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客院落里,选婚已经结束,有人欢喜有人忧。

    云为衫轻轻扣响了一间房门,很快,门就被从里打开了,上官浅笑意盈盈的让云为衫进去,云为衫踏入屋内,才发现茶案旁已经坐了一位女子,此人正是少主选择的新娘——江离离。

    …………

    一抹红光在静夜里尤为打眼,圆月下高塔原本橙色的灯笼骤然变成了红色,宫门,就要变天了。

    宫子羽突然被长老院传唤,不敢拖延,快步朝台阶上去,行至高处,却看见不断的有一些仆人小厮拿着白色丧事用具匆忙奔走,他们身穿丧服,行色匆忙。

    宫子羽心里预感不妙,“谁的丧仪?”

    但侍卫们没有回答他,只是催促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角宫内,宫远徵正一脸失望地往外走,身后跟着宫尚角的贴身侍卫金复。

    宫远徵原本来找宫尚角,却意外得知他又连夜离开了宫门,觉得很是奇怪,对着金复问道:“哥哥为何这么紧急地离开?”

    金复回答:“这次的任务直接由执刃发布,属下无从知晓。并且,沿路也没有任何据点有权限汇报角公子的行踪。”

    宫远徵脸色有点复杂,低声琢磨着:“单独出行,连你都没带。”

    他边说边走到门口,望着高塔上的红色灯笼,心里十分不安……

    …………

    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事,老执刃、少主突然死亡,执刃的更新迭代,江小姐突发生病竟都同时发生。宫门内慌乱一团,人人自危。

    女客院落被侍卫们连夜包围,他们高声喊道:“所有女客从房间出来,清点人数!”

    姜见月本就没睡,很快便从屋内走了出来,侍卫见她面色如常,眼神无辜,像是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匆匆在屋内检查了一番便离开了。

    侍卫一走,姜见月在茶案前坐下,摩挲着茶杯暗自想着:“宫门发生了什么?没想到魑、魅这么快就动手了。”

    突然,姜见月听见外面一片嘈杂,起身出去,只见侍卫们都聚集在江离离和云为衫的房屋门口,她们二人屋里的灯都还灭着,漆黑一片。

    侍卫大步上前,急促的敲着门,可屋里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快!快!”侍卫最先将江离离的房门打开,片刻后,姜离离被抬了出来。

    她之所以不应门,是因为她早已失去了知觉,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生死未知。*

    侍卫首领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息,快送往医馆!”

    姜见月趁乱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江离离,她脸侧的红疹触目惊心,眉头紧闭,隐约能看到青筋暴露,十分痛苦的模样。

    “两种毒,是故意的么?”姜见月一眼就能看出此次中毒并不简单,一种烈毒至其满脸红疹疼痛难忍,一种倒是慢毒就是不知是伤害身体还是摧毁心质。

    这头云为衫的房门也被破开,上官浅定了定神,朝那边走去柔声说道:“各位大人是不是在找云为衫姐姐啊?她在我房问休息呢。”

    姜见月见侍卫被上官浅带走,站立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第一种毒虽为烈毒,可大家都成日待在女客院落,脸伤如此明显迟早会被发现,等大夫一把脉,甚至另一味毒也会被发现……”

    “第二种毒若是没有猜错,可使人精神错乱,无知无觉中就成了旁人眼里的失心疯。”

    突然,姜见月诧异的睁开双眼:“谁想救她?”

    与此同时,宫远徵跑进灵堂,看到了执刃和少主的棺材和尸体,一时间愣住了。

    而宫子羽本来安安静静地跪着,见他进门,浑身的气力上涌,怒气翻腾,他起身一把抓佳宫远徵的衣领。*

    “宫门嫡亲一直服用你制作的百草萃,理应百毒不侵,我父兄却中毒而亡!你们徵宫在干什么?!”打从看见父亲的唇色,他就猜到父亲应中过毒,才会遭此害。

    花长老很快呵斥住他:“快住手!”

