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你……长高了，”男生笑着寒暄，“也更漂亮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赵子瑜却并不想和他寒暄，她从一开始就就不喜欢周哲，现在也不会喜欢。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你来了，想见见你，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男孩笑不出来了，可他的语气那么真诚又关切。
“哦，”赵子瑜堆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我挺好的，谢谢关心。”
眼见赵子瑜要走，周哲赶紧叫住她：“等一下，”然后又沮丧地说：“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现在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而已。”
赵子瑜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他，表情似笑非笑，声音甜美而冰冷：“我为什么讨厌你，你不知道吗？”
“那次是我不对，”周哲又觉得理亏了，但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一直在和你道歉，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原谅我呢？”
“道歉了就应该被原谅吗？”赵子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再说了，我又没责怪你，你也不用求我原谅，就当作没认识过吧，以后别再找我了。”
赵子瑜说完就离开了，这次任他再喊，她也没有回头。她也知道表哥在看，可是她真的烦了，这种把戏一次又一次的上演。
其实故事很简单，表哥带她出去玩，一起玩的还有表哥的好朋友们，其中有一个就是周哲。
当周哲第一次见到赵子瑜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但喜欢她的不止周哲一个，好朋友的漂亮表妹，多么完美的追求对象，他们都抢着和赵子瑜玩。
那时候赵子瑜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她甚至没有男女有别的概念，只觉得一切都那么新奇。
她不知道几个男生在背后打赌谁能追到她，也不知道自己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她游戏打得比他们还好。
直到有一天，他们在一起玩的时候，周哲偷偷亲了她的侧脸。
然后大家都开始起哄，表哥似乎有些生气，带着她走了。
一开始赵子瑜是很懵，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周哲为什么要亲她？
她问朋友，朋友都说肯定是喜欢她才会亲她，她回忆起偶像剧里的情节，又想起学校里和混混谈恋爱的女生，忽然愤怒了起来。
然后在下一次见面时，周哲对她告白了，赵子瑜当然拒绝了，并且在离开之前甩了他响亮的一巴掌。
赵子瑜并不喜欢周哲，也没有允许他亲自己。
可他就是这么做了，还默认自己接受了，还对自己告白。
这一切荒谬得可笑，后来她也不和表哥出去玩了，也开始暗暗下定决心，她才不要和这么愚蠢的男生谈恋爱。
更可笑的是，周哲一直没放弃纠缠自己，企鹅被删了就求着表哥把赵子瑜的电话号码给他。
即便每次都被无情拒绝，却还坚持到了现在。
赵子瑜觉得有些烦躁，回去的路上不断提着脚下的石子。
为什么有的人什么都没做，却能厚着脸皮说很喜欢自己，为什么又有的人什么都做了，却只把喜欢放在心里？
陆承念为什么要那么好？他那么好，喜欢自己干什么？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她这样无理地想着，又觉得自己过分，只好又和自己生气。
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赵子瑜脸色都不是很好，赵子盛觉得奇怪，自家妹妹分明是很开朗的性格，就算不开心也很少这样摆在脸上。
于是在午饭过后就随口问了一句：“小鱼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高兴呢？”
赵子瑜被问得眼眶发红，觉得委屈，于是把周哲骚扰自己、表哥还帮忙牵线的事情一股脑告诉了哥哥。
她以前从没和别人说起这件事，今天或许是心里烦躁的情绪达到了顶点，她忍不下去了。
赵子盛的脸色很难看，他直接找王波谈了话，然后又在回家之后对赵子瑜说：“我和你表哥说了，以后不许让那个男的再来找你，被我知道他再带那个男的来找你的话，我就连他一起打。”
