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思嘉搬回幸福公馆以后，与张辞倦见面的次数多了起来。
一个住A区，一个住B区，中间隔着一条涓涓流水，照理来说是没什么交集的。
这天尚思嘉要去市图书馆还书，正好张辞倦有空，两个人就一起去了。
张辞倦坐在车后座，降下窗户，阳光照在他脸上，可以看见他脸上的绒毛，“尚思嘉，上车。”
跟前几次相比，最近尚思嘉跟张辞倦见面，她人已经放松不少。
尚思嘉笑着上了车。
车内冷空调温度有点儿低，这让没带外套的尚思嘉捋了捋胳膊，她想着再忍一会，实在忍不住了再说。
“冯叔，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尚思嘉不好意思地对张辞倦笑笑。
“你等会还借书吗？”张辞倦问道。
尚思嘉点点头，她腿上放着书包，双手环抱着，“借。”
这是他们八月第三次去市图书馆了。
张辞倦想说他那儿有，但看起来尚思嘉更享受看完书去还这个过程，于是就没说。
“这次我借欧也妮·葛朗台和杀死一只知更鸟。”尚思嘉抓着她书包带子，听起来有点儿开心，“老人与海我觉得很好看，打算买一本回来仔细看看。”
高中必读书目张辞倦在初中空闲的时候已经读完了，他最近在复习三千五的英语单词。
电台正在放歌，是By2的爱丫爱丫。
张辞倦看着尚思嘉，尚思嘉看着窗外。
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多久，因为尚思嘉很快就找到了新的话题。
张辞倦很喜欢听尚思嘉喋喋不休，在他看来很无聊枯燥的小事，听尚思嘉讲起来就觉得特别有趣。
开车的冯叔也乐呵呵的，偶尔也会问几句话。
市图书馆藏书很多，从正门走过安检门到成人馆一楼。
门口只感觉到一点凉意，走到大厅，就凉快不少。
二楼才是阅览室，尚思嘉跟张辞倦站在扶梯上。
尚思嘉站的台阶比张辞倦高，她一转头，一看跟张辞倦差不多高，眼睛里的高兴跑得无影无踪。
等到了二楼，张辞倦说：“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尚思嘉背着书包，她抬眼瞥了眼张辞倦。
他没有回话，只是笑。
尚思嘉一下子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一想张辞倦确实比自己高很多，又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只好小声嘀咕：“我又不矮，好歹也有一米六三。”
张辞倦没有听清，“嗯？”
声音很低，带着点沉闷的笑意，又感觉他实在开心，胸腔都在震动。
“没什么。”
尚思嘉觉得自己还能长，她回去就跳绳，偷偷努力长高然后惊艳所有人。
两个人走进阅览室。
这里的空调温度感觉比外面的还要低，尚思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走到还书的机器前，先把书还了，张辞倦已经找好了位置，尚思嘉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木质的椅子很大，书包可以放在背后，屁股一点儿不会被挤到。
尚思嘉很满意这个位置。
靠窗，玻璃又很干净，从玻璃窗外往外看，可以看见郁郁葱葱的绿化带。
尚思嘉把水杯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然后小声对张辞倦说：“我去找书。”
张辞倦点点头，他自己带了书，就坐在位置上等尚思嘉回来。
他把手机禁音，然后放在桌面上，翻开书页，开始阅读。
尚思嘉慢悠悠在书柜间穿梭，她已经拿好了她想看的两本书。
回到座位上，张辞倦看书正认真，尚思嘉轻轻落座，然后也翻书阅读。
时间静悄悄地在沙沙的翻页声中溜走，少男少女柔软的手指指腹轻触书页，感受着独特的纸质感觉。
图书馆里很安静，偶尔会传来一两声擤鼻涕的声音。
时间临近中午，不少人都选择起身出去吃饭。
张辞倦率先合上书，桌子上摆着的是瓶装的矿泉水空瓶，他起身，不用说话，尚思嘉也可以领会他的意思。
张辞倦拿着空矿泉水瓶，跟尚思嘉一起往外走。
