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冲绳的驻日美军身上发生过什么？没有一个当事人说得清楚。
“枪口，像面团，扭过来伸进我的嘴里，扳机咔，咔……”
“隔壁的兄弟飞了！就跟投篮一样，进了飞机油箱！”
“战列舰被啃了，大概三分之一……不，听我说，那个缺口绝对是牙印。”
“车自己在动，碾来碾去……真的，所有的车。”
“地面跟积水的海绵一样，我踩一脚，就渗出血……”
“我听见了，就在旁边，我听见了！你们信我啊！”
“虫子！到处爬！我的耳朵，眼睛——不，我不出去！”
“是幻觉吗？”
“不，我比你清醒，我是一名军医。还要我怎么说？真相就是恶魔来到人间了，只有恶魔能做到这样。”
“我？我在睡觉，醒的时候，嗯，就泡在海面上了，周围全是人。”
“对，自己游上岸的，都是这样。”
……
这群人的胡言乱语汇集到他们的顶头上司面前，最终呈现一个事实：美国在冲绳的41处基地今夜全部陷落，像清扫灰尘一样，两万多名士兵尽数被丢进海里。
容不得官员们不信，卫星地图正清晰显示冲绳此刻的影像。每处基地都是一派忙碌的状况，各种仪器灯光亮着，装备被搬来搬去，然而一个人影也没有。
紧急会议室的另一块大屏幕上，一个陌生男人顶着稀疏的乱发，正在说话：
“各位，晚上好，请不要太过惊慌。稍微介绍一下，我叫松岛太胜，是琉球民族独立综合研究会的会长。”
简单介绍后，他毫无废话，直入正题：
“我们将于11月15日发表《独立宣言》，宣布琉球成为一个拥有独立主权的国家。”
会议室里沉默了，这让此前紧张慌乱的空气缓和下来。
“独立？”知晓了对方的目的，国务卿嗤笑一声，表明态度：“冲绳是亚洲战略枢纽，三条岛链的最前沿，你认为我们会同意？”
国防部长脸色严厉，接话道：“这是偷袭，我们将使用核打击进行反击。你要因为自己愚蠢的行为让冲绳变成下一个广岛和长崎？”
“除了独立，现在的琉球人没有别的选择。”松岛太胜目光闪烁，用余光看了看屏幕外，严峻地说，“就算不变成广岛和长崎，这里也会变成地狱。如果你们不答应，整个日本都会变成人间地狱，就像现在的东京。”
“这是威胁还是恐吓？”总统皱眉说，“我倒是好奇，你哪来的实力说这种话？老实交代吧，今晚攻陷冲绳到底是哪方的手笔，中国还是俄罗斯？”
“是……琉球共和国临时国防部长。”
“什么？国防部？”
众人疑惑着，屏幕里出现另一个人。他一身袈裟，额上缠着绷带，满脸微笑打着招呼：“嗨，总统先生，好久不见。”
“夏油杰？！”
松岛太胜继续介绍：“这位，就是我任命的琉球国防部长。”
总统没有理会他，惊诧地问夏油杰：“你竟敢背叛我们的合作？！”
“不不，总统先生，我这么做，只是想换一下合作的方式罢了。相比于派军队明目张胆地抓捕咒术师，您不觉得组建一个咒术师国家，以各种移民政策吸引他们主动聚集，更便于掌控咒力资源吗？扶植一个听话的小国政府，对美国来说是轻而易举的，您觉得呢？”
总统还未发话，能源部部长说，“这样确实稳妥很多，就算咒力资源有核辐射一样的负面影响，也不会危及本土。”
夏油杰点头补充：“还可以光明正大地组建实验室，挂着琉球的名义，实验成果归美国。”
总统沉思了一会，质疑道：“二月，跟我们谈合作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提出这个方案，而是极力建议派遣军队进入东京？难道你还有其他目的？”
在这个问题上，夏油杰稍稍沉默了。二月，与总统谈判的人还是羂索。他游说各国，为的是献祭大量非术师填充死灭回游里的咒力，为全日本与天元同化做准备。
“是为了保证涉谷事变顺利进行。咒术师大都隐在暗处，很难组织，即使是日本咒术总监部，这些年来聚集的咒术师也不过那么点人。想要在明面上行事，一场足以轰动世界的大规模恐怖事件必不可少。”为了让这群美国人理解，夏油杰打了个比方：“ISIS组织，您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是如何发展的。”