“好。”赵子瑜的眼眶又迅速红了，她最近情绪太低落了。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都告诉哥哥，哥哥帮你。”
听到这句话，赵子瑜再也忍不住眼泪，大哭起来。
赵子盛面对哭泣的妹妹，感到束手无策，除了小时候被自己打，他真的很少见到赵子瑜像这样哭。
“别哭了，哭什么啊，我又没欺负你。”
“别哭了。”
他各种安慰也不起作用，这时候父母都不在家，他实在头痛。
只听见赵子瑜哭着说：“爸妈吵架，爸爸要借钱给小叔叔，没钱给我读书怎么办，哥哥，我，”她说不完整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声吸了吸鼻涕，“我还想读书，我还要读大学，我想学医，我不要和周哲在一起，我不想辍学，呜呜呜。”
她很害怕，这些天来，她一直在为这个事情担惊受怕，她害怕没钱上大学。
她也很伤心，陆承念可以眼睛也不眨请她看演唱会，可是她甚至连大学都有可能没钱上。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去想，就不存在，有些差距，不是笑一笑就能忽视的。
“你别担心钱的问题，只管好好学习，就算爸爸拿不出钱给你读书，还有哥哥在呢，哥哥会赚钱供你读书的。你想读多少书都可以，没有任何人会强迫你辍学的。”赵子盛把妹妹揽进怀中，温柔地安慰着，“这不是你应该担心的问题，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有哥哥顶着，我妹妹只要好好学习，每天开开心心的就行了。”
“可是爸爸……”她想说爸爸要把钱都留给哥哥。
“我知道，别担心，我会和爸爸说的，他不听我就和他吵，吵到他听为止。总之，这些事情都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不许再哭了，好吗？”
在赵子盛过去的二十年人生里，他从没有这样哄过自己的妹妹。
他们只在很小的时候在一起相处过，年龄差距又大，等妹妹逐渐长大，自己又辍学出去打工了。
然后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时间一起相处了，总是没那么亲密的。
可毕竟是亲兄妹，也算不上疏远，但他总觉得妹妹看自己的眼神很复杂。
“嗯。”
“小鱼要好好读书，哥哥已经没得选了，就算跪着也要把自己选的路走完。但是我希望你好好读书，可以的话，把我的那一份也读完。”
“嗯。”
赵子瑜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不知何处。
元宵节过后不久，南阳中学就开学了，学生们都回到学校，沉寂了一个寒假的校园又热闹起来。
大多数同学都在过年期间吃胖了，连舒遥也胖了一点，但赵子瑜却瘦了。
舒遥为此大为震惊：“赵子瑜，你爸妈过年虐待你了吗，怎么瘦这么多。”她拉着赵子瑜上上下下看了好几圈，又疑惑：“我看你气色还好啊，怎么搞的。”
赵子瑜被舒遥弄得晕头转向，直接一屁股坐回了座位上，捂着头道：“我过年那会儿生病了，没胃口，所以才瘦了的。”
她这话不只是说给舒遥听的，还是说给身边的陆承念听的。
她像往常一样对待陆承念，嬉笑怒骂，也接受自己的关心，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可陆承念并没有感到轻松，他总觉得赵子瑜变了，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总之怪怪的。
或许是她上课听讲更认真了，作业也认真完成，或许是她不再一有问题就追着自己问了，她开始问老师了。
又或许是她晚自习开始和住校生一起下课了，总之她学习刻苦了许多。
而且她的眼睛里总是有一层淡淡的忧愁，虽然她极力掩藏，可却无法瞒过他。
这天晚自习下课，赵子瑜一直上到晚上十点，和住校生一起下课，陆承念仍然和她一起。
“你最近是怎么了？”回家路上，他侧头去看她：“突然学习变认真了许多。”
“没怎么啊，”赵子瑜目视前方，假作无事，“就是快高三了，是该好好拼一把了，不然怎么考得上医学院。”
“哦。”陆承念知道不止这个原因，但他也没有追问，话题转了弯，“下周我就要去B市集训了，可能，要去一个月。”
“挺好的，”赵子瑜眨了眨眼，“那你加油。”
“你相信我能赢吗？”陆承念执意看着她。
“我当然相信你了，”赵子瑜终于敢对上他的视线，“我相信你能赢，然后代表国家出战，为国争光。”
赵子瑜避而不谈保送问题，陆承念也没有提起。
他轻轻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好，那我争取不辜负你的信任。”
然后他们在路口分别，赵子瑜在转过身之后就垂下眼眸，情绪低落下来，然后在走上长长的斜坡之后，她又扬起了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她从没有低下头过那样，向前走去。
