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夫人和红莲殿下一起出府逛街,现在还没回来。”

    “侯爷……夫人去南苑练琴了,现在不在苑中。”

    “侯……侯爷,夫人说……从黄历上来看,今日不宜见客。”

    守着西苑大门的军士在白亦非的死亡凝视下,两腿哆嗦得都要站不住了。

    一连三天不见人影,理由还编得越来越不敷衍,傻子都能看出来,森罗夫人这根本就故意避而不见。

    被拒之门外又被当傻子忽悠的白亦非自然也不会再姑息这种近乎挑衅的行为。

    “她现在人去哪儿了?”

    “夫都在人最近几日,南苑中呆到很晚才回来。”

    ——

    ——

    ——

    面对纸张上清秀的字迹,森罗的眉头却拧得像打结,越来越皱。

    这是前几天,红莲交给她的,由担任内使的张良从宫内的史料库中撰抄。

    资料并不多,关于那场改变了无数人命运的战事,被记录在册的过程,却不过寥寥数语。

    韩国、百越……

    白亦非、天泽……

    白甲军、玄灵军……

    南璃城、火雨山庄……

    森罗搁下手中的笔,吹干了叶片上未干的墨迹,随意的摆在面前的石桌上。

    “为了帮助平叛,而将白亦非及其麾下的白甲军调入百越……

    在内忧外患之下,百越派兵突袭边境重镇南璃城……

    固若金汤的南璃城在不到半月内土崩瓦解,主将身死……

    因南璃城失守,回援的白亦非差点陷入包围,幸而脱险并一战成名……

    本该被保护的百越王室不知为何而死伤殆尽……

    受到庇护的火雨山庄也惨遭横祸,遗失了一笔巨大宝藏……”

    代表各方势力的树叶不断的移形换位,清冷月光般的眸子里,推演着各种可能性,却总有不合理之处……

    而所有的不合理都聚焦于两处——南璃城和火雨山庄!

    除了背叛者,森罗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原因能让一座名将镇守,重甲一方的边疆重镇如此轻易的毁于战火。

    而从结果上说,这场诡谲的战争的最大受益者,无疑是白亦非。

    如果是他的话……

    置身凶险境地,是为了博取不世之功。

    屠杀百越王室,是为了永绝心腹后患。

    囚禁太子天泽,是为了探寻宝藏下落。

    捏着“火雨山庄”的叶柄,在眼前随意转动,在灯影之下,映得森罗的眸子忽明忽暗。

    那么……死在火雨山庄的,又为何会是他的部将李开?那被众多势力垂涎的宝藏,真的只是一笔巨款吗?

    还有……

    视线移向在月光和灯火辉映下,锋芒毕露的铜牌和含蓄蕴藉的琥珀。

    这些东西又和我有什么联系?

    还没等森罗想出个所以然,身后熟悉的阴风四起,周遭的景物开始陆续被寒霜覆盖。

    才三天而已,怎么来得这么快?

    将关键的两个物件收进了胸前的暗袋,袍袖顺势一扫,打翻砚台,迸溅的墨汁将石桌上的东西弄得乌漆嘛黑。

    看似举止从容,可这一切也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你喜欢这里?”

    “如果我说喜欢,侯爷就愿意割爱,将南苑也赏给我?”

    “得寸进尺不是个好习惯。”

    在逼仄的亭中扭身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臂,鱼儿般滑溜地从他的指尖游走。

    森罗晃动了两下沾满墨汁的衣袖,在白亦非鬼魅的笑意下,遗憾致歉,“这次就算了,免得弄脏了侯爷的衣服。”

    “呲”的一声。

    被染脏的衣袖被突然飞射过来的冰刃整个削掉,飘落入身后的水池。

    而她坠入铁与血交织的魔网,铁箍一样的双臂,将她死死的禁锢在怀抱中独享。

    这种近乎强迫的狎呢举止让森罗烦躁不安,她探寻真相,图谋权柄,是为了掌握自己命运的自由和在这个艰难世道保护自己,保护想保护的人的力量。

    可不是为了成为一朵被男人养在后院的花,在新鲜的时候被把玩几日,之后就永远枯萎在不见天日的角落!

    “结交红莲,施恩天泽,联合流沙……迄今为止,你走得每一步都是好棋。”

    钳过森罗的下颌,白亦非欣赏着她姝色无双的脸蛋上泛起的羞愤绯红,自然也未曾错过她眼底来不及藏起来的凛然与屈辱。

    “但你不会忘了,是谁给了你成为棋手的资格吧?还是丫头你觉得……本侯是个可以任你予取予求的谦谦君子?”

    裸露的白皙手臂上的一点守宫砂,雪地红梅般嫣红夺目,却被人放肆的揉弄而无能为力。

    森罗难堪的垂眸道,“能不能……别用这种方式……”

    “当然可以,只是……丫头你现在手里还有其他可以同本侯交易的筹码吗?”

    抱起怀里脸色逐渐惨白的女孩儿,白亦非笑得一派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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