    宫远徵甩开手,冷冷地看着宫子羽。

    月长老沉声呼唤:“徵公子。”

    宫远徵抬起目光,脸上依然是桀骜的表情。

    却听雪长老对他说:“不得对执刃无礼。”

    宫远徵满脸不可思议的质问道:“执刀?他?”

    月长老怒喝:“远徵!”

    “荒唐!宫子羽为什么是执刃,我哥哥宫尚角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宫远徴不肯接受宫子羽当上执刃。

    像当年少主之位本来就应当是他哥的,要不是老执刃偏心宫唤羽,让他哥受了委屈,他哥怎么会愈发冷漠无情。

    可碍于三位长老的威严,以及宫门缺席继任的家规,令宫远徴无话可说,怒气冲冲的表告辞离开。

    另一头,再出执行任务的宫尚角也得知了这一消息,立即快马加鞭的上了路,赶了回来。

    …………

    第二日一早,姜见月便去了医馆想要看看江离离的状况。

    屋内昏暗安静,只有一阵微不可查的响动。

    不等姜见月反应过来,突然人影闪动,无声无息,少年仿佛鬼魅一般就近了她身。

    只见一把薄薄的刀刃从身后抵在自己颈间,姜见月一声惊呼,慌乱的后退半步,就听见一个少年用稚气而冷漠的声音说道:“别动。”

    少年举着薄刃,刀刃在空中纹丝不动,质问道:“你是什么人,不在女客院落待着,来这儿干什么。”

    “我来取药,李大夫说我心气结郁,会配些药给我。”宫远徴听到熟悉的声音,神色变幻,收了刀刃。

    姜见月转身面向他,冲他笑的温柔,宫远徴一时怔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六年前……

    宫远徴十三、姜见月十五岁,年少的宫远徴求着想要跟着宫尚角外出执行任务,这次任务本就不难,执刃便同意了这个请求,没想到突发变故,无锋不知道怎会突然知晓他们的途径点。

    无锋追杀之际,众人四散分开。

    宫远徴第一次出门便遇到这种情况,虽他自幼天资极佳,有着不似寻常小孩的冷静,可他还是慌了神,被无锋杀手射中肩膀,箭上不知沾了什么毒,令他意识昏沉,视线模糊,他强撑着骑马逃离,见无人跟上,才从马上跌落在地。

    再次醒来,便是在陵泽药堂。

    “你醒了?”姜见月端着汤药缓缓走了进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走哪里不舒服吗?”

    宫远徴见她站在床边,关切的盯着他,肌肤胜雪如同上等的白瓷,又温柔又漂亮,一时之间红了耳朵,嚅嗫的说不出话来。

    姜见月见他害羞,只觉得可爱,将汤药递给他说:“快喝吧,修养身体的。”

    宫远徴轻轻闻了闻,缓缓抬头喝了下去。

    “你的家人呢?”姜见月问道,但是看他默不作声不太想回答的样子,轻轻笑了笑又转移了话题:“那你现在这里安心住下吧,把伤养好再说吧。”

    “你叫什么名字?”宫远徴见她要走,连忙问到。

    “姜见月”

    “……我叫宫远徴”在姜见月以为他不会回话的时候,宫远徴开了口。

    姜见月惊讶道:“原来是徴公子”

    宫远徴在陵泽药堂待了大半个月,才联系上宫二先生,临别之日,晴空万里,院里的银杏树来的正好,宫远徴看向姜见月,扬起笑容:“姐姐,我会回来找你的!”

    姜见月看着他阳光干净的模样,温柔的向他挥了挥手道别,目送少年跨上马离开,灼灼少年,英姿飒爽。

    谁知这一别就是六年。

    …………

    “姐姐,你怎么来了?”宫远徴惊喜的看着姜见月,但是很快又失落下去:“姐姐,你也想嫁给少主吗?你也想当少主夫人吗?”

    “当然不是,我是来找你的”姜见月直视着他的眼睛,笑意满满,不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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