀之意。
“唉，如此，这蒋保国也真是位汉子。”
他目光望着地下已经被抬走的尸体。
“如今老丞相案凶手已经明了，蒋保国自杀，宁程波下在牢中，就剩那清辉道人在外，将其抓住，收集襄阳王的罪证就可向圣上禀告结案。只是，老相爷为何要自杀，本县却仍是不明。”
说到这个，众人也是唏嘘不已。
之后，包拯鲍蒋保国之死通知了狄青元帅，并派人接回了老夫人蒋王氏。
令人意外的是，蒋王氏见到二儿子的尸身时，并未掩泪啼哭，似早有所料，但当知道兄长王老丞相已死后，竟再不能自禁，叹然哽咽。
蒋化发担心母亲悲痛伤身，紧忙宽慰，老夫人很快便调节恢复精神。
到了她这个年纪，生死之事只怕比常人要看开得多。
包拯与蒋王氏聊谈之中，不禁对其人其性十分敬佩。
本是常规交谈，却不想有句意外之话解开了王丞相自杀之因。
“.....父母意外的被妖孽杀害后，我与兄长便互相扶持，相依为命，不知经历多少苦痛.....”
公孙策在旁闻言眼睛一亮，似有所思。
待蒋王氏离开后。
“大人，那蒋保国自杀怕还有一个不为人道的原因。”
“哦？还有何因？”
“这其中怕与老丞相有关，大人应记得，蒋保国曾说他自从军后一直在军中执行私事，这私事不触犯律法，又在言语中透露他被一直灌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理念....”
公孙策的声音小了些许。
“学生大胆猜测，给其灌输这个思想的人正是老丞相，种种迹象表明蒋保国口中的私事便是受老丞相指使在各地驻军时瞒着朝廷屠杀妖族异类，这也就不难理解老丞相在我们身边为何对独青衣一直保持着疏远，原来其父母乃是死在妖族之手....”
“这件事要是让朝廷知道，虽无大碍，但白璧微瑕，定会有损老丞相的名声。”
“老丞相之所以自杀，一来他明面上虽是告老还乡，但实是被朝廷借故贬谪，其对朝廷心有埋怨失望；二来恐是晚年有所醒悟，对他日让人犯下杀害妖族的行为产生愧疚。”
“也是机缘巧合，他的蒋保国处要来的‘三息散’正好免除了他与其余被害者一般，临死前忍受‘絮无影’的窒息之痛，其实从这点上说，蒋保国不但没有害死其舅父，反而使其得以安详而终。”
“师父。”
展青衣突然嚷叫道，声音发涩压抑，其回过神后一直在听包拯和公孙策的谈话。
“您的意思王老丞相才是杀害我亲族的真正幕后凶手？！”
于是他出声搭话蒋武德道。
“那敢问蒋将军，以伦理道德说之，倘若有人被杀亲族，那人可否去找凶手报仇？”
“当然可以，俗话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亲族之仇岂不血恨！’”
“好，那再请问蒋将军，我大宋律法虽是明文禁止动用私行，但朝廷要是不能帮助受害者讨回公道，又当如何？”
“要是蒋某，定追至天涯海角、九霄云外，哪怕同归于尽也要凶手以命抵命！”
“好好好！蒋将军有此说法就好。”
公孙策说完，把暗示的目光看向了展青衣。
展青衣领意，走到人前，冷然盯着这位凶手。
只见其身上一道光芒闪过，赫然露出了兔妖真身。
蒋武德顿时被吓得不轻。
“你....你，你是谷底那兔妖！！”
虽是几年前只有过数面之缘，但他对这位小兔妖印象却是极深，要不是她被展昭所救，也就不会有谷底后来之事。
“蒋武德，你还认识我就好！你杀我亲人、屠我全族，如今大宋人族的朝廷律法既然不能将你定罪，那我就亲自手刃！”
展青衣咬牙切齿，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在梦里，不知道报仇了多少次。
“慢着！青衣。”包拯急忙阻止，作为父亲，他不无担忧道：“你要是杀了他，虽说是情有可原，理所应该，但毕竟触犯了大宋动用私刑的律法，朝廷恐不会放过你啊.....”
“爹爹，我....”
展青衣知道包拯的意思，她要是这么做了，势必就不能再待在这个家了，离去现在的安定生活，可是，此时此刻.....她又怎能甘愿放弃，就在其一狠心要有所决定之时，耳边突然听到一阵爽朗释然之大笑。
笑得通透，笑得欢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世人都说包大人身边的公孙先生聪慧过人、智能通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蒋保国在此谢过公孙先生！”
蒋武德突然把自称改回本名蒋保国，并对公孙策深深施了一礼。
这突然而来的不知所以场景连包拯一时都无法理解，有些发愣。
“小兔妖！蒋保国当日屠你亲族，你要杀我理所应当，我该俯首受死，但要是因杀我又让你背上官司，使得包大人陷入两难之境，甚至被朝廷有心之人抓住把柄，有所梗阻，那蒋某真是愧对本心、愧对舅父、更愧对我娘平生教诲！”
“不好！”包拯心里一紧，他有所预感。
此刻，蒋保国突从袖中滑落出一柄匕首，不待众人反应，已直直插入胸口。
“蒋将军！！”
包拯惊呼，他的预感应验。
“请包大人....把我的头颅....交给小兔妖.....偿还今生...因....果...”