在座的政客明了于心。暗中支持反动势力，这是美国的惯用手笔。
“不过，现在引起亚洲地区的局部战争，对我们来说不太划算，我们与中国的贸易量太大了……”有人说。
另有人说：“只要稳住美元汇率，把中国拖入战争泥潭，有利于制造业和资本回归本土……”
“你们的考量都很正确，我希望各位能把另一件事纳入考量，那就是，如果你们决定阻止琉球独立，我将作为琉球国防部部长对美国宣战。”
总统对他郑重其事的语气表示出了戏谑：“啊，那么请问你有几个师？”
“一个人。”夏油杰平淡地回答说，“如果您不相信，下一个被打击的目标将是美军在东京的基地，请拭目以待。”
利害取舍都在眼前。美日竭力把事态控制在日本一国，但政客们清楚，从美军出兵开始，以东京为中心，亚太地区逐渐进入局部战争状态已是事实。何况，动静就发生在家门口，中国不可能没有行动。
“琉球在二战后被美国托管，现在只不过是要求交还治理权，这很合理。”总统最后发话，“我们一向都很支持民主事业。”
至此，没有疑义了，千万人的未来就在简短的对话里被决定好了。夏油杰说：“剩下的诸多事项，和我国的临时总统谈吧。”
说完，就像此前忽然出现在荧屏光线里一样，他后退几步，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时间不等人。天亮之前，他要赶回死灭回游。骑乘咒灵，最快也需三个小时。五条悟在等他。
美军接到命令离开结界后，五条悟委托丽美看守卡车里还没醒来的咒术师。
“我才不要！”丽美气鼓鼓地抗议，“他们醒来说不定就会杀了我拿分数，这群家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根本就不会感激别人的拯救。”
“不会吧，被你这么可爱的美少女拯救也不会心怀感激吗？”
“对啊！”丽美反应过来，脸一下变得通红，“咦？咦、咦——！！！就、就算你这么说……那、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看着他们好了……但是说好了！只看一会儿，一小会儿，要是有危险，可别怪我先逃跑。”
五条悟比了个“OK”的手势：“不用担心，会有个美少年来帮忙的哦。”
“谁还信你的鬼话啊！”
随后，她独自一人看守了十分钟。
五条悟离开这里，去了仙台结界。当他出现在乙骨忧太面前，一本正经地说有件难搞的事时，乙骨忧太收敛起久别重逢的高兴笑容，满脸凝重地问：“是什么事？”
“有个我不太想应付的女性类型，交给忧太解决吧。”
“诶……？”乙骨忧太睁圆了眼睛，“不是在开玩笑吗五条老师，真的因为女性关系出事了？被前女友组团追杀？难道是，有了孩子？！”
“……忧太，你的想象力有够丰富的。”
“第一次听老师说这种话啊，根本想象不到有什么情况是老师应付不来的。老师们从来不说自己的私事，尤其是恋爱方面的。我们一起讨论的时候，都担心五条老师会不会单身一辈子呢。”
“有什么好担心的，有恋爱对象的咒术师才应该担心。”
“所以，老师是有恋爱对象了？”这话说得很肯定。
五条悟把头稍稍后仰，“我还什么都没说吧。”
“因为，老师看上去在担心什么。”乙骨忧太十分真诚地说，“九月份老师来非洲找我，说如果你出了事就拜托我照顾一二年级的同学。那时候，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我感觉老师有点不一样了，所以猜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
“忧太，你在这种事情上……意外地很敏锐啊。”
见五条悟没有否认，乙骨忧太摸了摸脑袋，像和朋友闲谈一样，笑着随口问道：“是我认识的人吗？”
“你没见过，她七月来的，那时候你还在非洲。”
“从没听真希同学提起过欸。”
“二年级跟她也不熟。”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嗯……”五条悟没有立即接话，捏着自己的脸颊思考起来了。
“诶——这是要想很久的问题吗？”