陆承念一直看着她的背影，不明白她为何感到忧愁，随后也转身踏上回家的路。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赵子瑜却并不想和他寒暄，她从一开始就就不喜欢周哲，现在也不会喜欢。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你来了，想见见你，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男孩笑不出来了，可他的语气那么真诚又关切。
“哦，”赵子瑜堆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我挺好的，谢谢关心。”
眼见赵子瑜要走，周哲赶紧叫住她：“等一下，”然后又沮丧地说：“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现在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而已。”
赵子瑜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他，表情似笑非笑，声音甜美而冰冷：“我为什么讨厌你，你不知道吗？”
“那次是我不对，”周哲又觉得理亏了，但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一直在和你道歉，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原谅我呢？”
“道歉了就应该被原谅吗？”赵子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再说了，我又没责怪你，你也不用求我原谅，就当作没认识过吧，以后别再找我了。”
赵子瑜说完就离开了，这次任他再喊，她也没有回头。她也知道表哥在看，可是她真的烦了，这种把戏一次又一次的上演。
其实故事很简单，表哥带她出去玩，一起玩的还有表哥的好朋友们，其中有一个就是周哲。
当周哲第一次见到赵子瑜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但喜欢她的不止周哲一个，好朋友的漂亮表妹，多么完美的追求对象，他们都抢着和赵子瑜玩。
那时候赵子瑜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她甚至没有男女有别的概念，只觉得一切都那么新奇。
她不知道几个男生在背后打赌谁能追到她，也不知道自己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她游戏打得比他们还好。
直到有一天，他们在一起玩的时候，周哲偷偷亲了她的侧脸。
然后大家都开始起哄，表哥似乎有些生气，带着她走了。
一开始赵子瑜是很懵，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周哲为什么要亲她？
她问朋友，朋友都说肯定是喜欢她才会亲她，她回忆起偶像剧里的情节，又想起学校里和混混谈恋爱的女生，忽然愤怒了起来。
然后在下一次见面时，周哲对她告白了，赵子瑜当然拒绝了，并且在离开之前甩了他响亮的一巴掌。
赵子瑜并不喜欢周哲，也没有允许他亲自己。
可他就是这么做了，还默认自己接受了，还对自己告白。
这一切荒谬得可笑，后来她也不和表哥出去玩了，也开始暗暗下定决心，她才不要和这么愚蠢的男生谈恋爱。
更可笑的是，周哲一直没放弃纠缠自己，企鹅被删了就求着表哥把赵子瑜的电话号码给他。
即便每次都被无情拒绝，却还坚持到了现在。
赵子瑜觉得有些烦躁，回去的路上不断提着脚下的石子。
为什么有的人什么都没做，却能厚着脸皮说很喜欢自己，为什么又有的人什么都做了，却只把喜欢放在心里？
陆承念为什么要那么好？他那么好，喜欢自己干什么？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她这样无理地想着，又觉得自己过分，只好又和自己生气。
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赵子瑜脸色都不是很好，赵子盛觉得奇怪，自家妹妹分明是很开朗的性格，就算不开心也很少这样摆在脸上。
于是在午饭过后就随口问了一句：“小鱼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高兴呢？”
赵子瑜被问得眼眶发红，觉得委屈，于是把周哲骚扰自己、表哥还帮忙牵线的事情一股脑告诉了哥哥。
她以前从没和别人说起这件事，今天或许是心里烦躁的情绪达到了顶点，她忍不下去了。
赵子盛的脸色很难看，他直接找王波谈了话，然后又在回家之后对赵子瑜说：“我和你表哥说了，以后不许让那个男的再来找你，被我知道他再带那个男的来找你的话，我就连他一起打。”
“好。”赵子瑜的眼眶又迅速红了，她最近情绪太低落了。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都告诉哥哥，哥哥帮你。”