蒋保国的口半张着，手与头一时耷拉下去。
包拯望着已无生机的蒋保国，一时无言，脸色复杂。
对于蒋武德的自杀，他有着惋惜，也有遗憾。
更重要的是还有许多疑团在他身上没有解开.....
“唉，把他的尸身抬下去先妥善安置。”
“是！”
王朝立即叫了两名衙役行动。
展青衣见蒋武德这大仇人在其面前自杀，虽未能亲手，但也算得以如愿，以可奠慰亡灵了。
只是多年夙愿一朝得成，她不免还有些恍惚。
包拯也在思考着此案的一些细节以及下一步的行动。
但首先要了解清楚的就在眼前。
“公孙先生。”
公孙策见包拯看向自己眉头紧皱，知其心中疑虑。
“大人，有些问题学生或许可以代蒋将军解答。”
“那蒋保国刚开始本心并不坏，只是被人引导走错了路，现在也算死得其所，他来见大人本就有了必死之心，青衣的出现，对他甚至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使他在临死前可多还了今世一道因果，少些再世的罪孽。这就是他死前对学生道谢的原因。”
解释了蒋保国之前的突然举动后，公孙策继续道。
“说他有必死之心，从他明知来潭洲会是绝路，却还甘愿与王朝来见大人可以看出。大人断案如神之名，他势必早已耳闻。他甘愿赴死，一来，他知自己逃脱不了这次的潭洲案以及当初青州外刺杀朝廷命官的罪责，二来，他间接害死了自己最敬重的舅父王老丞相，三来，他要是不死，必被要求去指控襄阳王及其党羽，这非他所愿，由此三因，他便已无活路。他这一死，一者襄阳王处大人便少了一位人证，二者他也提醒了大人警惕襄阳王，用自己生命回报了老丞相的尽忠之心。”
有了公孙策如此透彻的解析，包拯总算明白了蒋保国自杀之意。
“唉，如此，这蒋保国也真是位汉子。”
他目光望着地下已经被抬走的尸体。
“如今老丞相案凶手已经明了，蒋保国自杀，宁程波下在牢中，就剩那清辉道人在外，将其抓住，收集襄阳王的罪证就可向圣上禀告结案。只是，老相爷为何要自杀，本县却仍是不明。”
说到这个，众人也是唏嘘不已。
之后，包拯鲍蒋保国之死通知了狄青元帅，并派人接回了老夫人蒋王氏。
令人意外的是，蒋王氏见到二儿子的尸身时，并未掩泪啼哭，似早有所料，但当知道兄长王老丞相已死后，竟再不能自禁，叹然哽咽。
蒋化发担心母亲悲痛伤身，紧忙宽慰，老夫人很快便调节恢复精神。
到了她这个年纪，生死之事只怕比常人要看开得多。
包拯与蒋王氏聊谈之中，不禁对其人其性十分敬佩。
本是常规交谈，却不想有句意外之话解开了王丞相自杀之因。
“.....父母意外的被妖孽杀害后，我与兄长便互相扶持，相依为命，不知经历多少苦痛.....”
公孙策在旁闻言眼睛一亮，似有所思。
待蒋王氏离开后。
“大人，那蒋保国自杀怕还有一个不为人道的原因。”
“哦？还有何因？”
“这其中怕与老丞相有关，大人应记得，蒋保国曾说他自从军后一直在军中执行私事，这私事不触犯律法，又在言语中透露他被一直灌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理念....”
公孙策的声音小了些许。
“学生大胆猜测，给其灌输这个思想的人正是老丞相，种种迹象表明蒋保国口中的私事便是受老丞相指使在各地驻军时瞒着朝廷屠杀妖族异类，这也就不难理解老丞相在我们身边为何对独青衣一直保持着疏远，原来其父母乃是死在妖族之手....”
“这件事要是让朝廷知道，虽无大碍，但白璧微瑕，定会有损老丞相的名声。”
“老丞相之所以自杀，一来他明面上虽是告老还乡，但实是被朝廷借故贬谪，其对朝廷心有埋怨失望；二来恐是晚年有所醒悟，对他日让人犯下杀害妖族的行为产生愧疚。”
“也是机缘巧合，他的蒋保国处要来的‘三息散’正好免除了他与其余被害者一般，临死前忍受‘絮无影’的窒息之痛，其实从这点上说，蒋保国不但没有害死其舅父，反而使其得以安详而终。”
“师父。”
展青衣突然嚷叫道，声音发涩压抑，其回过神后一直在听包拯和公孙策的谈话。
“您的意思王老丞相才是杀害我亲族的真正幕后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