“很难说啊，要形容的话，是个很奇怪的人。”
“原来五条老师也会觉得别人奇怪吗？”
“这话怎么说的……”五条悟竖起一根指头，“比方说，就算你们眼里的我再怎么奇怪，也没有在上课的时候把你们丢下过吧？”
“没有，老师都会在一边等着我们做完任务呢。”
“对啊，但是她被邀请给大家做讲座，讲着讲着，自己从教室跑出来了。”
“咦？”
“说是要实战演示，跟我打着打着，找借口洗澡换衣服去了。”
“好像是有点……”
“哪有人摔倒了也不起来，就扒在地上哭啊。”
“小孩子？”
“最近生起气来会说要挖掉我的眼珠子。”
“……是这么可怕的女性吗？”
“脸皮薄得要命又死倔，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很怕她爸，看上去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却经常为了不相干的人做傻事……怎么看都很奇怪吧？”
因为这些话，乙骨忧太是先有了印象，之后才见到李知白的。反差过大，以至于他余生想起这个人的时候，都在寻找一个他无从知晓的词语：和光同尘。
此时，尽管并不了解，乙骨忧太还是替五条悟感到高兴。他淡淡笑着，蓦然说：“老师不会再寂寞了吧。”
闻言，五条悟愣了一下，不说话，歪头表达疑问。
乙骨忧太接着说：“刚来到高专的时候，老师对我说过吧，一个人是会很寂寞的，这种话。因为有老师和高专的朋友们，我现在一点都不寂寞。我很高兴，大家需要我，我的力量也能帮到大家。但是老师呢？虽然有很多人都需要老师的力量，都得到过老师的帮助，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老师总是一个人，所以在想老师会不会才是最寂寞的那个呢？”
“不会哦，成熟的大人都会自己玩。”
“老师是成熟的大人吗？”
“哈哈。”被这样问到，五条悟笑出声来，“看来忧太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那么，难搞的事就交给你喽。”
“嗯！交给我吧！”
“枪口，像面团，扭过来伸进我的嘴里，扳机咔，咔……”
“隔壁的兄弟飞了！就跟投篮一样，进了飞机油箱！”
“战列舰被啃了，大概三分之一……不，听我说，那个缺口绝对是牙印。”
“车自己在动，碾来碾去……真的，所有的车。”
“地面跟积水的海绵一样，我踩一脚，就渗出血……”
“我听见了，就在旁边，我听见了！你们信我啊！”
“虫子！到处爬！我的耳朵，眼睛——不，我不出去！”
“是幻觉吗？”
“不，我比你清醒，我是一名军医。还要我怎么说？真相就是恶魔来到人间了，只有恶魔能做到这样。”
“我？我在睡觉，醒的时候，嗯，就泡在海面上了，周围全是人。”
“对，自己游上岸的，都是这样。”
……
这群人的胡言乱语汇集到他们的顶头上司面前，最终呈现一个事实：美国在冲绳的41处基地今夜全部陷落，像清扫灰尘一样，两万多名士兵尽数被丢进海里。
容不得官员们不信，卫星地图正清晰显示冲绳此刻的影像。每处基地都是一派忙碌的状况，各种仪器灯光亮着，装备被搬来搬去，然而一个人影也没有。
紧急会议室的另一块大屏幕上，一个陌生男人顶着稀疏的乱发，正在说话：
“各位，晚上好，请不要太过惊慌。稍微介绍一下，我叫松岛太胜，是琉球民族独立综合研究会的会长。”
简单介绍后，他毫无废话，直入正题：
“我们将于11月15日发表《独立宣言》，宣布琉球成为一个拥有独立主权的国家。”
会议室里沉默了，这让此前紧张慌乱的空气缓和下来。
“独立？”知晓了对方的目的，国务卿嗤笑一声，表明态度：“冲绳是亚洲战略枢纽，三条岛链的最前沿，你认为我们会同意？”
国防部长脸色严厉，接话道：“这是偷袭，我们将使用核打击进行反击。你要因为自己愚蠢的行为让冲绳变成下一个广岛和长崎？”
“除了独立，现在的琉球人没有别的选择。”松岛太胜目光闪烁，用余光看了看屏幕外，严峻地说，“就算不变成广岛和长崎，这里也会变成地狱。如果你们不答应，整个日本都会变成人间地狱，就像现在的东京。”