“吃什么？”尚思嘉跟在张辞倦身边，打了个哈欠问。
“看看再说。”张辞倦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但也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不好吃。
离开成人馆往外走有一家卖快餐的店，炸鸡排的种类很多，想正儿八经吃碗汤面什么的是没有的。
当然可以选择点外卖。
下扶梯后，张辞倦顺手把瓶子扔进垃圾桶里。
两个人走出了成人馆。
今天太阳很猛烈，气温也很高，即使打着伞，在烈日烘烤下让人望而却步。
从成人馆外面的走廊一直往东走，再撑伞走一段路，就可以到那里。
不过那里也都是些油炸食品。
尚思嘉想着吃点烤肠垫垫肚算了，一问价格却被吓了一跳。
她怀念起小学附近的烤肠了，便宜又好吃，是她的白月光。
她已经很久没吃了。
张辞倦买了两串，尚思嘉付了饮料的钱，两个人坐在离空调最远的靠门的位置，热出了一身汗。
门口虽然热一点，但乱七八糟的味道不重，不太影响食欲。
“想吃什么自己点吧。”张辞倦把自己手机放在尚思嘉面前。
一根烤肠加几口饮料肯定不能填饱肚子，她又不是真的小鸟胃。
尚思嘉虽说那是智能版的老年机，但也不太先进，点不了外卖。
尚思嘉笑眯眯地看了张辞倦一眼，眼睛弯弯，又露出两个酒窝，讨喜的很。
“这么大方呀张少爷。”她讲话语气调侃，却没动，像只是占个口头便宜。
张少爷是上次在烤肉店吃饭的时候张辞倦初中同学调侃他的词，被尚思嘉挪来用了。
尚思嘉声音好听，软乎乎的像深夜电台的小主播，让人听着就舒心，也很容易拉近距离。
张辞倦哼笑了下，笑声轻浅又短促，大大方方应下那声“张少爷”，他没跟尚思嘉解释，只说让尚思嘉快点选。
尚思嘉推辞了一次，第二次就不再客气了。
两个人坐着聊天等外卖，都是张辞倦挑起话头，尚思嘉咬着吸管回答，她想到好玩的就会多说几句。
讲的事情都是初中发生的。
“你呢，”尚思嘉说完，反问道，“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
张辞倦被问住了，好玩的事？好像是没有的。
于是他说：“没有。”
“那你初中生活得多无聊啊。”
尚思嘉知道阮恩初中部社团很丰富，比赛也很多，春游秋游去玩的地方也很有趣，但一想张辞倦的性格，好像是不太能与别人融进去，“你有没有受欺负？”
张辞倦犹豫了一下：“没有。”
他很快又补充：“来找茬的人挺多的。”
尚思嘉沉寂下来，像是张辞倦的某个词触及到了她回忆的开关，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不好的事，她沉浸在其中。
“你加入过拉拉队？”张辞倦看她情绪有点儿低落，扯开话题，拣了一个之前尚思嘉一句话带过的履历。
尚思嘉回神，点点头，“初三十校篮球联赛那次，我们学校只参加了女子篮球赛，拉拉队去助威的。”
张辞倦若有所思。
尚思嘉抬眼看他，看他有点儿茫然的样子，纳闷了：“你没去看吗？地点不是在你学校吗…”可多人了。
“没看。”他说，“不知道你也在。”
早知道她在，他就去看了。
尚思嘉“噢”了声，突然有点儿好奇他的学习生活，“你平常是不参加学校的活动吗？”
“加了一个社团。”张辞倦说。
“什么社团？”
“排球社。”
尚思嘉若有所思，不说话了。
“初二第一学期排球比赛的时候看到你们拉拉队了，但没看到你。”张辞倦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事。
那时候他们学校刚比完，进了前三，休息时间队友就去隔壁小型体育馆，美名其曰看看美好的事物陶养情操，实际上就是去物色新女友。
张辞倦没兴趣，五号位的董稽成觉得拉上他有排面，硬是要拉着他一起去。
当时董稽成怎么说来着？他说有拉拉队热场，一个赛一个漂亮，尤其是光华女校的那支，脸蛋身材那都是传奇中的传奇。
张辞倦捕捉到了关键字眼，光华女校，他就去了，站在第一排观众席的中间位置，双手靠在栏杆上，硬是熬到了光华女校拉拉队出场，他的视线从女孩儿们的脸上略过，没有看见想看见的人。
董稽成拉住他，恳切道：“哥，你别走，再多待一会，再过十分钟再走行不？”
张辞倦心底是有些失望的，来之前他想，万一呢，万一尚思嘉就加入了拉拉队，然后过来了呢？