听到这句话，赵子瑜再也忍不住眼泪，大哭起来。
赵子盛面对哭泣的妹妹，感到束手无策，除了小时候被自己打，他真的很少见到赵子瑜像这样哭。
“别哭了，哭什么啊，我又没欺负你。”
“别哭了。”
他各种安慰也不起作用，这时候父母都不在家，他实在头痛。
只听见赵子瑜哭着说：“爸妈吵架，爸爸要借钱给小叔叔，没钱给我读书怎么办，哥哥，我，”她说不完整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声吸了吸鼻涕，“我还想读书，我还要读大学，我想学医，我不要和周哲在一起，我不想辍学，呜呜呜。”
她很害怕，这些天来，她一直在为这个事情担惊受怕，她害怕没钱上大学。
她也很伤心，陆承念可以眼睛也不眨请她看演唱会，可是她甚至连大学都有可能没钱上。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去想，就不存在，有些差距，不是笑一笑就能忽视的。
“你别担心钱的问题，只管好好学习，就算爸爸拿不出钱给你读书，还有哥哥在呢，哥哥会赚钱供你读书的。你想读多少书都可以，没有任何人会强迫你辍学的。”赵子盛把妹妹揽进怀中，温柔地安慰着，“这不是你应该担心的问题，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有哥哥顶着，我妹妹只要好好学习，每天开开心心的就行了。”
“可是爸爸……”她想说爸爸要把钱都留给哥哥。
“我知道，别担心，我会和爸爸说的，他不听我就和他吵，吵到他听为止。总之，这些事情都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不许再哭了，好吗？”
在赵子盛过去的二十年人生里，他从没有这样哄过自己的妹妹。
他们只在很小的时候在一起相处过，年龄差距又大，等妹妹逐渐长大，自己又辍学出去打工了。
然后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时间一起相处了，总是没那么亲密的。
可毕竟是亲兄妹，也算不上疏远，但他总觉得妹妹看自己的眼神很复杂。
“嗯。”
“小鱼要好好读书，哥哥已经没得选了，就算跪着也要把自己选的路走完。但是我希望你好好读书，可以的话，把我的那一份也读完。”
“嗯。”
赵子瑜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不知何处。
元宵节过后不久，南阳中学就开学了，学生们都回到学校，沉寂了一个寒假的校园又热闹起来。
大多数同学都在过年期间吃胖了，连舒遥也胖了一点，但赵子瑜却瘦了。
舒遥为此大为震惊：“赵子瑜，你爸妈过年虐待你了吗，怎么瘦这么多。”她拉着赵子瑜上上下下看了好几圈，又疑惑：“我看你气色还好啊，怎么搞的。”
赵子瑜被舒遥弄得晕头转向，直接一屁股坐回了座位上，捂着头道：“我过年那会儿生病了，没胃口，所以才瘦了的。”
她这话不只是说给舒遥听的，还是说给身边的陆承念听的。
她像往常一样对待陆承念，嬉笑怒骂，也接受自己的关心，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可陆承念并没有感到轻松，他总觉得赵子瑜变了，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总之怪怪的。
或许是她上课听讲更认真了，作业也认真完成，或许是她不再一有问题就追着自己问了，她开始问老师了。
又或许是她晚自习开始和住校生一起下课了，总之她学习刻苦了许多。
而且她的眼睛里总是有一层淡淡的忧愁，虽然她极力掩藏，可却无法瞒过他。
这天晚自习下课，赵子瑜一直上到晚上十点，和住校生一起下课，陆承念仍然和她一起。
“你最近是怎么了？”回家路上，他侧头去看她：“突然学习变认真了许多。”
“没怎么啊，”赵子瑜目视前方，假作无事，“就是快高三了，是该好好拼一把了，不然怎么考得上医学院。”
“哦。”陆承念知道不止这个原因，但他也没有追问，话题转了弯，“下周我就要去B市集训了，可能，要去一个月。”
“挺好的，”赵子瑜眨了眨眼，“那你加油。”
“你相信我能赢吗？”陆承念执意看着她。
“我当然相信你了，”赵子瑜终于敢对上他的视线，“我相信你能赢，然后代表国家出战，为国争光。”
赵子瑜避而不谈保送问题，陆承念也没有提起。
他轻轻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好，那我争取不辜负你的信任。”
然后他们在路口分别，赵子瑜在转过身之后就垂下眼眸，情绪低落下来，然后在走上长长的斜坡之后，她又扬起了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她从没有低下头过那样，向前走去。
陆承念一直看着她的背影，不明白她为何感到忧愁，随后也转身踏上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