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丛车到学校东门的时候慕阳已经在树下站着了,一看到林丛的车小跑过去,双手撑在车窗上问:“怎么样,是不是很成功!”

    林丛一看到她明媚的笑脸心情很是放松,“那当然。走吧,慕小姐,请我吃大餐。”

    “走!”

    林丛的手搭在慕阳的肩膀上,沿着学校主干道慢慢走,身旁也都是青春活力的大学生。“林丛,我真的好喜欢大学的氛围,有一种生命是如此自由的感觉。会让人感慨黄昏也是如此美丽。”

    林丛一手摸着慕阳的长发,另一只手还牵着慕阳,“日升日落一向如此,重要的是身旁的人。”

    慕阳笑得很开怀,眼神还带有一丝丝羞涩,原来真的会有人明白自己未曾说出口的浪漫,她边看着林丛边倒着走路,认真道:“那谢谢你让我看到美丽的日落。”本来慕阳还很勇敢,一看到林丛温柔地对自己笑的时候就开始自乱阵脚了,不给林丛说话的机会就扯着他走,边走边说:“我好饿,我们快点去吃饭。”

    林丛就随着她动作,感受着夏末的燥热的风吹过,听着耳畔嘈杂的人声,熙熙攘攘的人流都成了虚影,眼中只有女孩柔顺充满光泽的黑发,单薄的背影,和记忆中的慕阳重合了,十三年的渴望还有不为人知的暗恋终于成真。

    慕阳带林丛去的地方是一个牛蛙店,趁着等菜的时候慕阳还买了两杯奶茶。“这个店子开了好久了,我读高中的时候周末都和何乐恩来这里吃饭,那时候这些钱对我们来说还怪贵的。”林丛很喜欢听慕阳讲她以前的事情,让自己有一种参与了她的生活的错觉。

    “林丛,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以前是什么样的,好像你都没有提过,你一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林丛有点失神,“为什么会这么想。”

    慕阳喝着奶茶,筷子还在夹菜。听到林丛这么回答她还有点疑惑。“怎么这么问,感觉吧。我想喝你那个口味的奶茶。我们交换一下。”

    “好。”她的思维跳得太快,自己有点跟不上话题了,不过也让林丛如释重负。他现在还没有想好坦白一切,他的过去,他的经历在他享受过同慕阳在一起的幸福后愈发难以说出口。他没有轰轰烈烈的青春,没有和睦的家庭,没有明亮的房屋……有什么呢?昏暗的阁楼,破败的小院,年老的院长还是虚伪的自尊。“慕阳,你让我再准备一下,未来我会把一切告诉你,那是我的命运也将由你确定。”林丛心想。

    “慕阳姐!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你!”一个男声突兀的插进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那个人带个鸭舌帽,一间简单的运动套装,一副黑框眼睛,有着明显的学生气。

    慕阳看了他一会,有点熟悉。“你是……张远意。”

    男人扶了扶眼睛,有些含蓄地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谢谢你在我本科的时候对我的照顾,我当初想当面感谢你,只不过没想到那时候你已经离开首都了。”

    慕阳听完他的话回想了那段时间,她代替一个学妹当了半期的助教,张远意那个时候刚离开农村来到大城市读书,还很是不习惯,慕阳有心帮助,不过有考虑到避嫌,所以就告诉了同行的一个师弟让他好好关注一下。不过慕阳没有想到他这么细心会知道自己帮助过他。带完半期后慕阳也没怎么关注了,不过现在看到他还记得自己还有点受宠若惊。

    慕阳看了一眼林丛,他心领神会地说:“一起吃个饭吧,顺便聊一下,在a市还能见着面也算有缘。”

    张远意也没有推脱,就坐在了林从的旁边。

    慕阳在他坐下的时候就介绍了一下林丛,“这是林从,他是我男朋友,本科在首都医大,也算一个大学圈。”

    他看向林丛还握了个手,他仔细看着林丛时,越看越熟悉,瞳孔一阵收缩。他想起来了,有一个人总会在助教上的那节习题课上带着帽子坐在最后一排,也不写笔记,不玩手机,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听。而且恰好每次来到时候都是慕阳上课的时候。那半期过后,自己好像就没有在课堂上看见过他了。本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但那个人长相斐然,自己决定不会认错。现在的林丛只是轮廓比以前要清晰了些。张远意可以肯定林丛就是那个人。