“这是威胁还是恐吓？”总统皱眉说，“我倒是好奇，你哪来的实力说这种话？老实交代吧，今晚攻陷冲绳到底是哪方的手笔，中国还是俄罗斯？”
“是……琉球共和国临时国防部长。”
“什么？国防部？”
众人疑惑着，屏幕里出现另一个人。他一身袈裟，额上缠着绷带，满脸微笑打着招呼：“嗨，总统先生，好久不见。”
“夏油杰？！”
松岛太胜继续介绍：“这位，就是我任命的琉球国防部长。”
总统没有理会他，惊诧地问夏油杰：“你竟敢背叛我们的合作？！”
“不不，总统先生，我这么做，只是想换一下合作的方式罢了。相比于派军队明目张胆地抓捕咒术师，您不觉得组建一个咒术师国家，以各种移民政策吸引他们主动聚集，更便于掌控咒力资源吗？扶植一个听话的小国政府，对美国来说是轻而易举的，您觉得呢？”
总统还未发话，能源部部长说，“这样确实稳妥很多，就算咒力资源有核辐射一样的负面影响，也不会危及本土。”
夏油杰点头补充：“还可以光明正大地组建实验室，挂着琉球的名义，实验成果归美国。”
总统沉思了一会，质疑道：“二月，跟我们谈合作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提出这个方案，而是极力建议派遣军队进入东京？难道你还有其他目的？”
在这个问题上，夏油杰稍稍沉默了。二月，与总统谈判的人还是羂索。他游说各国，为的是献祭大量非术师填充死灭回游里的咒力，为全日本与天元同化做准备。
“是为了保证涉谷事变顺利进行。咒术师大都隐在暗处，很难组织，即使是日本咒术总监部，这些年来聚集的咒术师也不过那么点人。想要在明面上行事，一场足以轰动世界的大规模恐怖事件必不可少。”为了让这群美国人理解，夏油杰打了个比方：“ISIS组织，您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是如何发展的。”
在座的政客明了于心。暗中支持反动势力，这是美国的惯用手笔。
“不过，现在引起亚洲地区的局部战争，对我们来说不太划算，我们与中国的贸易量太大了……”有人说。
另有人说：“只要稳住美元汇率，把中国拖入战争泥潭，有利于制造业和资本回归本土……”
“你们的考量都很正确，我希望各位能把另一件事纳入考量，那就是，如果你们决定阻止琉球独立，我将作为琉球国防部部长对美国宣战。”
总统对他郑重其事的语气表示出了戏谑：“啊，那么请问你有几个师？”
“一个人。”夏油杰平淡地回答说，“如果您不相信，下一个被打击的目标将是美军在东京的基地，请拭目以待。”
利害取舍都在眼前。美日竭力把事态控制在日本一国，但政客们清楚，从美军出兵开始，以东京为中心，亚太地区逐渐进入局部战争状态已是事实。何况，动静就发生在家门口，中国不可能没有行动。
“琉球在二战后被美国托管，现在只不过是要求交还治理权，这很合理。”总统最后发话，“我们一向都很支持民主事业。”
至此，没有疑义了，千万人的未来就在简短的对话里被决定好了。夏油杰说：“剩下的诸多事项，和我国的临时总统谈吧。”
说完，就像此前忽然出现在荧屏光线里一样，他后退几步，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时间不等人。天亮之前，他要赶回死灭回游。骑乘咒灵，最快也需三个小时。五条悟在等他。
美军接到命令离开结界后，五条悟委托丽美看守卡车里还没醒来的咒术师。
“我才不要！”丽美气鼓鼓地抗议，“他们醒来说不定就会杀了我拿分数，这群家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根本就不会感激别人的拯救。”
“不会吧，被你这么可爱的美少女拯救也不会心怀感激吗？”
“对啊！”丽美反应过来，脸一下变得通红，“咦？咦、咦——！！！就、就算你这么说……那、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看着他们好了……但是说好了！只看一会儿，一小会儿，要是有危险，可别怪我先逃跑。”