一个住A区，一个住B区，中间隔着一条涓涓流水，照理来说是没什么交集的。
这天尚思嘉要去市图书馆还书，正好张辞倦有空，两个人就一起去了。
张辞倦坐在车后座，降下窗户，阳光照在他脸上，可以看见他脸上的绒毛，“尚思嘉，上车。”
跟前几次相比，最近尚思嘉跟张辞倦见面，她人已经放松不少。
尚思嘉笑着上了车。
车内冷空调温度有点儿低，这让没带外套的尚思嘉捋了捋胳膊，她想着再忍一会，实在忍不住了再说。
“冯叔，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尚思嘉不好意思地对张辞倦笑笑。
“你等会还借书吗？”张辞倦问道。
尚思嘉点点头，她腿上放着书包，双手环抱着，“借。”
这是他们八月第三次去市图书馆了。
张辞倦想说他那儿有，但看起来尚思嘉更享受看完书去还这个过程，于是就没说。
“这次我借欧也妮·葛朗台和杀死一只知更鸟。”尚思嘉抓着她书包带子，听起来有点儿开心，“老人与海我觉得很好看，打算买一本回来仔细看看。”
高中必读书目张辞倦在初中空闲的时候已经读完了，他最近在复习三千五的英语单词。
电台正在放歌，是By2的爱丫爱丫。
张辞倦看着尚思嘉，尚思嘉看着窗外。
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多久，因为尚思嘉很快就找到了新的话题。
张辞倦很喜欢听尚思嘉喋喋不休，在他看来很无聊枯燥的小事，听尚思嘉讲起来就觉得特别有趣。
开车的冯叔也乐呵呵的，偶尔也会问几句话。
市图书馆藏书很多，从正门走过安检门到成人馆一楼。
门口只感觉到一点凉意，走到大厅，就凉快不少。
二楼才是阅览室，尚思嘉跟张辞倦站在扶梯上。
尚思嘉站的台阶比张辞倦高，她一转头，一看跟张辞倦差不多高，眼睛里的高兴跑得无影无踪。
等到了二楼，张辞倦说：“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尚思嘉背着书包，她抬眼瞥了眼张辞倦。
他没有回话，只是笑。
尚思嘉一下子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一想张辞倦确实比自己高很多，又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只好小声嘀咕：“我又不矮，好歹也有一米六三。”
张辞倦没有听清，“嗯？”
声音很低，带着点沉闷的笑意，又感觉他实在开心，胸腔都在震动。
“没什么。”
尚思嘉觉得自己还能长，她回去就跳绳，偷偷努力长高然后惊艳所有人。
两个人走进阅览室。
这里的空调温度感觉比外面的还要低，尚思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走到还书的机器前，先把书还了，张辞倦已经找好了位置，尚思嘉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木质的椅子很大，书包可以放在背后，屁股一点儿不会被挤到。
尚思嘉很满意这个位置。
靠窗，玻璃又很干净，从玻璃窗外往外看，可以看见郁郁葱葱的绿化带。
尚思嘉把水杯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然后小声对张辞倦说：“我去找书。”
张辞倦点点头，他自己带了书，就坐在位置上等尚思嘉回来。
他把手机禁音，然后放在桌面上，翻开书页，开始阅读。
尚思嘉慢悠悠在书柜间穿梭，她已经拿好了她想看的两本书。
回到座位上，张辞倦看书正认真，尚思嘉轻轻落座，然后也翻书阅读。
时间静悄悄地在沙沙的翻页声中溜走，少男少女柔软的手指指腹轻触书页，感受着独特的纸质感觉。
图书馆里很安静，偶尔会传来一两声擤鼻涕的声音。
时间临近中午，不少人都选择起身出去吃饭。
张辞倦率先合上书，桌子上摆着的是瓶装的矿泉水空瓶，他起身，不用说话，尚思嘉也可以领会他的意思。
张辞倦拿着空矿泉水瓶，跟尚思嘉一起往外走。
“吃什么？”尚思嘉跟在张辞倦身边，打了个哈欠问。
