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又要走了……”

    新郑城郊的十里送客亭中,红莲不舍地拽着韩非的衣袖,泪眼汪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红莲……”韩非愧疚地揉揉红莲的鬓发,“你万事小心,要是遇上棘手的麻烦就到司隶府找卫庄或是去镇南侯府。”

    韩非看向背靠着亭柱的卫庄,对方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却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的森罗则抱着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兔子,坦然而笑,“九公子放心,我会照顾好红莲姐姐的。”

    “你这跟你怀里的兔子打个平手的战斗力就想保护我了~”红莲捏着后颈皮将那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白兔提溜起来。

    “红莲姐!”森罗赶忙将乱动的兔子从红莲手里抱回来,“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我知道~”红莲捧着森罗的脸一阵揉搓,“和你一样嘛~”

    女孩子间的一阵嬉闹,让送别的伤感消散了一些。

    “如此,便拜托诸位了。”

    韩非拱手朝来送行的人悉数道别,由紫女和张良陪着登上离京的车驾。

    “小可爱~你跟我们一起……唉!你干什么啊!”红莲话没说完就被卫庄直接拽走。

    卫庄将红莲塞进车里,手指在鲨齿剑的剑锷上滑动。

    “红莲姐姐,我府中还有事,改日再聚吧。”

    暂时还不想和鲨齿剑亲密接触,森罗识相地婉拒了红莲的邀请,登上了自家的马车。

    “让侯爷久等了。”

    乖觉地坐到白亦非的腿上,甚至主动凑过去轻轻吻去他唇边的酒渍。

    “你想要什么?”

    怀里的这只小狐狸主动撒娇,翻过身来露出雪白的腹部,一副身娇体软躺平任撸的模样可不常见。

    “侯爷果然很了解我啊~”

    “你趁这个时机将韩非调离,自然是打算作奸犯科。”

    “那侯爷有打算和我一起狼狈为奸吗?”

    白亦非轻嗤一声,拿过案上的酒樽饮了一口,随后忽然发难,一手锢住森罗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下颚,低头覆上了娇嫩的樱唇,灼烈的酒顺着交缠的舌尖一路淌进了她的喉咙。

    冰凉的身躯带着熟悉的清雪香让她放松地将酒液饮下,但胃里折磨人的火烧感让她忍不住开始挣扎。

    这是雪衣堡当地一种名叫“渡寒天”的白酒,最是辛辣酷烈。

    她以前听藏青说起,这是军中深冬值夜时的福利,只要一口下肚,就算再冷的寒风也不惧了。

    森罗酡红着脸,腹中翻涌的灼热让她白瓷般的肌肤透出漂亮诱人的淡粉,香汗淋漓。

    “侯爷……会醉的……难受……”

    “别这样抗拒,顺从地享受也别有一番滋味,你会喜欢的。”

    难受的嘤咛低吟声从马车中传出来,时不时伴随着轻浅的晃动,让人在冬日也升起一股燥气。

    “侯爷。”

    风眠赶到时,一切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定。

    看了眼绘着镇南侯府飞鹰纹章的车驾和倒在地上的那个几个车夫打扮的护卫。

    又瞧见陷入沉睡的森罗难受地皱着眉被白亦非抱着上了血衣侯府的马车。

    “侯爷……属下立刻叫人来清理现场。”

    “不必,让镇南侯府的人自己来收尸吧。”白亦非随手将喝空的酒壶扔在了地上,撂下窗帘,“去京郊大营。”

    “是……”

    风眠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往小了说是青天白日当街杀人,往大了说是劫持公主图谋不轨啊!

    他已经能预见到镇南侯府发现之后会是何等的震怒了以及随之而来不死不休的报复。

    ————

    “侯爷……趁人之危,坐地起价可做不了长久的买卖!!”

    森罗坐在一间大帐的床上,觉得浑身像被车碾过,衣衫不整的肌肤上还留了不少新鲜的印记。

    看着冷静自持的假面完全破碎,露出愤恨表情的森罗,白亦非觉得自己提前在这只小狐狸的脚上拴上铁链的决定非常有先见之明。

    听听这咬牙切齿的音调,要是能动,绝对会扑上来咬断他的脖子。

    “若要穿过那张密结的蛛网又不引来饥饿的蜘蛛将你吸食殆尽,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自己变得足够弱小。

    小到可以越过蛛丝间细密的空隙,弱到哪怕碰触蛛丝也不会发出任何声息。”

    血肉割裂,骨断筋伤,深陷绝望的破碎之后,选择死去……还是依然求生呢?

    “诱敌先动,后发制人……看来那些兵书没有所托非人。”白亦非的手指在她全身的骨节游过,“我的酬劳你带来了吧。”

    “你不已经都拿到了吗?”

    森罗抬手扯开衣领,指指上面的的吻痕。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不过如果你愿意将自己作为交易品,我会更满意。”

    “侯爷,都一把年纪了,有些梦还是少做。”

    伸手打算将白亦非推开却被他反手攥住,“镇南侯府应该已经发现你被我挟持到了京郊大营,他们会不惜代价来救你……你希望我怎么做?”

    手心温软的柔夷抗拒地僵住了一下,随即又摊开。

    “军营重地,擅闯之人该当何罪自当由侯爷秉公处理。”

    疲惫又或许是单纯的想要逃避现实,森罗闭上眼睛,不再吭声,像是睡着了。

    白亦非拉过揉皱的被子盖在她身上,贴心地掖好被角,走出帐外吩咐道,“传令,即日起军营戒严,胆敢擅入者……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本就杀气腾腾的四个字在被刻意抬高的嗓音下更显出血腥阴森。

    一滴清泪顺着森罗紧闭的眼角流下又渐渐没入鬓发,却被人半路截胡,轻轻吻掉。

    “何必这般责怪自己呢?”舌尖苦咸的味道让白亦非有些无奈,“无论是罗网,还是我……选一个人去恨就是了,这样你会活得轻松很多。”

    森罗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睁眼也不说话,拒绝配合,拒绝沟通。

    “在什么也做不了的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吧。”

    正欲离开,白亦非的衣摆却被从身后扯住。

    “侯爷……镇南侯陈琳的死,你选择了谁去怨恨呢?”

    森罗伸出手拉住了他离去时飘飞的衣袂,手中赫然是那枚飞蝠雕头的黄铜令牌。

    在烛火的掩映下,与白亦非腰间那块飞鹰纹饰一同闪烁着锐利的金属锋芒,交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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