五条悟比了个“OK”的手势：“不用担心，会有个美少年来帮忙的哦。”
“谁还信你的鬼话啊！”
随后，她独自一人看守了十分钟。
五条悟离开这里，去了仙台结界。当他出现在乙骨忧太面前，一本正经地说有件难搞的事时，乙骨忧太收敛起久别重逢的高兴笑容，满脸凝重地问：“是什么事？”
“有个我不太想应付的女性类型，交给忧太解决吧。”
“诶……？”乙骨忧太睁圆了眼睛，“不是在开玩笑吗五条老师，真的因为女性关系出事了？被前女友组团追杀？难道是，有了孩子？！”
“……忧太，你的想象力有够丰富的。”
“第一次听老师说这种话啊，根本想象不到有什么情况是老师应付不来的。老师们从来不说自己的私事，尤其是恋爱方面的。我们一起讨论的时候，都担心五条老师会不会单身一辈子呢。”
“有什么好担心的，有恋爱对象的咒术师才应该担心。”
“所以，老师是有恋爱对象了？”这话说得很肯定。
五条悟把头稍稍后仰，“我还什么都没说吧。”
“因为，老师看上去在担心什么。”乙骨忧太十分真诚地说，“九月份老师来非洲找我，说如果你出了事就拜托我照顾一二年级的同学。那时候，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我感觉老师有点不一样了，所以猜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
“忧太，你在这种事情上……意外地很敏锐啊。”
见五条悟没有否认，乙骨忧太摸了摸脑袋，像和朋友闲谈一样，笑着随口问道：“是我认识的人吗？”
“你没见过，她七月来的，那时候你还在非洲。”
“从没听真希同学提起过欸。”
“二年级跟她也不熟。”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嗯……”五条悟没有立即接话，捏着自己的脸颊思考起来了。
“诶——这是要想很久的问题吗？”
“很难说啊，要形容的话，是个很奇怪的人。”
“原来五条老师也会觉得别人奇怪吗？”
“这话怎么说的……”五条悟竖起一根指头，“比方说，就算你们眼里的我再怎么奇怪，也没有在上课的时候把你们丢下过吧？”
“没有，老师都会在一边等着我们做完任务呢。”
“对啊，但是她被邀请给大家做讲座，讲着讲着，自己从教室跑出来了。”
“咦？”
“说是要实战演示，跟我打着打着，找借口洗澡换衣服去了。”
“好像是有点……”
“哪有人摔倒了也不起来，就扒在地上哭啊。”
“小孩子？”
“最近生起气来会说要挖掉我的眼珠子。”
“……是这么可怕的女性吗？”
“脸皮薄得要命又死倔，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很怕她爸，看上去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却经常为了不相干的人做傻事……怎么看都很奇怪吧？”
因为这些话，乙骨忧太是先有了印象，之后才见到李知白的。反差过大，以至于他余生想起这个人的时候，都在寻找一个他无从知晓的词语：和光同尘。
此时，尽管并不了解，乙骨忧太还是替五条悟感到高兴。他淡淡笑着，蓦然说：“老师不会再寂寞了吧。”
闻言，五条悟愣了一下，不说话，歪头表达疑问。
乙骨忧太接着说：“刚来到高专的时候，老师对我说过吧，一个人是会很寂寞的，这种话。因为有老师和高专的朋友们，我现在一点都不寂寞。我很高兴，大家需要我，我的力量也能帮到大家。但是老师呢？虽然有很多人都需要老师的力量，都得到过老师的帮助，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老师总是一个人，所以在想老师会不会才是最寂寞的那个呢？”
“不会哦，成熟的大人都会自己玩。”
“老师是成熟的大人吗？”
“哈哈。”被这样问到，五条悟笑出声来，“看来忧太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那么，难搞的事就交给你喽。”
“嗯！交给我吧！”