“看看再说。”张辞倦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但也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不好吃。
离开成人馆往外走有一家卖快餐的店，炸鸡排的种类很多，想正儿八经吃碗汤面什么的是没有的。
当然可以选择点外卖。
下扶梯后，张辞倦顺手把瓶子扔进垃圾桶里。
两个人走出了成人馆。
今天太阳很猛烈，气温也很高，即使打着伞，在烈日烘烤下让人望而却步。
从成人馆外面的走廊一直往东走，再撑伞走一段路，就可以到那里。
不过那里也都是些油炸食品。
尚思嘉想着吃点烤肠垫垫肚算了，一问价格却被吓了一跳。
她怀念起小学附近的烤肠了，便宜又好吃，是她的白月光。
她已经很久没吃了。
张辞倦买了两串，尚思嘉付了饮料的钱，两个人坐在离空调最远的靠门的位置，热出了一身汗。
门口虽然热一点，但乱七八糟的味道不重，不太影响食欲。
“想吃什么自己点吧。”张辞倦把自己手机放在尚思嘉面前。
一根烤肠加几口饮料肯定不能填饱肚子，她又不是真的小鸟胃。
尚思嘉虽说那是智能版的老年机，但也不太先进，点不了外卖。
尚思嘉笑眯眯地看了张辞倦一眼，眼睛弯弯，又露出两个酒窝，讨喜的很。
“这么大方呀张少爷。”她讲话语气调侃，却没动，像只是占个口头便宜。
张少爷是上次在烤肉店吃饭的时候张辞倦初中同学调侃他的词，被尚思嘉挪来用了。
尚思嘉声音好听，软乎乎的像深夜电台的小主播，让人听着就舒心，也很容易拉近距离。
张辞倦哼笑了下，笑声轻浅又短促，大大方方应下那声“张少爷”，他没跟尚思嘉解释，只说让尚思嘉快点选。
尚思嘉推辞了一次，第二次就不再客气了。
两个人坐着聊天等外卖，都是张辞倦挑起话头，尚思嘉咬着吸管回答，她想到好玩的就会多说几句。
讲的事情都是初中发生的。
“你呢，”尚思嘉说完，反问道，“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
张辞倦被问住了，好玩的事？好像是没有的。
于是他说：“没有。”
“那你初中生活得多无聊啊。”
尚思嘉知道阮恩初中部社团很丰富，比赛也很多，春游秋游去玩的地方也很有趣，但一想张辞倦的性格，好像是不太能与别人融进去，“你有没有受欺负？”
张辞倦犹豫了一下：“没有。”
他很快又补充：“来找茬的人挺多的。”
尚思嘉沉寂下来，像是张辞倦的某个词触及到了她回忆的开关，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不好的事，她沉浸在其中。
“你加入过拉拉队？”张辞倦看她情绪有点儿低落，扯开话题，拣了一个之前尚思嘉一句话带过的履历。
尚思嘉回神，点点头，“初三十校篮球联赛那次，我们学校只参加了女子篮球赛，拉拉队去助威的。”
张辞倦若有所思。
尚思嘉抬眼看他，看他有点儿茫然的样子，纳闷了：“你没去看吗？地点不是在你学校吗…”可多人了。
“没看。”他说，“不知道你也在。”
早知道她在，他就去看了。
尚思嘉“噢”了声，突然有点儿好奇他的学习生活，“你平常是不参加学校的活动吗？”
“加了一个社团。”张辞倦说。
“什么社团？”
“排球社。”
尚思嘉若有所思，不说话了。
“初二第一学期排球比赛的时候看到你们拉拉队了，但没看到你。”张辞倦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事。
那时候他们学校刚比完，进了前三，休息时间队友就去隔壁小型体育馆，美名其曰看看美好的事物陶养情操，实际上就是去物色新女友。
张辞倦没兴趣，五号位的董稽成觉得拉上他有排面，硬是要拉着他一起去。
当时董稽成怎么说来着？他说有拉拉队热场，一个赛一个漂亮，尤其是光华女校的那支，脸蛋身材那都是传奇中的传奇。
张辞倦捕捉到了关键字眼，光华女校，他就去了，站在第一排观众席的中间位置，双手靠在栏杆上，硬是熬到了光华女校拉拉队出场，他的视线从女孩儿们的脸上略过，没有看见想看见的人。
董稽成拉住他，恳切道：“哥，你别走，再多待一会，再过十分钟再走行不？”
张辞倦心底是有些失望的，来之前他想，万一呢，万一尚思嘉就加入了拉拉队，然后过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