    张远意是个心里藏不住事人,于是壮着胆子向林丛问道:“我……我看你长的很熟悉,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林丛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在看到张远意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来了。他没有否认只是很模糊的说:“可能见过吧,我看你也很熟悉。”慕阳只觉得这个像是在找话题聊拉近关系的社交步骤,也没有过多关注。而张远意当他默认了,慕阳也没太大反应,就以为他们早在一起了。

    “张远意,好久没收到你的消息了,你现在还在读书吗?”服务员过来添了一副新碗筷。

    他一边拆包装,一边回复慕阳,“没有,我考上这里的公务员了,女朋友在a大读研,所以我们决定在这里定居了。”

    慕阳听完很震惊,“女朋友是你们班的团支书吗?”

    张远意害羞地笑了,点了点头。

    “哇!那你们现在一定很幸福。A市是一个很宜居的城市,你们肯定会生活的很开心,这一杯,敬你们未来的生活。”说完慕阳就举起了手旁边的玻璃杯。

    “谢谢慕阳姐,谢谢你当时的帮助,改变了我许多让我更好适应首都!也祝你和你的男朋友幸福,”张远意不知道慕阳离婚的事情,以为他们在首都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他们以饮料代酒,也是如此畅快淋漓。

    三人吃的很是尽兴,大多都是在听张远意讲本科同学最后怎么样了,听到有人直博,有人保研,有人进了大厂,有人选择去山区支教……听到自己曾经接触过的同学们都奔赴着不同的未来,她心里很是感慨。

    最后分别的时候三人还交换了联系方式,慕阳坐在林丛车上的时候还在感慨,林丛看着慕阳眉飞色舞地样子,一边开车一边附和。

    车往慕阳父母家里开去,他们先去接七宝。“林丛,我真的没有想到当初随意的一个小举动,能够被人记住,而且还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的一小段人生轨迹。”

    “所以说,慕慕,你真的比你想象中的要耀眼很多,而且你真的改变过一个人。”

    “现在不行,停车的时候让你亲个够。”

    “那我们先去兜风,我想看看夜晚的城市,然后再去接七宝。”

    “好,那你坐稳了。”

    黑色的路虎一下就加速起来了,晚风呼呼的往车窗里灌,吹的慕阳的头发乱飘,慕阳的心也如飞舞的发丝一般自由。

    林丛带着慕阳从a大出发,沿着长江上了大桥,绕了整个城市一圈。林丛开的不快,足够慕阳好好看看夜晚的城市。她看到了曾经拆掉的幼儿园成了商场,小学扩建,初高中部的教师灯火通明。就这样看完了在a市的几个生活轨迹。林丛把车听到了a大的东门。两人就在车里吻了起来,兜兜转转,过去的都已经过去,现在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

    慕阳是在周四的时候才知道曲丽丽说的会议是什么。“丽丽姐,我还以为是去开交流会之类的,没想到是要去给大学本科生巡讲。”

    坐在旁边的风哥朝自己投来同情的目光,慕阳在心里扶额。慕阳只在这种会议中听过别人分享,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上台分享的那一个。曲丽丽解释了一下“小慕,陈导也算咋们业界大牛,学校里下了死规矩说要从他带的学生中挑一个去分享经验。这个算一个介绍专业和未来科研规划类的,你刚读博,可以更好分享给大家顺便理清一下自己的目标。”

    慕阳也知道曲丽丽的意思,自己当初也答应了,也没想过再次拒绝。只是有点震惊,没想到回轮到自己这个新人上场。“丽丽姐,理解理解,只是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性质的会。”

    郑觉风插嘴道:“这个还挺好玩的,演讲稿都有模板,到时候改动一下,加一点自己对于博士和专业的看法就好了。”

    “嗯嗯,我回头把资料发给你。”曲丽丽补充说。

    慕阳就这样答应了下来。会议定在周末。慕阳对于这种上台讲话并不是很怯场,简单看了一下文件就开始换实验服了。今天下午得帮陈导测试一组数据,顺便把论文给整理了,马上又要开组会了……

    林丛来接慕阳的时候,她还在写工位上写组会上的ppt,林丛也没催,发完微信就在车里面等她,顺便帮胡主任定行程,最近有一场国际会议在隔壁市开,林丛这几天也在忙这件事。确定关系后慕阳就没有开过几次车了,基本上都是林丛在送她。

    慕阳忙的忘乎所以,弄完最后一页才打开微信看到林丛的消息,慌忙地保存文件,简单收拾一下就火急火燎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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